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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封兵器,乃是两只微扁平的钻状物体,顶端却各有一对燕尾叉刺,刺端精光点点,看来锋利无比。
此乃黄袍书生赵三忌成名江湖的兵器:“燕尾钻”。
赵三忌兵刃一出,面色已倏转凝重,目光紧紧注视尚在空中盘旋未落的江青。
青衫客展平右掌一探,亦将怀中那柄描金骨扇取出,眉心中间的菱形疤痕,时而隐现红光,显然的,这两位昆仑派的前辈,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都已为目前战局的失利,而搬出他们压箱底的武功来了。
江青冷然一哂,身形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又是一招“佛问伽罗”,猛烈的攻向青黄双绝!
青衫客展平断喝一声,却步如闪电般转出三尺,左臂伸缩间,已迅速无匹的点向江青胸前“将台”“七坎”“期门”三穴,右手骨扇却带起一溜淡淡的金虹,划向敌人两臂相连的一十二处重穴。
江青嘿然吐气,手中劲力,已在瞬息间加重三分。
“劈啪”声响中,江青身形已斗然轻升两尺,青衫客却斜斜出去六步,青衫拂动,汗落如雨,呼吸更是急促异常。
黄袍书生却不迟疑,沉叱一声,“燕尾钻”猝然划过空中,顷刻间向江青击出十六手。
他出手之快,彷佛十六钻联成一次戮出,银光联结一线,凌厉之极!
江青大笑一声,双掌齐挥,千股剑形劲气,飒然袭向黄袍书生赵三忌!
黄袍书生须眉俱张,厉吼一声,大翻身,双臂疾展,嘶嘶破空之声骤起,条条寒光,有如一片纵横的光网,令人目眩神迷的飞出。
青衫客展平亦适时而动,手中描金骨扇急起,点、戳、拍、扫,绝招迭出,变化莫测。
于是,江青那瘦削的身躯,在一片光网,一溜金虹中,翻跃纵掠,忽而高冲折转,忽而贴地回环,他已将那套奇诡的“如意三幻”,发挥出最大的妙用,在两名当世高手夹攻之下,做着最潇洒与流畅的拼斗此刻,寒戟商固已经调息完毕,他缓缓立起身来,目光注视着眼前闪掠如飞的三倏人影,暗自忖道:“自已今日败辱受伤,大仇虽是江青这厮,但是,若没有昆仑派这两个老不死的软求硬迫,焉会,得如此难堪!”
他目光一转,又想:“君子报仇,三年不晚,江青这小子,总有一天会叫他知道厉害,妈的,目前青黄双绝这两个老杀才,正在与江青拼死拼活……嗯,自已不如一走了之,让他们鬼打鬼去,谁栽了对自已都有好处……”
想到这里,商固乃默默将体内真气做了一次完美的循转,悄然沿着崩墙塌壁的暗影中向外移去。
这时,江青与青黄双绝之战,已逐渐进展到白热的阶段。
但是,任青黄双绝出手如电,绝招频出,却仍然得不到任何一寸进展。
江青仍然循还不断的施展着“天佛掌法”的前两招:“佛光初现”“金顶佛灯”,间或挟有几记威力更盛的“佛问伽罗”,汹涌而出的劲气狂飕,彷若是一层层永无绝尽的波涛,将四周布成了一片深厚而严密的无形气墙,威势无俦的卷袭向青黄双绝!
江青此刻正使出一招“金顶佛灯”,将青黄双绝二人逼得左闪右避,狼狈不堪,他一笑之下,目光无意间一瞥,却看到了正沿着墙角,悄然移走的寒戟商固!
江青豁然笑道:“商大英雄,怎么选了那三十六着的最上着了?哈哈哈……难道连二位好朋友也不顾了么?”
他说话间,已躲过黄袍书生侧攻而至的六钻。
青衫客展平闻声之下,身形旋至一傍,目光扫处,亦看到了正自神色尴尬的商固!
