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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翎只瞧得热血上腾,激动他说道:“大哥,无缘无故,如何要她自残肢体……”
沈木风伸出左手,轻轻拍了萧翎两下,接道:“三弟不用多管,难道当真要云阳道长自断一只手臂不成?”
荷花似是已自知难免,一咬牙,伸手去取桌上匕首,道:
“庄主之命,奴婢怎敢不遵。”
云阳子长剑一探,按在匕首之上,说道:“姑娘且慢,贫道有几句话说。”
沈木风道:“道长请说。”
云阳子道:“贫道惹出的事情,岂肯让一个无缘无故的女子担当,要贫道自断一臂,亦非难事,但先请庄主交出解药。”
金花夫人笑道:“解药虽有,但却不在沈大庄主那里。”
云阳子道:“那是在夫人你那里了?”
金花夫人道:“除我之外,世间恐怕已无第二个人有!”
云阳子道:“看起来,我掌门师兄,也是被你施放毒物算计的了?”
金花夫人道:“你如一定想知道,那就不妨告诉你了。”
云阳子道:“贫道洗耳以待。”
金花夫人道:“毒物是我所有,但却借宇文兄的手中放出。”
云阳子脸上神情,片刻间,连现数种变化,道:“夫人如肯相赠解药,贫道愿自断一臂。”
金花夫人道:“此一事,彼一事,两件事岂可混为一谈。”
只听嚓的一声,红光迸冒,溅飞一片血珠,荷花一条左臂,已然齐肘而落。
原来云阳子和金花夫人谈话,荷花突然抽出匕首,自己斩了一条左臂。
萧翎两目中冷芒如电,凝注着金花夫人,道:“我还未听说过蜘蛛能吃人手臂。”
右手疾伸而出,点了荷花左臂穴道,替她止了流血。
沈木风提起断臂,递给金花夫人,道:“这只手臂,不知是否可用?”
金花夫人接入手中,道:“自然是可以用了……”目光一转望着萧翎,道:“小兄弟不是想见识一下么,留心了。”
右手一挥,半截断臂直向蛛网中投了过去。
断臂沾在那蛛丝之上,前后一阵闪荡后,停了下来。
八只黑蜘蛛疾快的回奔过去,齐齐奔向那只断臂,动作之快,目不暇接,一刹那间,八只黑色的蜘蛛,竟然一齐叮在那断臂之上。
眼看着那浑圆雪白的小臂,缓缓的枯了下去,断臂中的存血,似已被八只黑蜘蛛吸完。
萧翎只看的脸色微变,长叹一声,道:“吸血的蜘蛛!”
金花夫人咯咯娇笑道:“不错,吸血的蜘蛛,这是毒绝天下的奇种蜘蛛,小兄弟,你今天是否算开了眼界?”
萧翎心中既是惊骇,又对金花夫人生出了无比的厌恶,暗暗付道:这女人的心肠当真是毒过蜂针蛇蝎……
沈木风素来是喜怒不形于色,但目睹这一幕蜘蛛吸血的奇事,亦不禁脸色微变,轻轻叹息一声,言道:“兄弟久闻金花夫人为苗疆第一位役施百毒的高手,今日算是有幸一睹了!”
金花夫人伸出雪白的玉手,理了理头上的长发,笑道:“好说,好说,沈大庄主夸奖了,妾身虽然僻居边陲,但却常和中原武林人物往来,久闻沈大庄主身负绝世武功,不知可否现露一二,让妾身也一广见闻?”
