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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个不祥之人,谁也不能管我!”
无为道长一怔,道,“孩子,你怎么了?”
萧翎小脸庄肃他说道:“我要问你几件事情,你可不许骗我。”
无为道长只觉他双目充满激愤之色,不禁一皱眉头,道:“孩子,你问吧。”
萧翎道:“你说过,我如要离开此地,你决不拦阻于我,是吗?”
无为道长道:“不错。”
萧翎突然伏身拜了一拜,道:“道长待我一番恩情,萧翎终身不忘,我如能活在人世,学会武功,定当补报今日之情。”
无为道长茫然说道:“孩子,你要干什么?”
萧翎道:“我要离开这里。”
无为道长轻轻叹息一声,道,“目下强敌四处,三元观中,到处杀气弥漫,你手无缚鸡之力,身上余毒未净,你要到哪里去?”
萧翎道:“不用你管。”大步向丹室外面行去。
无为道长身子一闪,拦在萧翎前面,道:“孩子,你如真要修学武功,贫道当尽我之力,造就于你。”
萧翎摇摇头道:“道长盛情,我感激不尽,但我不要拜在你的门下,我要走了。”
忽听微风飒然,一个蓝衣仗剑的少年,拦在丹室门口,挡住了萧翎去路,长剑上血迹未干,顶门间汗水隐隐,显是刚经过一场剧烈的恶战。
萧翎望了少年一眼,昂然挺胸,大步行去。
那蓝衣少年左手一抄,抓住了萧翎,道:“不知进退的孩子,武当掌门人是何等身份,收你为徒,那是你的造化了。”
无为道长慈和地接道:“贪念一动,灵智立闭,贫道数十年,一直严令约束门下弟子,不得妄生是非,想不到仍是免不了和武林同道,闹出这一场风波……”
萧翎接道:“事由我起,如若我离开了武当山,他们自然不会再找上三元观了。”
无为道长道:“话虽不错,不过……”
萧翎道:“不过什么?道长可是也想用我作饵,诱我那岳姊姊,迫她交出禁宫之钥吗?”
他这段时光之中,连连目睹江湖上的凶诈,似是长大了不少,词锋大见犀利。
无为道长道:“贫道虽有一窥禁宫之意,但却并无用你作饵之心。”
萧翎道:“那你为什么不放我走?”
无为道长道:“三元观激战正烈,你不会武功,如何能走得了?”
萧翎庄严他说道:“来人虽多,但他志在擒我作饵,绝然不会伤我。”
无为道长道:“你如肯投在武当门下,贫道当不借闭关三月,疗好你三阴绝脉,你禀赋骨胳,都是上上之材,不难尽传贫道衣钵。”
萧翎大眼睛眨了一阵,说道:“你比那北天尊者如何?”
无为道长闻言,脸色一变,沉吟不语,良久之后,才突然一挥手,道:“师弟,放开他。”
那蓝衣少年心中虽然不愿,但又不敢抗拒师兄之命,左手一松,放开了萧翎。
萧翎右手腕被那蓝衣少年握了一阵,他虽然未敢用力,但萧翎已觉着血脉不畅,右腕隐隐作痛,正待举步而行,突闻衣袂飘风之声传来,几条人影疾奔而至,一字排开。
左边两人,正是向阳坪漩现书庐主人宇文寒涛,他身侧,紧随倒提长剑的百手书生成英。
靠右两人,却是中州二贾,这时,两人手中都还握着兵刃,商八左手拿着宝光闪闪的金算盘,杜九的左右手,分握着护手银圈和铁笔。
那蓝衣少年突然一挫腰,直扑过去,快如电火,长剑挥转,剑花飘飘。
无为道长低喝一声:“回来……”
那蓝衣少年应声而回,来去之间,不过是眨眼工夫,就这一瞬之间,他已向中州二贾攻出三剑,迫的商八、杜九,齐齐挥舞兵刃,封架他的剑势。
那蓝衣少年心中不眼,沉声对无为道长说道:“今宵如若让这几人生离而去,传到江湖之上,岂不大损咱们武当派的威名?”
