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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月正想找不到借口跟在南宫鹰身边,开言立时叫好:“去啊!见炼油郎.说不定将来
还可靠此发财呢。”
在得知情人为何而来之后,她多少有心帮忙.没事想些发财梦,未尝不是一件快乐之
事。
范通、范王父子唯命是从.两人只有点头的分.但点头之间,那股暧昧笑容,倒让人玩
味几分。
南宫鹰懒得叮揣测两人心思,当卜一挥手,引着三人往西村方向行去。独留银万金,他
则忙着为巴结沈大娘而盘算种种计划,笑声自是不断。
有了银万金指点.南宫鹰很快找到西村那栋最是光彩灿烂的房屋。
说它灿烂,并非指它被布置得新鲜亮丽,而是这本屋个但屋前屋后,就连屋顶、檐角全
挂满汕灯,灯光灿亮.乍看之下,犹若干柴焚烈火,煞是光彩夺目。
“也不怕把自己茅屋烧掉!”范王这么说,却对这位把灯挂在屋顶上的奇人感到好奇。
四人走近。始发现一位年约四十上下,身穿布衣中年人.正坐在屋前肥玩着倒油人瓶之
绝技。
瞧他一勺勺清油,若无其事地倒人铜板大瓶口,倒让人觉得,他的确有几手功夫。
忽见有人走来,那本是莫不在乎表情,忽然认真起来,他本是相貌平平,此时却两眼发
亮,似乎急着想表现自身才能般,猛地起身.手捧油盆.一勺勺地倒人瓶子里头,这还不
止。
兴之所致,他干脆爬向早就准备好的竹梯直登屋顶,然后迎着风向,技巧非常地将整盆
清油往下倒。
清油成线.飘如雨丝,似灵蛇游晃,竟然神奇无比全溜进地面瓶子里头。
如此功夫,可就非一般常人所能练得来了。
范通、范王父子见状,不禁鼓掌叫好,然后范王想吹气弄弯油线.那炼油郎就是厉害,
任由范王如何干扰,他照样神灵活现地将清油注人瓶中。
耍了几手,范王只好认输,直道这老头有点儿门路。
银月则笑得动人:“请他回去表演特技,恐怕财源滚滚呷。”
南宫鹰笑道:“靠杂耍赚钱,飞鹰堡恐怕要沦为戏班人”
“说的也是。”银女笑的更甜。
那炼油郎但觉四人走得够近,始将油盆收起、攀梯而下,他的身材不高却有一双粗大手
掌,大概长年玩油。指甲已泛黄,如此显得更有油味。
“我不卖油!”炼油郎瞧着南宫鹰,张开嘴巴,门牙掉了一颗看起来有点儿滑稽:“否
则我早就发了。”
南宫鹰开笑道:“那你卖什么?”
“卖技术!”炼油郎道:“我炼出来的油,连风都不怕!”
他指向屋檐那盏挂炊罩之油灯,一手扇去,火花四晃,就是不熄。然后.他颇为得在淡
笑着。
范王见状说道:“这还得了,要是失火,准烧个清洁溜溜。”
他邪笑地瞧着这问木屋,似已感受到焚如灰烬之情景。
范通斥道:“少说废活,他炼的是油,谁叫你拿去烧房了!”
炼油郎欣笑:“不惜.我只顾炼出最好的油,至于别人怎么用,那是他的事情”南宫鹰
道:“什么油都炼得出?”
“当然!”炼油郎道:“我贾家炼油技术已有数百年经验,连全国最大油行老记生还是
从贾家分出去的。”
范通道:“既然老记生油行都比不上你,技术当比他强,怎会沦落至此?”
炼油郎轻轻一笑:“说来话长,总归一句,家道中落,我一直在找识货主人,好东山再
起!”
瞄着南宫鹰,似把他当成识货主人。
南宫鹰道:“只要你能炼出好油,哪怕没人要?”
炼油郎道:“当然,我什么油都能炼得出来。”
“甘油呢?”南宫鹰又道。
“甘油?”炼油郎眉头一皱:“甘油用途比较少,除了药用,很少用来引火,不知公子
炼它何用?”
