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过你那几个娇妻便得受点委屈了,陵区重地,你又不是犯罪黜落的皇族,断没有轻易让她们随行的道理。朕知道你一向在女色上头不甚留心,但此次一去就是一两年,好生选几个侍女随行也是正理,省得在那里日子难过。朕会给你此次出京找一个由头,顺便晋了你的爵位,也好稍稍堵一下那帮嚼舌小人的嘴。”皇帝一副勿庸置疑的语气,竟是连风无痕的个人事务都一并安排了。
对于皇帝早已筹划周全的方案,风无痕自然再也提不出半分用意。
远离朝廷中枢一段时间也好,好久都没有理一理头绪和思路了,也许换了旁观者的身份,他能够看得更清楚。只是那些和他关系密切的官员都必须预先打个招呼,至于心腹则必须把话点透,否则到时谁撞在了皇帝的矛头上便糟了。风无痕算算日子,不禁苦笑了一声,大概元宵之后,自己也就得离京了。
由于皇帝的嘱咐,因此出了勤政殿之后,风无痕也就顺理成章地去了坤宁宫。皇后萧氏新近才接掌中宫,倘若不说清楚,也许还以为是皇帝故意架空了她。风无痕想想也颇觉感慨,萧云朝奉旨去了西北,自己又即将离京前去守陵,母后身边转眼就只剩下了风无惜一人。那个草包弟弟能管什么用风无痕自然有数,因此必须作好完全的准备和安排。
“皇上竟然要让你离京?”饶是萧氏一向镇定,听了这个消息也不由大惊失色。虽然她如愿以偿地登上了后位,但毕竟根基仍浅,倘若没了哥哥萧云朝和儿子风无痕的鼎力支持,也不知有多少人会因凯觎这个位子而心生歹念。“就算有什么大事也犯不着让你这个皇后嫡子前去受那份罪,难道一点转圈余地都没有么?”
风无痕不敢怠慢,一五一十地将父皇的话全盘托出,当然,有关风无言的话则被他很有技巧地隐去了。这种关系重大却仍是未定的事情,还是少一个人知道更好。果然,萧氏乃是玲珑剔透的人,转瞬便明白了七分,脸色却犹自阴晴不定。
“无痕,皇上的安排虽然有理,但毕竟还有不少事情非人力可以独断,若是有什么万一,恐怕便再难挽回。”萧氏沉吟半晌,这才隐晦地说道,“本宫会去向皇上进言,至少把一年的时限也放在旨意上,别叫人家钻了空子。本宫新晋皇后,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你若是手底下还有人,不妨都拿出来补缺,不要浪费了。”
萧氏能想到这一点上,风无痕自然不会拒绝。如今他这一离开,京城萧氏一党便只能交由何蔚涛领衔,吏部则是米经复掌管,若不趁这个时候安插人手,那今后就没有这么容易了。皇帝既然已作出了决断,那么无论是贺甫荣还是萧云朝,或是远去守陵的自己,要想尽早归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京城看来是逃不了一场腥风血雨了。
“无痕,不管怎样,你务必自己保重,本宫要坐住这个位子就离不得你。你若是真得皇上信任,再上一步也未必可知。”萧氏毫无保留地说,“无惜毕竟不阅世事,帮不上什么忙。先前他还因为一点小事和你起了冲突,都是本宫管教无方,宠坏了他,你就看着骨肉的份上不要和他计较。横竖本宫已经对他失望,将来保他一个富贵也就是了。”
从来偏袒幼子的萧氏第一次说出这种露骨的话,就是风无痕也震惊不已。
“母后放心,儿臣怎会这般小气,都是自家兄弟,再闹不和岂非让别人笑话?”风无痕语带双关地躬身答道,“母后如今位分尊贵,儿臣恭居人子,此次离京时日长久,未能尽孝之处,还请母后恕罪。待儿臣回京之后,定当竭力辅助父皇佐理朝政,不负母后之望。”
萧氏满意地看着儿子,嘴角浮现出一丝大有深意的笑容。“本宫也没有什么别的指望,今后如何便只有你自己努力巴结了,须知那个位子可是到现在还空着。”
