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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便海这个名字,我太熟悉了,他是这一带黑社会的领导者。关于他组织犯罪集团的故事太多,最脍炙人口的是他在十五岁那年,便带着一批亡命之徒,向固有的黑社会首领挑战,结果是他赢了,而从那时起,他便一直是所有犯罪集团的〃皇帝〃,他的外号就叫着〃广海皇帝〃。
当然,和一切犯罪组织的首脑一样,他在表面上,也有着庞大的事业。他甚至曾率领过工商代表团去参加国际贸易展览,但是实际上,他却操纵着附近数十个城市的犯罪组织!
想不到在这里会和这样的一个人物见面!
我那时年纪还轻,听了丁便海的名字之后。竟呆了半晌之久,才道:〃我也来自我介绍,我是卫斯理。〃丁便海点了点头,又戴上了黑眼镜。叫人不能从他冷酷的眼睛中判断他心中在想些甚么。
他又欠了欠身子,才道:〃卫先生,我们请你来,是想请你带一件东西离开本地,你一定肯答应的,是不是?〃我绝不知道他要我带的是甚么,我也不高兴他那种一定要我答应的口气。我冷冷地道:〃丁先生,你手下的走私网,辖及全世界,有甚么东西要劳动我这个局外人的?〃丁便海的身子一动也不动,像是一尊石像一样,而他的声音也硬得像石头,他讲的仍是那句话,道:〃我要你将一件东西带离本地,你一定答应的,是不是?〃他讲的话,硬到了有一股叫人无法抗拒的力量,我〃霍〃地站了起来,我看到甲板上每一个人都望着我,那个胖子的脸上,更带着幸灾乐祸的神色。
我知道如果我一拒绝了丁便海的要求,那一定要吃眼前亏的了。
我站了片刻,又坐了下来,表示我已认清当前的情势,不准备有反抗的行动。但是我心中却正在盘算着反抗的方法。
我摊了摊手:〃那么,至少要叫我明白,我带的是甚么东西。〃丁便海冷然道:〃没有这个必要,你在半途中也绝不能将它拆开来看,只消将它带到指定地方,才交给我所指定的人,那就行了。〃我半欠身子,沉吟道:〃这个——〃任何人都以为我考虑的结果,一定是屈服在丁便海的势力之下,而答应下来。所以胖子脸上那种高兴的神情也消失了,枪手的戒备也松懈了。
但是就在这时候,我却如同豹子一样地向上跳了起来,我撞向一名枪手,我刚才注意这个枪手放枪的地方,所以我撞倒了他,他和我一齐跃起来的时候,他的手枪,已到了我的手中,这使他陡地一呆。
而他的一呆正是我所需要的,我将他的手腕握住,将他的手背扭了过来,他的身子挡在我的前面,我就可以安全了。
这一切全是在极短时间内所发生的,正当我以为我已获得了暂时安全的时候,〃砰〃地一声枪响,打断了我的幻想。
随着那一声枪响,我身前的那个大汉身子猛地向前一跌,我的肩头之上,也感到了一阵剧痛,一颗子弹,穿过了那大汉的胸口,射向我的肩头。
那大汉毫无疑问,已经死了。
我抬头向前看去,放枪的正是丁便海,他的手中握着一柄精致之极的左轮枪,他面如铁石地望着我。他竟会毫不考虑地便杀死他的手下,这的确是令人所难以想得到的事情。
我松开了手——左手,右手同时松开。那大汉的身子倒在甲板上,血从他胸前的伤口向外淌去,在洁白的甲板上留下了殷红的痕迹。我手中的枪也跌到了甲板上,我已受了伤,而且失去了掩护,没有能力再坚持下去。
丁便海缓缓地举起枪来,向着还在冒烟的枪口,轻轻地吹了一口气:〃对不起,使你受伤了,我要你做的事,你一定答应了,是不是?〃我低头看我肩上的伤口,血已将我整个肩头弄湿了,我后退一步,倚着舱,才能站得稳身子,我苦笑着道:〃我能不答应么?〃丁便海冷冷地道:〃你明白这一点就好了,你甚么时候离去,不必你通知,我们自会知道,在你临上机之前,将会有人将东西交给你。你要记得,今天的事情,不准对任何人讲起,如果你伤口痛的话,也不要在人前呻吟,明白了么?〃我只是望着他,一声不出。在如今这样的情形下,我有甚么话好说呢?
