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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甚至想过,这群人是不是根本是死人?根本是不知道从地狱的哪一个角落处逃出来的幽灵?不然,怎么会那么神秘?〃我叹了一声:〃他们当然是人,只不过由于他们的上代一定遭受了极大的伤痛,才逃到海外隐居下来的。怎么会是幽灵?〃胡明现出一副不明白的神情来:〃上代的哀痛,难道会一代代传下来?你曾和他们接触过,你看他们有哪一点像现代人?他们完全是活在过去的幽灵!〃我来回走了几步:〃那也难怪,他们一直过著禁闭式的生活,几乎和外界隔绝,而且他们每一个人都会武术,他们的小社会中,一定有数不清的清规戒律要遵守,这正是一般武林门派的规矩,他们一定要严厉,严厉到了那么多代下来都没有人敢反对的程度!〃胡明眨著眼:〃也不见得没有人敢反对,青丝的妈妈就跟人私奔了!〃我没有说甚么,盯著胡明看了一会,才道:〃你也太多事了,就算你知道田青丝来自一个十分神秘的团体,你也没有必要来探索的,她好不容易逃了出去,你来调查,不是容易暴露她的行踪吗?〃胡明听了我的话之后,急速地来回走动著。在那个小空间中,我给他走得头昏脑胀,一伸手拉住了他,他才停了下来,道:〃其中还有一层原因,我┅┅认识田青丝,是在┅┅一次演讲会之后的讨论会中┅┅〃上一章目录下一章□作者——倪匡本书由“E书时空”免费制作;想要更多的免费电子图书,请光临eshunet/tp://eshunet/第九部第一次分裂胡明现出悠然神往的神情来,显然回想和田青丝相识的经过使他感到十分甜蜜,可是他却没有多说甚么,只是道:〃是她要我来做调查的,因为她觉得这多人神秘至极,甚至不类似地球人,她自然想弄清楚他们的来龙去脉,因为她有一半血统是和他们联结在一起的。〃我不禁失笑:〃他们当然不是外星人,我看,多半是孤臣孽子的孑遗,他们一定有十分悲壮的故事,而且,一定有一种力量可以使他们团结起来,产生无比坚强的遁世的决心,使几个不同姓氏的族人,完全像是一个人一样!〃胡明不住点著头,同意我的见解,我又道:〃你比我早到,又能把我找了来,已经有了甚么发现?〃胡明缓缓摇头:〃我好不容易上了山顶,被人带了进来,到第二天才见到那丑少年——〃我道:〃李规范。〃胡明点头:〃他倒很客气,而且,他对外面世界的情形也知道得不少,是一个极好学又聪明,对于吸收知识充满了狂热的少年人,懂得极多——〃我补充了一句:〃他还有十分高超的中国武术造诣。〃胡明顿了一顿:〃这一点我就不知道了,田青丝说这里的人,都会〃飞来飞去〃,那自然是武功好的缘故,可是她自己并没有学会甚么,只是学会了那种奇怪的缓慢呼吸方法。〃我笑了起来:〃那是气功,只怕也是她婆婆冒了大不韪教她的,那足以令她受用不尽了。〃胡明是考古学家,对武术一窍不通,而且也没有多大兴趣,所以他立时转了话题:〃我看出李规范对外面的世界极有兴趣,我向他提及了你,问他我是不是可以请你到这里来。〃我瞪了他一眼,道:〃真好介绍。〃胡明反瞪了我一眼:〃也不坏啊,至少,在此之前,随便你想像力怎么丰富,只怕你再也想不到,世上会有这样的一群人在。〃胡明的话自然无可反驳,我道:〃现在,随便我想像力多丰富,也难以想像他们的来历。〃胡明沉默了片刻,才道:〃要弄明白他们的来历,其实并不困难。〃我缓缓点头,胡明说得对,线索很多,放在那里,而且必然越来越多线索。〃永不泄密〃,世上哪里有真正可以永不泄漏的秘密?
