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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项羽冲出重围之后,再看身后,只剩下萧公角与龙且两人。在他们的裹挟之下,三人一路狂杀,也不知奔了几个时辰,突然眼前横出一条白茫茫的大江,正好阻住了三人前行的去路。
“这是乌江,过了此江,便是我西楚的疆域了。”项羽来到岸边,看着飞泻的流水,竟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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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道如电的寒芒在虚空中悍然交错,哧溜出一串绚丽的火花,瞬间即逝。
“汉王相召,本侯原该下马行礼才对,无奈今日你我互为大敌,下马终有不便,还望海涵!”韩信冷冷地盯着对方,随意地拱了一下手道。
“两军相对,正该如此。”纪空手微微一笑,拱手还礼道。
“不知汉王相召,所为何事?若是先礼后兵,未免多余了吧?”韩信冷然道。
“谁说我要用兵?”纪空手的目光中闪出一道异样的色彩,缓缓而道:“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一仗不战也罢,若战,你将一败涂地!”
韩信不由狂笑起来,半晌方止道:“如果你说的是一个笑话,那么我可以告诉你,你很风趣;如果你用的是心理战术,那么我也可以告诉你,你很幼稚。一个人太过自信并不是一件好事,你只要看看我的将士们,就应相信我所言非虚。”
他大手挥起,突然向下一挥,便听其身后数百步外的大军中发出三声地动山摇的大呼:“必胜!必胜!必胜!”三十万人在同一时间呐喊起来,确有排山倒海之势,难怪韩信会有这般自信。
韩信大手一抬,呼声即灭,大地又复归静寂。
却听得一阵掌声自对面响起,纪空手淡淡而道:“令行如山,军纪严明,可见淮阴侯调教出来的江淮军,当真不同凡响。只是,可惜呀可惜……”
“可惜……”韩信怔了一怔,似乎不明白纪空手话中深意,目光直视过去,欲如剃刀般穿透纪空手的思维。
“不错,可惜英雄无用武之地!”纪空手的话中仿佛处处藏有玄机。
韩信又有了想笑的冲动,却没有笑出来,他看到纪空手的脸上一片肃然,根本就不像是在开玩笑。
“我不明白,只要我大手一挥,我的军队完全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作出最有效的攻防,给予敌人最沉痛的打击。虽然你我之间在实力上有强弱之分,但借着鸿沟天堑之地利,‘英雄无用武之地’这句话,看来更适合你,以及你的军队。”韩信针锋相对道。
他很清楚自己的弱点所在,也明白自己的优势所在。作为一方主帅,他要做的事情就是如何隐藏自己的弱点,张扬自己的优势,丝毫不为敌人的一举一动所迷惑。
韩信是一个很有相性的人,一旦决定了的事,就必定按照自己的节奏去做,从来不管别人的看法。通常,一个很有个性的人,都非常自信,如果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人,他是不可能张扬自己的个性的。
很久以前,他就认定自己不是一个平凡的人。当他无意之中识破蚁战的玄机,又平空得到补天石异力之后,他就更坚定了这种看法。在他看来,无论是项羽,还是刘邦,这些人看上去是多么地强大,其实骨子里是软弱的,一旦处于逆境,精神上、意志上就容易崩溃。他真正害怕的,是纪空手!
