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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移得好些也就罢了,偏偏是胡乱瞎塞,直把这间大宅里的风景弄得乱七八糟。
梁商独子名叫梁锋,此刻正眉开眼笑的领着四人参观梁宅各处,转了个弯,推开第一间房的房门介绍道:“这是我们家的香堂。”
香堂?
林微微似是闻到了浅浅的檀香味,猜想那梁锋口中所说的香堂,大约就是佛堂吧。
只不过为什么不直接叫佛堂,而是叫香堂呢?猜测间林微微突发奇想,莫不是这间房专门用了焚烧檀香,而不是用来拜佛的?
大约是存了同样的好奇,一路跟在林微微身后的朱八刀也匆忙几步上前挤过来伸头往里头瞅了瞅,同林微微一并圆瞪着双眼望着房内的情景发呆。
房内,一张红木桌上一字排开从左到右放着:观世音菩萨,弥勒菩萨,原始天尊,正财神赵公明,最后,是气势最弱的子贡。
五尊半尺大小的金漆人像金光闪闪,刺得林微微的眼皮子直跳,忍不住抬头揉了揉太阳穴,对那梁锋牢骚道:“这么小一间房子供了这么多个菩萨、仙人的,真是挤得慌啊。”
苏洛河哈哈笑:“我还头一次看见个地方一溜供了这么多东西。”
孟柯冷眼一看,不再走进,侧身挡在门口,语气飘乎乎道:“这门一关上,也不知道这五个菩萨、仙人会不会为了争地盘打上一架。”
朱八刀很认真的参与讨论,“要是打架,我认为观世音菩萨赢面大一些。”
“为什么?”林微微疑惑问道。
朱八刀用他胖乎乎的手指头往那一溜人像处一指,“都是男的,谁好意思跟个女人争啊。”
“……”原来,朱八刀的道理来自于那句俗话,男不与女斗。
只是都是神仙了,他们还会讲那一套么。
林微微抿抿嘴,补充想道:且还是五个来自不同帮派的神仙。初一见面,会不会就如同人世间那些水火不容的帮派一般,见着对方来人就操着家伙昂着脖子上去一顿乱打呢?
如果是这样,大约原始天尊、赵公明和子贡的赢面要大一些吧。毕竟,他们都来自于同一帮派——道教。
梁锋听出这四人话里头的意思,见苏洛河好笑摆弄着那五尊金像,连忙解释道:“那观世音菩萨救苦救难,主要是用来保佑家宅平安的;那弥勒菩萨是用了保佑笑容常开,家和长兴的;那原始天尊是保各种的;剩下两位都是财神,嘿嘿,都和着我们家。”
孟柯点点头,退出门去:“世间还有那么多各种功用的菩萨,单单供奉这么几个怎么够用呢?怕是得再多弄点来吧。”
梁锋愣了愣,仿佛是醒悟了一般,拍手叹道:“孟兄说得极是!”
林微微冷汗。
梁锋,你老人家听不出来这孟柯是在酸溜溜的讽刺你吗?
苏洛河环顾房内,除了这五座金像外别无其他,顿觉索然无味,怏怏走了出来。
夜幕降临,天边有一勾弯月蒙在浓黑的云层中,蒙蒙散开白黄的光。林微微对着那副悬在白墙正中描述蓬莱仙境的水彩画出神,总觉得那副画有些说不出来的怪异,久久凝视之后依然说不清楚究竟怪在何处,只能怔愣地瞪着那画发呆。
苏洛河几步走远,梁锋像个跟屁虫一般粘在他身侧,孟柯同朱八刀缓步跟着,那香房的大门被尾随的仆从小心带上。
林微微原本还想多看几眼,现下却已然不行了,只好转身追上前边那群已经走得有些远了的人。
苏洛河又走了几步,察觉身后那一行脚步声中单单少了那娉婷轻盈的步伐,于是停步回头望去。
幸好被他们落得并不远,林微微小跑几步便赶了上来,缓缓喘着气。
梁锋不可思议道:“你,你,你……”
“你什么?”林微微奇怪梁锋的怒目圆瞪,不等他继续往下结巴那个“你”字,直接问出口来。
“你竟然不会武功?!”梁锋惊呼,“苏大侠,这丫头不会武功,你为什么收了她?”
