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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微微想不明白那些问题,只是怔怔望向青白着脸的张良,看他怒极地瞪视着自己,心里头不知为什么会有些害怕,可还是努力定了定神,挺挺胸膛:“我要说!因为这根本就是个误会。”
张良黯了黯眼神,似乎并不对林微微的解释抱以什么希望。
林微微咬咬唇:“真的,就只是个误会。”
再也顾忌不了那么多,林微微只好把一年前怎么样相识的颜子轩,如何诓了颜子轩让他带着自己行走江湖,以及他们之间的许多事情全盘托出。
林微微想,既然是误会,那就容不得她再隐瞒什么。她该坦坦荡荡的将与颜子轩的所有一切摊开,毫不保留的将这些事情放在张良的面前,然后再告诉他,昨天他所看到的究竟是什么。
当林微微讲完脑子一钝,将颜子轩留下之后,不知为何看见张良眉头紧皱,慌忙想要别过身去。
林微微恨恨地吐了口气,几步走到张良对面,振振对他说:“我知道你该不开心,所以昨天我将他带到你原先住的那间屋里睡去了。而且你看,”林微微捏了捏脖子,又抬起左手给他看,上面有一道红印,似是什么压痕即要消褪了,“你看看,昨天晚上我又是趴在桌上睡的。……我将颜子轩赶去那里睡,可我忘记叫人来将他睡过的被褥什么的换过,我想,我想你若知道了肯定也该不高兴的,所以,我昨天还是趴在桌上睡的。”
林微微望着张良,嘟了嘟嘴,等待他的回应。
青梅竹马,他们相识了这么多年,张良分得清楚林微微说的是不是假话。
他看着林微微抬起的手臂,看看林微微雪白的脖颈,看看林微微满目期盼等着他给个回应的眼睛,心底渐渐冰凉。
“你……不相信我说的话?”林微微小心翼翼试探着问,却见张良仍是神色复杂的望着自己,呆立不言。
于是她牙一咬,拉着张良的手道:“走,去我家。你可以一个细节一个细节的问,看看他的话和我的话究竟能不能对得上,就知道我是不是在骗你了。”
从前,张良总是让着她。她小不丁丁的,使着一两分的力气就可以拉着他满地跑,可是今日,她卯足了全身的力气,他却只定定站在原地,她一步也拉不动他。
所以,习武之人真的很讨厌。
林微微急得没有办法,握着他的手却不松开,眼中泪花闪闪,回过头来问:“你一点都不想相信我了吗?”
张良欲言又止,望向她的神色异常复杂。
林微微一时间无法揣摩出来,他究竟是怎么了,只好努力道歉:“我知道我做的不对,昨天就应该告诉你的。可是你当时来得那么早,我真的是怕你不高兴,怕你误会。我只是不想再让你难过。……”
张良却一字不吭,紧紧抿着唇,低眉望向林微微握着的那只手。
那只手,昨日曾一遍遍抚摸过陌生的酮体,今日清晨曾遏止了惊声的尖叫和抵死反抗。手背上,有一条一条的伤疤,被指甲撕裂开来,被林微微温热的手心握着,不知为何顿觉疼痛。
意识到了什么,张良猛地抽手,想要收回手来,却没想到他那刹那的凝视被林微微发现,于是也就注意到了他手背上的累累伤痕。
“这是什么?”林微微问,“我进来的时候,听说昨天有刺客伤你,这是伤的么……”边问着,林微微边自己觉得不对了。
这样挠抓出来的伤口,怎么可能是刺客弄出来的?