我呆了片刻,只是冷冷地道:〃我已受了伤,难道能够不给人家知道么?〃丁便海道:〃当然可以,你在这里,可以得到最好的外科处理!〃我在那艘游艇之上,不但得到了最好的外科处理,而且边换上了一套西装。那套西装的质地、颜色、牌子,可以说和我身上所穿的那套,绝无不同。这使我知道了一件事,那便是丁便海对我的注意,至少是在我一下飞机起就开始的了。
我当然不能肯定对我进行两次谋杀的就是他,但是却可以断定,我此行又惹出了新的是非!
等我从舱中再回到甲板上的时候,丁便海仍坐在帆布椅中,一个人死了,一个人伤了,但他却始终未曾站起过身子来,〃广海皇帝〃的确与众不同!
我在两个大汉的监视下,站在他的面前,他懒洋洋地挥了挥手,像是打发一个乞丐一样,道:〃去吧!〃我回过身去,已有人将我引到了船舷,我走下了绳梯,上了快艇,快艇立即破浪而去,那艘游艇向相反的方向驶去,转眼之间,便看不见了。
我闭上了眼睛,将过去半小时之内所发生的事情,静静地想了一遍。我仍是一点头绪也没有,不知道丁便海为甚么会突然看中了我,要和我进行这样的一种〃交易〃。
我也不以为丁便海之找上我的麻烦,是和我此行有关的,我是将他当作是额外的一件事。
当小艇在海面上疾驶之际,我已经思索好了对策,我当然不会就此吃了亏算数的,丁便海欠我一枪,我一定要向他讨还的,不论他是〃广海皇帝〃甚或是〃广海太上皇〃,我都要他还我这一枪!
我的肩头在隐隐作痛,但是我竭力忍着,我要照他的吩咐,不让人知道我受了伤,因为我不想借助外来的力量来雪恨。
我是大可以先通知杜子荣,在我临上机的时候,将丁便海的手下捉住,因为丁便海的手下要送东西来给我带回去。
然而我只是略想了一想,便放弃了这个念头,我只是决定将离开这里的时间延长,长到了使丁便海感到不耐烦,再来找我!那么我便可以在另一场合中和他接触,当然,我仍然是失败的成份多,但总可以再和他们进行一次斗争了。
我一直在想着,直到小艇靠了岸。
我的汽车仍然停在岸上,车旁有两个大汉在,等我走到了车旁边时,他们向我裂齿一笑,让了开来,我迳自打开了车门,驶车回奇玉园。
我在离开了电报局之后,到再驶车回奇玉园,只不过相隔了四十分钟左右。
所以,当我的车子驶进奇玉园,杜子荣恰好从奇玉园中走出来的时候,他并没有惊诧于我离去太久。他靠近我的车子,问道:〃你和熊勤鱼通过电话了么?咦,你面色怎么那样难看?〃我转过头去:〃我感到不舒服,熊勤鱼已答应立即派专人将录音带送来,我相信至迟明天一定可以送到供我们研究了。〃第五部第三次谋杀杜子荣点了点头:〃希望我们合作成功!〃我回到了住所,肩头的伤痛,使我觉得昏眩,我躺在床上,昏昏然像是要睡了过去,忽然,我听得我的窗外响起了一种轻微的悉索声。
我心中猛地一怔,双眼打开了一道缝,人却仍然躺在床上不动。
我看到我的窗外,像是正有一个人影在闪动。但因为熊家大宅所有的玻璃窗,全是花纹玻璃的关系,所以我看不清那是甚么人。
这使我的警惕性提高,我全身紧张得一用力就可以弹起三五尺高下来。
就在这时候,我看到窗子上的一块玻璃,松了开来,松开了寸许。
那当然是玻璃和窗框之间的油灰,早就被弄去了的缘故,所以玻璃才能被移开我一手挨住了床沿,已准备一有枪管伸进来的时候,便立即翻身到床下去。可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在玻璃被移开的隙缝中,所露出来的,并不是枪口,而是一只手,在那只手的食指和中指中,挟着一条毒蛇。
手指正挟在那蛇的七寸上,三角形的蛇头,可怖地膨胀着,毒牙白森森地闪光,晶莹的毒液正像是要滴下来。
我陡地一呆间,那手猛地一松,毒蛇〃嗤〃地向我窜了过来!