林微微一额头黑线,道:“喂,这位,你话说清楚点,什么叫他收了我?!”
话说,收了某某某,这话很有歧义啊。
梁锋不可置信地左看看苏洛河、孟柯,右看看朱八刀,最终将眼神锁定在林微微身上,一副要把她吞之后快的感觉,林微微忍不住退后一步。
方才几步跑来,林微微本身没有学过什么功夫,加之又是个没张开的小丫头,且平日里也没做什么大运动。虽然这一年来跟着师父东西南北的各处闯荡,但底子在那里怎么也翻盘不了,此刻略略喘上几口气实在是正常不过的反应。
不过,喘的这几口气在梁锋看来实在太不正常了。
在这苏大侠身边的两名跟班皆是武艺超群,现在增加了一个名额被这小姑娘赶上了,梁锋原只怪自己运气不大好,来年再接再厉就是,却没想到这小丫头跑上几步就如同普通姑娘家一般喘上了,大约连个花拳绣腿的功夫都弄不出几招来。
为什么挑剔、傲娇、爱翻白眼、动不动拳脚相加的苏大侠会将他纳入一伙呢?
想裂脑袋也想不通啊!
梁锋握拳,眼瞳中火光熠熠。
林微微想不明白梁锋干嘛用一副看见杀父仇人般的眼神看向自己,只是意识到自己境况不妙,于是本能又往后退了一步,却没想到这个时候,苏洛河突然发作了。
梁锋的脑袋尖上,肿起了一个巨大的包。
苏洛河松开拳头,指节咔咔作响,看起来方才那一捶实在是下了大力气。
被捶中的梁锋歪了歪脖子,听见咔擦咔擦的崩裂声,林微微见他鼓鼓眼珠,眼白中登时充满了红红的血丝,低声惊呼了一句,跳大肥硕壮实的朱八刀身后,躲在那处侧头偷偷看过去。
苏洛河这一下手真是狠啊!
“苏大侠?!”梁锋被两个甚为机灵的仆从扶住,稳了稳身子,哆嗦着站在原地道,“这,这是为何?”
林微微也很想问苏洛河这是为何。人家梁锋说了,今晚上包住包吃包玩,在邯城的这一夜算是省下不少钱了。怎么下手这么重啊喂,衣食父母啊,你能客气点么?
苏洛河斜眼看他,说:“丫头是你叫的吗?”
“丫……丫头?”梁锋冥思苦想了半天,一双眼珠子血丝密布,在这夜间烛火的照映下,直如鬼魅一般。
半晌后,梁锋终于想起来自己什么时候说过“丫头”这两个字,惊诧地想要再说什么,却看见苏洛河跃跃欲试的捏紧拳头,赶忙闭上嘴巴,什么也不敢说了。
扶住他左手的那仆从眼珠子骨碌一转,忙岔话题道:“少爷,晚饭可都备好了。”
梁锋忙收起茫然诧异地神情,抽着嘴角僵着一张笑脸道:“苏少侠,还有几位,晚饭都备好了,随我去前厅吃饭吧。”一左一右两个仆从搀着他前面领路,一时间走得飞快。
孟柯甩着宽袖,缓缓疾步跟上,朱八刀哼哼着,一路叫孟柯道:“喂,孟老弟,你的袖子怎么那么有力,打得我屁股好痛。我饿晕了,能走慢点么?”
吵吵嚷嚷声渐远,林微微和苏洛河被他们远远甩在后头。
相比较前面那些人的速度,林微微显得十分磨蹭。她很无奈地看了眼苏洛河,解释道:“我饿了,刚刚跑的那几步搞得现在都有些头昏眼花的。我走慢一点,老大,你不用等我了。你先去吃,我慢慢来。”
苏洛河看看她,也不出声,轻轻哼了一声后,静静走在一旁,却什么也不说。
林微微搞不清楚他是个什么意思,看看前路,又看看他,来来回回几次后,说道:“不好意思啊,带着我给你老人家丢人了。”
苏洛河抱手,扫了她一眼,问:“哪里丢人了?”