宇文寒涛和中州二贾,似是都不愿和武当派结下梁子,对那蓝衣少年狂放的口气,都未出言反驳。
无为道长脸色严肃,未理那蓝衣少年相询之言,两道眼神,却扫掠了宇文寒涛和中州二贾一眼,道:“诸位能在本派森严的戒备之下,闯过重重拦截,直逼丹室,足见高明了。”
商八哈哈一笑,道:“贵派弟子,泱泱大度,未出全力,咱们兄弟才得闯过拦截……”
宇文寒涛接道:“这活不错,如若贵派中散布要道之上的弟子,全力拼战,兄弟也难冲过重重防守。”
无为道长淡然一笑,道:“诸位武功高强,贫道自知门下弟子之能,绝难拦挡得住,以诸位的功力,想必伤了本门中不少弟子。”
说话之时,目中精芒闪动,不停向几人脸上打转。
金算盘商八笑道:“咱们兄弟,虽然侥幸的闯过了贵派三道兰截,但却是兵不血刃,互无伤亡。”
宇文寒涛道:“兄弟点伤了贵派中三名弟子,但事出非常,青非得已,兄弟不能让五剑合壁,组成贵派那扬名天下的五行剑阵。”
但闻厉叱怒喝之声传了过来,显然尚有多处,恶战正酣。
无为道长脸上的愠色渐渐平和,微微一叹道:“今宵中来了下少武林高手,乃百年以来,我们武当从未有过之事……”
商八接道:“咱们做生意的幸未辱命,如约而到,不知道兄可否卖给咱们生意人一个薄面,让我们把人带走……”
宇文寒涛冷笑一声,接道:“商兄说的未免大轻松了,兄弟在此,如想轻轻易易的带人而去,岂不是使兄弟难看吗?”
冷面铁笔杜九道:“哼哼!宇文兄,若硬想插上一脚,那咱们只有各凭手段了。”
商八打了两个哈哈接道:“事关血本,我们兄弟赔不起这笔买卖。”
那蓝衣少年突然接口说道:“天地辽阔,何处青山不埋骨,诸位想拼命,最好不要在我们的三元观中。”
无为道长道:“如若贫道推断不错,定还有武林高人赶来,四位最好是能再耐心等待一会。”
语声甫落,耳际间已响起衣袂飘风之声,三条人影,有如闪电般,疾跃而入。
中州双贾和宇文寒涛,都不自禁的转头望去,只见来人一色的银灰劲装,黑布包头,只露出两只寒光闪动的眼睛,手中各提着一柄长剑。
从三人飞跃身法上,和那冷电一般的眼神中,不难了然,都是内外兼修的一流高手。
无为道长心头暗生傈骇,忖道:这三人不知是何等来路,竟然能闯过拦阻的弟子……
心中念头未完,又是两条人影,并肩跃入。
这两人装束十分怪异,左面一人,身着大红长袍,前胸之处,用金线绣了一个火炬,背上斜着一柄三尺八寸长短,儿臂粗细的青铜管子,手中倒提了一把亮银打穴镢,年纪四旬上下,短须如戟,一副马脸,一双三角怪眼,精芒外射,身高在八尺以上,头戴着一顶金冠。
右面一人,长发披肩,穿着一件宽大的白色长袍,腰间却系了一条白麻绳子,手中提一支蛇头拐杖,足登着高腰白靴。
这两人一入仙观,放缓了脚步,大咧咧的旁若无人一般,直向丹室行去。
中州二贾和宇文寒涛回目打量了来人两眼,缓缓向后退了两步,默然不言。
无为道长修养过人,暗中凝聚功力戒备,但表面之上,对两人的滔滔来势,却是视若无睹。
那蓝衣少年却是沉不住气,长剑一领,欺进三步,右腕挥摇之间,撒出一片剑花,挡住了两人,冷冷喝道:“站住。”
那长发披肩的白衣人手中蛇头拐杖一伸,当的一声,封开了长剑,说道:“老夫三阴手刁全。”
蓝衣少年从未在江湖上走动过,除了二位师兄,别无相识之人,就算比刁全名气再大十倍,也是唬他不住,当下长剑一振,暴闪起一片寒芒,道:“管你阴手、阳手,到了我们三元观,都不得有撒野举动。”
无为道长望了师弟一眼,也不出言喝止,显然,这位修养过人的全真道长,也瞧出今宵局势,已难免一场凶恶的搏斗,势成水火,纵然阻止住了师弟,也是难以消弭今宵兵战之灾。
三阴手刁全怪眼一翻,道:“娃儿胆子不小,你是什么人的门下,报个名字上来。”
蓝衣少年冷冷说道:“武当门下展叶青。”
刁全冷笑一声,道:“你不是老夫之敌,你想动手,请你那掌门师尊出来。”他见展叶青不过二十一二,误认他是无为道长的门下弟子。
展叶青冷冷说道:“在下那掌门师兄身份何等尊高,岂肯随便出手,你先胜了我手中长剑,再找我师兄不迟。”
刁全心中一动,道:“你是无为道长的师弟?”
