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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影子”痛苦地叹息了一声道:“少主,主人昔日己练成了‘金刚不坏神功’,普天之下,没有什么人可以制他死命,而主人竟然遭了暗算而亡,这是一个极大的谜……”
周靖全身起了一阵痉挛,忍不住低哼了一声,道:“以后呢?”
“主人遭害之时,四侍童中,仅有‘三指迫魂’马鸣川随侍在侧……”
“他是凶手?”
“目前无法断言,他在主人遭害的同时失了踪,十余年来,我和另两位侍童,搜遍天涯海角,目的是要揭开这个谜!”
“有端倪没有?”
“有,三年前,我无意中在三峡上游发现了一具尸体,是伤在‘金刚指功’之下,而这‘金刚指功’是昔年主人量才施教传给‘三指追魂’马鸣川的独门功夫,武林中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会这种指功……”
“可以如此论断吗?”
“是的!”
“以后呢?”
“三年来,我搜遍了三峡上游百里之地……”
“如何?”
“我己经改弦易辙,请丐帮协助!”
“前辈此举,在下认为是缘木东鱼,安知那死者不是‘三指追魂马鸭川’路过长江而无意出手,同时,死者的身份地位,陈尸地点等也都是重要关键!”
“我己作过详细调查,死者是长江黑道枭雄‘小神龙赵泗’,如何浮尸江中,与及真正出事地点,无从查考!”
周靖沉思了片刻道:“我会全力探查他的下落!”
“我所能奉告少主的,到此为止!”
“好,请便吧!”
“少主,小老儿主张你易容而行,因目前你己成了众矢之的!”
“我不愿作那宵小之行!”
“少主,礼有经权,人有达变,为了顾全大局,这岂能算是宵小之行。”
“有这必要吗?”
“有,少主必须及早赶赴‘地灵宫’,小老儿好将物事交奉!”
周靖心念疾转,目前情况的确险恶,为了保全那部“共工残简”,同时也为了最后一次,要求“地灵主人”澄清身世,只好这样做了。
当下道:“如何易容?”
“我这有面具假发,少主接住了!”
声落,一样东西,从身后飘来,周靖伸手接住,暗忖:“鬼影子”显然不愿露面,抛物时,改变了发话时的方位,但这份轻功,实在也足够当“鬼影”二字而无愧了。
接到手的,是一个布包,打开来,是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和一副假发网,外加一袭葛布长衫,一根腰带,当即穿戴起来
白发银髯,葛布长衫,半曳腰间,严然一个道貌岸然的长者。
顺手在近身处析了一枝苗木,用掌劈削干净,作为柱杖。
耳旁传来“鬼影子”欢然的叫声:“少主,可以上路了!”
周靖出林下峰,重新踏上官道。
“一统会”众高手以及二金刚的尸体,己然不见,看来是被移走了。
突地
周靖想起“一统会长”曾向“地灵夫人”扬言,要血洗“地灵宫”,以“一统会长”的功力,加上该会如云高手,这并非是做不到的事,何况还有个被称为“宗祖”的“疤面老祖”,“地灵宫”岂是其敌,祸由己起,总得要尽己所能,想到这里,不由大感焦的,脚下不期然地加快起来。
周靖这一改容易貌,一路之上,果然平静无事。
这一天,估计行程,距“地灵宫”己在不远。
连日兼住,虽说他功力超人,也颇感疲乏,顺道折入一座镇甸之中,想藉打尖略事憩息。
捡了一间叫“迎朋居”的酒店,叫了一壶酒,几样可口菜肴,自酌自饮。
几杯闷酒下肚,勾动愁肠,缅怀身世,不由长长地叹了口气。
“老丈何事发愁?”
声音传自邻座。
周靖一怔神,见这发话的是一个二十许书生模样的少年,一身穿着打扮,显得十分寒怆,当下向对方一顿首道:“兄台。”
那书生脸色一变……
周靖立时警觉自己乃是易了容的白发老者,干咳了一声,改口道:“劳小哥动问,没有什么!唉!人老了,言语颠三倒四,小哥莫见笑!”
那书生疑惑地端详周靖几眼,道:“老丈莫非有难言之隐?”
“没有什么,偶尔有感而已!”
“哦,那是小可多言了!”
说完,别过头去。
周靖心想,这书生倒是个善良的人。
蓦地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道:“小穷酸,自己泥菩萨过河,还管别人闲事!”
周靖循声一看,距自己三副座头的地方,一个黝黑枯瘦的老音,据案大嚼,发话的正是他。
那书生充耳不闻,自顾自地吃着。
黑瘦老者用衣袖一抹油嘴,目光朝那书生一扫,喃喃自语道:“进了锅的鸽子,还会飞走那才是笑话!”
那书生目如冷电,扫了黑瘦老者一眼,口中发出一声冷哼。
周靖心中微微一动,他看出这书生动力相当不弱。
就在此刻
在堂倌吆喝声中,五个白衣人迳自入座。
周靖不由得骇然了,来的五人,全是“一统会”属下,为首的赫然是“妙手书生”斐庄,他认得对方,对方却不认得他,因他己易了容。
莫非“妙手书生”一行,也是冲着这褴楼书生而来。
那书生忽地侧头对周靖一笑,道:“老丈仙乡何处?”
周靖随口道:“江左!”
“哦!巧极了,小可也是江左人氏,如此说来,老丈应是小可乡邻长者,不知可否容小可移樽就教?”
周靖暗忖,如你要想在我身上玩花巧,那可找错了对象。
当下倚老卖老地哈哈一笑,道:“好说!好说,老夫正感独酌无聊,请过来!”
那书生搬过了酒菜,和周靖相对而坐。
“小可敬老丈一杯!”
“哈哈哈哈,彼此,彼此!”