无痕篇 第六卷 萧墙 第四十二卷 远行
元宵节这一日,皇帝照例在保和殿中宴请百官,由于贺甫荣和萧云朝都奉命出京公干,因此筵席的首席便有些零零落落,除了海观羽和六部尚书外,几个往常只挂着闲职的大学士也坐上了这一桌。由于群臣大多还在猜度皇帝的心意,因此气氛便显得有些僵硬,尽管几个善于察言观色的臣子使尽了解数插科打详,却还是难掩皇帝眉宇间的倦色。
酒过三旬,皇帝放下了酒杯,肃颜开口道:“众位爱卿,朕昨夜偶得一梦,倒是至今从未有过的奇事。太祖爷托梦给朕,说是陵寝中太过寂寞,想要找朕这些个子孙前去解解闷,顺便当面教诲。可巧朕的堂弟齐郡王刚刚从陵区归来,朕寻思着虽然时时祭拜太庙,敬陵却已是许久没有前去了,因此有意前去拜谒。”
群臣不由面面相觑,只有海观羽事先得了消息,只是沉吟不语。最高兴的则是三皇子风无言,倘若皇帝这么一走,他无疑就可以以荣亲王的身份代为主政,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不过风无言知道此刻不是自己插话的时候,因此强自抑制心头的兴奋,深深地埋下了头。
凌云向来笃信道佛,因此皇帝的言语虽然无稽,那些自命儒学精深的臣子却没有反驳。相反,礼部尚书崔勋倒是第一个站出来赞同的,不管是出于为风无言考虑还是虑及礼法,他都必须附和一番。“既然太祖托梦,皇上若是不去则有违孝道。依微臣之见,可择吉日前去拜谒。以昭吾皇孝道,为天下万民之表率。”这话说得冠冕堂皇,不少本心想要劝阻的官员便全都缩了回去。
就在此时。海观羽起身进言道:“皇上日理万机,况且陵区离京城路途遥远。车马劳顿未免有伤龙体。谒陵一事尽可在皇子中挑选一人代为前去,若是皇上担心不够隆重,则可在皇子中择一位亲王,并在敬陵陪伴太祖一年。如此一来,既圆了太祖的心愿。又不会误了朝政。太祖泉下有知,也定然会欣慰万分。”
这话一出,即便是傻瓜也知道海观羽针对地是三皇子风无言,须知皇子中分封亲王的仅此一人。风无言自是心中暗骂,但海观羽德高望重,又深得皇帝宠信,他又怎敢出言反驳,只得暗地里用求救的眼神瞟向自己这边地官员。
谁料不等众人提出意见,竟是皇帝先开了口。“海老爱卿言之有理,但荣亲王协理朝政。未必抽得出空去。”他的话顿时让风无言松了一口气,谁料皇帝思量一番后,又把目光投向了风无痕。“无痕,你乃是皇后嫡子,身份尊贵,朕拟晋封你为勤亲王。代朕前去谒陵,你可愿去?”
群臣不禁大愕,谁都没料到皇帝会将风无痕定会这次地人选。须知风无言虽然在诸皇子中脱颖而出,但风无痕一向圣眷昌隆,岂有等闲离京的道理?风无言那边的几个皇子顿时用幸灾乐祸的眼神注视着这个兄弟,心中个个得意非常,只有风无候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显然想到了什么。
“儿臣愿往。”风无痕离座叩首,状极恭谨。“我朝太祖无论文治还是武德俱是天下无双,儿臣只恨未曾面见聆听教诲,因此早有意拜谒。今日得此良机,又岂有不愿之理?”他微微顿了一顿,又再次叩首道,“只是无功不受禄,儿臣身无寸功,又怎敢受亲王爵位,恳请父皇收回成命。”他地这番话说得诚恳妥当,就连一向与他不和的风无惜也只能在心里承认,这种漂亮话不是人人都说得出来的。
“朕金口玉言,绝不会轻易更改,你既有此心,则是最好。氓亲王,你即日先行在宗人府记档,晋封勤郡王风无痕为勤亲王,另赏庄园一座,其府邸准照亲王规例。”皇帝满意地点了点头,吩咐风氓致过后,又对礼部尚书崔勋道,“崔爱卿,礼部立即定出相应典礼,届时朕将在临行前授无痕金册金宝。另外,你同钦天监商议一下,尽快办成此事。此行务必大加宣扬,以状声威,以昭太祖仁德!”
