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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出口,果然双掌并立胸前,凝集全身功力疾推。
九玄雷婆暗中着急,深怨自己不该仗着一时间的意气跟祁连派四煞拼耗真力,她在暗思之间,地煞神君推出的两股奇寒难抗的冷飚已侵进身前,九玄雷婆在不能硬接硬架之下,只有施展“形影百变”的身法闪避。
地煞神君双掌虽走空招,可是信心大增,阴笑声中,半侧身又是一招“后羿射月”。
天煞神君趁着九玄雷婆闪让地煞神君的冷飚时,蓄足了全力,打出一招“冰山颓崩”,身形拔起两丈,双掌凌空下击。
九玄雷婆这时候既急又怒,尽全力施展巧妙的身法闪让,一方面暗运真气恢复右臂的知觉,她这样一味以闪展腾挪的身法来躲招,人煞神君便看出了蹊跷,留神观察下,立即恍然大悟,惊喜地叫道:“老乞婆右臂已受震无力,咱们加劲上啊!”
此语一出,九玄雷婆当场吃惊异常,但对方却一个个面露狞笑,连原本坐着运气的阴田神君也一跃而起,四煞重占原来方位,“善哉”声中,全力展开联手急攻,刹时间掌影翻飞,冷飚匝空,卷得地上积雪冲天横飞,四散激射,一声声阴森森的狞笑,使九玄雷婆惊恐交织。
激战三十余回合,九玄雷婆右臂上麻木已消,可是在四煞神君的猛力围攻下,她也不敢冒险硬接,身在冷飚狂劲冲击之下,虽全力闪避,但仍不免有一二次被对方掌风带得踉跄斜倾几步的时候。九玄雷婆在激怒之下,暗中摸出一颗特制的火药暗器来,其名叫“天女散花”,体积比核桃略大,却是威力惊人、一炸之下,针锥满空激射。老人家恨死了四煞,把它扣在右掌中,正待伺机出手伤人。
四煞不知危机暗伏,掌力益越强劲,寒风砭骨裂扶,一声声狞笑此起彼落,他们越是得意,九玄雷婆越恨之入骨。
蓦地,西北方响起了一声清越的长啸,啸声远传,划空而去,四煞神君闻声倏惊,玄冰掌拍出连串冷飚,如惊涛骇浪般猛袭九玄雷婆韦涵,直刮得老人家面色泛紫,其寒难忍,瘪嘴上带着冷笑,皱脸笼罩着杀气,厉叱陡发,凌空直拔三丈,中途叠腰翻身,目光一扫,见四煞正一拥追上来。
不远处一条人影,快如狂风般卷来,九玄雷婆狂笑骤发,半空中右掌疾扬,一点黑影脱手飞向四煞神君上空。
来人见而惊叫道:“老婆子,使不得! 那东西太过残忍! ”
四煞闻声惊愕,反不知是闪是追?又震于急时赶来的七步追魂班适齐早年的威望,竟然进退失据。
这仅是一眨眼的工夫,九玄雷婆的“天女散花弹”脱手,七步追魂扬声制止未果,急展成名绝学,出腿,跟着往后挥掌,强劲击地反震,人便借势疾窜,跨步间直飞六七丈,迅如电掣而近,四煞惶然备战,头顶黑影已冒烟下落。
七步追魂当机立断,左掌当胸力推,右掌反腕上撩,无上内家强劲卷处,四煞神君立被一股无与伦比的潜力撞得直跌二丈外,身形相继坠地,原地十丈上空,陡地响起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四煞神君未适直身站起,骇然仰首而观,但见满空激射着细小的黑影,稍过纷纷坠地,积雪上清晰易见,一支支细短的钉锥到处散落,四煞神君至此,不禁吓得昨舌失色!
九玄雷婆韦涵见乃夫解了四煞神君这次劫难,气得怒吼一声,扑过来指着七步追魂班适齐厉声质问道:“老头子,你这是算啥?”
七步追魂暂不理老妻的责问,一缓步走向四煞神君,微垂的两眼,迸射出冷电般的目光,使心狠手辣的祁连四煞,也为之心胞俱颤。
天煞神君硬着头皮站起身来,拍拍双掌道:“姓班的,道爷们栽啦,但咱们可是裁在名家手里,丢人现眼,那怪咱们学艺不精,你准备怎地发落咱们?”
