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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独孤眼梢子一瞄施浪已砰然倒地,心里只觉一黯,他知道目前已不容许自己再拖延下去,否则,施浪那条命就完了,他长啸一声,人已如飘浮在半空的幽灵,锐利凶猛的剑刃如空中冷电般的洒落,罗汉剑法虽然沉浑有力,但,了因和红衣毕竟还没有融会贯通,蓦见东方独孤的剑由数个不同的方位向自己罩来,各自心里一寒,红衣和尚大叫道:
“快闪……”
但,冷芒已急切的劈落,了因只觉手臂一麻,那挥出的长刃已被削断,他吓得移身暴闪,可是东方独孤已上前半步,一剑在他的大腿上划过。
鲜红的血光如雨点般的喷洒,了因和尚一个踉跄,在惨痛中坐倒地上,厉声道:
“我挂彩了。”
红衣和尚拼命的挥出两剑,不容东方独孤再有进击的机会,东方独孤蓦然一移,剑光和铁牛角同时盘旋的飞向围在铁雄和云龙身边的十余个汉子,只听惨声不断,已有四个汉子被铁牛角砸中,东方独孤借这瞬间的空隙,已扑落在施浪的身边,道:
“怎么样?”
云龙目中噙着泪水,颤声道:
“他伤的好重……”
一点红冲过来,吼道:
“杀,一个不留……”
果然,施浪的脸色在苍白中透着黄蜡般的死相,大龙堂兄弟驰傲江湖多年,兄弟间已融为一体,那份浓浓的情感使他们密不可分,此刻一见他们多年的兄弟伤的奄奄一息,那股悲愤和忧伤,令他们激起了无边的怒火和杀机,包铁头撕裂般的怒吼着道:
“宰呀,他们全部的人也抵不过老施一个人……”
他平常和施浪最合得来,一见他伤成那个样子,一颗心顿时碎裂开来,两颗眼珠子被那浓烈的杀意燃烧的通红,挥洒着长剑,再也不顾自己的生死,迎着眼前的敌人,拼命的杀将过去,眨眼已砍倒了两个汉子。
了因和尚痛声道:
“红衣,咱们退……”
红衣和尚怒声道:
“退,怎么退?咱们辛苦多年才建立起来的一点基础,难道就这么放手,金园是我们的地盘,在地盘上让人宰割,了因,我不甘心……”
了因那条腿已几乎被废了,他强忍着钻心椎骨的痛苦,勉强的站起来,用剑拄着地,吼道:
“师弟,舍不得又怎么样?难道咱们要全死在这里。”
一点红挥剑而至,厉声道:
“不错,你们别想跑掉一个……”
冷飒的剑刃照着红衣和尚当胸刺去,红衣和尚恨透了一点红,不但不闪避对方的长剑,挥剑也迎了上去,两人同时闷哼了一声,红衣和尚的胸口已洒出了红艳的鲜血,他瞪大了眼睛,咋舌的颤道:
“了……我……”
一点红毕竟是玩剑的高手,在速度上还是快了一步,他杀人有特殊的方式,那只剑穿过红衣的肉躯,运起内劲使剑刃一扭,红衣和尚的伤口顿时裂了开来,鲜血疾涌,他立刻躺了下去。
全身一颤,了因大叫道:
“师弟——”
黯然的摇摇头,红衣颤声道:
“师……哥……回……少林……”
底下的话已无法清楚的说出来,气息已渐如游丝,双目开始翻白眼,了因双目渗出了泪水,忍着那沉重的创伤,扑倒在红衣和尚的身上,吼道:
“别咽气,师弟,咱们可是同门学艺,共同修练,我要带你回少林,向师父叩罪……”
红衣似乎已听不见他的呼唤,苍白的脸色中透出了蜡黄般的干枯,一连串不停的抖嗦过后,他终于摆脱了这虚有的躯壳,带着一身的遗恨,脱离了这个虚世……
了因连忙合什道:
“阿弥陀佛……”
这声佛号一宣,夜鹰兄弟立刻全停下手,二十余个弟兄中已毁了近一半的弟子,他们望着红衣和尚的尸体,猛然醒悟自己还是个和尚,刹那间,大厅上佛号震天,一股祥和的籁音仿佛远自西方远远传来,那暴戾的杀气顿时逸荡而逝……
一点红震声道:
“大掌柜,我们替老施报仇……”
摇摇头,东方独孤叹道:
“他们已付出了代价,那些死者已为他们所做所为偿还了自己的罪孽,他们毕竟是群苦修的和尚,只因为走入了魔道,才有今日的下场……”
了因一抬头,满面悲苦的道:
“红衣师弟,这都是师哥的误导才使你荣登极乐,现在我们师兄弟要为你超渡,望你早日登上仙极……”
顿时,一片肃默的金刚经声随着他的话声而唱起,这群少林叛逆此刻凶性尽失,全在合什肃穆的念起经来,先前那种凶戾之气已随着经声而淡逝……。
施浪痛苦的动了动身子,道:
“大掌柜,别放过姓江的……”
江浪还定在那里,虽然这群少林和尚为了他付出了很重的伤亡,但,包铁头那独特的点穴手法,少林和尚始终没有机会救的了他,那些无辜的少女此刻已自惊吓中醒了过来,她们畏缩的从角落里走出来,茫然而无助的站在那里,她们都不知道金大姐是个和尚,更不知道红衣和尚会是她们的鸨儿,这种拼命场面对她们来说是很少见过,每个人都自惊惧中颤醒过来。
她们纷纷的收拾东西,偷偷的走了。
包铁头背起了施浪,道;
“大掌柜,咱们必须要救他……”
点点头,东方独孤沉思道:
“当然,我在想,这附近可有大夫……”
铁雄啊了一声道:
“药王韩玉……”
但见施浪那满身的血迹,条条剑痕,他的确已伤的太重了,普通的金创药虽能暂时止住他的血,但决救不了他的命,东方独孤心念这条铁铮铮的汉子安危,已无从选择了,韩玉虽有药王之名,但却轻易不施援手,此人视财如命,唯有……
沉思片刻,东方独孤道:
“好,咱们去找他……”
