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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歌不信:“小姐,莫非是有什么误会?十一娘若真要横刀夺爱,又何必救你性命?”
苏月被她一说,猛然想起灵枢这些日子对她的悉心照料,若非灵枢,她根本活不到今天。灵枢的善良和重感情她再清楚不过了……她的眼中闪过一抹怪异的光芒,对如歌道:“灵枢心地善良,又待我亲如姐妹,此前定是因为不知内情才做出这等事,待我今日与她说明,她定能理解我。”
如歌高兴道:“小姐放心,十一娘绝对不会做那种坏事。”
苏月哽咽道:“如歌,那此事就拜托你来和灵枢谈谈好吗?我和她情同姐妹,实在开不了口!”
如歌看着她可怜极了,点头:“小姐要奴婢怎么做?”
苏月抹掉眼泪,唤了她来到床边,低声在她耳边耳语几句,如歌便连连点头。
不久后,灵枢和苏墨即来暗香阁探望。苏墨懒得见苏月,就在门外的长廊上等着,灵枢进屋。
灵枢带了药膳,如常的喂苏月喝了,放下碗交给如歌,便坐在苏月床沿与她闲话。她想着阿夏提到的事,想问个清楚明白,却有点问不出口。倘若阿夏所言是虚,她岂不是误会了苏月。她倒不怕尴尬,而是在她心里,苏月还算是有分量的一个人,若是毁了这段姐妹情,她岂不是罪人。
如歌收了碗,回到房间,恭敬的立到灵枢身边道:“十一小姐,奴婢有事情想拜托您。”
灵枢中止了和苏月的详谈,转过脸来:“什么事?”
如歌不想直接说太尴尬,转了个弯委婉道:“是小姐和世子之前的事情。我家小姐和世子相识多年,早互定终身,她之前病得厉害,也没有机会和白司世子见面,现在身子好多了,便想与世子见上一面。听说十一小姐和白司世子关系密切,就想请十一小姐帮个忙传个话。”
如歌此言正是苏月的原话,她还要靠灵枢的药膳治病,不想与灵枢翻脸,没法主动提这事,只能借如歌之口来说。她和灵枢姐妹一场,深知灵枢对感情要求纯粹,倘若知道白司曾与她有一段过往,又早已私定终身,肯定会和白司大闹一场,那时候她也就有机会趁虚而入。她还有第二个期盼,那就是灵枢对她们这段姐妹情的重视,指不定知道自己的心意后,灵枢会选择退出。
这两个选择,任选一个她就心满意足。
所以如歌在说话的时候,苏月故意流露出满脸的伤心和低落,她本就生的楚楚动人,这一年的大病病的脸色愈发惨白,看起来虚弱至极,像是一只随时会破的玻璃樽,那么让人舍不得触碰。
这张楚楚可怜的脸落在灵枢眼里却是讥讽至极,她本还怀疑自己是否错怪苏月,可是眼看着苏月演这么一出戏,她心里觉得可笑又可悲,敢情苏月一直把她当傻子在戏弄吗?演戏居然演到她面前来了。借着婢女的口来警告,想让她离开白司?凭什么?
灵枢低首睥睨着苏月,问道:“月儿有什么话要带给白司?”
她故意不问苏月和白司到底有什么过往,苏月满嘴的腹稿说不出来,只能暂且道:“你让他来见我就是!”
灵枢摇头:“我只能替你带话给他,无法让你见他。”
“你……”苏月讶异的望着灵枢,这才觉得今日的她教往日稍有不同,对自己不复往昔的温柔款待。苏月缓了缓语气,“灵枢,你只要告诉他,我惦记着他,他定会来见我。”
灵枢仍旧摇头,非常清晰的回话道:“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苏月好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灵枢的口气终于让她有些恼怒了,音量大了几分,“你凭什么不同意?他要见谁,是他的自由!唐灵枢,你以为你是他的发言人吗?”
如歌怕她们俩吵起来,赶忙劝苏月:“小姐息怒!十一小姐和白司世子绝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的自由由我掌控,”灵枢毫不相让,“苏月,收起你的小心思,我喜欢的人,绝不会让出手。”
苏月全然没想到灵枢当即和她撕破脸,全然不顾姐妹之情!哪还有平日半点模样?她平日都在灵枢面前伪装自己,却没料灵枢在她面前也一直伪装,顿时气的浑身哆嗦,可是她体力差,没一会就气喘吁吁,只能断断续续的问道:“你……你……你和白司到底……”
灵枢落落的亮声回答:“我中意他,他亦中意我。就这么简单。魑魅魍魉,都给我滚远点。别想着挑拨离间的事儿,我既与他定下终身,绝对一心一意的相信他,他可不承认和你有过任何事!”
门外的苏墨身子一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听见自己的心跳一点点的趋于死寂。
心好痛。
随着灵枢完全警告意味的话语,苏月所有的期望都化为泡影。
翻脸翻的如此突然,苏月还不知道自己败在哪里,骤然抓住灵枢的衣摆,既愤恨又可怜的哭诉道:“自你来到苏府,我待你也算不薄!你竟丝毫不顾忌姐妹之情,枉费我视你为亲妹妹!”
灵枢冷笑一声,道:“你毒害苏墨的时候,可有当他是你弟弟?你连他都不顾惜,还会顾惜姐妹情?”
