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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
郑一虎闻言一震,暗忖道:“高就不是东西,也许他真的把锡片充银子给我!”
想到这里,他也不想想老人如何能知他身上有一包东西,顺手摸了出来,想打开来看
看……包还没有打开,那老人一伸手,竟一把就夺了过去,接着就拔腿飞逃。
郑一虎立知上当,不禁大怒,叱喝迫去。
老人不走大路,尽朝小路上逃,无论郑一虎追得怎样快,但始终迫不上。
这一追,可把郑一虎追惨了,直追过两个时辰,两条腿逐渐拉不动了,口已喝不出声,
只有张开喘气的份。
离开大道已不知多远,老人似知他无能为力了,这时坐在一处山坳,又在作牛笑啦!
郑一虎费了最后一口气,总算爬上了山坳,然而他两腿一软,倒了下去,巧在离老人不
到五尺。
老人笑罢,嗨嗨道:“小子,你这样年纪轻轻的,竟连我这个老家伙都追不上,没出
息!”
郑一虎吁了半天气,胸口仍旧起伏不停,闻言大怒:“老家伙,还银子给我!”
老人怪声道:“这么简单?我老人家费了这大工夫才夺到手,哪有那么便宜就还给你?
你有本事就夺回去。”
郑一虎气极了,猛地又跳起,大喝一声,扑过去。
用力过猛,老人没有扑到,他自己竟栽了一个大筋斗!
老人不知是怎样离开原来之地,这时仍在郑一虎五尺之外坐着!
郑一虎从小就在山野滚惯了,个把筋斗不在乎,他可以继续拼命,然而他却不再扑了,
坐在地上冷笑值:“原来你老家伙是练了武功的!”
老人哈哈笑道:“你知道厉害了!”
郑一虎道:“你叫什么名字?”
老人大笑道:“你想将来报仇?”
郑一虎点头道:“决心要报!”
老人大点其头道:“好的,有志气,我没有姓,人家叫我‘铜头公’!小子,你准备拜
谁为师?”
郑一虎道:“这个你管不着。”
老人道:“不是管的问题,而是看你拜的师傅有没有功夫。”
郑一虎何曾想到拜谁为师,这一赌气,他倒是想到了少林枯大师,毫不犹豫地道:“我
拜枯大师,他是少林派第一高手!”
大头老人哈哈笑道:“好秃驴被魔王打败之后,他把那部少林精华交给你,你这时就想
到他了,哈哈,他自己都打我不过,叫出你来更不行,你这仇一辈子也休想报了。”
郑一虎恨声道:“总有人打得过你,只要听说有人能打过你,我就拜他为师!”
老人道:“你是为了这几两银子?”
郑一虎道:“银子事小,但我要拿它作路费寻找父亲。”
老人摇头道:“有了钱并不见得路路通,比方说,现在有只老虎来了,你能不能用银子
买它不咬你?”
郑一虎道:“因此我也要学武功。”
老人道:“这样如何,我把银子还给你,另外还答应替你找父亲,只要你拜我为师,跟
我学三年。”
郑一虎想了一下,结果仍不答应道:“三年时间太长,我急于寻找父亲。”
老人大怒道:“你能找得到?”
郑一虎道:“找得到找不到都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老人大声叱道:“你失去我老人家这个机会,要你终身遗恨!”
郑一虎也大笑道:“你了不起,我可不在乎。”
老人气得直跳,银子也不还,扭身就走了!
郑一虎一见大喝道:“你听着,将来要你加千万倍还我银子!”
叫声未断,老人早已去得没有影子。
郑一虎这时想到了张大熊,他急急的又回头跑,但赶到郊外进,张大熊早走了。
银子丢了,张大熊又未见到,这个打击太大了,郑一虎垂头丧气,他真把那铜头公恨入
了骨。
没有钱,路仍得走,好在他已打听了方向,发了一会呆,这才举步顺大道向西奔。
过了界上进入湖南地,不知不觉又天黑了。
前面有一镇,可是郑一虎没有银子,无法落店,住不住客店事小,肚子饿了可难受,这
时他真的想到讨饭了。
进了镇,馆子真不少,经过一家又一家,那种由店里散发出来的肉香酒气,简直使郑一
虎的蛔虫要爬到口边来。几次他想进店开口讨,然而贫穷的他,讨饭还没有开过张,第一次
实在放不下脸,因之愈怕羞愈不敢开口。
走呀!走呀!一条独街快要走完了!
忽然,他耳中听到有两个人在背后说话,回头一看,见是一男一女,距离近,声音清晰
入耳。
郑一虎不是富家子弟,他对江湖人物多少有几分辨别的能力,忖道:“看面目,这两个
男女不是什么善类!”
忽然想到自己这样回头注目很不妥,他赶紧扭回去。
街上的行人多,那两个男女哪会留心到一个脏小孩的头上去,他们仍旧轻声谈着,那种
声音,当然隔远一点是听不到的。
这时那女的似改变了正题,正色的道:“死鬼,住不住店?”
男的轻轻的嗨声道:“还落什么店,得手后就走!”
女的道:“我们同找一个‘窑口’?”
男的道:“不!假如没有油水,岂不是落了空。还是分开来,谁先得手谁就在关帝庙里
等着。”
女的道:“找两窑口只怕会搞出风声,一旦此地有‘硬点子’,我们就麻烦了。”
男的哼声道:“你近来愈没有胆子了!这种村镇上哪来硬点子。”
郑一虎听得很确实,他虽听不懂,但他人聪明!全部会了意,忖道:“这两人不是强盗
就是小偷。”
他忽然动了冒险之心,灵机一转,慢慢的落下来。
两个男女过去了,他左右一看,见有农夫立在不远处,于行过问道:“大叔请问关帝庙
在哪里?”