黄袍书生深恐自已若退下劝回商固,青衫客展平会独力难支,他一面急出九掌十一钻,口中边沉喝道“商兄,阁下此刻退去,未免有些不合江湖道义吧?”
江青双掌一圈,分自两傍劈出,哈哈笑道:“什么叫江湖道义,商大英雄,阁下可见过它的模样么?可闻过它的气息么?”
江青此言十分挖苦,他等于是说,寒戟商固对江湖道义向来不顾,甚之他根本不懂。
青衫客展平在江青出言之时,已沉声不响的连续展出十九扇,劈出二十一当。
青黄双绝二人,自与江青交手以来,便一直采取游斗侧击,迂回牵制的攻势,尽量避免与江青正面接触,此乃因为江青所施的“天佛掌法”威力深宏,使的武功高如青黄双绝,亦不敢碰其正锋。
江青闪跃还击中,又讥笑的说道:“来呀,商大英雄,别像个大闺女似的躲着不敢见人,在下正等待着再度拜领帮学哩。”
寒战商固站立墙角,却并未被江青的讽刺所激怒,他阴阴一笑,皮肉不动的道:“姓江的,你不用卖狂,总有一天,会叫你见识商某的手段!”
江青冷笑一声,侧身避过了黄袍书生凌厉异常的一招:“月下惊鸿”又连出十掌,将对手二人迫退三步。
他不屑的道:“商固,不用只说大话,目前了斮,不是比日后更来得干脆?阁下的二位好朋友,只怕早已等得不耐烦了。”
黄袍书生久战无功,早已五内如焚,手中“燕尾钻”,连演绝学,边厉喝道:“江青,咱们用不着在口舌上卖乖,还是手底下见功夫!”
江青面色一寒,平地春雷般大喝一声道:“好,赵三忌,便叫你看看火云邪者的手底功夫!”
喝声中,江青双掌疾合猛推,“佛问伽罗”又已施出。
一阵猛震,随着开山裂石之威的掌力劲气,江青身躯一转,邪神嫡传的五大散手之一:“掌不刃血”如闪电般继之而出。
劲力充斥在四周每一分每一寸的空隙中,一股凌厉得无以复加的锐风,带着一片令人窒息压力,如五岳齐崩,向青黄双绝二人当头压到!
这使人惊惧的浩大威势,好似一股决堤的暴洪,要冲毁一切阻止它的障碍,而不论这障碍是天然的,或是人为的。
青黄双绝见状之下,俱不由暗中叹息,心情沮丧。
于是,二人在心中的嗟叹未已的时候,已如电掣般分向两傍跃退。
他们十分清楚,“天佛掌法”的第三招,与邪神约五大敌手之一同时使出,其威力之大,并不是他二人的功力所能抵敌的,纵然是二人联手出尽全力也是不够。
江青大笑道:“怎么?二位不是要一试江青的手底功夫么?别忙,还有更令二位满意的呢!”
随着话峰,江青面上的笑意——即使是含有讽刺的笑意——已蓦然如被一阵狂风吹散般消失,一片湛然而肃穆的神光,在瞬息间展露在他面孔上。
黄袍书生正自愕然,青衫客展平已神色大变,疾闪至他师兄背后,急促的说了四个字:“天地构行。”
黄袍书生面部的肌肉微微抽搐,有些惊颤的回道:“阴阳一桥!”
青衫客展平一言不发,右掌掌心,已紧紧贴在黄袍书生背后。
而在此时
江青双臂忽而平伸空中,头颅微仰,随着一声有若梵唱般的清吟,他平伸空中的双臂,已徐缓的往下压落。
于是,他双臂每下落一寸,一片沉如山岳的无形压力便加重一分,一股炙热的气流,在周遭呼呼满荡这是江青下山行道以来,首次使出了“天佛掌法”的第四招:“迎佛西天”!