立刻动手,包铁头背起这位好友拔腿往黑暗中奔去,此时他恨不得能生了四条腿,巴不得一头撞进韩玉的家,顿时马嘶蹄声在黑暗中响起,一行人走的真快。
可是他们这里的人刚向夜里奔去,一条人影已如一片落叶般的自屋顶飘落下来,金大姐手下的金珠、白慈和念香三个姑娘已向园子里的黑衣人行去,金珠恭声道:
“主人,婢子参见……”
那人一挥手,冷冷地道:
“详细情形都不必说了,大致上我都了解了,我只想知道大龙堂的人的去向,他们这样匆忙的赶是去哪里……”
金珠低声道:
“西门少主,他们的人受了伤,此刻去……”
西门一雄哼声道:
“去找韩玉……”
嗯了一声,金珠道:
“好像是的……”
西门一雄仰头哈哈一笑,道:
“好呀,那就让他们瞧瞧韩玉的手段吧……”
说完话,他已如风般的飘起来,只一眨眼,人已如疾矢般的向黑夜里射去,空中只响起他那连串的长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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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韩玉始终没吭过一句话,那张看似很红润的脸上始终没有一丝表示,他只是用那—丝冰冷的目光瞅住施浪那满身的剑伤,全大龙堂的人都有一丝焦急和不安,但却没有一个人敢说话,因为他们都知道药王韩玉能够让他们把人抬进来已经是不简单了,韩玉是有名的怪,与人治病全看他的喜好,他高兴了可以举手之劳,不高兴跪着求他也没用,此人唯一缺点就是嗜财如命,凡事都讲究代价,有代价的事都好办,东方独孤就是持着这种心态来见他。
天福楼的银票,是铁票,整整一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平整的放在韩玉的面前,他眼梢子仅是那么略略的一瞄,鼻子里尚透着一声淡淡的哼声,仿佛没事样的端坐在那里连动也没动。
包铁头见施浪那殷红的剑伤尚渗流着艳红的血液,而施浪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他急吼道:
“你到底是救不救他……”
韩玉瞪了他一眼,冷冷地道:
“你急什么?”
东方独孤轻叹道:
“韩玉,你要知道,此人的命比什么都重要,不管什么代价,我们大龙堂的人一定要救他……”
韩玉冷冷地道:
“他死不了。”
包铁头激动的道:
“那我先谢谢你。”
说着双手连拱不已,可见他是多么的焦虑和忧急。
韩玉站起身来,道:
“你们在这里待着,我进去配点药——”
一转身,人已进了屋后,看也不看施浪一眼。
包铁头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恨声道:
“这杂碎慢吞吞的,如果耽误了时间,看我不……”
铁雄淡淡地道:
“你急什么?他自称药王当然有他的办法,我相信凭咱们大龙堂的牌子,他也不敢要了老施的命……”
韩玉的耳朵还真尖,字字句句都听在耳里,他面上泛起了一丝冷漠的笑意,他缓缓走进了他的药屋子里,满屋子的瓶瓶罐罐,里面点着一盏油灯,灯影下,西门一雄早已坐在那里,韩玉上前拱手道:
“少主。”
西门一雄微微一笑道:
“他们来了?”
点点头,韩玉低声道:
“正如少主所料,他们果然将人送来这里。”
西门一雄自怀里掏出一个布袋,沉甸甸的,然后解开了袋子,一蓬耀眼夺目的光华泛射出来,那是一袋珍珠,有百来颗龙眼大小的珠子,百胜客冷冷地道:
“我要姓施的死,最好能让他们通通死在这里……”
韩玉的眉头一皱,道:
“少主,我有比死更好的方法。”
百胜客西门一雄眼睛一亮,道:
“真的,我在这里等消息……”
韩玉嘿嘿地道:
“少主,你最好把你的人调过来,我的方法虽然歹毒,但却不是人人都能有效,万一我失手了,嘿嘿,你晓得那后果,我可能脱不出大龙堂的毒手……”
百胜客哈哈地道:
“老韩,你别跟我客气,谁不知韩玉有一批僵尸,日夜泡在药缸里,只要你韩玉一声令下,他们立刻会杀人,我相信,你不会怕了大龙堂……”
他将那一袋珍珠递给了韩玉,拍拍韩玉的肩又道:
“这全属于你的,最好全宰了。”
韩玉面上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意,点点头道:
“少主,你不会失望……”
他在屋里那排药罐上选了一个红色药瓶,瞄了一眼,辞别了百胜客,寒着一张脸走了出去。
他一语未发,坐在施浪的身边,伸手按了按他的脉博,解开了施浪的上衣,只见一道道血口有三四条,深有寸余,条条见骨,韩玉嗯了一声道:
“好利的剑——”
包铁头吼道:
“妈的,那些少林秃驴……”
韩玉立刻瞪了他一眼,吓得他立刻把吐出的话又咽了回去,启开药罐子,里面散射出一股清香,一股浓浓的药膏慢慢倒在韩玉的手里,他将那药膏一丝丝的抹在施浪的身上,包铁头诧异的道:
“这是金创药——”
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