因为,纪空手是他的朋友,更是患难之交,如果说普天之下还有一个人能够了解他,那纪空手应是当仁不让。正是因为纪空手太了解他了,一旦他意欲争霸天下,首先要对付的人就是纪空手。
所以,大王庄一役中,韩信才会不顾一切地刺出那要命的一剑,也正是那一剑,为他的思想解除了最后一点束缚,从而按照他自己的节奏开始了争霸天下的步伐。
他根本不惧刘邦,即使大汉军一夜之间攻克垓下,大败项羽,也并不因此而高傲刘邦。他始终坚信,刘邦只是自己一统天下的垫脚石,其所作所为只是为了给自己扫清障碍,今日鸿沟一战,将是他实现报复、应验天意的最佳时机。
一切都已布置妥当,就等着大汉军吹响进攻的号角。他甚至正在想象着,当大汉军付出了太大的伤亡最终跨越鸿沟之时,二十万匈奴铁骑正以高山滚石之势冲杀而出,所向披靡,势不可挡,将大汉军将士的鲜血和尸骨填满了整个鸿沟。
“看来,你还是误解了我话中的意思。”纪空手的话打断了韩信放飞的思绪,将他重新拉回了现实:“我说的英雄无用武之地,并不是说你的军队没有一战的能力,而是,你的军队根本就没有一战的机会!”
韩信的眸子里突然闪过一丝痛苦的表情,旋即逝去,他似乎明白了对方话中的意思,冷然道:“你想要挟我?”
“我难道要挟过你吗?”纪空手淡淡反问道。
韩信的眼芒一寒,一字一句地道:“这几年来,你一直都在要挟我,如果不是这样,你我又怎会结成同盟?我又怎会出兵攻打齐赵?你不能以德服人,以理服人,所以你只能采取这种卑鄙的手段力压各路诸侯,难道你还不敢承认吗?”
“哦,原来我还是这样卑鄙的一个小人。”纪空手笑了起来,悠然而道:“你淮阴侯一向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一个人,怎么还会受人要挟?这不是奇载怪也吗?”
韩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沉声道:“你不用岔开话题,我只想问你一句,她还好吗?现在哪里?”
“你不是找过她吗?”纪空手道。
“不错,我找遍了巴、蜀、汉中三郡,继而又遍寻关中地区,却始终没有她的下落。”韩信的心陡然一沉,带着嘶哑的嗓音喝道:“莫非……莫非你……”
韩信的确生出了一个不祥的念头,也是他从来不敢深思下去的念头,这让他顿时冒出了一身冷汗,大手伸向了腰间的剑柄。
纪空手恍如未见一般,依然显得十分从容,道:“她很好,我并没有想要把她怎样,你之所以没有她的下落,是因为你找错了地方。”
“哦?”韩信禁不住怔了一下,睁大眼睛道:“难道凤凰根本就不在那几个地方?”
纪空手点了点头道:“既然我欲以她要挟你,就必然会把她安置在一个最安全的地方,否则我明你暗,总有一天会被你算计。可是这个最安全的地方会在哪里呢?哪个地方才是你最想不到的呢?我考虑了很久,忽然想到了一个发生在我小时候家乡的案子。”
韩信虽然觉得这有点滑稽,却惟有硬着头皮听下去,为了凤凰,他曾经付出了太多,当然不在意再浪费这一点时间。
“这是一个奇案,有一个大户人家,一天晚上突然发生了盗窃案,丢失了足有数千两黄金,这当然不是一个小数目,于是就惊动了官府。细查下来,所有的疑点都集中到了为这户人家打更的更夫身上,并且将他关入大狱,严刑拷打。然而,奇怪的是,无论官府怎么追查,这笔黄金的下落始终没有找到,更不明白这名更夫是如何将这数千两黄金带出戒备森严的大院的……”纪空手的故事极有悬念,韩信起初倒是耐下性子静听,待纪空手说到这里,他忍不住打断道:“我知道,因为这个故事我也曾经听过。”
纪空手看了他一眼,佯装惊奇道:“你也听过?不会吧!”
韩信道:“这名更夫将偷来的黄金就藏在库房门外的鱼池里,以便等到风声平息之后再取出享用,查案的官差谁也没有注意这个鱼池,所以就让这个更夫计谋得逞了……”
说到这里,他突然眼睛一亮,几乎叫了出来:“难道你把凤凰就藏在淮阴城中?就在我的眼皮底下?!”