七步追魂班适齐两只深陷在眶中的眼珠一瞪,目光中杀气随之四射,四煞神君惊得全部垂下头来,往昔的狂傲与凶暴之气,至此已荡然无存。
七步追魂仰天发出一声震撼人心的狂笑,笑声持续了很久,笑停后又重重地哼了一声,四煞神君便知道这是最后的存亡关头了。
要知,七步追魂班适齐早年曾威震武林,因此有先声夺人之威,像四煞神君这等凶残枭傲的江湖人物,竟也被他震慑得俯首听候处置,但实际上,这也是四煞神君的狡猾处,他们料到,凭七步追魂之威,绝不会对束手的人下任何毒手,所以他们看准了这一点,垂头默然候处,事情不出他们所料,七步追魂班适齐对四煞神君凝视良久,然后冷冷的道:“以你等四人往昔恶名,实死有余辜,但姓班的向有好生之德,今日暂浇汝等一次,若在怙恶不改,下次遇上,定教汝等作我掌下之鬼。”
四煞闻言心喜,天煞神君元昕身子一挺,抬头向班适齐略瞥一眼,狞笑道:“你别故示慷慨,终叫你有后悔的一天!
”
七步追魂一声长笑,毫无怒色地道:“四派联手,老夫早已知之,如敢多言,嘿嘿……”言此冷笑连连,双目露威,不屑地一伸右掌道:“管教汝等命绝三步!”
祁连四煞一吓,再不敢自找麻烦,八只眼睛全露出了怯意,对面前这位老人投了一眼,连场面话也不再交代一句,互相以目示意,返转身踏雪急走。
谁料还没走出十丈,身后笑声陡传,跟着又传语声:
“高山雪岭,把这些穿上再走。
四煞神君闻言面热,悻悻然地重行回来把雪橇穿上,地煞神君元昀临走时,又恨声地道:“姓班的,今日由你抖尽了威风,道爷们不出五日,必然再来领教姓班的‘七步追魂掌’绝学。”
班适齐闻声之下,不禁纵声狂笑,笑声未停,四煞早已一滑数十丈,拚命疾驰而去。
九玄雷婆目送恶道去远,才不乐地对老伴道:“你这样对人,人家可并不感激,自古道:‘放虎归山,必有后患!’老头子,你不替自己防,也该给两个小孙子想想,老婆子不是嘴碎,班家就只这一条根啦!”
七步追魂闻言一凛,怔了怔长叹一声道:“冤家宜解不宜结,老太婆你想得太严重了。”
九玄雷婆气得瘪嘴一翘道:“好,算我多说,仇人们若二次再来,由你去接吧!”
她说完返身就走,把个七步追魂说得呆在当地,垂头默想:“自己这方面老少十人,但仇人却有好几派,一个接不住,后果确是难料。”他想到这里,对自己的行为,也不禁生出了疑问。
可是,他不能同意老妻除恶务尽的做法,认为过于残忍。然而他又想不出一个适中的办法,当他怀着满腹烦忧,准备回去时,离身六七丈,一个堆满积雪的小土坡上,陡然有人现身招呼道:“一别十余年,班大侠,还认得江南旧友吗?”
七步追魂微微一震,连忙侧身错掌,全神戒备着现身之人,双目中闪露出慑人的精芒,徐徐抬头看去,来人也同样穿着翻羊皮袄裤,背后斜背着长剑,碧眼闪光,仰首含笑屹立,山风把他灰白的长髯,吹得披上了右肩。
双方目光一接,来人双手抱拳,很客气的道:“班大侠,愚弟远从数千里外。又冒着这般恶劣的天气赶到星宿海来一会故人,你觉得意外吧?”
