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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乾望了萧翎一眼,心中暗道:这大大有名的丐帮一老,竟然是看走眼了吗?这样一位了不起的人物,竟然未能瞧的出来吗……
要知萧翎伴作马文飞的仆从之人,为了配合身份,不敢过露锋芒,一直把双目中神光隐去,孙不邪虽是老江湖,竟然也未瞧出来。
孙不邪目光转注两个身体魁梧的大汉身上,说道:“劳请两位为后阵之主。”
那两个齐齐应了一声,拔出兵刃,站了方位。孙不邪就余下之人之中,又选了两个武功高强之人去补助那左右二翼,然后高声说道:“尚未经老叫化分派职位的,请自行分成小组,二人一组,分布在四面,外阵如有伤亡,立时自动递补。”
沈木风一直冷冷看着孙不邪派遣人手,组成突围拒敌的方阵,口中虽然不言,心中却是暗暗的赞佩道:这老叫化不但武功超人,而且深诸谋略,亏他想得这等一个轮转阵来使武功强弱不同的人,能够彼此平均起来,由他居中接应,倒是人尽其能的一种打法。
这时,整个轮转大阵,已然布成,各处方位上的群豪,已拔出兵刃,准备厮杀。
萧翎估计了一下四方实力,悄然行到阵后的递补方位上。
在他想来,那孙不邪能够照应前面和左右二面,已是大不容易,这后阵定然是全阵最弱的一环,自己如若单独照应后阵,找机会暗中施展手脚,或能保持身份不泄。
哪知他移到后阵递补方位上后,原先站在同一方位上的一条大汉,突然移转到左面方位上去,竟是不愿和他同列一位,也不知那人是觉得他武功不济,不愿和他同守一位,或是觉得他身份低下,不肯和他联手合作。
萧翎望了那人一眼,缓缓垂下头去,装作未见。
司马乾暗暗骂道:这小子当真是有眼无珠,竟弃安就险,当下低声对身旁另一个大汉说道:“兄台请移到后阵递补的位上如何?”
那人为人比较忠厚,心中虽然不愿,但勉强走了过来,和萧翎同列一位。
孙不邪只待内阵群豪选定方位之后,才高声说道:“今日之战,不只是荣辱所关,而且更是生死所系,尚望诸位能各尽全力
以赴……”
右手一挥,当先发出一掌,接道:“全阵缓行,闯出厅去。”
只听掌力随着呼啸之声,直撞过去,拦在门口最先一个黑衣武士,首先遭殃,吃孙不邪掌力击中,惨叫一声,鲜血喷出,摔倒在地上。
他心想先树威势,来一个先声夺人,是以,劈出的一掌,用出了八成以上功力,那人自是当受不起。
酒僧半戒大袖一挥,紧随着发出内家真力,横里扫了出去。
饭丐早已取过了背后的大铁锅,举锅一挡,一片叮叮咚咚之声,把攻向酒僧的兵刃尽数接了下来。
酒僧双掌迭施,连发八掌,冲开一条血路,出了敞厅。
这时,敞厅外的黑衣武士,除了组成一片刀光剑影,阻挡酒僧、饭丐之外,另外分出了一部分,分由两侧,攻了过去。
司马乾挥动金轮,严守左翼门户,不求有功,先保无过。
马文飞守右翼,也是以守为主,力求稳住全阵。
主守后阵的两个大汉,武功虽然较差,但只守不攻,亦可勉强对付。
孙不邪运功蓄势,目光炯炯的四下扫射,只要发觉那一方不支之状,立时将出手施援。
阵中群豪,大都把精神集中在对敌之上,只有萧翎超然事外,放目于四周,观大势变化。
这一留心观察,立即发觉了情势不对,那些环绕于四周的黑衣武士,似是并未全力抢攻,只是边战边退,分明在诱敌深入,不禁心中大急,暗施传音之术,说道:“孙老前辈,情势有些不对,敌人似在诱我深入,咱们不能随他们进入埋伏。”
