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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所做的,确实算不了什么,但这仅仅是今晚的开场白而已,我并不是向你或你的人辩解这事。此刻加料牛奶泡刀里面的“刀子”开始兴风作浪了。
【① 纳查奇语,即衣服。】
接下去要做善事,那是卸掉部分叶子的一种手法,以便逼迫自己更有劲头去入店洗劫。况且它也是预先收买人心、洗脱罪名的妙计。于是,我们进了艾米斯①大道的“纽约公爵”店。
【① 作家名。】
雅座中果然有三四个老太太,在用政府布施款喝黑啤。
现在我们成了很好的小伙子,向大家微笑着做晚祷,可这些干瘪老太婆开始不安起来,青筋暴起的双手端着杯子颤抖起来,把啤酒点点滴滴洒在桌子上。
“别捉弄我们吧,孩子,”其中一个脸上积有千年的皱纹,她说,“我们不过是穷老太。”
但我们只是磨磨牙齿,唰唰唰,坐下,按铃,等待仆欧(仆役)过来。
他来了,神情紧张,在油腻腻的围裙上擦手,我们点了四份退伍兵……退伍兵就是朗姆酒搀樱桃白兰地,当时喝它的人很多,有的人还喜欢添加少量酸橙汁,那是加拿大喝法。
我对仆欧说:“给那边的穷老太太来点营养品。每人一客大杯苏格兰威士忌,再弄点东西兜着走。”
我把一口袋叶子都摊在桌子上,其他三人也学样。
弟兄们哪,于是,老太太们得到了双份的高度金酒,她们战战兢兢的,不知道做什么事,不知道说什么话,其中一个放出一句“谢谢小伙子”的话,可以看出,她们以为不吉利的事情就要发生。
总之,她们每人得到一瓶扬基将军干邑白兰地,可以带回家,我还出钱给她们每人订购一打黑啤,第二天早上送货上门,并让她们把臭婆娘家庭地址留给柜台。
剩下的票子嘛,我们把该店家的肉馅饼、椒盐脆棒、奶酪小吃、炸土豆片、长条巧克力统统买下,弟兄们哪,这些也是赏给老太婆们的。
接着我们说声“等着,一会儿回来,”
老虔婆们还在念叨:“谢谢小伙子;”
“上帝保佑你们!”
而我们则身无分文地出了店堂。
“让人觉得特爽快,”彼得说。
可以看出,可怜的笨伯丁姆仍然摸不着头脑,但他不声不响,生怕被人称作傻冒的无脑巨人。
好了,我们拐弯抹角到了艾德礼大道,却有这家烟糖商店还开着。我们已经有近三个月没管他们了,整个街区总体上比较宁静,所以武装条子①、巡警不大来这一带;他们这些日子主要在河北区域活动。
【① 条子,指警探。】
我们蒙上面具;这是新产品,非常好使,做得很地道。面具使用历史人物的脸谱,购买的时候店家会告诉你面具所扮演的名字。我戴迪斯累里,彼得戴猫王普雷斯利,乔治戴英王亨利八世,可怜的丁姆戴着一个诗人的面具,叫做什么雪莱;这种面具化装得惟妙惟肖,毛发俱全,是用一种特种塑料制成的。而且用完后,还能卷起来,塞迸靴统里去。
我们三个走了进去,彼得在外边望风,倒不是外边有什么可以担心的。
我们一冲进店,就向店主斯洛士扑去,这家伙长得像一个大葡萄酒果冻,一眼看出情况不妙,就直奔里屋,里面有电话,也许还有擦得锃亮的左轮枪,六发肮脏的子弹装得满满的。
丁姆如飞鸟一般快捷地绕过柜台,把一包包香烟撞向一大幅广告剪贴,上面是一个乳峰高耸的小妞在宣传新牌子的香烟,满口大金牙向顾客闪耀着。
只见幕布后有一个大球在滚动,方向是里屋,是丁姆和斯洛士你死我活地扭打成一团。接着可听到喘气声、哼哼声、踢脚声、东西倒地声、咒骂声,再就是玻璃破碎的啪啪声。
斯洛士之妻似乎在柜台后呆住了。可以想见,她随时会喊杀人啦,所以我飞快地跑到柜台后抓住她。
她可真是一个大块头,浑身散发着香气,大奶子上下跳动着。