展叶青道:“不错,怎么样?”
刁全道:“这么说来,倒是老夫小觑你了?”
右手一抬,蛇杖陡然点出。
展叶青右手长剑一抖,内力贯注在剑身之上,那百炼精钢的剑身,柔若软枝的闪了几闪,贴在蛇头拐杖之上,向外一滑,把刁全点来一杖,封开一侧。
两人兵刃相触,不闻一点声息,其实这一攻一拒之间,却已暗交了一次内劲,展叶青虽然把对方蛇头拐杖封开,右臂却隐隐发麻,心中暗暗吃惊道:这怪老儿功力深厚,不可轻敌。
三阴手刁全心中亦是暗生惊骇,付道:此人这点年纪,内力竟如是之强,武当派能卓立武林盛名不衰,果非虚传。
彼此交接一招,两人的心中,都有了警惕之意,谁也不敢再稍存轻敌之心。
刁全冷哼一声道:“武当派名非幸获,老夫今宵要领教贵派中几招镇山之学。”蛇杖伸缩,疾点而出,倏忽间,攻出三招,分袭展叶青三处大穴。
展叶青和他暗拼一招内力之后,已知他功力深厚,非同小可,自己宝剑乃轻兵刃,硬封他沉重的杖势,先已吃了大亏,当下一提真气,避开杖势,长剑侧进,横里削去,这一剑变出意外,刁全身不由己的退了一步,手中蛇头杖,突然展开,刹那间杖影滚滚,劲风呼啸,攻了过来。
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迫得退了一步,心中羞怒交加,挥杖抢攻。
展叶青长啸一声,领动剑诀,一道银虹,疾射入那滚滚杖影之中。
这是一场武林中罕见的恶斗,但见杖影如山,裹着一道白芒,旋封扑击,敌我难分。
无为道长双目中神光如电,凝注场中,暗中蓄集了十成功力,只要一见师弟不支,立时全力出手抢救。
那身着红袍,头戴金冠的怪人,圆睁着一对三角眼,看着场中搏斗,脸上是一片愕然神色,似是未料到武当一派中,除了无为和云阳子外,还有这等年青的高手。
一侧观战的宇文寒涛和中州二贾,亦都看的暗暗心惊,想不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竟能和名满江湖的大魔头三阴手刁全,打一个平分秋色。
杖影纵横,剑光旋转,片刻之间,两人已恶斗了三十余合,仍是个不胜不败之局。
那红衣人一扬手中亮银打穴撅,冷冷对着无为道长说道。“哪一位有兴致,和兄弟玩上几招?”
无为道长道袍飘飘,缓步行来,道:“贫道来领教几招。”
忽听一声大喝道:“师兄且慢,待小弟先会会他。”
群豪转目望去,只见云阳子仗剑飞奔而来,身后紧随着十二个中年道人,每人手中捧着一柄长剑,神色肃穆,大步行来。
云阳子来势奇快,一掠而至,距那红衣人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