农夫看看他,笑道:“要去关帝庙睡觉啦?西镇口外半里就是,当心,近来里面闹
鬼!”
农夫认为他是小叫化,故意吓唬他!
郑一虎闻言有鬼,心中难免有点嘀咕,然而他下了决心,仍旧谢了一声向西街口走,那
是他的去向,一点未犹豫。
天已全黑,他走到时,发觉那是大道边,庙不大,也没有人看守。
离庙不远有几户农家,这时射出灯光,郑一虎走进庙内,发现里面还有香火未减,同时
十分清洁。
庙分前后殿,两侧甚至有厢房,他忖道:“这种地方没有人住,大概这一带没有穷
人?”
庙里的神座上,坐着关帝君可不小,郑一虎估计一下,差不多与他一样高,帝君右面立
着周仓,左右立王平,同样与郑一虎一般高。
郑一虎忽然喃喃道:“这庙里的王平周仓是与旁的庙里不同,头盔,衣甲竟是穿上去
的!”
他原先的计划不知为何,这时立有改变似的,只见他爬上神座,脱下周仓的盔甲口中又
喃喃道:“周将军,今晚我要借你的盔甲和大刀一用了。”
他施出全力,硬将周爷的神像往神座角一推,之后跳下来,面对神座看看,满意的道:
“看不见周仓爷了!”
他又走到后殿,不知在哪儿找到锅灰,把脸糊成一团黑!于是他穿上周仓的战甲,带上
头盔,手持青龙刀,装着周仓,立在关帝圣君的右边。
他的计划很明显,这天晚上他要装神弄鬼啦,扮得虽不维妙维肖,然在黑夜里一看,确
有周仓爷那股子劲儿!
不到三更,庙门口忽然来了一条黑影!
郑一虎偷偷一看,他紧张了,那是所见的那对男女之一,忖道:“男的来了,他手中拿
了一包东西!”
那男子一直走到殿上,四处张望,接着又走进后殿!
后殿里更黑,那男子又退了出来,显然是查过没有人,于是乎他就坐在神前的蒲围上,
口中也在喃喃道:“刁婆子还没有来过?”
郑一虎见他肩头插着一把长刀,红缨摆动,隐隐露出煞气,他这下可真有点心跳!
没有一顿饭久,庙前突然有了异声!那男的闻声惊起,低喝道:“谁?”
后殿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道:“死鬼,你先到了!”
男的听出是他老婆,问道:“得手了!”
后殿走出一个蒙着面的女人,只见她有手持刀,左手也拿着一个包包,走向男的得意
道:“大概不比你少。”
男的道:“走罢,镇上有白道人物!”
女的喘气道:“你休息过了,我难道就不要休息?”
她说着就一颤屁股,坐到蒲团上。
男的似不敢坚持要走,陪她坐下道:“你的包包不小?”
女的格格笑道:“里面有吃的!”
男的啊声道:“快拿出来,我还未吃饭。”
女的道:“你没吃,难道我就吃过了!”说着打开包包。
忽然一阵鸡肉香,一直飘上了神座,郑一虎不觉的咕嘟一声竟吞下一口吐沫。
就只这一点点的声音,突然将两个男女惊得猛回头!
郑一虎这下可吓出一身冷汗!
女的面色虽看不出,无疑是害怕了,两眼大睁,瞪着男的问。
男的正待开口,可是忽然发现那周仓爷的青龙刀竟在摆动,这可把他吓得全身发抖了!
女的也有所见,她抖得更厉害,身不由己,双膝跪倒,口中颤声道:“周仓爷,今晚我
们没有杀人,你老,你老……”
男的一见老婆跪下,他还敢看,低着头,也跪了下去。
郑一虎本来就是要装神,不过他没有想到盗贼竟如此胆虚,这一来,他的胆子立即壮大
了,故意又把头扭动几下!
两个强盗偷偷的在留心,这一下可把三魂七魄都吓出了窍!跪着的身子更低啦。
女的比男的胆大,她口中仍旧祷告道:“周仓爷,我们知罪了,只求您老饶命……”
她说着急向男的道:“快把今晚的东西留下来,从此我们不要再作坏事了。”
男的依言放下手中包包,接着又连叩了几个响头!
女的轻轻拉他一把,二人就地转过身子,竟是膝行下殿!
郑一虎怕他起疑心,手持大刀,硬在神座上略的猛跺一下!
两个男女闻声大吓,还以为周仓爷追了上来,同时惊叫一声,拔腿就朝庙外冲,路也不
择,落荒而逃。
郑一虎摸了一把汗,放下大刀,脱了盔甲同样慌张的跳下神座,忙手忙脚,捞起两个包
包就朝殿后奔。
殿后有门门外是菜园,他踉踉跄跄的整夜不停,一口气走到天亮。
不知走了多少路,前面现出一道河流,然而路上仍没有人行,郑一虎实在走不动了,找
个隐秘处,坐下只喘气。
休息一了半天,他又嗅到鸡肉香,不管三七二十一,忙将两个大包包打开。
“啊呀!”
他惊叫一声,原来两只包内都是银子,估计足有百余两!
那只烤鸡黄黄的,一点未被强盗变动,他拿起来狼吞虎咽。
吃完了那只鸡,精神也振奋了,仔细收拾一下,转上大道,口中哼着山歌,真是心安理
得。
当天晚上,他到了湖南茶陵城,买了几套衣服,落店洗澡,一切都随心所欲啦。
此后一连数天都顺利前进,但到达湖南衡州时,竟然生起病来了!
在城中,他还硬挺着离开店,但到路上终于晕倒啦。
好在没有多久,他又醒了过来,然而全身发烧,四肢无力,这是他数日来白天中署,晚
上受凉所致。
身上有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