我用手捂住她的嘴,防止她喊死喊活,呼天抢地,但这母狗狠狠咬了我一口,反而轮到我狂喊一声。然后她张开大嘴巴,挣扎着高声报警。嗨,我们想,她必须用台秤舵子好好砸一砸,接着用开箱子的铁撬敲一敲,如此这般,红血老朋友就流出来了。随后我们把她放倒在地板上,把布拉提扯去取乐;轻轻一顿靴子踢,她就止住了呻吟。看到她躺着,袒露着奶子,我就考虑要不要动念头,但那是后来发生的事。 于是清理收款机,那晚上的收获真不赖,每人拿上几包最好的极品烟,就扬长而去了,弟兄们哪。
“真是地地道道的重磅杂种,”丁姆不断念叨着。
我不喜欢丁姆的外貌,又脏又乱,就像打过架的人,当然这是没错的,但打归打,吃相还是要的。他的领带好像有人踩过似的,面具也扯掉了,还沾上了满脸的地板灰。所以我们把他拉进小巷,稍微整理一下,用手帕蘸唾沫擦去地板灰。这些都是我们替丁姆代劳的。
我们很快就回到了“纽约公爵”店,从我的手表估摸,离开还不到十分钟。老太太们还在,喝我们赏的黑啤和苏格兰威士忌。
我们说:“嘿嘿,姑娘们,下面玩什么花样?”
她们又开始念叨:“好心的小伙子;上帝保佑你们!”
我们按铃,这次来了另一个跑堂,我们点了啤酒搀朗姆酒,我们渴坏了,弟兄们哪,还买了老太婆要点的东西。
然后我对老太太们说,“我们没有出去过,对不对?是不是一直在这儿呀?”
她们都迅速领会了意思,说:“没错,小伙子们,没有离开半步。上帝保佑你们,”
接着喝酒。
其实,那也没啥关系。过了半个钟头才有警察活动的迹象,而且进来的只是两个很年轻的警察,大警帽底下脸色红红的。
一个警察问:“你们知道今晚斯洛士小店发生的事情吗?”
“我们?”我若无其事他说,“怎么?发生什么事啦?”
“偷盗、动粗。两个人送了医院。你们这伙人今晚去哪里啦?”
“我不喜欢挑衅的口气,”我说,“不希罕话里有话,恶狠狠的。这是他妈的多疑本性,小兄弟。”
“他们整个晚上都在这里,小伙子们,”老太婆们开始咋呼。
“上帝保佑他们,这些孩子善良、大方,盖帽了。一直呆在这里的,我们没看见他们走动过的”
“我们只是问问,”另一个小条子说,“大家都一样,是当差的嘛。”
但他们离开小店前狠狠瞪了我们一眼,我们随后报之以唇乐:卟卟卟什。
不过,对这些天的现状,我本人不由自主地觉得很不过瘾,没有动真格的奋力抗争,一切都像拍我马屁一样轻而易举。
话说回来,这夜色还早着呢。
《发条橙》作者:'英' 安东尼·伯吉斯
(本书资料收集于网上,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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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我们出了“纽约公爵”店门,发现灯光通明的主柜台长橱窗边,靠着一个哼哼卿卿的老醉鬼。他干嚎着老一辈们唱烂了的歌,还夹着卟咯卟咯的过门,仿佛臭肚于里装着一个脏乐队。
我所忍受不下的就是这种东西,不能容忍一个又脏又醉的人,边唱还边打饱嗝;不论年纪大小,但碰到这样的老老头尤其恶心。他好像平贴在墙上,身上的布拉提真败坏风气,皱巴皱巴的,尽是屎尿泥巴什么的。
于是我们抓住他,好好揍了他一顿,可他还是唱个不停。
歌词道:
我要回到亲爱的身边,
等你,亲爱的,离开以后。
当丁姆对着醉鬼的脏嘴打了几拳之后,他不唱了,大喊:“接着打,干掉我,你这杂种窝囊废,反正我不想活了,这样的臭世界没意思。”
我让丁姆停一下,因为听听这种老朽物谈人生,谈世界,会吊起我的兴趣。
我说:“哦,臭在哪里呀?”