纪空手双手一拍,微笑而道:“你终于猜到了!越是最危险的地方,通常也是最安全的,很多人都往往会忽略这一点。”
韩信这才明白,自己一直要找的人,竟然就在自己的身边,这看上去是一件多么滑稽可笑的事情,却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这个对手。
“你想怎样?”韩信知道,对方绝不会无缘无故将凤凰的下落告诉他,所以他很想知道对方开出的条件。
“我不想怎样,至少,我不想像你想象中的要挟于你,这一点你大可放心。”纪空手悠然一笑道:“我只想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只能是你我之间的小秘密。为了防止第三人窃听,我希望我们能同时下令,让各自的军队退后五里。”
韩信一脸狐疑道:“如果我不呢?”
“为什么?”纪空手道:“你是怕我使诈吗?其实,我完全没有这个必要,这一战一旦开始,你根本就没有任何机会!”
韩信冷然道:“只怕未必!”
“你之所以对这一战寄予厚望,是因为你坚信你身后的二十万匈奴铁骑有扭转乾坤的能力。如果我告诉你,这二十万匈奴铁骑真正的目标是你,而不是我,你会相信吗?”纪空手缓缓而道。
韩信的脸色骤然一变,怒叱道:“你这是危言耸听,我绝不相信!”
他当然不会相信,也不敢相信,因为他明白,就算有匈奴铁骑的襄助,这一战的胜负也在五五之数。
他的心里自兀盘算:“难道是英布出卖了我吗?匈奴铁骑既是英布所请,他若在中间动些手脚,就可以将我置于死地。然而,如果英布出卖了我,匈奴人又为何一直与我保持联络,甚至还商定了动手的暗号和作战计划?”
第十六章
纪空手看着韩信的脸色阴晴不定,不由沉声道:“口说无凭,你不妨一试,看看你身后的匈奴铁骑是否会听你的号令行事!”
韩信确有此心,当即回过头来,望向十里之外那片黑压压的人群,那整齐划一的方阵,飘摇着数百杆鹰兽旗,正是纵横天下的匈奴铁骑的军旗。
“如果匈奴铁骑非我一路,那么此时此刻,我江淮军岂不正处于两军夹击的绝境之中?”想到这里,韩信浑身上下已是大汗涔涔,缓缓地,他的大手已经扬上了半空。
“刷……”他的大手终于挥了下去,这是信号,是他与匈奴主帅约定好的信号。当他的大手往下一挥时,正是匈奴铁骑展开冲锋的开始。
然而,匈奴铁骑的方阵居然没有任何动静,韩信大吃一惊!
纪空手的眼芒直透虚空,冷然而道:“你不用吃惊,也不必诧异。或许你会想,这一定是英布出卖了你,如果你真这么想,那么我可以告诉你,你冤枉英布了,这一切只能用两个字形容,那就是天意。”
韩信的心一直往下沉,沉至无底,如果也用两个字来形容他此刻的心境,那就是绝望!他怎么没有想到,自己一直寄予厚望的匈奴铁骑,竟然与大汉军早有约定,这实在太富有戏剧性了,而自己正是这个悲剧的主角。
但他的脸上,依然保持着应有的冷静。他在开始盘算,如果自己奋力一拼,率部突围的可能性会有几成?当胜利已经无望时,他想得最多的,还是如何保存自己的实力,以图东山再起。
“我曾经说过,我并不想让这一战发生,这句话到现在依然有效。”纪空手道:“我甚至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下令让你的军队退出五里之外。”
“什么机会?”韩信就像溺水者抓住了一根稻草,问道。
“一个你向我单独挑战的机会,一旦你赢了,你将带领这三十万军队安然无恙地撤出鸿沟,三日之内,我决不下令追击!”纪空手断然道。
“若是我输了呢?”韩信道。
“你若输了,就惟有死!这本来就是一个生死赌局。”纪空手道。
“这我就不明白了。”韩信一脸疑虑地道:“你明明只要一声令下,就可以大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