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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里,从灰朦朦的月色里看去,宛似三朵墨云移向天边!
就在东方洒出—片赤红彩芒的时候,三匹马已经到了一条干裂的河边,那些圆石四周皆
被黄沙覆盖着,河床上一条条龟裂的缝洞,有几堆草丛点缀其间,倍觉一片荒凉之感!
展若尘伸手取出水袋猛吸了一口,又递给徐小霞,道:
“小霞妹也喝一口吧!”
徐小霞甜甜的一笑,接过水袋便也喝了一口。
段芳姑已沉声道:
“看你们两个那般的哥呀妹呀的,比个真夫妻还肉麻!”
徐小霞哼了—声道:
“鬼气森森的你懂什么?”
就在这时候,展若尘双目—亮,道:
“看,远处好像有几户人家!”
徐小霞站到马背上望过去,点点头道:
“至少那儿有人!”
展若尘又看了一眼,指着反方向,道:
“走,我们绕向另一面。”
徐小霞立刻同意的道:
“大漠之中,我们尽量少与人照上面。”
三匹马绕过那道干裂的河岸,真往正东方驰去,不料三匹健马奔驰了一个多时辰,忽见
展若尘双眉紧皱,他重重的对徐小霞,道:
“不论发生什么情况,你只要看紧段芳姑,别的一概不去管。”
徐小霞惊异的道:
“若尘哥,可是发现什么征兆了?”
展若尘望着沙天一线的远方,道:
“环视在我们的四周.一定有……”
徐小霞眨着一双眼眸,道:
“我怎么就没有发现?”
展若尘面无表情的道:
“杀戮的多了吧,那种特有的气息总是令我有着预感!”
段芳姑冷冷的接道:
“展若尘,你—定走不出大漠,你一定会丧命于此,一定……”
展若尘嘿嘿一声冷笑,道:
“段芳姑,若真有那么一刻到来,怕你也将看不到了,如果你想活着,便祷告上苍,别
让那些人物出现!”
段芳姑一声大笑,道:
“展若尘,你一人独闯大漠,当真以为我骷髅帮无法收拾你?虽然我们大部份精英已去
了辽北,虽然我爹也率众赶去,但大漠尚有数千弟兄分布在这里,四大护法虽死,我们仍有
二十名巡查使,展若尘,你等着吧,段芳姑相信你绝对到不了龙泉镇便完了!”
展若尘冷冷的道:
“段芳姑,我相信你的话,但我更相信那手中的刀,你最好三缄其口,别惹火了我,因
为我的容忍是有一定限度!”
段芳姑怒声道:
“展若尘,我并不怕你!”
大怒,展若尘对徐小霞道:
“再把她的双手拴起来,如再吼叫,给她一把掌!”
徐小霞立刻又取出一根细牛筋,两手便把段芳姑牢牢的拴住了,冷笑道:
“段芳姑,少摆你段公主的架子,如今你已是阶下囚,如再不识相,便是自讨苦吃!”
段芳姑忿怒的哼了一声,立刻便把头偏向一边——
就在这时候,西方一道沙天上出现了奇景,一小队骆驼,宛似腾云驾雾般透着一种虚幻
的假象,往一个方向在移动,从日头的照射下,这批骆驼时而很快,时而很慢,然而总是在
那道沙丘脊上绕着圈子而不即消失。
展若尘冷冷的道:
“海市蜃楼,便是这个样子,大概距离我们尚远吧!”
徐小霞望了一阵子,道:
“别被他们扰乱了我们欲走的方向,若尘哥,我们别去理他们!”
展若尘点点头。
“也许他们是往驿站那方面去的吧?”
突然,徐小霞戟指西北方向,道:
“若尘哥,你快看!”
展若尘侧面遥望过去,不由得一怔,道:
“又出现一队骆驼!”
徐小霞立刻又道:
“是往我们这边来的,而且相当快呀!”