皇帝既然已下决断,这些官员哪还会去触霉头,连声称赞吾皇圣明。崔勋也随即离座叩首称是,心中欣喜不已。比起乳臭未干的风无惜来,同是皇后嫡子的风无痕反而威胁更大,他这一出京,风无言的地位便大大巩固了。届时木已成舟,即便皇帝想立他人为储君,也要先掂量一下风无言的追随者才行。
尽管丈夫又添了尊荣,但在海若欣等四女眼中,风无痕此次一去就是一年,对她们来说无疑是天大的苦痛。无奈风无痕事先已是道破了所有隐情,因此她们尽管心中十万个不愿,在外人的道贺面前却还是得强颜欢笑,作出一副高兴的模样来。一来二往,脾气最
大地海若欣第一个撂挑子了,称病躲在房中就是不见客。此时,海若兰便不得不代姐姐接待那些登门的贺客,几天下来,内外交攻的愁苦顿时让她瘦了一圈。
王府中地幕僚则是更加忙乱,由于鲍华晟的病情始终没有完全好转的迹象,因此陈令诚只得留在淮安待命。师京奇一个人担了几个人的活计,一时竟是忙得团团转。幸好先前地西席洗原黎由于深受信任,有时也来帮一点忙,否则光是那些机密文书便够他头晕的。不仅如此,风无痕此去陵区,身边也得有个可靠的人跟着,因此他还必须从新进的幕僚中挑选一个可信的人,因此王府的下人们整日就见师京奇一副焦灼的神情在里外奔波。
越起烟还可以托词处理本家和王府之间的银钱往来,而红如便没有那么幸运了。由于此去敬陵她们四个没法跟着去,因此不得不听从皇帝的旨意安排几个侍女随行。想到以后要有人分去自己本就不多的宠爱,海氏姐妹都不乐意地躲了开,最后只能是红如接了这个差使。
王府中的侍女丫鬟中,除了范庆承千挑万选出来的身家清白女子,就是皇后萧氏赐下的各色美女,若论姿色挑出十几个顶尖的都不成问题。只是风无痕有言在先,先看人品再看相貌,因此红如选了几日,也才挑出了四人。可将人领到海若欣面前时,赌气的海大小姐居然全都驳了,最后在海若兰的劝说下才勉强点头应承了下来。
只有暂居王府的南宫凛最是逍遥,虽然行动不甚自由,但风无痕为了怕他无事可做,特意在王府辟出一个院落,准备好了各色材料任他选用,其中甚至不乏罕见的材料,因此南宫凛也没提出去意。此次风无痕离京,事先和他密谈了好一会,此后他便一心一意地留在了府中。尽管他不能铸造兵器,但一些小玩意还是可以弄出来的,再加上风无痕的三个儿女对此也很好奇,时常去南宫凛院子里串门,找这位大伯闲聊外边的物事,因此他倒是丝毫不觉软禁之苦。
虽然皇帝似乎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但风无痕还是心里没底,只得另外抽空给自己这边的所有心腹官员写信。不过,皇帝的动作更快,淅江布政使卢思芒升了淅江巡抚,福建总督宋峻闲在右副都御史加衔的基础上又以剿倭有功之名赏了一个子爵,四川布政使郭汉谨虽然秩位没动,但皇帝已是有意将总督郝渊盛调到别处,连成都知府韦绵英也受到了吏部的好一通嘉奖。除此之外,风无痕一系的官员竟是几乎人人得了彩头,先前关于风无痕失宠的谣言顿时不攻自破。
这番做作下,人们反倒以为这是皇帝对风无痕离京前去守陵的一番安抚,风无言嫉妒之余也暗自放下了心。他最怕的就是父皇有什么别样打算,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