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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薄,我哪会害他老人家,再说咱俩共同的敌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东方小子,如今你来的正好,咱们连手先干掉大龙堂的人,然后,我再跟你解释……”
此人善言能道,一番话说的仁至义尽,圆润有理,听起来他还真有模有样,任何人听在耳里都会怦然心动,被其所愚,其实此人心如蛇蝎,在最不利的环境下要创造出最有利的形势,这是他一惯的作风。
张浩冷冷地道:
“任你说烂了嘴,我也不会相信你。”
江浪嘿嘿地道:
“兄弟,咱俩的交情可不是一天建立的,你想想,咱俩给大龙堂的主压的喘不过气来,如今咱俩就快出头了,难道你就这样放弃了理想和计划……”
张浩看了东方独孤一眼,道:
“大掌柜,张浩对不起你……”
他眼眶里盈润着泪水,红丝炽满眼珠子,说着就向东方独孤跪了下去,东方独孤连忙上前,扶起他,道:
“张浩,这是干什么?”
张浩恨声道:
“我这一生中只愧疚你一人,凭咱们的情义,我竟然背叛了你,今天,若不是玉婆婆点拨,我还继续被江浪愚弄下去……”
玉婆婆喘声道:
“孩子,你终于了解了……”
张浩回首喝道:
“白陀山弟子听着—一一”
守列在林子内外的白陀山弟子有百人之多,他们少山主—吆喝,立刻回传过来一阵呐喊,张浩面寒如水,很厉酷的道:
“今日这林子里任何人,没有我的允许不准离开一步,凡是妄想突围和有不良企图者,一律格杀,尤其是江浪,决不让他跑出去——”
“是——”
那震耳的呐喊直穿林梢,在夜里听来更令人心惊悸寒,落马牧场的人全变了颜色,俱将自光投向他们的主身上,高孔明伤势不轻,此刻他忍着痛苦,厉声道:
“张浩,你这是跟我高孔明过不去。”
张浩冷冷地道:
“落马牧场在这一带虽然还算有头有脸,与白陀山相比还差上一截,你通知你的人站在那里别动,否则,休怪白陀山不留情面了……”
高孔明哼了一声道:
“这吓不住我,凭我落马牧场的人,要杀出这林子并不是很困难的事,张浩,有一件事你必须明白,白陀山并不是天下第一,论武功家世你还不如西门世家,我们都是百胜客西门一雄的朋友,你这样做如何向百胜客交代,况且,杀大龙堂之事还是你和江浪同时设计好的,如今你反目了,置朋友于不顾,此事传进百胜客耳中,嘿嘿,西门世家不会和你轻易善了。”
张浩恨声道:
“姓江的害了我爹,此仇非报不可……”
高孔明冷冷地道:
“张浩,令尊之事何不暂时搁下,咱们今日联手宰了东方独孤,岂不永绝后患,你要知道放虎归山容易,再要擒住他可就难了。”
张浩哼地道:
“我已对不起大掌柜的了,岂能—错再错,白陀山今日不杀江浪,绝不回山,兄弟们,先把江浪拿下……”
白陀山弟子人人都悲恸山主之死,早已耐不住了,张浩话声甫落,在震天的大喊中,争先恐后的挥舞着剑刃向江浪冲去。
江浪子无惧意,突然大喝——声,道:
“张浩,你不要他们命了。”
张浩一怔道:
“什么意思?”
江浪面上浮掠出一抹阴沉狠毒的笑意,道:
“你还记得白陀山上有口‘神泉’古井吧?”