她虽然是苗疆之人,但言词文雅,声音清脆,有中原儿女的气度。
沈木风暗暗忖道:她逼我现露武功,不知是何用心,这女人娇媚迷人,全身带满了无数奇奇怪怪的毒物,虽然还不知她真正的武功如何,但心机的深沉,已然可见端倪,倒是不得不防她一着。
心念警惕暗生,口中却是微笑说道:“兄弟一点微未之技,只怕有污夫人的双目,好在来日方长,总有让夫人看到之时,此刻此情,高宾远来,兄弟如不藏拙,恐难脱炫露之嫌。”
金花夫人淡淡一笑,道:“沈大庄主说的不错,咱们谈论正事要紧。”
那荷花虽被萧翎点了穴道,止了流血,但断臂之疼,岂能易受,只疼得脸色惨白,冷汗直流,但她深知百花山庄的规矩,一向森严,故仍强自咬牙忍受,静立不动,一声不出。
沈木风回顾了荷花一眼,道:“你可以退下去休息一下了。”
荷花躬身说道:“多谢大庄主的恩典。”
回过身子,缓步而去。
她虽然极力保持平静,和走路姿势的端正,但伤疼刺心,疼得她娇躯微微颤动,身躯摇摆不定。
云阳子望着她踉跄的步履,不禁心头黯然。
八只奇毒的蜘蛛,吸完荷花臂上存血,立时静止不动。
沈木风回顾云阳子一眼,笑道:“武当派在江湖地位崇高。
道长在武当一门,身份仅次于掌门无为道长,无为道长派道兄大驾亲临敝庄,想是定能全权做主了?”
云阳子道:“贫道奉敝掌门的令谕而来,只限于谈论易换解药之事,不及其他。”
沈木风道:“如是令师兄不幸逝去,武当一派掌门之位,自是舍道兄莫属了?”
云阳子道:“各门各派,都有它们的规矩,掌门之位如何传接,似和别人无涉。”
沈木风淡淡一笑,道:“如是在下相助道兄一臂,接掌武当门户,荣任掌门之位,不知道兄意下如何?”
云阳子严肃他说道:“木门中人才鼎盛,敝掌门纵然是当真的毒发而死,也轮不到贫道接掌门户,此事不劳费心了。”
沈木风看名位利禄都难诱使云阳于投靠百花山庄,不禁脸色一变,道:“好!那咱们就谈谈令师兄的生死之事。”
云阳子道:“这才是贫道此来最首要的大事,也是唯一的一件事情。”
沈木风望了金花夫人一眼,道:“这位道兄性格高做,不屑和咱们论事,夫人,你和他谈谈解药的事吧!”
金花夫人笑道:“但凭沈大庄主裁决,妾身是无不遵命。”
沈木风道:“夫人言重了……”目光又转到云阳子身上,道:
“不知道长要以何物,易换解救令师兄的解药?”
云阳子道:“如是普通之物,想来庄主也不会答应……”
沈木风哈哈大笑,道:“无为道长是何等身份之人,自非普通之物,可以换回性命。”
云阳子道:“一本三奇真诀价值如何?”
沈木风呆了一呆,道:“三奇真诀在你们武当门中?”
云阳子肃然说道:“此物虽在武当门中,但据敝师兄说,上面记载的武功,和本门法统不合,奇则奇矣,但太过偏激,失之于惨,故而本门中人,没有一个学过。”
沈木风道:“无为道兄一向固执成性,又深信贵派武学,师法正宗,故不愿旁支混杂其中,想来定是不错……”
云阳子道:“贫道只问其价值如何。”
沈木风道:“三奇真诀虽然可列武林之宝,但如和贵掌门性命相较,仍显得有些份量不够。”
云阳子沉吟了良久,道:“再加上一幅玉仙子的画像如何?”
沈木风双目一瞪,道:“你说什么?”
他耳目何等灵敏,云阳子说话的声音很大,满室中人,个个闻听得十分清楚,那沈木风岂有听不清楚之理,但他仍是忍不住失声一问。
云阳子道:“玉仙子的画像。”
沈木风缓缓移动一下身子,道:“但不知是否真迹?”
云阳子道:“那玉仙子的画像,天下只有一幅,那自然是不会错了!”
金花夫人突然插口问道:“玉仙子是何等人物,区区一幅画像,有什么稀奇之处?”
