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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若尘并不返回“如意轩”就在大厅的椅子上闭目调息,施嘉嘉依偎在他的身边,款款
的小心服侍着——
展若尘心中暗想——如果徐小霞在身边,这次段尔生的阴谋便难以得逞!
时光过得真快,四更天转眼即到,大金楼立刻又热闹起来——
首先,申无忌等金申二家族人全赶到了大厅里,不旋踵间,下面的人已把吃的全搬进来!
直到阮二与曾秀雄双双走来,展若尘已收拾妥当,他看了大厅上各人一眼,金刚怒目的
望向远方,道:
“救不出义母,誓不回头!”
从大金楼到长春山西边的黑风口,两下里相距十里路,“大漠骷髅帮”早在半年前便暗
中派人到了这里,他们选择这里,当然有条件,因为从黑风口附近的岩洞底部,可以轻易的
把下面蜂窝似的地下开凿成一片地下广场,而负责这些事情的,便是骷髅帮的副帮主“哭王”
戈超生!
让戈超生惊喜的,乃是他们在这片地下开凿不到三个月,竟然发现数条可以通行的地洞,
有一条直通长春山上金申二家的墓园——
于是,戈超生在暗中窥探多次之后,他终于设下了掳走金申无痕的计划,而且也顺利的
成功了。
“大漠骷髅帮”潜入辽北境内,不只是黑松口一地,他们也暗中开了另外几处地道,分
别由骷髅帮四位堂主各宰精锐八十一人住守,这四位堂主便是——
东风堂堂主“阴阳爪”当小娇,驻守在“金家楼”通往“太和镇”的途中——
南风堂堂主“炼狱使者”司徒敢,驻守在“金家楼”通往“白花集”的途中——
西风堂堂主“酆都王”呼廷九子,驻守在“金家楼”通往“十里铺”的途中——
北风堂堂主“鬼爪”丁不响,驻守在“金家楼”通往“松香镇”的途中——
自从金申无痕被掳的消息到了这四位堂主之后,他们便立刻配合戈超生的计划,暗中派
出部分人马出现在中途,目的当然是在扰乱敌人的视听,以达到欺敌效果,而且,他们也达
到了目的,金家楼派出的人马,皆徒劳无功而退,连展若尘也只是发现“拘魂爪”常冬,至
始得知“大漠骷髅帮”潜入辽北的事,那还是邢独影对展若尘基于一个“义”字,方始透露
的——
绕道又转回黑松林后,巨大的一块草皮在移动,地上没有声音,但刹时出现一道三丈方
圆的大洞口,两匹健马直奔入洞内,外面的大块草皮便立刻又闭合起来——
不久,洞中传出欢呼声,段尔生下马走在前面,他的宝贝女儿段芳姑紧跟在他的后面—
—
这是一条相当宽敞的地下洞室,这些原本就生活在地下的骷髅帮,对于整修地洞自有其
独特的一套——
大致上,他们把挖开的小洞分别堵塞起来,独留中央一处大的,对于这些天然岩石,他
们很了解特性,并不担心会倒塌下来——
进入地洞的近百丈深,长明灯照射下,“哭王”戈超生似乎是满面愁苦的迎上来,叫道:
“公主,我的好侄女,你怎落入他们手中,我还一直不相信呢!”
段尔生只哼了一声,段芳姑已冷冷道:
“还不就是姓展的,尤奴奴说的不错,他确实很难对付,如果单凭武功,怕爹也难是他
对手!”
一处圆室中,戈超生刚坐下来,便关怀的问段芳姑:
“你跟着姓展的,这一路上必定吃了不少苦头——”
段芳姑忿怒的道:
“姓展的倒是没对女儿怎样,倒是那徐小霞,哼,有机会我绝对饶不了她!”
戈超生嘿嘿笑得似哭,道:
“有,公主一定有机会!”
段尔生冷沉的道:
“超生,我要血洗金家楼!”
