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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琅笑:“你不是安志,对吧?”那人的脸更红,看他那羞愤难当的样子,象是恨不得死掉一般。奇圭上前,摘下他的帽盔,惊道:“姚一鸣!”
姚一鸣嘴巴微微一动,雪琅的手指已点在他下巴上:“在我面前,没得到准许,你不能死。”
姚一鸣在剧痛的威胁下,竟忍不住要大叫“我不是安志。”虽然他及时咬住后面两个字,但也同说了没什么两样,这也不过是人的正常反应,况且,安志不在这里,他说出他不是安志,于安志并无损害,可是,这样忍痛不过,偶然流露出的一刹那的软弱,已够他后半生羞耻的。姚一鸣自觉没面目见人,就要咬断舌根自尽。
可是姚军师对奇圭与雪琅来说,也是了不得的收获。
雪琅笑道:“我想那样一个大将军也不会出声求饶。”
姚一鸣羞愤难当,红着脸沉默不语。
雪琅道:“安志在哪,你想必知道,你不想再试试那种痛苦了吧?”
姚一鸣沉默不语。
他的脸由原来的红色慢慢变成一种奇怪的绿色,苦胆的颜色。可是他咬住嘴唇不肯出声。
心胆俱寒,可是有些事情真是不能做,否则万劫不复。
雪琅听不到回答,倒觉得有一点敬意,也不再开口取笑,轻轻点了他的穴道,眼见他在地上痛得缩成一团,转身叫奇圭:“我们走吧。”
姚一鸣眼中无限恐惧,他们要走!留下他,在无尽的痛苦中煎熬,他们不会杀死他,他的兄弟当然也不会杀死他,可是他实在受不了这样无穷无尽的痛苦煎熬。
他的手指张开,他的嘴也张开,他渴望结束那种痛苦,他可以付任何代价。
可是伸出去的手只是再次堵住他自己的嘴。
鸟皇说过:“为了活下去,你们做什么都可以,但是不能出卖兄弟。”
如果出卖兄弟会怎么样?结果同现在的处境也差不了多少。
姚一鸣在地上辗转,手指摸到自己落在地上的那把刀。他不知要花多大力气去控制那不住抖动的手握紧那把刀。
他的兄弟如果进来了,一定会阻止他自杀,要快,如果他不快一点杀死自己,他就没有机会解脱。
雪琅同奇圭出了帐子,帐外齐齐地排着一千弓箭手,雪琅笑笑:“射箭的人会死。”可是没有人发令射箭,上万人的军营,居然就那么静悄悄地看着雪琅带奇圭走,而且还让出一条路来。
奇圭一再回头,终于忍不住问:“冷叔,为什么不带姚一鸣走?”
雪琅道:“如果我们带着他们的人,就走不出大营。你想想看,乱箭齐发,我逃得了,你能逃得了吗?我如果左手抓着你,右手抓着姓姚的,用什么去格开射来的箭。再说,姚一鸣可能根本不知道安志在哪,他到军营也有些日子 ,我根本没看见任何一个有可能是安志的人接近,连审问你,也是他自作主张,抓住他没用,留在那里才可能有用,我相信,他的兄弟会来救他的命的。”
小姚被找到时;他人已在帐外;胸前有若干刀伤;那是企图自杀留下的;他没有力气将一把刀刺入自己的心脏;在平时那样容易的一件事;此时成了一件不可能的事。
军士把他安置在床上,姚一鸣痛道:“杀了我,快杀我!”
军医轮流来看过,束手无策,尹军令人送去止痛的婴粟汁,虽然疼痛没有停止,但在药物作用下,姚一鸣总算是昏沉沉睡了过去。
尹军找到安志,安志问:“他怎么样?”
尹军道:“冷雪玑的点穴功夫,以你我的功力是没可能解开的,你我所认识的人里,欧阳喜或许,可依我看,我们一时等不到他了。小姚已经挺不住了,他要我们结束他的痛苦。”
安志沉默。
尹军等了一会儿,问:“有办法吗?”
