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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好,你走吧,我尾随着你!”
“妙手书生”恭应一声,弹身上道。
周靖不疾不徐地遥遥尾随在后。
人夜之后,舍却官道,进入山区。
拂晓时分,来到一座阴峻幽暗的巨谷之前。
“妙手书生”径自向谷内奔去。
周靖相了相地势,暗想,“冥宫”大概就在这谷中了,心念之间,一眼瞥见谷口地上,横陈了十余具黑衣死尸。
他们己动手了!
周靖自语了一声,朝谷内奔去,入谷不久,己听到阵阵博杀之声,沿途,不断地发现黑衣人的尸体,间或也有几具白衣尸体。
突地
谷场中断,一堵峭壁,横亘眼前,峭壁下方,一个巨大的拱形门洞,两扇厚重的铁门,八字形敞开,门的上方,两个径丈的白色篆字“冥宫”。
门前,横尸更多,黑白相间,看来双方都有死伤。
阵阵栗人的搏杀之声,从门洞里清晰地传了出来。
周靖轻轻地哼了一声,捷逾鬼魅地飘了进去。
门洞纵长约五十丈。
门里,又是一番天地,看来是一座谷中之谷。
一块数亩大的方场,人影乱晃,杀声盈耳,间杂着栗人的惨号声。
方场之后,是一片连云巨厦。
场中央,一个白袍蒙面老者,与一个黑袍虬髯老者相搏。
“一统会”雷、火二金刚双战一个黑衣妇人。
其余四周混战成一片,但地上的死尸,十之七八是黑衣人,显然“冥宫”己处于岌岌可危之境。
突地
场中传出一声惨哼,黑袍虬髯老者口喷鲜血,踉跄倒退数步,身形摇摇欲倒。
白袍蒙面老者,大吼一声:“停战!”
场中正在搏斗的高手,纷纷停下了手。
黑衣中年妇人疾步走向黑袍虬髯老者,悲声道:“你不要紧?”
黑袍虬髯老者如雷鸣也似地道:“夫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冥宫’将战到最后一人!”
黑衣妇人凄厉地道:“夫君,看来‘冥宫’要在武林除名了!”
他俩,正是“冥宫”主人夫妇。
白袍蒙面老者狂妄地一阵大笑道:“石坤,你想好了没有?”
“冥宫之主”石坤目眦欲裂地道:“老匹夫,你在做梦,‘冥宫’宁化劫灰,誓不屈服!”
白袍蒙面老者狞声道:“石坤,本会长重申前言,目前你有两条路走,第一,加盟本会,‘冥宫’改为五坛,第二,在武林永远除名,本会长为贵宫举行血的葬礼!”
“冥宫主人”怒叫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黑衣妇人怨毒的目光,射向“一统会长”。
场中,所有“冥宫”门下,全部面现悲愤欲绝之色。
“一统会长”冷冰冰地向黑衣妇人道:“石夫人,你劝劝尊夫吧?”
“冥宫夫人”厉声道:“住口……”
就在此刻
一个浑身浴血的老者,疾弄而至,道:“真夫人,小姐无恙!”
“好!”
这老者,正是“冥宫”护卫长吕子英。
“一统会长”环视全场一周之后,栗声道:“石坤,本会长数到十,就下令屠杀!”
_!
二!
三!
恐怖的杀机,弥漫全场,使人鼻息皆窒。
四!
“冥宫主人”石坤夫妇目眦欲裂,眼角渗出了血水,额上的汗珠滚滚而落。
所有的“冥宫”属下,一个个目眦欲裂。
八!
九!
空气紧张得象是凝固了,血的场面,将残酷地再度展开。
蓦地
一阵使人心神皆颤的刺耳冷笑,倏告传来,全场为之一震。
笑声敛处,场中多了一个身着葛布长衫的白发老者,他,正是周靖。
没有人知道这老者是什么来路,也没有人看出他是如何入场的。
所有的目光,全集中这怪老者身上。
“一统会长”定了定神,冷冷道:“阁下是何方高人!”
老者以更冷地声音道:“玉面无敌第二!”
此言一出,全场立时暴起了一片惊呼之声。
“玉面无敌第二”惊走“双绝老人”,掌伤“通天教主”的事迹,早己传遍武林,这怪老人在此现身,情势将必然地改观了。
“一统会长”骇然退了数步,栗声道:“阁下就是‘玉面无故第二’?”
周靖目中陡射骇人然光,那里面,充满了恨毒与杀机。
“一统会长”被这目光一逼,全身一颤,下意识地又退了一步。
周靖面对这唆众毁尸,迫杀母亲的不共戴天仇人,根根血管似乎要爆炸开来,他在转着念头,现在杀他,还是等迫出杀父凶手之后,再以真面目名正言顺地上“一统会”取他的脑袋?
“一统会长”已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那骇人的仇焰,但他不明白什么事与这神秘的怪人结了仇,他想,或许是误会,或许这动深不可测的怪老人与“冥宫”有所渊源,但从“冥宫主人”夫妇骇愣的神清上,证明“冥宫”与这怪老人毫无关系,到底是什么事使对方以这种仇视的目光看着自己,他无从索解。
“冥宫主人”石坤夫妇,对这突如其来的怪老人,同样既惊且骇。
“一统会长”再度开口:“阁下来意可否赐告?”
周靖冷森森地道:“除下你的面巾,让老夫看看你的长相?”
“阁下未免欺人太甚!”
“武林一君,在老夫面前你将无所遁形!”
