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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呢?”
“唉……”他轻轻地叹了一声,放低了声音说,“他们说,昭王爷府内本有八个夫人的,结果少了雪姬夫人一个,又无缘无故的失踪了三个……”
“什么?”微宝身子一抖,“胡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是啊……卫大哥也有点不相信。所以只是在猜测……”卫紫衣望着她,认真地说。
“我……我没离开地时候明明还看到……”微宝说着。脸色忽然一变。也停了口。
“怎么了小宝?”卫紫衣察言观色,淡淡地问。
“我……我……”微宝嘴唇哆嗦,却说不出话来。
在顷刻间,她忽然想到。
她曾经在花园中看到三位夫人。
她们在说话。然后昭王爷就出现来,王爷说要陪夫人们吃饭,可是都没有去。
她提起来,他也没在意。
她又想起,他抱着她的时候,莫名其妙无缘无故说地那一句话。
什么叫做“全部处理。一个不留”?
微宝心头发寒。
卫紫衣看她神情恍惚,轻轻地握住她肩头呼唤:“小宝怎么了?”
微宝望了他一眼,脑中思绪混乱,忽地又出现了在皇宫内地那一幕。
皇帝说过的话……
什么胡作非为。什么为了个小丫头,什么玩玩而已……
不知为什么,她清楚记得皇帝当时的口吻,而那种口吻,让她觉得难受。
心里有点疼。很奇怪。
她伸出手,试图捧住脑袋。
又想捂住胸口。
浑身上下,一片难受。
卫紫衣见她不妥,急忙伸手将她抱入怀中:“小宝别想了。不高兴的事情别去想了。”
微宝身子颤抖。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难过。
卫紫衣叹了一声说:“不用怕,有卫大哥在呢。别怕。”
微宝将脸靠上他地胸口,眼睛一眨又闭上。
王爷,王爷……
想到那个人的样子,他笑,他怒,他悲伤,他被打的时候一声不吭,被皇帝打的那么厉害还是倔强的样子,嘴角都冒血站也站不稳,他竟然不求饶。
她虽然不懂事,可也知道那晚上皇帝将她叫去,事情就跟她脱不了关系,什么“玩玩而已”,“这次又是多久”,是冲着她来的吧。
而王爷,王爷挨打……也是她地关系吗,是她的关系吧。
她又想起那夜他失踪了,她找着他的时候他眼底悲伤若狂的神色。
被皇帝欺负了么?
其实是相同地感觉啊……心底有依稀相似的感觉,觉得他很可怜,王爷很可怜,像孩子似的,可怜的孩子。
可是他不知道,她也没有对他说出心底的感觉。
皇宫里他抱着她在耳畔说“什么都别说,等我去接你”,她信。
然而她没有等到他就被韩尚掠出了宫。
其实她想见他,有很多话想问他的。
然而现在,她不知道。
不知自己还想不想见他。
她耳闻的,她目睹的,有一些她不能理解地东西。
她不能理解,也不能接受地东西。
她怕面对,也怕若是见了王爷,会因此而无法面对。
“给本王准备一百轻云骑,本王要踏平金缕衣!”
气壮山河怒气冲冲一声吼,头上扎着绷带身着单衣的春山自床上一翻而起。
动地太厉害,胸口伤口大痛,春山脸色微变,身子轻轻一晃。
叶迷夏恨道:“自己半死不活的,还想去杀人,你是疯了不成!”
宁子詹急上前将春山搀扶住,春山伸手捂住胸口,牙齿咬了咬说道:“叫本王怎么咽得下这口气,再说他自大牢中劫人本就是死罪,说到皇上面前也不怕他。”
双脚踏地,竟还是要站起来。
“这只是密报而已。”宁子詹低声,皱眉望着眼前这任性王爷,“你这样唐突,不怕轻云骑还没到街口,那边已经将人藏的无影无踪?”
