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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中行都不例外,起立笑道:“预先生回来了,可正赶巧了,我们正在设宴庆功。”
预让问道:“庆功?庆什么功?”
范中行道:“河东智伯答应为我们出头撑腰,去向许远周旋,不让他找我们的麻烦。”
预让冷冷的道:“这个我知道,智伯到许远那里的时候,我也在那儿,许远的架子大得很,我等了三天都没见到人,还是智伯邀了我,一起才见到了许远。”
范中行得意的道:“许远身为大将军,一个平民岂能轻易见得着的?但智伯就不同了,他是河东伯,论爵位,比襄子高呢。不过襄子袭了赵侯的王位,又高过智伯去,但是许远不敢在智伯面前搭架子。”
预让淡淡的道:“智伯是平易近人,没有一点架子。不但是对一般人,对他自己的部属也是一样……”
范中行道:“是的,智伯待人谦恭是有名的,因此他那儿才延揽到不少人才。”
预让看了他一眼,然后道:“智伯的谦恭并不是延揽到人才的主要原因,最重要的是他自己也是一个雄才,他的智慧,他的气魄,他的胸襟,都不是一般人可比拟的。他到许远那儿去,微服何从,只带了两名随从。”
“那也没有什么。”范中行道:“他的地位崇高,辖地广大,部属众多,即使他一个人不带,许远也不敢轻慢他。”
预让道:“但他却是找许远理论去的,一个谈不拢,很可能立刻成仇,性命都保不住。”
范中行道:“这个,我想许远还没有那么大的胆子。”
“城主,这个你就估计错了。许远听说我们杀了范同以及那五十名骁骑之后,非常愤怒,当时就命他的武士要把我擒下斩首,而且发兵来血洗范邑。”
“啊!他难道连智伯的面子也不卖吗?”
“那智伯还没开口,我们一起去见到许远后,他让我先说,许远下令要抓我时,他还是没开口,拔剑站到我身边来。”
范中行愕然道:“这是干嘛呢?他只要表明立场就行了,不必要如此的。”
“城主,你对许远那个人了解还不够。襄子新继赵侯之位,对他十分倚重,养成他狂傲不可一世的态度,谁都不放在他眼中。先前虽然因为智伯的地位特殊而以礼相迎,不会因此而改变这件事的态度。”
“那不是糟了吗?冲突起来了没有?”
“冲突起来了。许远叫他让开,少管闲事,他说他也是为了同一件事来,许远如果要坚持不放过范邑,就连他一起杀了。”
“许远真敢动手吗?”
“他有什么不敢的?何况赵襄子跟智伯失和,他若能杀了智伯,正好可以建大功。平白无故下手,他还怕激起河东反抗,因为智伯在河东极得民心,现在智伯出头至他的大营中干涉他的事务,给了他一个最好的借口。因此讲不了几句话,双方就动上了手。”
“那你们两个人不是糟了吗?许远军中有那么多人,你们怎么会是敌手?”
“不是两个人,是四个人,智怕还带了两名侍从,那两个人也是很杰出的剑手。”
“四个人也不行呀,许远军中有千军万马呢!”
“他的人马虽多。但是在他的中军大帐却容不下多少人。那些甲兵所持的是长矛斧钺,倒不如我们的三尺利剑来得方便。在一场大战之下,我们折损了一人,对方死了将近有四五十人。”
说到那场战斗,预让禁不住眉飞色舞,但范中行已吓得脸色苍白,忙问道:“结果怎么样?”
文姜很从容的接道:“还用问吗?预先生能安然无恙回来,自然是许远吃了大亏。”
范中行这才略略放心道:“是的,是的。预先生神勇无匹,在大帐中,人多也拥不进来,想必是稳操胜券。”
预让道:“我们虽然最后突围而出,却也没有那么轻松,多亏智伯与他的那位随侍奋勇替我挡住后面,使我能飞跃而出,直扑许远……”
“先生杀了他没有?”
预让道:“要是杀了他,我们也别想生还了。我只是把他制住了,挟持住他作为人质,喝令他的部属住手,这才冲出了重围,脱身而出。但是智伯因而受了两处外伤,他那另一位侍从也英勇的战死了。”“这……,真是太危险了。”范中行道:“智伯也真是的,干嘛要孤身深入呢?他应该带了兵马去的。”
预让冷冷的道:“他如带了兵马去,一个谈不拢,就要付之一战了,这一仗却打得太没来由,因为许远并没有侵犯河东,他是为了我们范邑而出头的!”
范中行这才道:“这……也是为了他自己。赵襄子对他在河东日渐壮大的事已感不安,迟早也会向他开刀的。”
预让道:“也许有一天,但现在还不到时候。智伯向我分析过,他目前的实力自保有余,攻人则不足,如果他率军轻入晋城,对方必有所备,另外遣军截其后路,必无胜算。所以他只有微服简从,孤身前往,他的计划中也是准备跟我一样,如果善言无效,就出其不意,挟制许远,来到河东,迫他接受放过范邑的条件。”
范中行感激的道:“智伯为我们倒是费了不少的力,你们最后是怎么回到河东的?许远的部属没有赶到吗?”
“我们挟持了他们的主帅,他们怎么会不追呢?不过智伯已经有了准备,来到边界处,那里已经埋伏了一支劲旅接应,挡住了追兵,我们才算真正的脱困了。”
大家也都吁了口气,范中行笑道:“智怕长于谋略,虽然冒险深入,也有妥善的安排。”
预让冷冷的道:“城主,我们回到河东,赵襄亲自率军赶到,陈兵边界,两相对垒,最后因为双方都没有作战的准备,协议商订城下之盟。”
“条约怎么订定的?”范中行急急问道:“对我们的事如何决定?”
