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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位总巡官略一思索,向身旁侍立的卫队长道:“我们过去看看。”说着不再理两个吓傻了的哨兵,当先向营外踱去。
卫队长行礼道:“是!大人。”向队伍一挥手,“全队跟上。”
一伙人拥着那位将军向营外走去。
明灭闪烁的火光下,那表情木然的大块头哨兵眼中掠过一丝狂喜,向对面的伙计们做了一个手势。
对面哨兵撇嘴一笑,用眼神示意他沉住气。
看着那队卫兵缓缓走出营门,树丛中的庞克呼吸都重浊了,激动地向左右道:“兄弟们,都把长弓拉满了,这伙不知死活的家伙竟然送上来当活靶子了。”
※※※※
卫队簇拥着范已经出离了营门约有百步,前面二百步远、齐胸高的灌木林随着疾风起伏如浪涛。枝叶摇摆瑟瑟作响,彷佛千百条手臂在召唤着他们,四野一片漆黑,卫队的火炬被风吹的明灭不定,这几团微弱的光亮在暗夜中显得那么的渺小孤弱。范手按佩刀,气定神闲地走在队伍最前面,边走边思忖着,下意识里他总感到这个营门的哨兵与别的营门有所不同,不同在哪里一时却又说不上来。
他陡地停下了脚步,一拍额际,“是了,这个营门好像比别的营门暗了许多,对!是哨楼上的气死风灯!哨楼上的气死风灯没有点亮!”
范回头向大营望去,夜色中四座哨楼上果然空空如也,不但灯笼是黑的,也没有侍立一个哨兵。刚才那两个哨兵门神般把守在营门口,那黑大个子手持长柄狼牙棒,眯着眼睛不屑地盯着他们,方才说话的那位则两手抱肩、懒散地靠在营门柱上。看到他的回望,靠在门柱上的那位友善地向他挥了挥手,彷佛在为朋友送行。挥罢之后两人一齐闪入营门,在栅栏柱后藏起了身形。
“不好,有埋伏。”一个念头闪入脑际,他佩刀才拔出一半,空中便响起弓弩破风的轻啸,满天箭镞已如急雨般袭来,走在前面的士兵惨叫着倒下了十几个,队伍顿时乱了起来,身后的卫队长高喊着,“范将军,快退。”挺身挥刀挡在他身前,箭镞与刀刃相击的拨打声“叮当”不绝于耳。
未几,他突然身子一震,一枝雕翎箭插在了腿上,他的动作立时缓了下来,接着听到“噗噗”的箭镞入体之声,这个忠勇的战士挣动几步,仆倒在地。远处一层层端着弓弩、身着黑色皮甲的汉拓威轻甲步兵从灌木丛中涌现出来。左右的卫兵已经倒下大片,能站着的所剩无几。长枪手战死殆尽,只有几个刀牌手举着盾牌缓缓后退。
“这是敌军大部队夜袭,早一分报警部队就少一分伤亡,就是死也要死在大营之中,把警报传出!”范内心焦灼地想着,纵身向后平掠,三尺长的阔刃长刀挥的泼水不进,箭矢四下崩落。可范与众不同的衣甲早已使汉拓威士兵们认定他是一个大人物,士兵们缓缓前进,边走边射,弓矢密如蠓蝗,集中向他射来。范突然抖开熊皮大髦,内力灌注,逆风舞动,如挥铁板,羽箭纷纷拍落。
看着范从容地缓缓后退,勃雷向对面的张凤翼道:“看来这是个硬茬儿,儿郎们那几根弩箭奈何不了他,得咱们亲自出手才成。”
张凤翼看着范的身影抿嘴冷笑道:“此人横练的外功极强,他一接近营门,你我从左右合击,千万不要给他喘息之机。”
营门前的开阔地上满是密密麻麻的汉拓威士兵,在三层弓弩手后面出现了掷矛手、刀牌手、长枪手,上千人的部队在暗夜中静悄悄地前进,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只闻“嗤嗤”的箭镞破空之声。范已经接近营门,前面的部队并无追赶之意,只是保持着节奏缓缓逼近,彷佛并不担心他能逃出格杀。范急切间向营门一瞥,五六个先他退向营门的刀牌手横尸在营门口,有三四人脑浆迸现,满地红白,惨不忍睹。
他想起了那个黑大个哨兵手中的长柄狼牙棒,一股杀意涌入心头,一手展翼般甩开插满箭镞已形如蓑衣的大髦,一手挺刀在手,箭步转身向营门跃进,口中喝道:“挡我者死!”