“他敢!”春山拳头一握,恨不得找人狠揍一顿。
“他怎么不敢?更何况是不是他去掳人还不一定,就看他那个缜密的性子。恐怕这种唐突事情并不是他出手做的,你这样做在皇上面前可一点都讨不了好。”宁子詹摇头。
“难道你就让我乖乖等着?”春山转头看向宁子詹。
“他是个聪明人。虽不知背后靠山是谁。不过也地确不是个能小觑的主儿,想对付他地又岂是你一个,先前栽在他手中地,明里暗里不知有多少。”宁子詹想了想,说,“你也别担心,小宝落在他手中,也比落入其他居心叵测人手里好些,那人虽然有点敌友难分。毕竟对小宝还不算坏。”
“你倒是替他说起好话来了?”春山斜着眼睛看着宁子詹,“是不是也是金缕衣的卧底?”
宁子詹翻了个白眼:“知道胡说八道想必就没什么大碍了,以后悠着点,王府内有个神医不等于你就可以把性命拿着玩儿。不是每次小叶都能将你从黄泉路上拉回来的。”
旁边的叶迷夏端坐不语,面颊寒霜。
春山略带歉意地看了他一眼,说:“我也是被逼得没办法,小宝在大牢里生死未卜,那可不是人住地地方,她的身子又是那么弱,我更怕皇兄会忍不住对她用刑,自然要快点救她出来。当时哪管那么多。自然是什么有用什么来。”
宁子詹跺脚,说:“你啊。说你聪明,你真是比狐狸都精灵,说你笨你可真是傻得没药救了,这次是皇帝念在手足情深份上,总算是吃了你这套,要知道,现在命悬一线的那个是太子,他若是认定了你跟小宝和那刺客是有关系的,就算是你撞死在玉阶前又有何关系?”宁子詹长长叹息。
春山定了定神,苦笑着说:“我也是事后才后怕的,当时没想那么多。”
“要请圣上收回成命,也不是只有以死相逼这一种办法,你这可不是关心则乱?”
“我知道了……”
“知道了的话,就先好好地休息吧。”
“子詹……”
“金缕衣那边,我会派人盯着些,放心吧。”
“可是……”
“你也该想想,不是我跟小叶不通情理,实在是你做事实在太冲动莽撞,事关那小丫头,就让你这般失了主张么?也难怪我们两个都觉得……唉,你也要清楚,若是你丢了性命,还怎么要保护她?你若不好好地先保护好自己……说到底什么也都是空话。”
宁子詹说过,望着坐在床边垂头丧气地春山,说道:“你自己好生想想看吧。”
叶迷夏起身,两个人一前一后出门去了。
静静室内,片刻之后,“我自然知道……”春山低着头,喃喃地自言自语,“只是……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我又该怎么办?”谁比谁更有耐心。
三天之内,忙着疗伤的疗伤,干活的干活,却没有谁是空闲着的。
昭王府地轻云骑依旧在皇城内不停地巡逻检视,一时间风声鹤唳,西越皇朝的治安达到空前的好,连小偷都知道,现在下手不是良机,因为很容易被轻云骑逮住立斩当场,保准连个申诉的机会都无。
在叶迷夏的调养之下,春山伤好了三分之一,一天天时光捱的苦又慢,闲来无事只好去探望小毛,小毛对他不是很友好,隔着很远就会汪汪大叫,偏春山又不能靠近过去,睹物思人,只好望狗兴叹。
而另一边,卫紫衣倒是很忙碌,先前微宝那件衣裳,因为韩尚给她疗伤时候扯落了一边袖子,外加上实在是很旧了,卫紫衣想给她另做一件。
微宝自然高兴,卫紫衣是出名的眼力准,通常不用手量便能裁出很合体的衣裳,更何况那一夜他将微宝地身体上上下下都摸过了,做起来自然是很容易地。
这几日他也不去做其他的活计,只守在她地房中,一边裁衣一边同她说话,免得她闷了。
上次没有盯紧,微宝闲着无聊,就解开了自己绑伤口的绷带,结果望见了正在愈合的伤口,吓得小脸煞白,差点没昏过去。