冷冷的点着头,展若尘道:
“不但来的快,而且另一批也往我们这方前进了。”
徐小霞一惊,叫道:
“不错,正是往我们这方追来了。”
突然,段芳姑一声哈哈笑,道:
“尚未走出此地,便已经有人追上来了,展若尘,你们能逃出大漠吗?”
展若尘咬着牙,重重的对徐小霞,道:
“记住,如果来人是骷髅帮的人,你便立刻与段芳姑共骑—马,我把她交给你了!”
徐小霞立刻冷目直视着段芳姑,道:
“放心吧,若尘哥,我会侍候得她服服贴贴,想从我徐小霞手上溜走,门都没有!”
三匹马直往前东驰,刹那间又驰出了十余里,徐小霞骑马驰在后面,他回头看去,已不
见那两批骆驼的影子,便立刻笑对展若尘,道:
“若尘哥,两批骆驼不见了,也许他们是客商吧!”
展若尘正要拍马往一道沙巅上驰去,就在这时候,突然从左右两个方向平等着出现那两
批骆驼队。
太神奇了,他们如此神秘的分别出现在左右,而且竟然是愈走愈近,双方的人物业已清
楚的看得见——
展若尘已平静的连眼皮也不眨,冷冷的稳坐在马上。
段芳姑脸带微笑,长发半掩面的看着左右平行前进的两批骆驼,白得如纸的面上,开始
出现了冷霜般的严酷表情,嘴角不时一牵。
此刻,乘两批骆驼驰上的灰衣大汉们开始吼叫了!
叫声此起彼落,说的话展若尘一句也听不懂,便徐小霞也不知道这些灰衣大汉们叫些什
么!
突然,左右两批骑在骆驼上的大汉们,一个个高举着三尺长的骷骨爪,摧着骆驼,便立
刻把前面一道沙路堵住,为首的两个大汉已跃下骆驼站在三十多匹骆驼前面,冷冷的望着驰
马而来的展若尘三骑。
展若尘回头望了徐小霞一眼,只见徐小霞双手猛安坐鞍腾空而起,半空中怒翻—个斤斗,
人已坐在段芳姑身后面,—手搂住段芳姑的腰,右手自段芳姑肩头伸到前面,徐小霞已冷冷
的道:
“段公主,稍安勿躁,你可要看清楚我手上套的淬毒钢锥,我可不想对你下手,但如果
必要的话,我还是照样往你的嫩肉上扎的。”
段芳姑沉声道:
“徐小霞,你放心,就算我段芳姑要死,也不会心甘情愿的死在你这贱人手中。”
徐小霞哼了一声道:
“段芳姑.你很聪明——”
突然,迎面吼叫之声戛然停止,刹时间只闻轻风拂沙声,展若尘已停下马来。
站在骆驼前面的两个长大汉子,右面的—人手握着骷骨爪,大声喝道:
“该死的东西,还不快把我们公主放下来?”
展若尘一声冷笑,突又闻得左面的干瘦汉子高举双手,对这面施礼,道:
“公主他们没有伤着你的玉体吧?”
段芳姑已缓缓的道:
“两位巡查使放心,目前他们还不敢对我动手!”
这时右面的瘦子狂吼,道:
“可恶啊,真要我们一拥而上,杀了你们?”
展若尘坐在马上淡淡的笑道:
“朋友,投鼠忌器,难道逼我们动手杀了你们公主吗?”
段芳姑已高声,道:
“连四大护法都惨死在这姓展的手上,你两人绝非他的对手,眼下不可莽撞行事!”
左面大汉急急的道:
“四位护法他们死了?都死在这家伙手上?”
段芳姑叹口气,道:
“他们已为我‘大漠骷髅帮’捐躯成仁了!”
右面大汉突然瞪起三角眼,吼道:
“四位护法能,我们为什么不能,公主,我们人多,大伙一拥而上,谅他一人又如何对
付我们二十六人围杀?”