张良眉头紧蹙,不由分说收回手来,否认道:“不是。”
“那……”
“被野猫抓伤的。”张良肯定道。
说着,他将手背到了身后。
林微微并没有多在意,她吸吸气,想着话题好像偏了些,于是恳切道:“我带你去见见颜子轩吧。”
张良背在身后的手攥成一个拳头。他不拒绝,也不回应,定定站在那个地方,看着林微微的双眼缓慢氤氲着雾气,看着那雾气渐渐化成晶莹的眼泪,缓缓流了下来。
“再也……不想相信我了吗?”林微微问。
张良抿着唇,抬手想要去擦她的眼泪,指尖却定在了与她肌肤相距的毫厘之间。
林微微给出的,是相信还是不相信的命题。
而他所恐惧的,却是来自于灵魂的腐朽和肮脏。
是什么让他的理智寸寸崩裂,是什么让他开始怀疑她。
张良明明知道,即使林微微心中的天秤已然失衡,但她在学着很努力很努力的想要摆正它。
怒火,一瞬间焚化了所有他对于林微微的信任。他为什么就觉得一定发生了什么,他为什么就觉得林微微一定做出了背叛的事情,他为什么,为什么不敢寻求一个答案,就想得如此偏执。
张良看着自己的指尖出神,遽然间仿佛看见了指甲上沾染了一点鲜血,然后迅速扩散,在整个手掌上蔓延开来,刺目的殷红一滴滴跌落地面,发出惊心的滴答声。
张良乍然缩回手来,往后一退,仿佛是在逃避一场瘟疫。
林微微眼中的盼望,也因着他这样的动作黯了下来。
果然,还是不相信啊。
林微微迎着风,坐在母亲的坟头前。
阳光刺目,照得人睁不开眼来。
“娘,你说我该怎么办?”
林微微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无措,却更有些想不明白。如果张良是昨天一早就开始误会了自己的,那他为什么憋了一整天都没有发作,而到了今天,林微微向他坦白了,他反而无法原谅?
林微微愤懑地对着母亲的墓碑说:“娘,你不是说坦诚就好吗?……是我做得不对,我隔了些时辰,可我还是坦白了呀。……啧,怎么搞的。……哎,我又将事情搞砸了。”
毫无目的的絮絮叨叨间,突然逆风而来一个声音,微微弱弱的喊了声:“林小小。”
林微微瞬间止了言语,却不敢回头。
会叫她林小小的人,只有一个。
误会够多了,希望不要再多添一个。
92月夜
苏洛河走到林微微面前;挎着剑,抱手环胸,上下打量了林微微一番,“怎么一副丧气样?”
林微微起身;拍了拍裙摆上的尘土;“哪里有。”
这样的回答令匆匆前来;一脸声讨正义摸样的苏洛河很是尴尬,他揉揉鼻子,朝远方狠狠翻了个白眼。
这个小动作被林微微看在眼中;于是顺着苏洛河翻白眼的方向望去,看见了一个肥头大耳的身影企图躲藏在一颗大树后,只是那颗树干实在不大茁壮,只能挡了他的脑袋和一小半身子;肥壮的手臂和双腿打两边露出来,显得朱八刀的肥壮模样更好笑了些。
相比于他,孟柯倒显得坦荡的多。见林微微看来,也不躲,依旧维持着方才的姿态,昂首伫立在朱八刀旁边,向林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苏洛河叉着腰,朝林微微看去一眼,略有些扭捏,但很快提起了几分精神,用质问的口气对林微微说:“林小小,没看出来你胆子挺大的啊,怎么敢在这时候将他藏起来?”
林微微一怔,鼓着眼珠子瞪视苏洛河,结结巴巴问:“你,你怎么知道的?!”
苏洛河扬眉朝她,缓缓露出了一副高深莫测的笑容,“没想到颜子轩还真的是被你藏起来的啊。”
“……”林微微这才明白过来,自己被套话了。
从安国候府出来,林微微的心情着实不好,坐了一程轿子便觉得十分憋闷,于是令了轿夫一行人先行回家。
她本想径直去往母亲的墓地,却没想到晃了神,慢悠悠的走到了热热闹闹的长安街上。
待得她发现置身于长安街时,已经走到了街市的正中。
在林微微恍恍惚惚的前行中,没有发现有两个身影,打从她出现在长安街头时就开始跟在她的身后。
朱八刀扯着孟柯小声哼哼道:“我敢肯定,真的看见微微姑娘眼珠子红通通的,像是刚刚哭过。”
孟柯瞥了他一眼,“就你多事。”
朱八刀努努嘴:“怎么就是多事了?万一微微姑娘真是被欺负了,我们少爷不就有机会了?”