张浩一怔,道:
“‘神泉’是白陀山的水源,我怎么会不晓得……”
仰天一声大笑,江浪得意的道:
“当我干掉老山主的时候,我已预料到会有这种后果,离开白陀山的时候,我在那口井里略略施了点手脚——”
张浩面色惨变,道:
“你下毒……”
江浪大笑道:
“下毒多难听,我不过是在井里放点‘天蚕红’,那玩意不会要人的命,却会让人发狂,此刻,我只要击击鼓,你们体内的‘天蚕红’就会产生作用,让你们白陀山的弟子人人发狂,而且全部要听我的指挥……”
玉婆婆吼道:
“畜牲,畜牲……”
她在江湖上已数十年了,“天蚕红”是源自苗疆的神秘毒物,与蛊同列三大毒之名,此物最易溶于水中,中者终生藏于体内,施毒者仅敲击特有的夺命鼓,就能让对方体中之毒散发出来,而至疯狂,那时候人人神智紊乱,认鼓不认人,其命运全掌握在施毒之人手里。
江浪大笑道:
“死婆娘,你别狠,连你也逃不过‘天蚕红’的厄运,白陀山的弟子要活命的全听我的,否则……”
张浩吼道:
“杀,先杀了这贼子——”
他见多识广,知道自己和兄弟已全中了毒,此刻决不能让江浪有催动夺命之鼓的机会,号令随着发出,刹那间白陀山弟子随着张浩的身影向江浪冲去。
“咚,咚,咚一一”
半空里倏地响起三声颤动心弦的鼓声,这三声鼓声是江浪手里握着的催命符,张浩只觉心口窝里一阵震荡,那全身气血往上冲撞,脑子里顿时嗡地一声,意识间已开始模糊起来,他仿佛看见江浪手里握着一只旗令,意念间,居然告诉他,那就是你的主人,你必须听命于那只旗令,顿时,所有冲杀出来的白陀山弟子全缓了下来。
玉婆婆厉声道:
“贼子,我决不受你利用——”
玉婆婆在神智尚未迷眩的刹那,知道那无形的“天蚕红”能令人意识消逝,而趋至疯狂,心甘情愿的被江浪指挥,她忽然仰掌向自己的天灵盖上拍去——
东方独孤大叫道:
“玉婆婆——”
当他掠起身形抢救玉婆婆的一瞬间,玉婆婆的掌已落在天灵盖上,脑汁溅射,血红一片,玉婆婆已颓然而倒,东方独孤将她抱在怀里,叫道:
“婆婆,你……”
玉婆婆的神智已开始模糊,颤声道:
“救浩儿……救白……陀……”
底下的话她还没说完,人已歪着头咽了最后一口气,东
方独孤面上杀气一涌,瞪着江浪,厉声道:
“姓江的,你好毒……”
江浪阴沉的道:
“此时此刻,你们大龙堂只怕没的混了,在我控制下,白陀山已是我的杀手,连张浩也不会记得自己是谁了,我只要一句话,立刻要你们好看。”
张浩果然已如白痴般的僵立在那里,仿佛什么也不记得了,而他那些弟子跟他的情况完全一样,俱已如木鸡般的塑立在那里,显然,那冷森的鼓声已催动了“天蚕红”的毒性,在他们体内已产生了作用。
东方独孤心里一阵难过,他想不到江浪手段这般的酷毒,这般阴险,不但借着友谊之名来惨害自己的朋友,更要陷朋友于绝地,他面上一片黯然的道:
“江浪,你的心好恶毒……”
江浪大笑道:
“无毒不丈夫,这只是小场面……”
点点头,东方独孤哼声道:
“凭你邪恶的心术,我决不让你活着……”
他将玉婆婆那逐渐冰冷的身子往一棵大树旁边一放,铁牛角自他的袖子里如一抹余光似的洒了出去,那激荡的锋刃在呼啸中舐吻着热腾腾的鲜血,太惨厉的叫嗥声中,已有八个汉子着了道儿,那薄薄的刀刃很快的剥夺了他们的生命,而东方独孤身子丝毫也不停歇,他根本不在乎铁牛角旋飞出去的战果如何,一柄寒凛的剑光在锐啸中,当头向江浪罩去。