“配炸药。”
“配炸药?”炼油郎第一次听及,愣在当场。
南宫鹰含笑道:“不错,只要你能炼出那玩意儿,贾家技术必定更进一层。”
“好,冲着你这句话,我就炼给你看!”炼油郎道:“可有样本?”手一伸,急着想
炼。
“现在就能炼?”南宫鹰好奇。
“当然,否则我这些油哪儿来的?”
炼油郎转身推开大门,里头一阵浓油味传出,只见得大锅连着小锅,大铁管连着小铁
管,活像肚肠般牵满整间屋子,加热处却在屋后,此时传来敲敲打打声音。
“还有人?”南宫鹰问。
“我弟弟。”炼油郎道:“人有点儿痴呆,不过他的炼铁功夫可不差。”南宫鹰喔了一
声,未再追问,目光不断搜寻这奇怪的炼油机器。
炼油郎说道:“请公子把样本拿来,在下好研制炼冶技术。”
南宫鹰干笑:“它在山谷一位将军手中,明天再给你如何?”
炼油郎稍失望,但很快接受事实:“好吧!明天就明天,今天先看看我的煤油!”走向
一铁管下,伸手扭去,铁管漏出清水般煤油,装入透明瓶子,他颇为得意:“我的煤油不但
燃得亮,而且不起油烟,是油中精品!”
拿出棉条沾人瓶口,随又拿出火折子打去,火花引燃棉条果然未见油烟,甚至连味道都
显出清香。
银月惊诧:“这油味怎会像桂花香?”
炼油郎自得说道:“我加了桂花油精;这技术难在烧了之后仍会发出淡淡清香,普天之
下,只有我能办到。”
南宫鹰喷喷称奇:“好技术!若自己能卖油淘,那岂非找出另一条财路?”
炼油郎道:“只要有足够油源,就像有足够的桂花瓣,那桂花油精自然炼不完,也卖不
完。”
南宫鹰欣然点头:“你找得到油源?”
“我知道的,大概都被老记生抢走!”炼油郎道:“或许你该从老记生下手——如果我
们合作的话!”
“当然合作!”南宫鹰把他当宝:“我自会找老记生探消息!我决定聘你,你可接
受?”
炼油郎瞄着南宫鹰:“通常有人聘,我会跟他走,但已经失望四五次,希望公子能应付
在下才好,尤其是刚开始的财力!”
南宫鹰轻笑:“一定让你满意!”
范通道:“我家公子要是不行,天下可能没有让你满意的人了!”炼油郎欣喜道:“如
此甚好,我叫贾状元,说是炼油状元,并不为过。”
南宫鹰笑道:“好名字,果真行行出状元,又何必真正当官呢?”
炼油郎欣笑:“说的也是,这正是我引以自豪地方!”
范王暗自想笑,自己占“王”字,管他“状元”足足有余,不自觉地竟然显起威风。
南宫鹰道:“咱就此说定,贾兄暂时先替雷将军炼甘油如何?待我从老记生探出消息,
再一同经营此事业不迟。”
“好啊!反正没事,找点儿东西炼炼也好!”贾状元道:“不过,在下还有个请求;世
上只剩我和弟弟相依为命,你聘我,自然也要聘我弟弟。”
“没问题!”南宫鹰道:“手足情深,能在一起最好不过,我竭诚欢迎!”