沈木风道:“夫人不知,那玉仙子的画像,乃中原武林中盛传的一件奇物,据说那画像出于百年前画圣时天道之手,彩笔传神,栩栩如生,那时天道生具怪僻,不愿把绝世画笔,传留人间,逝世之前,把他所有的画,全用火焚去,只有一幅半画,留在人间……”
萧翎听得大为神往,忍不住问道:“何谓一幅半画?”
沈木风笑道:“因那时天道焚画之时,只留下玉仙子一幅画像未毁,这是留传于世唯一完整的一幅画笔;至于半幅画,据传是在焚画之时,一幅画烧了一半,另一半被隐伏一侧,准备抢他手绘图画的武林高人,暗发劈空掌力,震飞室外,那时天道不但画笔精绝一时,而且武功之高,亦为当时极少数高人之一,在那个时代中,能和他颌顽的武林人物,很难找出三五个来,时天道眼看未烧完的半幅画,被人震得飞出室外,心中大为震怒!”沈木风顿了一顿,接道:“他提聚了毕生功力,一举之间,击毙了那随伏在一侧的武林同道……”
萧翎叹息一声,道:“这人也真奇怪的很,为什么不肯把他的绝世画笔,留传于世呢?”
沈木风哈哈大笑,道:“假如那时天道在人间留上干幅、万幅的名画,那也不会被人视作价值连城的珍贵之物了!”
宇文寒涛接道:“这话不错,但据兄弟所知,那时天道一生呕心沥血,也不过画成了十幅名画,纵然全都留传于世,也不能算多。”
沈木风微微一笑,道:“宇文兄隐居漩现书庐,读尽万卷书,跋涉名山胜水,行过万里路,见识自然是强过兄弟,但不知那时天道留下的半幅画,是画的什么?”
宇文寒涛笑道,“据兄弟所知,那是一幅众星捧月图,可惜的是那最耗时天道心血的半轮明月,已然为火焚去,余下的只有一十二颗星星了。”
沈木风道:“宇文兄果然是博闻广见,那时天道遗留人间的正是一幅众星捧月图,稍有不同的是,留下的星星,只有十一颗半。”
萧翎问道:“那时天道既然出手击毙那暗发掌力的人,何以不肯追回那半幅飞出室外的图画?”
沈木风道:“那时天道其时己是大病奄奄,行将绝气,又在震怒下拼尽余力一击,病势发作更快,那半幅众星捧月图被震出室外之后,又被一阵大风吹走,他纵有追回之意,但追至室外,已然力尽而死,两只脚还留在室门口。”
萧翎道:“他焚尽了一生心血结晶的画笔,何以单单留下这一幅玉仙子,不肯焚去?”
沈木风道:“那一幅玉仙子,是他一生中大半的精力所铸,他虽然不愿名画留存于世,只怕也不忍心一并毁去……”
宇文寒涛接道:“据兄弟所知,那幅玉仙子的画像还包括一个情爱故事,传说那幅画像确有其人,此事倒十分可信,不论那时天道天赋多高,手笔多妙,也无法凭借想象之力画出那玉仙子的轮廓……”
云阳子心悬掌门师兄的安危,忍了又忍,还是忍耐不住,接道:“两位的宏论,贫道虽然神往,但敝师兄命悬旦夕,无心多听,两件价值连城的珍物,换取解药一事,还得请沈大庄主早作决定,也好让贫道安心。”
沈水风抬头望着金花夫人,道:“在下之见,三奇真诀和一幅玉仙子的画像,已然重过那无为道长的生命,但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金花夫人凝目寻思片刻,道:“妾身有一个不情之请,但不知庄主是否赐允?”
沈木风道:“夫人尽管请说,在下力能所及,无不答应。”
金花夫人笑道:“妾身原来无所需求,是否给他们解药,全由两位做主,但闻两位把一幅玉仙子的画像,讲的天下少有,世
间无双,使妾身亦动了好奇之心……”
素来喜怒不形于色的沈木风,此刻也不禁脸色一变,道:
“夫人可是想得那幅玉仙子的画像?”
金花夫人道:“正是如此,不知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