青黄双绝二人,亦看出了情势的严重不利,故而适才在青衫客展平的暗语中,二人已迅速的连成一线,互以真力相辅,正默默准备使出昆仑派至高至强的内家心法“合流洞山”。
此刻,气冲激越急,劲风更如浪而至,四周的压力,重逾千钧的向二人罩下。
黄袍书生长髯拂动,双目圆睁,闷吼一声,吐出一口大气,接掌乃倾力推出。
青衫客展平早已与黄袍书生一般行动,描金骨扇收回怀中,紧随看师兄的掌势,猛力提起一口真气,川流不息的贯注黄袍书生龙内。
黄袍书生此际的掌力,因系融汇两人共同的全身功夫,于是一片澎湃如啸的罡风狂飕,已急急迎着江青的掌势而上。
要知道,青黄双绝名垂江湖数十年,武功之高,已达巅峰,其中任何一人,在武林中少遇敌手,此刻二人以内力相合,施出昆仑至高心法“合流洞山”,其威力自更是无可比拟。
于是,江青星目中闪射出一股奇异的光彩,双臂往下移动的速度,忽而加速。
两股劲力相触了,“波”“波”的震响连串不息,两股对碰的劲力磨擦出一阵阵炙热而回转的空气,气流在呼啸,在旋转,地面沙飞石走,烟尘迷漫。
江青唇角漾起一丝冷笑,双臂又往下压落一寸。
黄袍书生赵三忌大吼一声,掌转再度迎上。
“轰”然巨响,江青身形已微微一幌。
但是,黄袍书生赵三忌却面红如血,汗落如雨,额际亦暴现出几条青筋,显然,他十分吃力了。
青衫客展平亦并不好受,他在与黄袍书生合力运功之下,乃是心息相通,此刻,他已觉得心脉受震,内腑血气,微微翻涌。
江青蓦然大喝一声:“倒!”双臂骤然向下猛落!
他两臂的压力,不啻是两根抵山的巨柱,一片呼啸的劲力,轰然向青黄双绝暴卷而到。
这股惊人的力量,实足使天地变色!
黄袍书生喉间一阵低响,闷如牛吼,双掌运足生平之力,再疾推抗拒。
青衫客展平亦牙关紧咬,将体内真力,全然逼人师兄身上,而他眉心中的菱形疤痕,更红得有如一块血痣!
于是,在一阵彷佛是天崩地裂的“轰”然巨响中,一片混沌,甚之,连地皮亦似在轻微的抖动。
人们的耳膜在嗡嗡作响,双目有些朦胧……
终于,烟尘消散,震动停止,一切归于寂静。
黄袍书生赵三忌前襟之上,鲜血淋漓,头发披散两肩,沾看血渍的长髯,衬着他惨白的面孔,倍增凄凉,正颓唐的坐在地下。
青衫客展平右掌乌黑粗肿,满面冷汗,左手紧紧捂在胸腹之间,为状十分痛苦。
原来,在江青适才全力施为的那招“迎佛西天”,任昆仑派“合流洞山”奇技精博深奥,亦在亘古相传,浩大无边的佛国秘技之下败北,黄袍书生赵三忌首当其冲,被一股万钧之力反震脏腑,遭受不轻内伤青衫客展平因以右掌抵住黄袍书生后心,劲力冲击,腕骨震裂,内腑也受到震荡,但是,伤势却不如黄袍书生严重。
而江青,这位崛起武林的慧星,长衫已自碎裂成条,面容亦苍白吓人,他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但是,心脤仍然被震。
天佛掌自古无敌,而昆仑派的奇艺绝技,却也不同凡瞥,江青若非有天佛掌法浩荡威力的翼护,此刻只怕亦不会安然无恙了。
沉默,暂时代替了适才风行雷厉的激斗。
江青强自吸了一口真气,迫住微微翻涌的血气,环目四周,墙角的寒戟商固,早己身影俱杳,鸿飞冥冥了。
而小娟儿,仍旧沉沉的睡在地下,安详而平静。
“假如这小丫头片子醒来之后,必定会后悔没有亲眼目睹这场有趣的拚斗。啊!现在只怕已三鼓了……”江青默默的想着,而一丝微笑,缓缓浮上唇角。
他凝眸望着萎顿于前的两名当世昆仑高手,心中有些恻然,亦有些快意,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