孙不邪霍然警觉,抬头打量了一下四月形势,果然发觉那些黑衣武士似是存心诱群豪进入正东方一片花树林中,不禁吃了一惊,暗道:如非此人暗施警告,老叫化将在不知不觉下中了沈木风的诡计。
心中念头转动.不自禁回顾萧翎一眼。
萧翎却已把精神贯注在激战之上,生似适才的警告之言,并非是出自他的口中。
这时,孙不邪已发觉萧翎星目中不时闪出冷电一般的神芒,心中暗道了一声:惭愧,这样一位身怀绝技之人,我竟然没有发觉……
只听一声厉啸传来,四面的黑衣武士,突然加强了压力攻势,刀、剑交织,有如重波叠浪,汹涌而来。
萧翎目光转动,只见四面围攻的黑衣武士,层层重重,不下二百,心中亦是暗自惊骇,忖道:这些人的武功,大都不错,不知沈木风如何能训练如此众多的黑衣武士。
孙不邪右掌遥遥击出,发出一记劈空掌力,一阻左翼敌势,沉声说道:“转向正西冲出。”
酒僧、饭丐似亦早就觉出了不对,双双大喝一声,带转阵势,向西冲去。
饭丐铁锅挥舞开来,有如一片乌云,只听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排山而来的刀山剑林,尽为震荡开去。
酒僧运掌如风,配合着饭丐的铁锅,连续发出拳风掌力。
两人攻势虽然猛烈,但那些黑衣武士剽悍绝伦,宁死不退,虽被酒僧饭丐伤了三人,仍是无法向前冲进一步。
这时,左右二翼和殿后,同时受到那些黑衣武士的疯狂猛攻,司马乾、马文飞尽展所能的轮击,扇削,勉强稳住两翼阵角。
但卫守后阵的泰山二虎,却已是应接不暇,中剑受伤。
但两人强忍伤疼,浴血苦战,伤而不退。
这时,那内阵中准备递补的大汉,已然挥动兵刃出手,以补泰山二虎的不足,这轮转大阵,虽非什么奇异大阵,但用以少拒
多,倒是恰当的很。
萧翎眼看四周压力强大,那些黑衣武士中,竟有着不少武功奇高之人,如非孙不邪随时出手相救,这轮转大阵,只怕是早已伤亡殆尽,为人破去了。
孙不邪似是未料到这百花山庄之中,竟然潜有着如许之多的武林高手,心中暗暗震惊,忖道:看将起来,今日如想冲出这百花山庄,实非一件容易的事!
但觉四周的压力,愈来愈是强大,全阵已难再移动分毫,而且阵势也逐渐的开始缩小。
突然间响起了一阵闷哼!和马文飞搭档,护守侧翼的一个武林同道,中了一剑,伤及要害,当场倒了下去。
那守候内阵上的大汉,立时冲上一步填补了空下的位置。
这是一场武林中罕见的群打恶战,看得人触目惊心!
在这等险恶的情势之下,萧翎不得不出手相助泰山二虎了,于是暗中连发修罗指,击毙了七八个黑衣卫士。
原来最为紧急的后阵,在萧翎全力维护之下,反而稳定了下来,两翼压力反告渐呈紧急。
只听两声惨叫传来,两翼副手,又受了重创倒下。
凤竹和另一个黑衣大汉,立时递补了上去。
这惨烈的激战,又延续一个时辰,四面围攻的黑衣武士,虽已有了很大的伤亡,但孙不邪这轮转大阵,也已残破不全。
泰山二虎虽然得萧翎全力相助,但两人打到后来,已是内为不支,再加上失血过多,已是无再战之能,只好退了下来。
萧翎不得不和另外一个副手,递补上去,正面出手。
他为了要隐蔽自己的身份,不能锋芒太露,从那黑衣武士手中夺过一柄剑,挥展剑势拒敌,但只求挡住敌人攻势,却不再施展辣手伤人。
又缠斗顿饭工夫,和萧翎并肩拒敌的大汉,突然被斜里刺来一剑,中了要害,当场死亡,萧翎警觉要待救援,已自不及!