贾状元闻声,欣喜直笑,走往后门,推开门扉用,那头儿似若打铁铺,一位光着上身,
两眼凝神若痴的短发壮汉,正目不转睛地注视铁板上那烧红的圆铁条,他即是贾状元弟弟贾
榜眼。
南宫鹰觉得贾榜眼虽有些痴,但那是对某种东西过于投入之痴,跟白痴完全两码子不相
干,若说有,该是较为憨厚那类型。
想来他该未见过世面,毕生以炼铁为伍,身上早烙了不少疤痕,和雷公大将军颇有类似
之处。
“阿眼,快来见见新主人南宫少侠。”贾状元呼道。
贾榜眼若有所闻,却仍专注那块铁,哺哺说道:“我在研究铁管上的螺纹……”声音憨
而老实,似乎未听进哥哥所言。
贾状元还想再喝。
南宫鹰及时道:“由他研究去吧!等他较轻松时再说,免得误了他的思考。”“也不知
在想什么?”贾状元干笑道:“我弟弟就是如此.一到晚胡思乱想,没头没脑,不过,他倒
是挺安分,从未替我找过麻烦。”
南宫鹰笑道:“智者不也是想多于说?说不定他会想出一番天地呢!咱们退出去吧!让
他免受干扰。”先行退到屋前。
贾状元自知南宫鹰心意,不再勉强弟弟,掩上后门,径自走出前门,南宫鹰已等在那
里,含笑而立,从怀中取出一张一千两银票道:“这是下聘定金……”
贾状元连连挡手回绝:“公子多扎了,在下要的是发扬贾家炼油术,并非在意现在能赚
多少,何况此时有钱也没地方花,收了倒不如不收。”
南宫鹰会意,不再强送,笑道:“贾兄既然如此说,那小弟兄好暂时不提此事,待将来
贾家炼油术用得着时,再谈便是。”将银票揣回怀内。
贾状元笑道。一如此甚好,期望此日早点儿到来。”
“你的期盼,自也是我的期盼!就让咱们共创事业高峰!”南宫鹰笑声不断,面对贾状
元,他一直心存礼遇,倒让贾状元颇刁有受宠若惊之心。
两人再聊些有关炼油问题,南宫鹰想起弹簧客.遂暂时告退,并约好明日相会时间,始
带着银月及范通父子离去。
贾状元为表示知遇之心,特地加油于灯盏,霎时火光熊熊滔天,映得百丈通红,引来南
宫鹰等人会心一笑,直道这群奇人大多性情中人,多交几个应该不赖吧!
带着笑声,南宫鹰已寻至装有弹簧那栋石屋。
不到盏茶光景,石屋已现,小老头仍倚门而坐,屋檐那盏油灯昏昏暗暗,比起贾状元那
种熊熊火光不知弱了几百倍。
不过,小老头还是一脸神气,见人即起,准备再耍那弹簧绝技。
范王笑道:“不必要啦!我们早看过了。”
“看过了?”小老头稍愣,但心念一转已想出什么,轻笑道:“原来是这位公子,是否
对我的弹簧感兴趣,又折回来了?”
耍着手中毛毛虫弹簧,显得信心十足。
南宫鹰含笑道:“正是。”
小老头笑了,笑得甚开心。他似乎有预感.事必成真,果然这人又折回来,连连拜礼:
“在下毛豆,毛笔的毛,豆子的豆,请多多指教!”笑得眼角皱纹深深,似见老友。
南宫鹰自也回礼,笑道:“在下想请先生帮忙,设计解决一种问题……”
“但说无妨,只要跟弹簧有关,我一定办得到。”
“解决火炮乱跳问题。”
“火炮?”毛头眉头一跳,想不通这有何问题?
南宫鹰道:“就是炮车引炮之后,必会往后弹,你设计一个能反弹回去的弹簧,问题自
然解决,就像你这间会动的石屋一样!”
毛豆灵眼一转,恍然道:“我懂了,懂了!没问题,这并不困难.除了这些.公子还有
其他要解决的吗?”
南宫鹰笑道:“你能解决这问题,已是天大发明,从此可以名留千古啦!”
“真的?”
“到时,你自会知道。”南宫鹰道:“你将跟山谷那位火炮先生合作,你可愿意?”
“雷公大胡子?”毛豆稍惊:“他不是一向不欢迎人家靠近的吗?”
南宫鹰笑道:“当他知道你可以帮他解决火炮问题,他会敬你如神明!”毛豆笑了:
“要是解决不了呢?”
范王顺口即说:“很简单,把你当弹簧弹着玩便是!”
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