“奶奶的,敢在老子面前硬闯!”看到范来势凶恶,也激起了勃雷的狠劲,正要挥棒来个拦腰横扫。
张凤翼看出势头,急喝道:“勃雷,不要硬拚,声音太大,会惊动里面,让我来。”说着黑燕般纵身掠起,两个身形在空中相接。
范振刀疾劈,寒光一闪,并无兵器相格之声,只听到“嚓”的一声轻响,范的长刀被张凤翼用一柄普通的军刀顺势封带于外门,接着张凤翼揉身而进,两人几乎贴身,张凤翼另一只手奇迹般地递出一柄尺长的匕首,手腕一翻,刃口向上,由对手下腹向上反撩,刀锋未到,森寒的刀气即透体而入。范被惊得亡魂皆冒,变身疾退,直退出几丈方稳住身形,落地后头盔跌落,铠甲从胸前被分为两半,内衣尽裂。
张凤翼从容落下,提刀再次进逼,勃雷也拎狼牙棒跟上,两人呈犄角之势左右挟持。后面的汉拓威士兵也都停下了弓弩,在渐渐向他们接近。
范一把扯去衣甲,披散着头发,赤着古铜色精壮的上身,他心中明白自己遇到了怎样的对手,眉宇间满是视死如归的豪壮之气,挺刀厉喝道:“凭你们两个畏首缩尾的獐鼠也敢妄想拦下草原的雄鹰。”
张凤翼也不动怒,只是撇嘴嘿笑,颊上的刀痕微微扭曲着,口中淡淡地道:“多言无益,是鹰是鼠手底下见高低吧!”说罢挺刀前刺。
勃雷举棒下砸,范也嘶吼一声挥刀外格,做最后的困兽之斗。
三个人又战在一起,张凤翼刀势绵密细腻,多用刺击,较少劈击,与范两刀相交时从不硬击硬格,总是用削、洗顺势引带,加之张凤翼身法灵动,进退倏忽捷如鬼魅,往往使出意料不到的险招,与勃雷步步为营、狂扫硬砸的刚猛打法刚柔相济、相得益彰。才十几个回合,范为了抵挡勃雷沉重的狼牙棒,被张凤翼屡次近身突刺成功,全仗着强硬的横练外功才没有受到致命重创,不过身上留下五六处创口,周身一片血红。此时的范形同疯虎,狂舞着长刀直取张凤翼,张凤翼冷笑着不退反进,战刀连环递出,刀刀直取范的咽喉,范却不理不睬,只管劈击,全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张凤翼又刀势一改,变轻灵为沉滞,运刀如推盘,刀锋产生一股粘附之力,用削、抹之诀,将两刃粘附在一起,范抽刀不及,耳听背后破风之声陡起,却宁死不愿弃刀躲避,被勃雷碎石如粉的狼牙棒一棒砸在后背,喉头一甜,一股鲜血喷溅出来,一股横练之气立时散了。张凤翼轻盈后掠,避开飞溅的血沫。
范摇摆着身躯,蹒跚前冲几步,以刀拄地才稳住身子,他满身浴血,头发四散,面目狰狞地嘶声喝道:“大丈夫死于疆场,何憾之有,恨只恨中了你们两个汉狗的诡计,没能及时向营中报警,误了军中大事,我即使不能今夜生还,也要带你们一同去享死神的血宴。”说完挥刀又上,直取张凤翼。
张凤翼收刀入鞘,转身别过脸去不再看他,口中淡定地道:“这就是战争,只有胜负没有英雄,是汉子的还是就此认命吧!”
长刀已劈至张凤翼头顶,范再次听到耳后响起灌风之声,张凤翼静如渊岳,对范的攻击毫不理睬。和着狼牙棒入体时“噗”的闷响,范脊柱、胸骨尽皆碎裂,连一丝呻吟都没来得及发出,颓然倒地。
勃雷拎着血淋淋的狼牙棒兴奋地道:“好强横的横练功夫,生捱了我两棒才倒下,哈哈,太过瘾了,只不知这样的硬茬儿在这股敌军中还有几个?”言下颇有意犹未尽之意。
张凤翼挥手对赶到近前的庞克吩咐:“传令弓弩队在营栅外布轮射队形,发现敌军格杀勿论。”接着又对宫策道:“师团主力跟上没有?”
