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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洛河心满意足的点着头,装着若无其事的模样回过头去。
林微微忍住心口中翻腾的一股又一股恶寒,转头对孟柯道:“孟大侠,我想问问你,有朝一日如果有人得罪了你,你会不会把那人千刀万剐了,让那人有多惨死多惨呐?”
孟柯默默看了林微微一眼,“不会。”
林微微正要质疑孟柯的回答,以他的风格,怎么可能会放过得罪了他的人,却在张口之际听到了孟柯方才没有说完的下半句话,“我会告诉少爷,那人曾出言不逊的得罪过他。”
“……”借刀杀人什么的,孟柯其人真是相当狡诈。
林微微扭头,朝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的陈景跃看去,只见他气急败坏指向苏洛河,大声嚷嚷道:“你!你!我知道一定是你安排的!你太过分了!”
苏洛河摊手,无奈对上坐的庄主大人道:“伯父,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句话还是你教我的。”
林微微咂舌。
名言警句什么的,这个时候记得特别清楚了是吧,苏老大。
36大礼2
苏洛河一副坦荡之态,把陈景跃气得直瞪眼跳脚。
堂内两人一时摆出剑拔弩张之态,那陈庄主却抿了口茶,一言不发的看着这僵持在原地的两人,维持着一脸漠然神色,一副见怪不怪毫不担忧的模样。
正当林微微以为下一刻这两人会大打出手之时,却听见一声轰隆巨响,正堂内的屋顶突然破了个窟窿,一团红影从天而降。
陈姗姗哎哟一声叫唤砸到地上,愣神半晌后抓起碎石瓦砾中的那条长鞭,拍拍屁股站了起来,一身如火红衣甚为扎眼。甩甩手中的长鞭,陈姗姗抬脚正准备开溜,突然发现脚下竟是绵绵软软的。低头看去,看见了陈景跃被自己扎扎实实踩在脚下,满面尘土,以一种十分不甘心的神色白了她一眼后,随即晕厥过去。
陈姗姗大惊失色,慌忙从陈景跃的背脊上跳下来,蹲身推搡道:“哥……你……你不会就这么挂掉了吧?”
林微微尴尬地看着面前这一系列的意外变故,心想在生辰当日被苏老大和自己亲妹子严重摧残了身心的陈景跃,实在惨透了。
陈姗姗不敢去看上座那处,一鼓作气的埋着头狠狠推搡陈景跃:“被我踩一脚就挂了算什么英雄啊,快起来,快起来!”
但陈景跃早已扎扎实实的昏迷了过去,任凭陈姗姗如何揉捏都不见醒转。
于是,陈姗姗将头埋得更低了些,顿了片刻,嘟喃出了一句:“爹,我,我出去招呼客人去了。”还没等她溜出半步,一个身影突地出现,将她堵在了原地。
那人大约是三十出头,一身淡青布衣,五官平庸无奇,气质寡淡如水,虽然一直默默站在最显眼的庄主陈启昌身后,却并未令人多加注意。
陈姗姗见那人堵住了自己原本计划着想要开溜的去路,顿时无比沮丧,耷拉着脑袋道:“公孙先生,我……我错了,您……您就别说了。”
“这人是谁?”林微微问。
孟柯张嘴未及回答,便被苏洛河抢了话头,“罗里吧嗦的公孙卯。”
话音未落,便听得一个温和柔软的声音缓缓道:“小姐,你为何如此这般的胡闹折腾?今天是少庄主的生辰,庄主吩咐你在外招呼乡亲父老的,你为何如此这般从天而降。啊……你看看,这屋顶砸了个这么大的窟窿,这么大的一个窟窿虽然破得规整,诶?形状刚好是圆溜溜的,但是这不又得花银子去修不是。啊……这样看天色倒是分外清楚,刚刚似乎飘过去一团乌云。什么时候天色阴下来的?啊……各位,你们有衣物晒在外面吗?大约是要下雨了,赶紧回去收拾收拾衣物吧。”
在场众人额头挂满了一排又一排的黑线。
林微微挥了一把冷汗,感叹道:“这话题转得,真是摸不清头脑啊……”
苏洛河义愤填膺,几步上前将匍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陈景跃扛起,愤愤对公孙卯说了句:“乱七八糟。”便往内堂走去。边走,边大声叫嚣道:“伯父,庄上的医师死哪去了?”
