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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翎和毒手药王,紧傍那棺木而坐,但却离洞口甚远,影子由灯光反照过来,商八只要看那两个人影,就可了然两人的举动。
但闻毒手药王叹道:“你现在已经是死定了,已不是愿与不愿的事,老夫当以药物助你,减少你的痛苦,让你死的安详一些就是。”
萧翎道:“我有几桩心愿未完,死也难以瞑目。”
毒手药王道:“什么心愿?你只管说出好了,救得小女性命之后,老夫一定替你完成。”
萧翎长叹一声,道:“说了也是无用,不说也罢,你动手吧!”
商八心中突然一跳,暗道:那毒手药王傍身之处,在墓内一处死角,纵然想暗中施展,也是无法下手,看将起来,非得设法进入这墓中不可了。
他足智多谋,为人谨慎,心中虽然紧张,却是急而不乱,相度了一下形势,打算好拒挡毒手药王之策,突然一吸气,那便便大腹疾快的收缩起来,身子一沉,直坠而下。
左手挥动金算盘,宝光闪闪,护住了身子,右手却一把抓住了那躺在棺材上的少女。
毒手药王万没想到,在这等荒凉之地,竟然会有人找了上来,待他警觉到发掌御敌时,那棺木上的少女,已然落在了商八的手中,不禁心头一凉,斗志全消,缓缓放下手掌,说道:“快放开她,她全身虚弱,奄奄一息,如何还能够受人惊骇。”
商八看自己估计不错,毒手药王果然把这位重疾垂死的女儿,视若宝贝,不禁胆气一壮,哈哈一笑,道:“在下自有分寸,如若你不胡乱出手,在下决不会伤到令爱就是。”
毒手药王英雄气短,叹息一声,道:“老夫和你们中州双贾素无嫌怨,你们这般和我作对,破坏我疗救小女之事,是何用心?”
商八哈哈一笑,道:“那只怪药王找错了人。”
毒手药王奇道:“找错了什么人?”
商八道:“萧翎!你可知那萧翎是咱们中州二贾的什么人?”
毒手药王怒道:“这萧翎明明是百花山庄中的三庄主,和你中州二贾何干?”
商八道:“不错啊!他是那百花山庄的三庄主,但也是中州二贾的龙头大哥!”
毒手药王道:“你胡说八道,你中州双贾,个个都已到四十开外,这萧翎还不及弱冠,出道江湖不足一年……”
商八冷冷接道:“我们兄弟和萧大侠的结识,远在五年之前,这话你爱信不信。”
毒手药王黯然说道:“你要什么条件?说吧!反正中州双贾一向是唯利是图……”
商八道:“不错,放了萧翎!”
毒手药王道:“放了萧翎,有谁能代替他疗冶老夫女儿之病?”
商八道:“药王医理精通,被誉为武林第一,想来必有良策。”
毒手药王道:“老夫苦等十年,才找到了这么一个人来,你如迫我放去,那无疑夺去了老夫爱女之命……”
商八冷冷说道:“令爱的性命是命,难道在下龙头大哥的性命,就不是命了吗?”
毒手药王那干枯瘦小的身体,微微抖动,双目中暴射出狠毒的光芒,冷冷说道:
“今日你们中州双贾破坏了老夫的事,以后,将会有千百个武林高手的生命,来补偿你们今日的错误。”
商八先是一怔,继而淡淡一笑,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在下和药王谈的是眼下的事情,药王如是不肯放那萧翎,令爱也就……”
毒手药王厉声喝道:“你要以我女儿生死,要挟老夫吗?”
商八冷冷说道:“这不是要挟,而是千真万确的事,药王可是看出在下不敢伤害令爱吗?”
毒手药王双目中那种凌厉凶芒,瞬间变成了一片慈爱,望着那躺在棺盖上的少女,缓缓说道:“老夫放了萧翎就是。”右手挥动,拍活了萧翎受制的穴道。
萧翎缓缓站起身子,耸耸双肩,笑道:“在下是命不该死,药王两度白费心机,不过在下对你这为父之爱,心中倒是敬慕的很。”
毒手药王冷冷说道:“总有一天,我会再捉到你,用你身上之血,救我女儿之命。”
萧翎望望那躺在棺盖上的少女,叹道:“杀一人,救一人,岂是好生之德……”
毒手药王接道:“能救我女儿之命,杀上干百人有何不可?”
萧翎道:“可是令爱温柔善良,想的却是和你不同。”
毒手药王道:“我要救她性命,纵然遭她误解怨恨,也是在所不惜。”
萧翎道:“可怜天下父母心,你生性恶毒、冷酷,但对待自己的女儿,却是慈恩深重,亲情如山,实也令人……”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难道天下除了我萧某身上的血,当真就无药能救令爱之病吗?”
毒手药王欲言双止,沉吟了一阵,接道:“世间或有灵药,但老夫还未发现。”
萧翎暗中运气戒备,回头对商八说道:“你先出去吧!”
商八心知萧翎武功,要强过自己很多,当下并不谦辞,松开那少女手腕,一提气,穿洞而出。
毒手药王动作快速无比,商八身子刚刚跃起,右手已递了出去,扣向萧翎左腕脉门。
萧翎早已有备,哪还容他得手,左掌一挥,反向毒手药王抓来的掌势上面迎去。
毒手药王屈起的五指一伸,变抓为掌,砰的硬接一掌。
彼此都觉着心头一震,这一掌力拼得半斤八两。
毒手药王右掌和萧翎硬拼掌力的同时,左手已悄无声息的点了过来。
萧翎右肘一沉,反向毒手药王的脉穴上撞去,迫的毒手药王一挫腕,收回掌势。
就这一瞬工夫,萧翎已抢了先机,展开反击,掌指齐施,连攻六招。
这六招迅快如电,迫的毒手药王连退两步,才把六招封挡开去,说道:“不要伤到了我的女儿。”
萧翎冷冷说道:“如不是看在令爱份上,今日我萧翎决不就此放手。”
毒手药王道:“老夫不是怕你。”
萧翎冷笑一声,道:“你已两度对我暗算,今后决不会再有第三次了。”突然一提气,穿出洞外。
商八、社九手中仗着兵刃,在洞外等候,眼看萧翎无恙而出,齐声说道:“大哥是否已伤了那毒手药王?”