他嚷道:“臭就臭在世界上允许以小整老,就像你们这样,没大没小,无法无天。”
他大声疾呼,挥舞手臂,遣词造句十分了得;只是肚子里冒出来卟咯卟咯的怪声,就像里面有什么东西在旋转,或者像某个鲁莽的家伙发出声音想要打断他,所以这老头不断用拳头加以威胁,喝道:“如今不是老人的世界啦,也就意味着我一点也不害怕你了。老兄,因为我己醉得你打我都不觉得疼,你杀我都乐于死。”
我们大笑,狞笑而不说话。
他就说:“如今究竟是什么样的世界呢?人类登月,人绕着地球转,就像飞蛾绕着灯火打转,再也不去关心地球上的法律秩序。恶事干脆做绝吧,你们这些肮脏窝囊的流氓。”
随后他给我们一些唇乐……“卟卟卟什”,就像我们对待条子那样。
接着他又唱开了:
亲爱亲爱的国土啊,曾为汝玩命
奠定汝和平胜利……
于是我们痛快地揍他,满脸堆笑;他还是继续唱,接着我们绊倒他,他沉甸甸地倒下,噗噗地呕出一桶啤酒。
那样子真恶心,我们改用靴子伺候;一人一脚,接下去老头儿脏嘴里吐出的就不是歌曲或啤酒了,而是鲜血。我们随即开路了。
在市政发电厂附近,我们碰到了比利仔和五个哥们。
弟兄们哪,这年头,拉帮结伙大多为四五个人;就像汽车帮,四个人坐汽车刚好舒服,六个是帮派的上限。有时帮派间可以纠集起来,组成小部队,打夜间群架,但一般最好是像这样的小股人马出动。
比利仔是个令人作呕的东西,他有着似胖似肿的笑脸,始终散发着反复煎炸的底油那种哈喇味道,哪怕他穿着最好的布拉提,比如今天的穿着那样,他们也同时看到了我们,接着是一阵非常安静的相互打量。
这次是真格的,这次是正规的;有刀子,有链子,有剃刀,不仅仅是拳头加靴子。
比利仔一伙停下了现有的活计,也就是正准备对截住在那儿的一个泪汪汪的小姑娘动武,她才十岁不到,大声尖叫着,但布拉提还没撕脱,比利仔和他老二雷欧各抓住她的一只手。他们可能正在完成行动前的脏话部分,然后再搞点儿超级暴力。看到我们走近,他们放掉了呜呜哭泣的小妞,反正她所在的地方这种小妞多的是,她提起细挑白腿在黑夜里闪动,边跑边“噢噢噢”地叫。
我咧嘴笑着,很够哥们:“嗬,这不是中毒的又臭又胖的比利淫荡山羊……比利仔吗。你好,你这瓶臭炸土豆底油,把卵袋送过来吃一脚吧,如果你有卵袋的话,你这太监胚子。”
随后我们就动起手来了。
我已经说过,我们是四比六,但可怜的丁姆尽管人笨一些,在疯狂恶战中足以一个顶仨。他腰间藏着亮晃晃一长条链子,绕了两圈,一解开就可舞动起来,煞是好看。彼得和乔治的刀子也很锋利。而我呢,有一把上好的旧式直柄剃刀,挥动起来闪闪发亮,颇有艺术美感。
我们两伙人在黑夜里狠斗,已经住人的月宫刚刚升起,星光划破黑暗,就像急于参战的刀子那样闪亮闪亮。
我用剃刀正好划破了比利仔手下人布拉提的前摆,非常非常干净利落,丝毫没有碰到肉。这个家伙打着打着骤然发现自己就像豆荚一样曝开了,肚皮赤露,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