段芳姑面色一寒,道:
“我不准你们白白送死,不但救不了我,反而害了我,要知道这人是辽北金家楼当今少
主,更是江湖上心狠手辣的屠手,便西陲那个尤婆子,尚且对他存戒心,你们又如何是他的
对手,没必要倒白牺牲性命!”
展若尘淡然一笑,道:
“段芳姑,展某对你的合作,深致谢意,更为你能替他们着想而感动!”
段芳姑怒叱道:
“展若尘,你休想在我面前卖乖,我段芳姑不吃你这一套,你等着瞧,展若尘,你们走
不出大漠的!”
段芳姑话声甫落,迎面灰衣大汉便立刻又是一阵狂吼如雷,一个人高举着手上的骷骨爪,
挥舞不停……
展若尘十分不耐的冷冷对段芳姑,道:
“段芳姑,你快叫他们让路,我不想再耽误行程!”
段芳姑沉声道:
“要走,你可以绕道而行呀,就—定要从他们中间穿过去?”
展若尘往两边望过去,只见沙地上出现许多浑圆的小沙丘,有许多沙丘上的小沙在往下
滑落,他沉声道:
“小霞妹,小心跟我走!”
展若尘转身往南绕,徐小霞搂住段芳姑跟上去,徐小霞的坐骑也跟上来了。
就在这时候,那批灰衣人的叫声更加宏亮,一个劲宛如要把喉骨喊破!
吼声如雷,飞砂黄石,大漠中似乎见起一阵怪风,光景天要塌了似的令人感到恐怖!
展若尘心静如止水,缓缓的绕向一道沙沟,就在他正要拍马绕过这批灰衣人的时候,坐
下健马突然前蹄一滑,马首忽然已贴上了沙面!
展若尘第一个念头便是“浮沙”!
—念及此,不及多想,双掌猛按马背,大吼一声便挺腰拔空而起,半空中他双肩往后猛
压,倒翻着空心斤斗,已落在三丈外。
一把拉住徐小霞坐骑,展若尘叫道:
“快退回去,有流沙!”
这时只见展若尘的坐骑正哀哀低嘶,只把个马背露出浮沙上面,一会儿马首也不见了,
宛似这匹健马突然消失无形一般!
徐小霞惊骇的道:
“若尘哥,好险!”
展若尘冷冷的回头瞪向阻在沙路上的灰衣人,沉声怒道:
“这也许是他们一项阴谋,故意诱我们上当!”
徐小霞冷冷的道:
“若尘哥,我也忽然想起来了,这两批灰衣人的出现,一定与驿站的那个老苍头有关
系。”
展若尘点头同意徐小霞的这—想法,他冷眼望了段芳姑—眼,道:
“段芳姑,你如果真心爱护他们的性命,那就快叫他们让路,否则,别怪我出手无情!”
段芳姑双目凌厉的喷射出恶毒的眼神,吼道:
“展若尘,我有什么理由不让他们对我效忠?”她一顿,又道:“流沙怎么没把你也卷
了去,没得倒叫那匹马替你这杀千刀的作了替死鬼!”
远处,拦在路上的灰衣人又不叫了,只听一人高声道:
“公主,属下等前面恭候大驾了!”
段芳姑也回应道:
“去吧,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那人立刻高声道:
“遵命!”
于是,二十六匹骆驼上面,分别坐着那批灰衣大汉,匆匆的便往前面驰去……
展若尘冷冷的道:
“倒要看看你们这批人鬼不分的家伙,还想使出什么样的阴狠恶招!”
徐小霞已关切的道:
“若尘哥快骑上我的马,只要过了今夜,明天过午我们便能赶到龙泉镇!”她—顿,又
道:
“此刻正应了一句话——步步凶险,我们必须时刻留意,处处小心了!”
突然一声嘿嘿笑,段芳姑道:
“只怕你们走不到龙泉镇了,嘿……”
展若尘面色寒寒的道:
“那么你也别想活着!”
展若尘骑上徐小霞的马走在前面,他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