惊喧之声四起,第一次,“一统会长”的真面目被人揭穿。
“武林一君”二十年前,几乎与“玉面无敌”甘祖年齐名,想不到他会是一心要独霸武林的“一统会”会长。
当然,如非“妙手书生”对周靖揭破,周靖是不会知道的。
“一统会长”如遭雷便也似地一震,他对这神秘的老人,由心的深处发出一种莫名的恐怖之感。
“冥宫主人”恨恨地道:“原来你就是‘武林一君’……”
“一统会长”阴鸷地瞟了“冥宫主人”一眼,仍然直瞪着周靖,沉声道:“阁下不速而至的目的到底何在?”
周靖目中煞芒陡盛,一字一顿地道:“杀你!”
“一统会长”蹬地退了一步,暴喝道:“阁下到底是谁?”
“玉面无敌第二!”
“本会长与你素昧平生……”
“当你躺下时,你会明白!”
“阁下大言不惭?”
“一统会长”生平从未被人如此当面侮辱过,一向都以天下第一高手自居,当着这众多门下,他再深沉也感到受不了,怒哼声中,一掌劈了出去。
辞然出手,其势如电。
砰!
全场惊叫声中,“一统会长”的一掌,己结结实实地击在了周靖前胸。
这一击,放眼武林能承受得起的恐怕难找一二人。
周靖身形只晃了一晃,夷然无损。
“一统会长”呆了,寒气股股而冒。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周靖伸手虚空一抓,“一统会长”的面巾应手而落。
一张紫酱色的老脸,顿现众人眼前。
场中又一阵骚动。
“一统会长”踉跄不稳地退一两步。
周靖狠狠地盯视着“一统会长”,略不稍瞬,那目光,使人心神皆丧。
突地
他扬手臂出一掌,罡凤裂主生啸……
“一统会长”闪电侧身横移五尺。
两声栗人的惨号过处,原来站在“一统会长”身后一丈之外的两名“一统会”高手,做了替罪羔羊,被震飞三丈之外,伏地不起。
周靖冷哼一声,身形一晃,连拍三掌,快捷狠辣,世无其匹。
“一统会长”亡魂皆冒,但他的功力,在武林中已属数一数二之流。脚下一滑,身形侧移三尺,双掌挟以毕生劲力,封了出去
震耳欲聋的巨响起处,“武林一君”跌跌撞撞地退了八步之多。
逆浪狂卷,五丈之内立身的高手,以及原来的积尸,被卷得向四外猛泻。
周靖两击无功,恨火更加炽烈,猛一弹身,连连五掌,这五掌快得有如一掌,但却分击五个不同方位。
“一统会长”功力再高,也无法脱出罡风威力范围,一咬牙,出掌硬拼……
栗人的惨哼,震撼全场。
“一统会长”身形疾晃之中,“哇!”的喷出了一口鲜血,砰然跌坐当场。
“雷”“火”二金刚,一左一右,双双飞了过来……
“找死!”
喝声出口,接着是两声凌厉的惨嗥,二金刚的身形,腾高两丈,血雨飞洒之中,双双横尸当场。
死亡的阴影,立时笼罩了全场。
“一统会”所有在场的高手,一个个魂飞魄散。
周靖前跨三步,到了“一统会长”身前伸手可及之处,咬牙道:“武林一君,我要把你碎尸万断”
“一统会长”揩抹血迹,站起身形,嘶声道:“下手吧!”
周靖手一扬,拍向对方天灵,掌至中途,突地又收了回来,栗声道:“时辰未到,让你多活几天,滚吧!”
“一统会长”怨毒至极地哼了一声,掉头向外奔去。
其余“一统会”的高手,如丧家之犬般豕突狼奔而遁。
刹那之间,走个罄尽。
“冥宫主人”石坤夫妇双双上前,朝周靖恭施一礼,道:“谢谢前辈解围之德!”
周靖急忙还礼道:“两位不必多礼!”
“冥宫主人”侧身道:“请前辈后面待茶!”
周靖淡淡地道:“不必了,令媛现在何处?”
“前辈是说小女石兰花?”
“不错!”
石坤夫妇同时大愕,不知这怪老人何以问及女儿?
周靖又道:“老夫要见她一面!”
石坤惊愣了片刻,才感然道:“前辈要见小女?”
“是的!”
“敢问……”
“见面自知!”
“如此在下晤前辈……”
“令媛行动不便?”
石坤老脸一黯道:“小女除愚夫妇和吕护卫长之外,不见任何人!”
“那是为了什么?”
“儿女之事。”
周靖岂有不明白的道理,他知道“鬼女”石兰花对异母兄长甘江情爱极深,甘江惨遭横死,她当然悲痛逾恒,当下顿首道:“老夫知道!”
“什么,前辈知道?”
“嗯,贤夫妇还是先收拾残局为要,由吕护卫长引老夫去见令媛罢……”
“这……小女执拗,恐有冒犯……”
“她会乐意见老夫的!”
石坤夫妇骇异莫可言宣,对这谜样的老人,简直是莫测高深。
周靖对三丈外愣立的护卫长吕子英以“传音入密”之法,说了几句。
吕子英先是惊愕,既而露激动之色,一弹身上前两丈,道:“前辈请跟我来!”
周靖望了怔在当场的石坤夫妇一眼,跟着吕子英纵身奔去。
奇怪的是不向里反而向外奔。
顾盼之间,穿越门洞,来到了外谷,转向右通过一条狭窄的石街道,眼前青山滴翠,花树相间,别有一番天地。
花树丛中,隐约露出一角茅舍。
吕子英用手朝前一指,道:“到了,少侠请稍候!”
周靖乘这时间,卸去化装,回复本来面目。
工夫不大,护卫长吕子英含笑而来,道:“少侠,我家小姐在茅屋中相候,请借机劝劝她稍抑悲怀,在下还要进内谷料理善后,暂时失陪!”
“请便!”
吕子英离开之后,周靖举步向那间茅屋走去,心中十分不解石兰花何以要单独住在这个地方!
走到屋前,正待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