林微微以为他是想让自己反省错误,于是理了理心绪,正色道:“我一不该发愣,被甩出那么远。二不该跑得急,泄露了自己半点武功都没有的情况,下了您这团伙武功绝世无双的名头……”
林微微还想继续往下深刻反省,却被苏洛河的疑惑打断了,“团伙?”
林微微沉头,“呀,用错词了。”一不小心用了个略有些贬义的词语。
沉默了许久,不见那端有什么回应,林微微抬起头来。
苏洛河背着把剑,颀长的身子立在那处,被高悬在梁上的烛火照着拉出了一道细长的身影。他抬头,望了望廊外天际,再又看回林微微,说:“被人欺负了可不能忍气吞声,这样才真是下了我的脸面。”
林微微咂舌:“老大,我拳不重,牙不利,逃跑还嫌腿脚不利索的,要是不稍微忍气吞声点,岂不是嫌自己活得太长了?”
苏洛河正色道:“怕什么,凡是有我帮你顶着。”想了想,苏洛河补充,“我又不是你师父那货色,只顾自己逃跑不理你的死活,怎么样我都会保你性命无忧的。”
林微微耸肩,“话是这么说,可总有一天要跟老大分道扬镳的,到时候碰上别人单独找我秋后算账怎么办呢?”林微微吐吐舌头,“所以,我还是稍微忍着点吧。”谁叫她不是个武艺超群的人呢?
苏洛河似是不喜林微微刚刚说的那些话,瞪着眼看她,却咬咬牙,也没再说什么。
久久的沉默后,他依是双手抱胸,一副啷当模样走了起来。
林微微亦步亦趋跟着他,歪歪头看见那闭月的浓黑浮云不知什么时候被吹散开,天际那一轮弯月歪斜在一侧,皎洁明亮。
恍然失了神,却又说不清自己想了什么,又是为了什么而飘了思绪。
这个时候,一个声音随风而来,不大,却刚刚好擦过林微微的耳畔,令她无比清晰地听见。
“丫头,那就让所有人都知道,欺负你就如同欺负我一般吧。这样,即使有一天你再被师父甩下,也不会过的太凄凉。”
鼻尖,微微有些酸。林微微想,大约是今夜起了冷风的缘故吧。
她伸手,揉了揉鼻子,结果眼角似乎也有泪花浅浅闪了闪。
“好。”林微微笑道,“谢谢老大。”
23第二十一幅
一顿饭吃的尽是些山珍海味,直把林微微腻歪得受不了。
一边不停喝茶冲淡嘴巴里的油腻,一边拿起桂花糕扎实地啃了几口。
梁锋她爹据说恰好出远门了,所以林微微没能有机会一睹传闻中大名鼎鼎的呆笨梁上是什么摸样,于是略略有些失望。
不过只过了片刻,这失望的情绪便瞬息间没了。
梁锋见这四人酒足饭饱无所事事,于是提议带他们接着去逛另半边方才没来的及逛完的宅子。
此话一出,立即便有反对声炸雷般响起。
朱八刀揉着他的大胖肚子抗议道:“不是吧,我这才吃饱就要被拉去散步?等会儿散完了,又该饿了。”
林微微冷汗。
朱八刀,你老人家方才吃了快有半桶饭了吧,随便走走就能饿?
梁锋听罢朱八刀的抗议,嘴角抽搐得厉害,呆呆望着朱八刀肥嘟嘟的独子半天,愣是没说出一个字来。
孟柯呷了口茶,淡淡道:“据说,你家的画都是假的?”
梁锋略有些尴尬,面色一白。
被全洛国的人民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这滋味显然很不好受,不过没几分眼光却想仗着自己财大气粗而学人收罗名画珍宝,也着实是活该被骗。
林微微啃着桂花糕不出声,想着孟柯语气虽然清淡温和,往常只觉得字字切入重点,偶尔暗藏深意直叫人听得泛糊涂,却不想原来他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