戈超生一怔,道:
“帮主,我们有金申无痕掌握在手中,不是要慢慢的把金家楼的基业转入我们手上吗?
别忘下‘刨根谋略’我们进行的很顺利呀!”
忿怒的一掌拍在石桌上,段尔生道:
“太慢了,有个姓展的在,我担心中途会突然有变!”
戈超生一惊,道:
“难道刚才帮主没有把姓展的收拾掉?”
段尔生咬着血红大嘴唇,道:
“他太狡猾了,也不知他是怎么发现的,竟然会反把跟我去的包才绍杀了,为了芳姑,
我只有先回转了!”
双手猛的互击,戈超生大叫:
“可惜!可惜!此患不除,令人担心!”
段尔生重重的道:
“所以我要明日午时围攻金家楼,即刻派人通知另外四处人马,准时行动!”
戈超生思忖一下,道:
“到时候我们把金申无痕捆在马上,先逼他们投降,然后以化骨毒粉尽歼当场,帮主以
为如何?”
点点头,段尔生道:
“倒是可行的办法——”他一顿又道:“我们兵分两路,你率四路堂主加上我的手下,
也有五百余众,直攻‘金家楼’正面‘大金楼’,我由长春山反扑攻其背后——”
戈超生嘿嘿笑道:
“金寡妇由帮主押着,便不惧他们的反抗了,嘿……”
段尔生点点头,道:
“事不宜迟,你可率人暗中潜往‘十里铺’方向,把人马集齐,切记,午时正齐攻‘金
家偻’!”
“哭王”戈超生丑陋的面皮—紧,立刻起身率众走去。
就在这时候,骷髅帮“阴风大司刑”“阴风爪”白自在匆匆走来,他见段芳姑,便立刻
迎上去,道:
“公主受惊了!”
段芳姑面无表情的道:
“大司刑,四位护法皆忠烈而亡,他们死的壮烈,等事情完毕,我们要举行大祭了!”
抖着满面黑胡子,白自在道:
“属下记住了!”
“吸髓赤魔”段尔生沉声道:
“常夏与十二拘魂手都在此地?”
白自在立刻回道:
“正在里面整顿人马!”
段尔生立刻又问:
“除了十二拘魂手之外,可拼之人尚有多少?”
白自在屈指算了一下,道:
“副帮主带百人,尚有百人,再加上喂马造饭一应打杂的也有二十多人……”
重重的点点头,段尔生道:
“够了,要他们准备,午时正,我亲率他们进攻‘金家楼’,此地一人不留!”
白自在立刻又问:
“金寡妇如何处置?”
段尔生道:
“带她一齐走!”
段芳姑姑起身,道:
“爹,我去看看金寡妇,闻得这老婆子武功高绝,气度不凡,女儿倒想见见她!”
段尔生站起身,道:
“爹也正要找她,走!”
“阴风大司刑”白自在立刻在前开道,三人绕过三道地洞弯道,只见前面一个圆形地洞,
洞中央旋置着一个大铁笼,那铁笼有点像囚车,但却全是生铁所造,灰惨惨的铁笼里而,只
有一颗人头在上面,那人面色惨白,双目微闪,微乱的软髻,嘴角下垂,漆黑的剑眉已不含
威仪,形态雍容却已不见高贵,是的,这人便是金家楼楼主,金申无痕,失踪二十天的金婆
婆!
她的头发更见花白,清瘦的面庞更见灰白,她那慑人心魄的威仪,似乎已消失殆尽——
不错,一个人被囚在地洞的铁笼子里,身受的苦痛不提,但就是内心的剪熬,也叫人难
以承受——
“金家楼”突然失去楼主,这对于整个金家楼而言,打击太大了,但谁又会相信金婆婆
就是被囚在黑风口附近的地洞之中?
出人意料之事,往往就是不可思议的,金申无痕也不知道自己竟然就在金家楼西面十里
的黑风口!