我和胡明在静了片刻之后,异口同声地道:〃弄明白他们的来历,并没有甚么特别的意义——〃胡明作了一个手势,请我先说,我道:〃重要的是这群人,难道一直照这样的方式生活下去?〃胡明还没有回答,门外就有人朗声应道:〃对,这才是一个关键问题。〃随著语声,门打开,李规范大踏步走了进来。我们正在背后不断议论他,他突然出现,这多少使我们感到有点不自在。
但是李规范的态度却十分自然,而且神情之间,有一种说不出的兴奋。他进来之后,把门关上,空间本来就小,又多了一个人,显得更是挤迫,我们也更容易感染自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兴奋感。
他贴著一边墙站著,但是又在不断地抬腿、踢脚、扬手、换臂,动作的幅度不大,可是快捷伶俐,看来乾净俐落之极。
这种小幅度而又极强劲有力的动作,倒有点像广东武功中的〃咏春〃,可是又多少有点不同。
李规范向我望过来:〃房间小,六个人要在黑暗之中各自施展而不碰到别人,也不很容易吧。〃他有向我炫耀的意思,我却给他泼了一盆冷水:〃若是从小就练惯了的,也没有甚么难处。而且,关起门来在小空间中练功夫,练得再精纯,也无法和外面广阔的天地相比的。〃我的话说得十分直接,已经不能算是借练功夫在暗喻甚么,而是十分明白的了。
胡明还怕我会得罪人,不住向我使眼色,李规范一听,静了下来,望了我一会,才道:〃卫先生说得是,外面的天地┅┅太大了,我们┅┅等于是生活在一个┅┅茧中间一样。〃我摊了摊手,并不表示甚么特别的意见,他打横走出了两步,来到角落处,双臂张开,手掌抵在墙上,道:〃胡博士、卫先生,我有话要对你们说,说的话,已是我所能说的极限,我希望你们别向我提任何问题,提了,我也不会回答的┅┅徒然伤了和气。〃他年纪虽轻,可是处事分明已十分老练。我早就觉得他有点不平凡,在知道了他竟然是这帮神秘人物的首脑之后,自然更不敢小觑他,没敢再把他当做是一个少年人。
这时,他〃言明在先〃,那一番话倒也不亢不卑,难以反驳。我为了保留一些发问的权利,所以笑了一下:〃请你讲了才说。〃他笑了一下:〃我对两位是非常尊敬,才会对两位说这些话的。〃我也笑了一下:〃我们对你也是非常恭敬,才会来听你说那番话的。〃李规范现出十分有兴趣的神情来:〃卫先生,你真是一个有趣的人。〃我〃哈哈〃大笑:〃你结论下得太早了,我被人用各种形容词形容过,但似乎还没有甚么人说我是一个有趣的人过。〃他仍是十分有兴趣地打量著我,过了一会,才又变得神情严肃,抿著嘴,侧著头想著。这时,他看来有一种相当的稳重之感,和他的年龄不是很相配。过了好一会,他才道:〃我们这一群人是在若干年之前,在中国某地,由于某种原因才来到这里的。〃他讲得极其正经,可是实在抱歉得很,我在听了之后,却忍不住纵声笑了起来。他被我笑得十分狼狈,又有点怒意,盯住了我。
我仍然笑著:〃好啊,一开始就有三个未知数,那算是甚么?是一个三元三次方程式?〃李规范沉声道:〃我已在事先声明过了。〃我道:〃那也无法使我不发笑。〃李规范抬头,深深吸了一口气,看来是在遏制心中的激动——他还要生气?我最讨厌人家讲话吞吞吐吐,用许多代号在关键上打马虎眼,所以我变成了冷笑:〃如果在永不泄密的原则下,你不方便讲你们的来历的话,完全可以不说。〃李规范苦笑:〃可以不说,我当然不说了,问题是我非说不可。〃我不禁大是讶异:这不是太矛盾了吗?一方面又是〃永不泄密〃,但一方面又是非说不可。