宫策抱拳道:“主力部队与咱们衔尾而进,我已将战况上报。他们正在加速前进,先头部队此时应该到了。”
他正说着,后面林中一队队身着黑色皮甲的士兵静悄悄地鱼贯涌出,营前的开阔地带霎时竖起了密密的枪林。
庞克指着战旗道:“是迪恩大人的万人队到了。”
(第二集 完)
~下期预告~
卡住腾赫烈军北归退路的十一师团,与南下支援的腾赫烈塔赫勒喀部族进行了惨烈的鏖战。
梅亚迪丝担心十一师团遭遇不测,只带领一小支亲卫队与十一师团会合。
得知退路被封的勒卡雷,派出了庞大的部落联盟军……
第三集 第一章
厚厚的毡帐将凛冽的寒风完全阻隔在外,帐内暖意融融,酒香四溢,燃烧的柴枝发出细碎的劈啪声。
豪尔已是酒酣耳热,他拉开领口,举杯畅快地大声道:“如果勒卡雷元首兑现了他的承诺,也许明年春天,塔赫勒喀的牛羊就能啃到希瓦克河畔新发芽的嫩草,还会有年轻貌美的希瓦克姑娘供战胜归来的勇士们肆意享用。为了这一天的早日到来,乾杯!”
库柏眯着有些发红的醉眼颇有深意的笑道:“老弟,现在说希瓦克河畔的草场还为时太早,不过美丽的妇人却指日可待,只要咱们再南下一千帕拉桑,就到了富庶的汉拓威村镇,南方的美女比起草原的佳丽来,一定是别有一番滋味吧!哈哈,哈哈哈……”
这一话头勾起了豪尔的兴趣,他拍腿道:“我怎么忘了这碴儿,汉拓威女奴在圣卡林特的集市已经卖到四十三口肥羊一名的高价,以往咱们只有眼馋的份儿,这回终于轮到咱们哥们儿尝鲜发利市了。哈哈哈……”他又兴奋地对艾萨森道:“大哥,你真英明,照这么一说,咱们这回可真来对了。”
艾萨森捋着唇上浓密的胡须笑道:“豪尔兄弟,你终于开了点窍,不过可还没全想透,为什么只想到女人呢?再想点别的,肥沃的土地、遍地的财宝、人口繁盛的城镇……常言道:‘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汉拓威就是腾赫烈各部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宝藏’。说不定我们会迁到南方最富庶的地方,想想看广袤的农田全部种上牧草,温暖的气候、数不尽的奴隶,到那时,兄弟你一定不会再对希瓦克的草场念念不忘了。”
帐内诸人都吃惊地张大了嘴巴,看着酋长艾萨森。
艾萨森犹自得意地缓声道:“这些话并不是我说的,这是勒卡雷元首对我说的原话,正是这些话使得我决定尽倾族中壮男,跟随元首南征汉拓威。”他偷眼窥视着卡努斯长老的表情,恭谨地道:“长老,只是不知道这样做会不会太冒险了?”
卡努斯长老深深地吸了口烟,微闭着眼睛体味着烟草在体内熏蒸的感觉,良久徐徐吐出烟气,面无表情地低声道:“我老了,识见昏聩,苟延残喘而已,族中的事你们年轻人拿主意吧,只要能使部族强盛,我赞同还来不及呢!”
豪尔这时已微带酒意,他对卡努斯长老不阴不阳的态度老大不满意,正要抢白几句这畏首畏尾的老朽,突然一支狼牙箭透帐飞入,正击在豪尔手中的酒杯上,牛角杯落地,酒浆溅入篝火中,火势陡地一盛。
诸人霍地站起,库柏起身去掀帐帘,刚一掀起……
“杀──”
随着喊声,一杆长枪刺了进来,库柏身形微闪,让过枪头,握住枪杆顺势一引,一个身着黑色皮甲的士兵跌了进来,艾萨森拔出阔刃双手剑,手起剑落,将那士兵迎面砍倒在地。
库柏观察着尸体道:“是汉拓威士兵!”
豪尔不相信地道:“怎么可能?这里距前线远着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