七步追魂看清来人乃名震苏州、太湖的碧眼金蟾尹湛,倒确实有点意外,但是神色之间,又显得异常的冷漠。
碧眼金蟾尹湛似乎早就料到,人家对自己并不欢迎因此一贯面含笑容,等着班适齐开口说话。
双方互视良久,七步追魂才淡淡的道:“原来是尹兄驾临荒原,恕班齐失礼。”
嘴上在道“失礼”,然而原本半圈在胸前的双手,反又缓缓地垂下了。
碧眼金蟾尹湛长眉微皱,深深叹息地道:“愚弟虽有小错,却尚未料到班兄记恨恁深!”言下似乎感慨万千。
七步追魂白眉略扬,蓦地仰天长笑连连,尹湛神色稍变,微微不悦的道:“班兄,即使愚弟真有大错,但今日来至,绝非无故,班兄岂能不问情由,就如此对待故人!”
班适齐双目略闪,心忖:“自己与此人虽无多大交情,也没有很深的宿仇,仅听人传闻,此人党附圣手菩提丁兆铭,有参与丁兆铭暗算屠龙剑公孙悲天之嫌,但是,这也仅仅是传闻,自己多方刺探,并没有半点证据可以确认。”
他想到这里,重重地吐出一口闷气,颔首道:“失意人或有不当之处,祈尹兄见谅,寒舍离此非遥,何妨暂留一谈,班适齐为远客引路了。”
他拱手待走,不料这位碧眼金蟾尹湛,从土丘上一掠而下,失笑摇手道:“请班兄暂留,愚弟尚有话说。”
七步追魂班适齐讶然止步,迷惘地望着这位不速之客。
尹湛微叹一声,苦笑道:“班兄,愚弟今日赶来,确有重要的消息带来,要否,我怎么敢来呢?说真的,你我之间被流言所伤,因知班兄处世缜密,愚弟才敢现身求见,可是……老嫂子性烈如火,若贸然越府,说句笑话,愚弟可挡不住老嫂的‘天女散花’。”
七步追魂尴尬地笑笑,但他缓缓地摇头道:“这些事,除了我没有任何人知道:她不会对你无礼的,可是,尹兄。我直截的问你一声,对于这件事,你有什么解释?”
碧眼金蟾真挚地点点头道:“我确实应读早一点找班兄解释明白的,可是我为老嫂的烈性迟疑了,班兄,我们慢慢地走着谈。”
七步追魂依言,与这位远来之客缓缓踏雪而行,这时,碧眼金蟾尹湛才含愧对班适齐道:“愚弟迫于环境,不得不归附赵宋,而时间又适在公孙大侠遇难之后,就此引起江湖上的流言,班兄,你我相交甚浅,但古四哥与我甚为莫逆,更有同事数年之谊,就凭这些交情,愚弟岂能参与这件事情?”
尹湛已当面承认依附了丁兆铭,但否认暗算公孙悲天,班适齐轻哼一声,尹湛忽然神色一正,加重了语气道:“国家不幸,百姓多难,每个人都像班兄一般遁世不问,岂非遂了金人吞噬吾国的野心,到了那时,受难的人更多,这教谁来负责呢?当然,人各有志,愚弟既不强人所难,也不必为自己作辩,可是我大胆的问一句话,以丁兆铭与公孙大侠的交情,他是否能下手暗算?”
七步追魂白眉陡扬,冷峻地道:“人心难测,何况利禄当前。”
碧眼金蟾双目中迸射出两道寒光,冷笑道:“可是姓丁的直到现在,既没有升官,也没有发财,愚弟冒昧的说一句,如果你当时在公孙大侠遗体上,找到的是散花弹中的铁锥,或是钱镖,甚至是你自己的‘追魂神针’……”
七步追魂倏地身形一停,厉叱道:“尹湛,你再敢利口再诡辩,我教你命丧当场!”
碧眼金蟾并不因班适齐动怒而畏缩,相反地,面上气得铁青,仰天不住地狂笑起来。
七步追魂见他如此,却也感动地道:“也许你说得有理,那就往下说吧!”
碧眼金蟾怒犹未消,很不客气的道:“班大侠,你我本是道义之交,谈不上有过命的交情,尹湛今日远来,简单的说,共有两件事告诉你。第一件,四派联手对付你,这仅是表面上的私仇,暗底下,四派已完全受人收买,利用他们杀害有志之士,你们这些人虽已遁迹荒山达十余年,可是任谁皆知,你们是‘岳少保’主战一派的主坚,四派用你们做为第一个目标,在公在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