高孔明厉声道:
“妈的,偷袭——”
在这次突袭中,大龙堂兄弟那份沉着和心念似乎是一致的,他们的主只是—句话,却已暗示了动手的时机,在东方独孤尚未掷出铁牛角时,他们已等待这搏杀的一刻,铁牛角的余光尚未消逝在他们的眼里,他们已大喝一声,各自追杀着对手,仅这一刹那,落马牧场的飞狐十二龙几乎无一活口的全躺下了。
黑鹰愤烈的吼道:
“杀呀,他娘的杂种,居然偷袭一一”
江浪的眼神还真灵光,那寒厉的剑芒蓦然而至,他已吓的闪身倒移,此刻,他已了解单凭目前的实力,决毁不了大龙堂的兄弟,念头一转,立刻催动着腰下的那面小鼓,咚咚咚,连续的鼓声似乎唤起白陀山那批汉子的神智,他们俱昂起了头,吊滞着双目,在张浩的领头下,遥望着江浪那远远的身影。
江浪厉声道:
“去杀,杀大龙堂的野种……”
他的话如灵验的符咒,张浩的眼珠子立刻变的血红,如燃烧的火焰,是那么恐怖,他双目如灯炬般的盯着东方独孤那曳落的身子,如厉兽负伤般的怪叫一声,向东方独孤猛然扑去。
东方独孤痛苦的道:
“张浩,是我,大掌柜……”
他真不愿意和这位曾和他共生死,讲义气的兄弟再动手,他们已伤过一次感情,张浩也已表现了无尽的悔意,哪知正在他们相互谅解,而再次恢复昔日的情感之时,他却丧失了神智,东方独孤身形疾闪,飘移间,张浩那一扑落空,此刻,他早已没有意识能力,对大掌柜的呼唤,充耳不闻,人似一具行尸般,没有语言,没有表情,只如饥渴的野兽,追逐着东方独孤猛烈的攻击着。
白陀山弟子俱在“天蚕红”的役使下,如跳跃的僵尸,挥舞着刀刃,在那频频催击的鼓声中,向大龙堂的兄弟一波接一波的攻击不休,大龙堂兄弟知道他们是在无意识下出手,心里着实不忍下手,但,似这样一味闪避,只准挨打而不忍还手的情形下,他们立刻显得有些忙乱……
中了“天蚕红”的人会因为血液加速而更加疯狂,他们如果中毒之后冷静的站着不动,神智还不会那么紊乱,若与人动手,潜隐在体内的毒立刻发生摧化心神的作用,逐渐的,他们已至半疯半狂的地步……
一点红应付了十几个,吼道:
“大掌柜,咱们光在这里挨打,就是不被打死也会被活活累死……”
沉思而冷静地嗯了一声道:
“还手吧,咱们总不能一直挨打下去……”
这口令如解了禁般的令人兴奋,一点红早已憋不住了,虽然他极不愿意伤害这些无辜的人,可是这样纠缠下去,何时能了,剑刃随着洒出,立刻伤了三个,这些人一见了血,目中俱染上了血红,他们仿佛对血液的腥味有着特殊的好感,在哇哇大叫声中,居然舍去了眼前的敌人,纷纷往受伤或死去的人扑去。
他们如饿极的野兽,疯狂吸吮着受伤者或尸体上的血液,更残忍的撕裂着伤者的血肉,那凄惨的景象,令所有的人都悸寒的闪避着这群狂人。
东方独孤心里一黯,暗暗地道:
“怪不得玉婆婆知道自己中了‘天蚕红’之后,立刻挥掌击碎自己的天灵盖,她一定知道中了这种毒的后果,是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黑鹰颤声道:
“天下哪有这么厉害的毒……”
江浪长吸口气,阴沉的道:
“它还更毒呢,当他们吸饱了血液,就会兴奋的到处狂奔,不管是人是兽,都会被他们活活捏死,如果侥幸不死,嘿嘿,他们的毒就会一路流传下来,只要有人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