一个背着药箱长相猥琐的老头子风风火火的跳了出来,“在这里,在这里。”
已经走远了的苏洛河吼道:“快死过来!这里个屁,你明明在那里!”
猥琐的小老头忙不迭往苏洛河的方向跳跃而去。
林微微歪头问孟柯:“所以,我们老大这是算同陈景跃和好了?”
孟柯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
林微微瞄了公孙卯一眼,那气质寡淡到如白开水的男人朝陈庄主微微点了点头,唇角飘过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林微微恍然问道:“这个公孙卯不会是故意的吧。”
“一半一半。他本就乱七八糟。”孟柯淡淡道。
苏洛河主动熄灭战火,以一种无比嚣张的姿态将重伤患者扛了下去,外加跟着个猥琐却应该多少有些医术的医生,这一方面大约是没多少需要担心的了。
如此这般,大家的视线重新转到了陈姗姗的身上。
请问,你这么个小姑娘,在你老哥的生辰宴会上,为何要把屋顶砸个窟窿呢?
对此,林微微以及孟柯、朱八刀三人十分清楚。
昨日,苏洛河在无端的气愤之下,将她的长鞭扔到上了屋顶。
呃……想想她从屋顶上掉下来,眼瞳闪闪的赶忙抓着那皮鞭要溜,应该是爬上去寻鞭子,却不小心弄塌了屋顶吧。
林微微抬头往上看了看。这弦和庄不行啊,之前建的时候是不是被人偷工减料了呀。这么小的孩子爬上去,居然破了个这么大的窟窿。想想以前在林家大宅里,她没少攀上房顶闹腾过,也没见弄出个这么大的窟窿掉下来啊。
“胡闹。”陈庄主终于发话,林微微以为他会如同寻常的父亲一般怒斥一下陈姗姗,却听见了怪责却温和的语气。
呃……难怪这两兄妹都无法无天了,这个老爹的脾气真是好得不得了啊。
林微微窘迫的摸摸鼻尖,怎么觉得陈姗姗忌讳罗里吧嗦的公孙卯,却一点也不害怕自己的老爹啊。
陈姗姗绞了绞手里头的长鞭,道:“嗯嗯,我知错了。”
林微微眯眯眼。这小姑娘的表情可不是一副知错的神态,虽然是一概地低着头,却毫无诚意啊。
沉默片刻后,陈庄主说:“好吧,知错就好了。”
林微微大傻眼。
堂内其他人窃窃环顾左右,一时间也不知道从何私语絮叨起。
这是一种何等宽容的父爱?林微微抓抓头发边想,如果陈庄主是自己的老爹,……
如果,……
其实没有如果。
因为谁都不会成为谁,谁都不可能代替谁。
无法无天的陈景跃和陈姗姗,其实挺幸福的。
鼻尖有些酸酸的,林微微擦了擦。眼神不经意间扫过对面那侧,恰与颜子轩的目光相遇。说不清他望向自己的是什么样的目光,林微微定定神,第一次仔仔细细地将他上下打量。
这样的目光,对于一个王爵世子是极不尊重的。
站在颜子轩身后的那名侍卫皱皱眉头,正欲上前喝止,却听见世子温温说了句:“随她吧。”猜不清其中缘由,想想那姑娘或许与这一年来世子的行踪不定有着极大的关系,那侍卫便顿足,缩了回来。
天奉年间,皇权衰弱,王权坐大。
太祖初年,一项允许诸侯王族独立养兵的规制,使得王权在地方上逐渐坐大,不断削弱着皇帝手中的权力。
如今的静王,如同这一方天地中的霸者,而有权世袭王位的世子,便也拥有着至高的地位。
如今,拥有这一方天地中至高地位的静王世子被一个不知是何出身,但显然气质不雍容不典雅不华贵不绝美的女子以评头论足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实在是有些不妥。
孟柯嘴唇微动,提醒道:“你看够没有?”