李规范有点不好意思,揭开了谜底:〃因为我需要帮助,尤其需要卫先生的帮助。〃他说得十分诚恳,而且一副用心望著我的神情,使我无法再取笑他,我只好做了一个请他说下去的手势。他又侧头想了一会,像是在如何方可以尽量把话说得明白一些,把叙述中的〃未知数〃减少一些,可是一说出来,仍然令人啼笑皆非。
他道:〃我们一共是七姓,由于逼不得已的原因,决定远避海外,约定子子孙孙再不在人间露面,尤其,绝不再履足中原——〃他讲到这里,神情有点苦涩:〃当时以为中原就是全世界了,以为来到这里,就真的可以与世隔绝了。〃我点了点头:〃是,几百年之前,即使是十分有见识的中国人的世界观,也是十分狭窄的。〃李规范叹了一声——叹息击中充满了忧患,不像是一个少年人发出来的:〃当然,伤心人都有不再出世的理由,但是随著时间的过去,下一代的感情必然和上一代不同。再下一代,又大不相同,在上代看来,严重到了可以断头,可以亡命,可以灭族,悲壮激烈得无以复加,彷佛天崩地裂的大事,在后代看来,可能只是哈哈一笑,只觉得莫名其妙。〃李规范的这一番话,听得我和胡明两人,虽然不至于耸然动容,倒也连连点头。
李规范略顿了一顿:〃于是,若干年之后,在我们七姓之间就有了第一次分裂。〃他说到这里,神情更是肃穆,大有不想再说下去的意思,胡明忙不迭向他讨好:〃你放心,我们都不会向任何人说起你们的事。〃我立时道:〃我不保证这一点,因为我的经历,我大都会记述出来,不但说,而且化成文字,让许多许多人知道。〃李规范苦笑了一下,摊了摊手:〃我既然说了,就不怕你们转述,反正事情听来十分怪诞,真照实说了,也不会有甚么人相信的。〃胡明连连向我使眼色,我假装看不到,李规范又道:〃人的姓氏,代表了这个人的血缘关系┅┅血缘关系还真有点┅┅向心作用,在分裂大行动中,所有姓陈的都选择了离开。〃我用心听著,把他的话整理了一下,本来是七个姓氏,去了姓陈的一族,还有六个姓氏,他姓李,年纪十分轻就居于首脑地位,推测他的地位之来,走由于世袭的、家传的,那么,七个姓氏之中,是应该以姓李的为主的。
我装著不经意地插了一句口:〃不是应该全听姓李的吗?姓陈的一家要走,怎么可以?〃李规范陡然震动了一下,盯著我看了片刻,神色阴晴不定,片刻才恢复了正常:〃如果是第一代、第二代,自然不可能有这种情形,但第一次分裂,距离第一代已经很久了,我们七姓之中,只有陈姓善武术,所有人的武术全由陈姓传授,所以无形之中,陈姓的地位十分高,他们一致要走,力量也就十分大。〃我点了点头:〃姓陈的一族,比其他六族聪明得多,早早就从恶梦中醒来了。〃李规范丑脸略红:〃我们七族歃血结义,情同手足,虽然陈姓一族要走,曾经过激烈的争吵,但结果却好来好去,好聚好散,绝未曾伤了和气。〃我笑了一下,摇著头:〃只怕未必┅┅哪有那么容易的事,你们这一多神秘莫测,不知有多少戒条,走了一个小姑娘,尚且要逼她自杀,整族人离开,还不当作叛变来个大诛杀吗?当年的腥风血雨,只怕你没有赶上吧。〃我这番话一点不留馀地,连珠也似讲了出来,直听得李规范一张丑脸之上,一丝血色也无。他张大了口,过了好一会,才道:〃你┅┅你┅┅对我们,究竟知道多少?〃我对他们,其实所知不多,只不过是从〃故事〃中看到的那一些而已,但我却故作神秘地耸了耸肩:〃不少,田家走了一个小姑娘,后来被她母亲逼死了,是不是?〃常言道〃言多必失〃,有点道理,我这样一说,他反倒松了一口气,笑了一下:〃原来是这样,对,田家那女孩在外面生了一个孩子,曾在这里住了十多年,后来也逃走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