萧翎道:“没有,那毒手药王虽然恶毒、残忍,但他的女儿却是一个大大的好人。”
杜九仍是放不下心,低声说道:“你和那毒手药王动手没有?”
萧翎道:“极快的交搏几招,未分胜败,但他怕伤了他的女儿,不再和我过招。”
杜九微微一笑,道:“这就是了。”他整日绷着一张面孔,说话语气也是冰冷异常,难得从他脸上见到笑容,笑来使人有着亲切之感。
商八低声说道:“那毒手药王,全身是毒,被诩为当今武林中第一用毒高手,咱们不宜在此多留,快些走吧!”
杜九当先带路,会合了二婢,急急行去。
萧翎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停下脚步说道:“如若那毒手药王把今宵经过之情,告诉了那沈木风,沈术风必将加派高手,看守家父母囚禁之处,咱们纵然混入百花山庄,只怕也将多费一番手脚。”
玉兰微微一笑,道:“此事相公但请放心,那毒手药王追寻相公行踪,纯是出于私心,沈木风和他交情虽深,但以沈本风的性格而论,决不会允许那毒手药王因一己私心,误了他的大事,以妾婢之见,毒手药王决然不敢和沈术风谈起。”
萧翎道:“好像是所有的人,都很畏惧沈木风,是吗?”
玉兰道:“不错,沈木风为人阴沉、险恶,变脸无情,不只是他属下畏惧,就是他的朋友,相处一些时日之后,也会对他生出了很深的恐惧之心。”
玉兰顿了顿,又道:“那沈木风调教属下的手法,十分奇特,但因从来没人见过,事情就愈是神秘,他究竟用的什么手法,也使人无从预测,但小婢曾听过那沈木风一句豪语……”
萧翎也动了好奇之心,急急问道:“什么豪语?”
玉兰道:“他说五龙有成之日,就是他雄霸天下之时。”
商八见识广博,江湖上事,他可算无所不知,但这一次却是听得茫然不解,举手搔着头皮道:“何谓五龙?”
玉兰道:“详情小婢亦不知,也许是五个人,也许是五件奇物。”
商八道:“看来是人的成份,大于奇物。”
玉兰道:“不论它是人是物,但那五龙很利害,是决然不会错了。”
商八道:“自然不错。以后呢?”
玉兰道:“以后的事情如何,小婢就无从得知了,但那沈木风既然明火执仗,起来和天下武林对抗,想是那五龙已有所成了。”
商八道:“沈木风如不是有一点凭借,亦不会重出江湖之后,立时这般招摇。”
玉兰道:“小婢所知,已然说完,至于商爷如何打算,悉凭商爷决定了。”
商八道:“这个,在下也难作定,待和马文飞商量之后,才能决定。”
玉兰突然说道;“商爷和那马文飞相约决定,要相公扮成那马文飞的随行之人,混入百花山庄,但据小婢所知,那主人、仆从,进得百花山庄就被分开,各进另外一处所在了,彼此是互不知晓。”
商八道:“这个我早已想到,但咱们主要的目的,是混入百花山庄中……”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凡是受到邀请之人,都奉赠一块银牌,凭牌进庄,一牌两人,不论是何人随行,一面银牌,都不得再行增加人数……”
杜九突然说道:“一面银牌,限入两人,如若咱们再有两面银牌,那就全部可以大摇大摆的走进百花山庄了。”
商八道:“不错啊!可是哪里找银牌呢?眼下就是肯出他两万黄金一面,也是买它不到!”
社九道;“你和马文飞约的几时见面?”
商八道;“明日正午会面,下午入庄。”
杜九道:“太快了,如是时间充裕一些,咱们可以仿制那些银牌。”
商八道;“仿造?”
杜九道:“有何不可?咱们造上十面八面,分赠旁人应用,先把他百花山庄闹得一个神鬼不安再说。”
玉兰接过:“那分赠银牌,必有暗记,伪造之物,只怕是难以蒙混得过。”
杜九道:“不要紧,咱们等他人数最多时,一拥而上,给他个措手不及。”
商八道:“办法虽非很好,倒是不妨一试,届时,咱们四人亦可大摇大摆的混进庄去,也用不着想法装作下人,仆女,从那侧门中混进去了。”
玉兰道:“那些守门的人,都是庄中精明人物,只怕不容易欺骗得过,还不如咱们由那侧门中混入安全。”
杜九道:“你是不知在下伪装、雕刻之能,就算找不出他的暗记,但外形花纹,大小重量,看上去决不会有丝毫相差,姑娘如若不信,届时先由你查看一遍。”
玉兰一对明亮的眼睛,盯注在杜九的脸上,心中暗暗忖道:瞧不出你还有雕刻之能。
杜九轻轻咳了一声,笑道:“姑娘不用这般盯我,也不要不相信,这等事马上就可以当面表演,分辨真假……”
目光转注到商八脸上,接道:“眼下唯一的难题,是如何找到那马文飞,取来他的银牌,如是定要明天中午才能取到,杜老二难为无米之炊,咱们只有遵照玉兰姑娘的老办法,由那侧门混进去了!”
商八来回走了一趟,低声说道:“好!你们守住萧大哥。”纵身而起,两起两落间,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