预让道:“智伯既答应了王飞虎,自然不会背诺,他坚持要赵襄今后不得干与范邑的事。”
“谢天谢地,今后我们就可以安心了。”
“可是河东因而跟赵侯交恶,双方抓破了脸,智伯立刻下令全国备战,而城主放心得很,居然已经大开庆功宴了!”
范中行道:“智伯的盛情,我当然很感激,不过他跟晋城赵侯之争。由来已久,绝不是因为我们的缘故,只不过适逢其会,假我们的借口作了一次新的冲突而已。”
“这就是城主对此事的看法?”
范中行发觉到预让的不快,干笑一声道:“预先生,我知道你一定会说我太忘恩负义,不过谋国之道,本来就是如此。智伯跟范邑并没有特别的交情,他为我们出头,绝不是为了道义,而是另有其目的。”
预让点点头道:“不错!智伯自己也跟我说过,如果要保护范邑不受侵犯,他只要不让许远的兵借道就行了,并不要他跑一趟,更不必冒生命之险去找许远面谈。”
“可不是吗?我们要求他的也只是阻住许远的兵马过来,他居然跑去找许远,实在出乎我们意料之外。”
“他不是为城主去的,城主不必为此不安!”
“这个我知道,我跟他没这么深的交情,也不希望他冒这个险。幸亏他成功了,要是他失手,把自己陷进去不说,连我们范邑也跟着玉石俱焚,那才冤枉呢!”
这种论调连文姜都听不下去了,皱着眉头道:“城主,你别忘了是我们惹的祸,也是我们反托他的。”
“我知道,可是他那种解围的方法叫人不敢领教,要是不成功的话,许远挥军东下。我们连命都保不住,那还不如乖乖的向许远认罪,每年多贡上一些钱粮……
文姜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预让却冷冷的道:“城主,杀死范同的事总算告一段落,预让的任务已告成,现在是特来告辞。”
范中行并不意外。他心中也巴不得能早点送走这个祸患,尤其是知道文姜对预让特别激赏时,更不想他留下来了。但是口中却不得不道:“预先生怎么要走了呢?你答应留此一年的,现在只过了一半的时间。”
“记得城主说过,预某只要办妥了范同的纠纷,就可以离开了的。”
“当然,当然。我是说过,而且我也不是以此强留先生。事实上先生为范邑出的大力太多了,任何一件事都足以抵过先生所支的报酬,没有范同的事,先生要走,也没人能拦住先生。”
“预某却不是那种不告而行的人。我做事一向有始有终,事事交代得明明白白,预约的期限还有半年,虽然城主口头答应过可以提前离去,但预某是要退还一半的钱,这一包金片请城主收下。”
说着他取出一个包包递了过去。
范中行忙道:“先生说那里话!你为范邑解了危机,我还要好好的谢你呢!这金子绝不能收。何况我已经说过了,完成这一次任务后,先生可以走的……”
预让道:“反正我已告诉过城主了,也取得了城主的允诺,今天留此一宿,明天走时,我也不来辞行了。”
他把金子安放在地上,回身欲行。文姜忍不住道:“预先生志在千里,范邑这个小圈子是留不住先生的,但不知先生此去何方?”
“上河东智怕那儿去。”
“上河东去?智伯虽然对先生十分礼遇,但不会比在这儿更受恭敬吧!“那儿人才济济,也不像在这儿唯先生是。若是先生要继续从事游侠,我们是不敢挽留,若是居间作客,河东何如范邑呢!”
预让道:“我欠了智伯。”
“先生又欠他什么?”
“欠他两条人命。智怕这次上晋城去见许远,丧失了两名好手,我只有以一命为报。”
“那是为了保护他自己而带去的。”
“但是,智伯上晋城去,就是为了我。他听说我去见许远,怕我失陷在那儿,这才赶了去接应我的。”
“这怎么可能呢?他跟先生认识吗?”
“不认识,但我有几个朋友在他的幕下作客,他从朋友的口中听说了我……”
“这只是他说而已,是他仰慕先生之名,早就该着人相请的。”
“他希望我去,可是他也知我不受人拘束,不肯在一个地方久留,所以才没有冒昧从事。他怕我拒绝一次之后,再也不便开口,因此他一直在等机会,在等一个我无法拒绝的时候,然后才提出邀请。”
“这次就是机会了吗?”
“是的。他得知我将孤身前往许远军中探消息,也知道我一个人的力量,绝对说服不了许远,所以才赶了去!”
“那是出之我们的请求。”
预让笑道:“他说了,若是范邑跟许远之间的摩擦,他绝不会插手,因为这本不关他的事,否则上次范同带了五十骑过境,他就不会放行。他之所以答应为范邑说项,就是为了我的缘故。”
“先生相信他的话吗?”
“乍听很难相信,可是除此之外,他实在没有冒险的理由。夫人能指出来吗?”
文姜也说不出来,智伯荀瑶以千金之躯,伯君之尊,居然轻身进入敌方大营,实在没理由。要不然,他真是为了营救预让去的,但那可能吗?
她想了一下才道:“先生,你以为他是为了结交你吗?”
“当然不是。他胸怀大志,也不是豪侠中人,不会只为了道义而结交我。他要拉拢我为他所用,帮他练兵,帮他策划扩展,甚至于替他作刺客。”
“这可知他是有所为而去的。”
“我知道。但是他所付的代价很大,他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