本来我是立即可以跃起来去扑击窗口外的那个人的,但是毒蛇正窜了过来,若是我向窗子扑去的话.无异是迎向那条蛇了。
所以我连忙向后退,拉起枕头,向毒蛇拍了下去,对毒蛇的来势,阻了一阻,然后,我一跃而起,站在床上,一脚踢开了窗子。
然而,当我踢开窗子之后,窗外已经,一个人也没有了,我乘势向窗外跃了出去,在窗外停了一停,只见那条毒蛇的尾部,已从枕头之外翻了出来,毒蛇的整个口部,咬住了枕头。
我在窗外呆呆地站着,刹那之间,我觉得我肩头上的创伤,简直算不了甚么了。
这是第三次谋杀了,一次比一次巧妙,如果刚才,我在那种昏昏然感觉之中,竟然睡着了的话,那么我一定〃死于意外〃了!
天气一点也不冷,可是我却感到一股寒意。我急急地向杜子荣的房间走去,但是我还未曾到达那座月洞门,便碰到了王丹忱。
王丹忱正在督促花匠剪枝,他看到了我,便客气地叫了我一声,我走到他的身边:〃我要搬到西半院和杜先生一起祝〃王丹忱呆了一呆:〃卫先生,你是熊先生的人,怎么能和——〃我明白他的意思,因之不等他讲完,便打断了他的话头:〃在这里,我的安全太没有保障,王先生,你跟我来,我还有几句话问你。〃我话一说完,也不等他答应,便走了开去。
我走开了两步,转过头去,看到王丹忱的面上,现出了十分犹豫的神色,但是他终于起步走来。
王丹忱的那种神态,使我知道他的心中,正有着甚么需要隐瞒的事情在。因为如果他不是有所顾忌的话,他定然立即跟来了。
我走到了屋角处才站定,转过身来,开门见山地问道:〃王先生,我应了熊先生的托付,到这里来,你可表示欢迎?〃王丹忱〃啊〃地一声:〃卫先生,这是甚么话?我虽然算起来,是熊家的远亲,但是熊老太爷却是我的恩人,当年若不是他一力拯救,我一定死在监狱中了——〃我心中一动,连忙道:〃监狱中?当时你是犯了甚么罪?〃王丹忱的面色变了一变:〃这是过去的事了,何必再提?我……我其实只能算是熊家的仆人,我怎有资格表示不欢迎?〃我紧逼着问道:〃我是问,你心中对我的来临,是不是表示欢迎?〃王丹忱道:〃我根本未曾想过这个问题。〃我冷笑着道:〃那么你至少不是对我表示热忱欢迎的了。我不妨向你直说,我此行的成功与否,和熊先生事业有莫大的干系,如果你隐瞒着甚么,那对你的恩人而言,十分不利。〃王丹忱忙道:〃我没有隐瞒甚么,我甚么也不知道,卫先生,你不必疑心我。〃我望着他,只是一言不发,王丹忱起先也望着我,但是他却低下了头去,只不过在他的面上,却现出了十分崛强的神色。
我道:〃好,但我是一定要搬过去的了,你命人将我的行李送过来,你还要去叫人在我的房中将一条毒蛇捉出来。〃王丹忱抬起头来:〃毒蛇,甚么意思?〃我不再说甚么,迳自向前走去,他仍然呆立在那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