轮转大阵因群豪的伤亡过重,已呈残破不全之状,凤竹受伤,马文飞、司马乾、沈铁锅也都各中一剑,一则因三人内功深厚,及时运气止血,二则伤势不重,都还有再战之能,但功力、招术上,都已打了折扣。
全身未伤的,只余下孙不邪、酒憎半戒和萧翎。
泰山二虎和凤竹都因伤重力尽,无能再战。
其余之人,都已丧命当场。
孙不邪虽然连出绝技,伤了二十余名黑衣武士,但对方人数,却是愈打愈多,伤亡者立被抬下,生力军立刻补上。
孙不邪长啸一声,高声说道:“咱们今日虽是战死此地,但却使英名长存武林,老叫化当先开路,马兄、和司马兄,请全力保护重伤的三人。”
正待飞跃出阵,突然凤竹柔弱的声音说道:“老前辈,前面有花树奇阵阻路,内藏机关,纵然能冲破这黑衣武士,也难出百花山庄。”
她急急喘息了两声,接道:“眼下之策,只有先行占据一处可以坚守之地,暂作休息,再行设法冲出去。”
孙不邪怔了一怔,暗道:不错啊!如是强行冲出百花山庄,只怕难以留下一条性命!
当下问道:“姑娘可知何处有可守之地吗?”
凤竹突然圆睁双目,四顾了一眼,道:“向东面冲出五丈外,一片花树林中,有一座青石砌成的石堡,咱们如若能够占得了那石堡,就可以凭险相抗了。”
她一口气,说完了胸中之言,只累的连声喘息,伤口处鲜血泉涌。
原来,她只顾说话,无能再运气止血。
萧翎疾出,点了凤竹两处穴道,止住她伤口处泉涌的鲜血,右掌闪电一般劈出八掌,击伤了两个黑衣武士。
情势迫急,萧翎不得不放手施为,这八掌快速奇异,乃是连环闪电掌中的招术,以掌势破了对方剑招,连伤了两人。
幸好,四周的黑衣武士,层层重重围的甚密,沈木风无法看到萧翎,如是被沈木风看到萧翎这连环闪电掌法,定可认出他的身份。
四周群拥而上的黑衣武士,虽然伤亡很重,但他们人数众多,而且个个剽悍绝伦,奋勇争先,前仆后继,不肯稍息。
马文飞、司马乾,连同酒僧饭丐,都成了勉可自保的形势,保护泰山二虎和凤竹的责任,全落在萧翎和孙不邪的身上。
好在那孙不邪武功高强,内力深厚,发出的掌力,一掌强过一掌,迫的那些黑衣武士不能近身。
萧翎双手都套上了千年蚊皮手套,不畏刀剑,一面发掌拒敌,不时又暗发修罗指力,看上去虽不似孙不邪那般掌力雄浑,威风八面,便却以他伤人最多。
激斗之中,突闻孙不邪大喝一声,双掌平胸推出,一股强大无比的潜力,排山倒海的涌了过去,四个逼近身前的黑衣武士,吃他这强大的掌力,震得向后面倒下。
凶猛的攻势,顿时一级。
孙不邪借机大声喝道:“咱们冲向正东,老叫化子开路!”
他经过一番思索之后,亦觉出只有先行占领一处坚牢可守之地,才可得几分生机,突然转向正东冲了过去。
马文飞、司马乾齐齐大喝一声,奋尽余力,长剑金轮威势大增,分护孙不邪左右二翼,向前闯去。
泰山二虎,受伤最重,眼看群豪浴血苦战,忍不住长叹一声,道:“诸位不用管我们兄弟了,自己走吧!”
酒僧纵声长笑,道:“我和尚大半辈子,和人动手不少数百次,可是从没有今日打的这般痛快。”
右手发掌,左手取过酒葫芦,以数十年浑厚的内力,喷酒伤人。
只听几声惨呼,四五个黑衣武士,左手掩面,倒拖长剑而退。
这一来,后面拥上的黑衣武士,反被后退之势阻拦。
酒僧狂笑声中,探手一把,抱过了泰山二虎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