卫紫衣来看被她吓了一跳,急急忙忙地又给她包起来,她却泪如泉涌,哭的高声,一边含糊不清着说伤口很吓人,是不是永远都这样了之类的,很可怜的样。
卫紫衣只好又搂着她好一顿的安慰,又保证说这只是还没好,过几天就会跟原先一样了,才将她说的回心转意,擦了擦泪恢复过来。
可是她终究是孩子心性,时不时地就想扒开看看伤口好了些没有,卫紫衣怕她忍不住偷偷地又打开绷带看,只好牢牢地盯着她,又威胁说如果老是看的话会好不了,才总算叫她稍微收敛了些。
春山带笑 第一百一十五章 龙静婴
抖了一块刚裁开的布,卫紫衣仰头去看,这浅粉色的衣裳,仿佛是桃花刚开的颜色,嫩嫩的,很挑人,随着风轻轻地抖了抖,轻云一样舒展开去,鲜嫩颜色看的人心头愉悦,这季节,春季过半,夏季将临,这样的料子轻柔又薄,不至于穿着闷热,也不至于着凉。
这是卫紫衣以前刚当家的时候,传说是从昔日丹宁皇朝那边传过来的一匹布,料子是难得的轻软舒服,只不过颜色太过鲜嫩,卫紫衣看了看,觉得这布料做衣裳穿的话实在太挑人,裁剪是没问题,但是这颜色……怕暴殄天物糟蹋了好料子,就藏了起来,说给微宝做衣裳的时候去仓库里找,才看到昔日被藏留起来的料子,拿出来看了看,手感依旧的好,果然不愧是机织胜地出产的名贵布料。
卫紫衣一笑转头,招呼:“小宝过来。”
微宝下了床,走到桌子边上:“卫大哥这个很好看呢。”
伸手轻轻地摸过去。
卫紫衣将布抖开,向着她身上一批,眉眼含笑。
微宝低头看:“干什么卫大哥?”
“果然我看的不错,很合适。”卫紫衣轻声一叹,“我知道这世间任何一样东西都有他注定的归宿,却不知道我留这匹布料是为了给小宝。”转头看着微宝,眼睛弯弯的,明亮动人微宝惊喜:“卫大哥这是给我的?给我?给我?”连连追问,不信似的,又扑上去摸。
卫紫衣伸手摸摸她地头:“自然了。不然我裁开做什么。”
“真好看哦。”微宝低头赞叹,“摸起来又这么舒服。”她将头低下,脸蹭在布上,闭着眼睛很陶醉的样子,“好像云一样的柔软。”
卫紫衣怦然心动地看着面前丫头:是的,自然是很好看。
以他向来挑剔的眼光竟也看不出丝毫瑕疵。
这浅粉色的布料衬她粉粉的桃花面,水墨色的头发,嫩嫩的唇色,简直如春天枝头含苞待放一朵小小桃花。撞入人地眼眶,印象深刻鲜明,是想忘也忘不了。
“我记得他姓龙。”卫紫衣细细缝着衣裳,淡淡地说。
“是吗……”微宝伸手抓着盘子里的果仁,嚼着吃,“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坏人。”
“哈……”卫紫衣一笑,低下头去,“我记得……当日他来店内,我还在跟着师傅打杂,师傅叫我裁一件衣裳。我裁的样子裁小了,料子想必名贵,师傅一时着急,便迁怒我。正被骂,那位客人就进来了。”
这却是微宝不知道这宗往事的,她停了吃东西,呆呆地问:“是坏人吗?”
“我当时可不知他是坏人……”卫紫衣轻轻一笑,“只是记得当时,满店内的伙计跟老师傅都停了手,包括店内的顾客们。个个看傻了眼,虽然做这行的见惯了天南海北的人物,可实在是没见过那么好看的男人……”
他停了停,眼前仿佛又出现了初次见到龙静婴的那一幕,那男人一身潋滟地锦蓝色,头发缠绵至腰间。双眉修长而婉约。一双眼睛略略眯起,似乎看什么都带着些睥睨的气息。
秀气的尖下巴,是粉嫩色的嘴唇,他是个男人,却带着一股奇异的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