安志摇摇头。
尹军转身往出走,安志道:“站住,你去干什么?”
尹军道:“我去杀了他。”
安志厉声道:“不行!”
尹军问:“你要等他活活痛死吗?”
安志问:“婴粟效果怎么样?”
尹军道:“挺不过一个时辰,他就会痛醒,如果我们再喂他同等份量的药汁,他会中毒。”
安志道:“听探子报,奇圭与冷雪琅就在不远处扎营,我想,他们在等我。”
尹军道:“那你是打算送上门去了?”
安志道:“有小姚在,也是一样。”
尹军沉默一会儿:“小姚控制局面的能力要差得多,安志,别说我不提醒你,小姚管不了我。”
安志道:“鸟皇给了他兵符,让我们听他差遣。”
尹军道:“小姚聪明是聪明,太聪明了些,我不会全听他的。”
安志沉默一会儿:“我相信你不会给鸟皇添麻烦。”
尹军道:“现在,要给鸟皇添麻烦的人是你。”
安志道:“首先,我们不能眼看着小姚活活痛死,我也不可能下手杀他!其次,在这件事里,我始终没有得到鸟皇明确的表示,我们并不确切知道鸟皇的处境与她的意愿,一切不过是我们猜测。尹军,如果鸟皇愿意,她是可以传出消息来给我们的。她没有,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尹军没有反应。
安志顿了顿:“鸟皇将我们放在这种位置上,是不希望今天这样的事发生,可是事情发生了,你以为她真的希望我们发兵,打垮韦家王朝杀掉韦小念吗?尹军,我希望你明白这点,鸟皇有天大的委屈,她不会狠下心来对待小念。她同你我是兄弟情谊,他顾念我们,拼了性命救我们。小念与她十年夫妻,就算有什么争执怨恨,她倒能把亲情都忘了吗?”
尹军冷冷地:“你同我说这些干什么?我不过劝你不要去送死,不要坏了我们的大事。你要是不放心,就不要去,你一定要去,也随你,可是你走之后的事,你就控制不了了!”
安志沉默一会儿:“我也不希望那种情形发生,可是,我一定要知道鸟皇的态度,我去之后的局面,全靠你与小姚控制,我希望你明白,我们同南国争战多年,如今军官士兵只想过几年安稳日子,你也是个将军,应该明白人心向背,控制局面不是谁一句话可以决定的。我走后,你们至少在这里要停驻五天,五天之内,我一定有回信,如果没有,尹军,这里一切就交给你与小姚了。”
尹军沉默一会儿:“你要走随你,别的事,我保证不了!”
安志沉默,军士进来报:“姚统领醒了!”
尹军道:“这么快?”要过去看望。
安志拦住他:“你不要去了,我去。”
尹军知道安志不放心他,默然。
姚一鸣看见安志,颓然又闭上眼睛,安志一愣,不知道他为什么一脸失望。
姚一鸣咬牙切齿地问:“尹军呢?我话同他说。”
安志明白了,他回答:“跟我说也是一样。”
姚一鸣扭开头,面向墙壁,不语。
安志已明白他要说的是什么,平静地:“如果真的无法可想,我不会让你多受痛苦。”沉默一会儿,安志说:“我已着人去请奇圭与冷雪琅。”
姚一鸣大惊,猛地回过身,一只手抓住安志的手,满面怒色,却已痛得说不出话来,他只是拼命地抓住安志的手,好象怕安志这就离去一样,约过了两分钟,剧痛缓和,姚一鸣怒道:“你要干什么?”
安志问:“鸟皇对整件事的态度倒底是怎么样的?”
姚一鸣喘息,半晌,自怀中取出兵符:“看见了吗?我命令你,进京救驾!”
安志轻轻按下他的手:“小姚,若鸟皇是为自己,她不会留在京城,她人在京城,我们一路打过去,怕她早已遇害!她授命我们起兵,是为我们着想,并不是为她自己,是不是?”
姚一鸣说不出话来,疼痛令他无法思考,他知道鸟皇是一百个不愿起兵,但鸟皇也有一百个理由,非起兵不可,至于,为了谁?七分为自己三分为兄弟,或是反过来?一时怎么说得清?