林微微瞥了他一眼。
孟柯冷冷斜望回她:“我可不怕你被抓。”
朱八刀哼哼着补充道:“主要是怕你被抓起来之后,我们跟少爷他交代不了。”
孟柯睨了朱八刀一眼,“你话倒挺多的。”
朱八刀傻呵呵笑道:“我一向话比你多。”
林微微嘟喃着补充:“应该说,谁都比你孟柯的话要多。”
孟柯面无表情的起身,拱拱手向陈庄主鞠了一下,朝林微微和朱八刀使了个眼色,便带着他们朝内堂走去了。
林微微跟着他走了几步,想起了胸前放着的那枚螭头玉佩。这个时候还给他显然不妥,他那一副从里到外的疏离感,大约是很不愿意让人知道自己与他相识的。
可是,该什么时候还给他呢?
还是等过几天再说吧。
林微微回头,朝那侧望去,却见颜子轩在问身后的侍卫什么,似乎并未注意到自己已离了外堂。想着认识了差不多有一年的人再相遇时居然陌生如此,林微微的心里头莫名浮起些怅然。
朱八刀在前头喊了句,“微微姑娘,你掉队拉。”
林微微忙慌慌张张的跟上去。
虽然今日宴会的主角挂了,但是大家都还没吃到几口东西,陈庄主决定宴会照常进行。喝了两口酒,陈庄主突然意识到什么,问静王世子道:“世子,你隔壁那位置可是钟大人的?”
“正是。”
“钟大人今日没来么?”
“之前是同我一道来的,却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静王世子说话间,眉头微微皱了皱。
“不见了?”陈庄主有些吃惊。
静王世子道:“大约是不舒服,先回了吧。”顿了顿,静王世子补充道,“路上遇见他时,他便说过有些头痛。”
“哦,原来这样。”陈庄主点点头。既然世子都未追究钟大人的不告而别,他也不好再在此问题上再多说些什么。
颜子轩低下头,眼眸深深望向手中的酒杯。
曦宜城县令钟成箴,七品的芝麻官有可能认出林微微来吗?
37大礼3
林微微扒开挡在跟前的大块头朱八刀,便看见了直挺挺躺在床上的陈景跃。
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陈姗姗戳了戳林微微的脊梁骨,说:“都怪你。”
“什么?我?”林微微匪夷所思,回头朝身后的陈姗姗看去。
这真是天大的冤枉。
手短脚短的陈姗姗环抱双臂,下颚一台,嘴巴一撅道:“若不是你,苏哥哥怎么会将我的鞭子扔到屋顶。?若不是鞭子被扔到了屋顶上,我就不会跑上去,更不会压塌房顶掉了下来。如果不是一不小心从房顶上掉了下来,怎么会将我哥砸个昏迷不醒?”陈姗姗学着大人的口气,甩着一口稚嫩无比的童音道:“所以,这一切都怪你!你才是罪魁祸首!”
林微微瘪瘪嘴。
按照这么个逻辑,其实罪魁祸首应该是苏老大吧。要不是苏老大,她林微微怎么会被陈姗姗盯上,又怎么会无端端惹出一堆事情来。
陈姗姗将那小小的头颅再往上仰了仰,气势凌人道:“我哥要是出了什么岔子,我可不会放过你,哼!”
林微微冷汗,吐了一口气,努力心平气和道:“我说,陈小小小姐,就算是老大是因为我将你的鞭子抛上屋顶,你也可以在昨天下午或者是晚上的时候将那长鞭拿下来啊。若是昨个就拿下来的话,即便是房顶塌了,你也不会压到你哥啊。”
陈姗姗哼了一声,义愤填膺道:“我昨天被气坏了没这个心情。反正,总之,就是你的错,全是你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