黑瘦老者在这时突发了一声冷笑。
周靖的目光,不期然的扫向“妙手书生”,而“妙手书生”的目光也恰在这时瞥了过来,四目交投,周靖心中怦然而震,对方的目光,竟有些异样,心想,莫非“妙手书生”己看出了自己的行藏!
心念之中,只见两个头缠青布的壮汉,匆匆而入,目光一扫全座之后,迳自趋向书生座前,其中之一沉声道:“朋友,本主人请你到镇外柳林一会!”
书生吃惊道:“我?在下?”
“不错!”
“在下一个寒儒,不知贵主人是谁,竟获宠召……”
那壮汉以一阵狂豪的笑声打断了书生的话,道:“酸秀才,用不着装蒜了,话己传到,去不去由你,反正……嘿嘿……”
说完转身离去。
周靖看出这两名壮汉是“通天教”属下,不知何以也找上了这书生?
看来事情相当不简单,当下故作不解地道:“小哥,他们是谁?”
“小可也不知道!”
“你去吗?”
“看来是不去不成,唉!这是从何说起!”
“小哥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可自幼读诗书,寒窗十载,怎奈时而运蹇,迄今仍是一名白丁,老丈,小可叫王中执,别人戏呼酸秀才!”
“哈哈哈哈,小哥,老夫看你是武林中人?”
“这……不瞒老丈,学书不成,转而学剑,学剑又不成,变成了不文不武!”
“哈哈哈哈,小哥妙人妙语。”
“转请教?”
“老夫姓周!”
“哦,周老丈!”
黑瘦老者,陡地站起身来,大步走向周靖和“酸秀才王中执”座前,阴阳地道:“小子,四面楚歌,你插翅难飞,不如把那东西交给老夫,老夫只用一次,用后原物奉还,如何?”
“酸秀才”不屑地一哼道:“阁下在说些什么?”
“嘿嘿嘿嘿,小子,老夫这是为你好,年纪青青,何必与那不祥之物同归于尽?”
周靖心中一动,暗忖:“酸秀才”身上必怀有什么宝物,才会引起武林人觊觑,连“一统会”、“通天教”也介入其中,这物件必是连城之宝。
“酸秀才”冷冰冰地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好意心领了。阁下既知其为不祥之物,又何苦因一念之贪而引火焚身呢?
黑瘦老者阴恻恻地一笑道:“小子,不识抬举,莫怪老夫……”
话未完,一双枯瘦如鸟爪的手,己疾抓而出,快逾电闪。
“酸秀才”一个踉跄,离开座位,巧极地避开了这电光石火的一抓,把手连摇道:“君子动口不动手!”
此际,座中酒客不多,只十来人,一见发生事故,纷纷会账离开,只剩下“妙手书生”
一行五人,和另一个伏桌打盹的老者。
黑瘦老者狞笑一声,双爪再度抓起,玄奇诡谲,世无其匹。
“酸秀才”啊呀一声,撞向了周靖,周靖将计就计地连椅子栽了下去。
“酸秀才”急忙一把扶起,歉然道:“周老丈受惊了,小可该死!”
周靖装模作样地道:“好端端的怎么打起来了?”
“酸秀才”苦着脸道:“老丈,这可是人善被人欺了!”
周靖目光一扫黑瘦老者,气呼呼地道:“小哥,恶人自有恶人磨,你等着瞧吧!”
说完,仰首干了一杯酒。
黑瘦老者两抓不中,讪讪地满不是意思,身形一晃,快得令人肉眼难辨,一下子便刁住了“酸秀才”的右腕脉穴。
周靖欲待发作,念头一转,又按捺下来。
“妙手书生”斐庄冷冷地开口道:“乌骨魔,这位姓王的朋友受本会保护!”
原来这黑瘦老者正是以心狠手辣出名的“乌骨魔”。
“乌骨魔”一声冷笑道:“妙手书生‘一统会’要想独吞‘鱼龙珠’,恐怕办不到!”
周靖恍然,“酸秀才”身怀“鱼龙珠”,是以引起武林人争夺,但不知道这“鱼龙珠”
竟系何物?
坐在“妙手书生”身旁的四个白衣人,霍然变色而起。
“妙手书生”示意四人坐下,徐徐地道:“乌骨魔,凭你阁下要想得手之后平安离开,那岂非做梦?”
“一统会”势倾中原武林,若非“通天教”东山再起,该会已稳占领袖武林之势,“乌骨魔”竟然公然与抗,的确是利令智昏。
“乌骨魔”不理“妙手书生”,伸手便朝“酸秀才”的怀中抓去。……
“放手!”
“乌骨魔”应声放开了“酸秀才”,一连倒退了三副座头之遥。
出手的,赫然是那伏桌打盹的老者,他究竟为何神不知鬼不觉地欺近出手,座中没有一个人看得出来。
这老者两撇鼠须,已呈花白,秃顶削腮,双目如豆,一看即知并非善良之辈。
“乌骨魔”显然十分震惊,叫下一声:“双绝老人!”
“一统会”五高手齐齐面上失色。
周靖也是怦然心凉,想不到这秃头老者,就是雄据天南,以“毒”与“掌”称绝的“双绝老人”。
“双绝老人”鼠眼一翻,射出两缕绿光,皮笑肉不笑地道:“乌骨老弟,你可以离开!”
气势汹汹的“乌骨老魔”,果然半声不响地转身便走。
“酸秀才”松动了一下身骨,向周靖露出一丝苦笑道:“周老丈,小可告别,前途再见!”
声落入杳,身法之快,惊世骇俗。
周靖不由看得呆了。
“双绝老人”冷哼一声,以同样快的速度,追了出去。
“妙手书生”等,五人也相继站起身来,其中一个白衣人道:“师爷,行止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