姚一鸣,一头冷汗,咬着嘴唇咬到流血,只是无法说出话来。
安志道:“鸟皇的心里,还是希望能谈判解决。真的动起兵来,死伤且不说它,真的除去小念,冷家人岂会同我们善罢干休?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谈判,谈判得到什么条件,都是我们可以接受的,小姚,我们起兵的目地,不过是不想死。我知道你觉得我蠢,但我还是要赌一记!”
姚一鸣忽然平静下来,是的,他们起兵的目地,不过是不想死。
安志握握姚一鸣的手:“小姚,替我管住尹军。”
安志站起身来时,奇圭同冷雪琅已经进来。
冷雪琅只听呼吸便知帐内站着的是安志或尹军,他在这军营出入如入无人之境,可是,找了多日,就是找不到主帅,没有人知道主帅去了哪里,连伍长得到的命令都是一清早已放在帐中的书信,谁也不知道主帅去了哪里,雪琅如无头苍蝇一样转了多日,以他的性子,早杀他千八百人出气了,不过慕容家的家法很严,韦帅望又一次一次又一次地教训过他们,雪琅虽没发过什么誓言,倒也不敢乱杀无辜,可是这口恶气憋到现在,岂有不发作之理,不等安志出声,一只手已伸过去,打算教训安志
安志倒也无惧,即使他想躲避也是不可能的,但雪琅并没有伤到安志,在那一瞬间,竟有人扑到安志身上。
雪琅的手伸到一半时,已觉察旁边有人扑上,不过以他的性子,自是不肯就此罢手,等想明白那个扑上去的人不可能是别人,只能是自己身边的二皇子时,招式已老,只是缓了一缓,缓了一缓仍令得奇圭口吐鲜血扑倒在地。
雪琅微微发愣,怎么回事?
那个受伤的少年,吐了一口血,伤势自是不轻,他却勉强支起身子,大声道:“冷叔!这个人你绝不能动他!”
冷雪琅哭笑不得,他竟被个小孩子教训了,可是即使不看在这孩子的父亲是小念的份上,也要看这孩子的爷爷是韦帅望的份上,他只得听听这孩子说什么。
奇圭挣扎着爬起来:“冷叔,我父亲叫你捉拿他不假,可是一直叫你们不可伤他性命,你可知道为什么?如果你伤了他,这一仗就非打不可,打了这一仗,不管谁输谁赢,我们北国都输定了,他手下控制着十万精兵!即使把他兄弟全都杀光,这十万精兵也会成为流匪,无法控制!我们的国家就完了!冷叔!个人恩怨算什么?请为天下苍生,手下留情!”
冷雪琅知道奇圭所言是实,他虽然有点下不来台,倒也只讪笑一声:“天下苍生,好大的题目。”并没有再动手。
安志欠欠身:“冷大侠要安某的人头,随时可以拿去,倒也不必急在一时,请容安某与二皇子说两句话!”
冷雪琅诧异:“这话的意思,不是要我出去吧?”
安志苦笑:“不敢,在下还有请求,我人已在这里,请冷大侠为我兄弟解了穴道吧。”
冷雪琅一笑,轻拍姚一鸣前胸,姚一鸣身子一软,长出一口气,想要起身,却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安志一惊,冷雪琅道:“不要紧,累的,过一会儿就好了。”
安志定下神来,转向奇圭:“我可以进京,但有个条件。”
奇圭道:“请讲!”
安志道:“我要你留下来!”
奇圭一愣,冷雪琅先笑了:“哗,做梦!你到这地步,还有幻想,你凭什么同我们谈条件?”
安志道:“皇后的那封信,是假的吧?”
奇圭脸红:“我写的。”
安志道:“写得很合情理,不过,真的是皇后写的,她只会令我们退回去,绝不会令我们进京。”鸟皇信兄弟多过信任丈夫。
安志问:“皇后现在处境如何?”
奇圭道:“被父皇软禁于宫中。”
“你大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