孟柯一想,问:“话这么说不错,不过,少爷他人呢?”
只听不远处的酒家二楼传来一声大吼:“这菜为什么没有咸味?!!这汤为什么咸死人了?!!!给我换!!!”
朱八刀指了指声音来源处,拨拨额头上掉下来的一小撮头发道:“心情还是那么不好。”
孟柯默了默,甩开朱八刀扯住他的手,说:“我看看。”疾步追上林微微,并肩走了几步,见林微微没有发现他时很有些意外,匆匆环了林微微一圈,转身快步走向朱八刀。
“对不对!对不对!!我没有看错的对不对!!!”朱八刀见到孟柯若有所思状,显得很有些兴奋。
孟柯走过他身旁却不停留,急急朝方才那发出巨大声响的酒家奔去。
朱八刀一愣,相当诧异及沮丧,大步追上孟柯:“欸?怎么回事?那么着急干什么?”
孟柯却是不答,快步走上二楼临街的位置抬手压下苏洛河手中的酒杯,“或许他并未出城,……我们漏掉了一个可能。”
于朱八刀而言,他更乐于关心一些孟柯认为肤浅的东西。
比如林微微是不是哭了,为什么哭了,该是被人欺负了,再然后告个小状说,少爷,大约有个天杀的在欺负微微姑娘哦,我们去伸张正义去吧!
于孟柯而言,他更乐于关心一些八竿子都跟他打不上边的东西。
比如静王世子的逃逸和失踪。
但八卦的精神很重要,尤其是在苏洛河已经没有什么勇气直面与林微微的某些问题时,这样的八卦精神更是尤为可贵。
孟柯替苏洛河寻出了一条很好的搭话借口——有关于失了踪的颜子轩。
朱八刀挠挠头,伤心欲绝的叹了口气。
功劳再一次的被孟柯抢去了,明明他才是发现这个突破口的人啊!!
既然成功搭上了一个不那么令人尴尬忐忑的话题,那得就继续锲而不舍的深入挖掘。虽然苏洛河其实并不太关心宫里究竟出了什么样的状况,虽然最近的京都确实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气氛,但能有那么一点谈资总归比从前傻愣愣的站原地不知所措要好。
月黑风高夜,三个身影闪入林宅后巷。
“怎么觉得这京都巡防的人多了许多?”苏洛河边走边嘀咕道。
孟柯沉思着,向暗夜中的后巷出口那端望去一眼。
朱八刀则是滑稽地抱着肚子哼哼几声,哀怨道:“我又饿了,怎么办?”
怎么办?自然是寄希望于将要偷溜进去的林宅中能有些好东西。
白日里,苏洛河从林微微口中得知了她确实将颜子轩收藏在了林宅中,于是他便顺着这条杆子往上爬,说想要知道目前宫中究竟是个什么状况。
介于颜子轩目前还只是被林微微私藏在自家宅子里头,林微微咬咬牙,决定让苏洛河一行三人晚些时候偷溜进来问他一问。
至于选在这么个黑灯瞎火夜深人静时刻偷偷将他们带进来的另外一个原因,当然是希望能尽量不惊动任何人,尤其不能让张良知道有这么一件事情,尽量避免有可能出现的更复杂的误会。
林微微抓抓头发,在打开后门的刹那很尴尬地意识到一个问题:她选的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其实才更令人误会吧。
瞧她这脑子。
唉!
当林微微吱呀一声打开门的时候,苏洛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