展若尘更是难以想象,否则便不会独闯大漠去冒那次险了!
此刻,段尔生就站在铁笼前面,他望着只穿一件薄衫的金申无痕,沉声道:
“金寡妇,你一直的不开口,更不睁开眼睛来,你以为这样便使我下手杀下你?”
铁笼里的金申无痕仍然不动——不开口,也不睁开眼,她—直便是这样,只要有人走过
来,她便是这样,甚至敌人加予她的毒打,她仍然无动于衷!
段芳姑冷笑笑,道:
“这个老太婆真固执,也使我想起姓展的那小于独闯大漠地狱城的决心,真的是——”
她话未说完,铁笼中的金申无痕突然暴睁双目,沉声道:
“姓展的怎么样了?”
段芳姑止近前去,冷笑一声,道:
“你很关心他?”
金申无痕叱道,
“小姑娘,你说对了,我是很关心他!”
段芳姑嘴角一牵,冷哼道:
“那么我可以坦白的告诉你,姓展的独自走入大漠,他也找上了我们骷髅帮总舵,更把
我掳回金家楼,企图不良的想拿我换你回去,哼!”
金中无痕咬咬唇,道:
“原来脱去我的衣衫是要骗我的义子了!”
一边,段尔生突然格格大笑,道:
“金寡妇,你这时候才明白?哈——”
金申无痕沉声道:
“段尔生,我那义子呢?”
段芳姑接道:
“他是个凶残的豹,更是一头狡狐,我爹安排的计划差一点未取他的命,不过……”
金申无痕嘿嘿冷笑起来……
段尔生忿怒的叱道:
“金寡妇,你别高兴,我早晚会收拾姓展的,你看吧,这时刻即将来到了!”
金申无痕未开口,她又缓缓的闭起双目,满面凄凉的笑意,却一直挂在她的脸上——
段尔生沉声对女儿道:
“少时我们攻击金家楼,便由你押着这婆娘,必要时以化骨毒粉毁了她!”
段芳姑冷沉的一笑,道:
“爹,你放心,我要她死在姓展的眼皮下,只要到了金家楼,只要遇上姓展的,女儿便
立刻下手!”
段芳姑突然伸手抓住金申无痕的头发,恶狠狠的道:
“你再睁开眼来看看,看看我的长发,就是因为姓展的才被割去一把!你怎么不睁开眼
看看啊!”
金申无痕毫不动容,她更是显得平静的连嘴巴也闭得紧紧的,任由段芳姑揪着她的头发!
段尔生突然沉喝道:
“金寡妇,我要亲押你攻夺金家楼,我要凭实力,当我把你押到金家楼的时候,也正是
你的死期到了之时,不要以为你的不闻不说不看,便以为我段尔生待你没辙,哼,你错了,
我有的是办法攻掠金家楼!”
金申无痕仍然不动分毫——
段芳姑重重的甩脱抓住金申无痕头发的手,喝道:
“可恶的婆娘!”
段尔生对四周灰衣汉子吼道:
“小心看守,午时以前加派人马,准备押着出洞!”
四名灰衣大汉立刻肃立低头,口中一同的道:
“谨遵帮主令谕!”
于是,段尔生忿怒的与女儿往另一条洞中走去——
脚步声渐去渐远,金申无痕却突然暴睁双目,口中喃喃的道:
“怎么会在金家楼附近?太出人意外了,唉,孩子,你会想得到这里吗?”
柳残阳《金家楼》
第二十五章
黑松林里面不但传出了马声,也传来了松鼠的迷叫,东方已在剥白,西月正无色而又黯
然的往西移——
便在这时候,一百多名黑衣劲装大汉,还悄无声息的穿过松林子来到一处断崖附近!
是的,展若尘亲率“金家楼”飞龙八卫”与“月”字六位把头,加上几名弟兄,赶到了
黑风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