她不确定这件事,仍想从苏月口中听到确切答案,才故意说出此言。
苏月果然中计,她的脸色突然变的煞白,半晌才喃喃:“你竟知道了……”
苏墨和灵枢初进苏府,苏朗和苏墨两兄弟必会形成冲突,苏月故而出谋划策谋害苏墨,企图嫁祸苏朗,打击二夫人一脉。只要苏朗倒了,苏娆必定失去依靠,也就丧失了和她竞争的机会。
至于苏墨的死活,她压根没考虑过。
这件事过去两年,早已经翻了一页,连她自己都忘了。突然被灵枢提起,往事一幕幕在眼前重演。
果然是孽障!她费尽心机除掉苏娆,却未料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灵枢获取了白司的心。
灵枢从她的口气里明确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难道苏月从一开始接近她,到如今两人亲密无间,都是精心的谋划吗?她想起自己为救治苏月彻夜不眠的日子,轻叹一声:“我的确对你还有姐妹之情,所以一切我不追究,今后我们就陌路了。别再惹我,苏月,若再有下次,我不会放过你。顺便提醒一句,对白司的心思,劳烦你也收一收,我的男人,你还是别惦记了。”
苏月表情一滞,神情突然萎靡下去,垂下头低声:“我自会安分守己,不插手你们之间任何事。”
灵枢知她只是因为如今身子虚弱,还需要依仗自己才说这种话,却也无可挑剔。
她起身来:“既然无事,我就走了。”
如歌在边上完全是傻了眼,这件事的原委她还没弄明白!只磕磕巴巴的送人:“恭送小姐。”
灵枢下了楼,苏月突然牟足劲一巴掌往如歌脸上扇去:“贱人!吃里扒外,你怎么不去伺候她?”
如歌被她打翻在地,脸颊像是被火烧一般的痛,半张脸都失去了知觉。
她惊慌的爬起身跪在苏月脚下,悲恸的哭道:“奴婢知错!求小姐原谅!”
苏月不由分说又是一巴掌扇在她脸上,再次骂道:“贱人、贱人、贱人!我非不可要把他抢回来!”
如歌这才知道苏月纯粹是拿她在撒气,却也只能巍颤颤的受着,心中又是悲愤又是委屈。苏月素来对婢女极好,温婉大气人人皆知,突然露出这样的一面,让她恐惧到了极点。
灵枢在暗香阁溜了一圈也没见到苏墨,只当他是等得不耐烦才走了。
她一人无事可干,便驱车去往玉满堂找白司。
白司携她去白沙滩玩耍。白沙滩也就是西河郡的出海口,在白沙滩上有几间小饭庄,做的都是家常小菜,最著名的就是就地取材的活水活鱼。两人点了一条鱼,就坐在临海的八角亭里赏海景,温柔惬意的秋风拂面,温度不冷不热,不温不寒,一切,都恰到好处。
灵枢一落座就把苏月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边说边偷瞄白司的反应。白司却只管有条不紊的煮酒,倾城的容颜上全是淡定从容,等她气呼呼的说完了,才含笑问道:“你是在生气她毒害苏墨,还是生气她说与我有情?或者,气她对你虚情假意?”
“别转移话题!”灵枢凑到他跟前,阻挡住他的动作,撅着嘴,“定是你乱惹桃花,否则苏月怎会那么惦记你?她那么心高气傲的人,还曾与我说西河郡没一个男人能入她的眼!莫非你们真的有什么……上回你一见她就意乱情迷,还差点被她碰了……”
白司哭笑不得,手中的酒壶放下,道:“灵儿,我与她仅有数面之缘,每次都是在父辈们都在的场合,算是世交吧。上回是因为没想到她病得这么厉害,才一时忘了躲开。”
数面之缘会惦记成这样?鬼才信!定是还有别的原因让苏月念念不忘。灵枢眯起眼,上下打量他,哼哼道:“白司大人,听闻在帝都有无数女子对你前仆后继,连公主都想下嫁给你?”
“我深居简出,哪有人能扑到我?”白司难得的开起玩笑来。帝都有没有女子前仆后继他不清楚,这些不在他关心的范围内,至于公主……公主他只当妹妹,皇上数番提及他也婉拒了。
灵枢挑眉:“你别骗我,我绝不允许你在外头沾花惹草,否则我就……”
白司目光含笑:“你就如何?”
灵枢调皮的笑道:“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她笑的娇俏可爱,白司看着动情,却不敢造次,只伸手握紧她的手:“我得了你,还要别人作甚?”
“油嘴滑舌!”灵枢不觉微微红了脸颊。
白司看着她愈发玲珑可爱,经不住轻轻将她搂进怀里:“真难得,露出这种在乎的语气……”
灵枢吃吃的笑,“我一直都很在乎你。”
“那真好。”白司的手指怜爱的摩挲着她的发丝,目光扫向远方的碧云连天,“从这儿绕过去,就是月亮湾。”
灵枢立即警觉起来,她忙从他怀里挣脱,急道:“你想做什么?”
白司微微笑道:“没什么,只是想起了月亮湾的主人。你知道是谁吧?”
灵枢抿了抿嘴不接话,白司很介意她和苏墨的事情……不过他修养好,都不表现出来,对苏墨也很客气。要是换做别人,早就骂娘了。
“后生可畏,他的前路不可限量。”白司微微叹道。
灵枢嘀咕:“不就一个海湾?我还怕他爹骂他!”
不久前苏墨斥巨资从钱袋很紧的宋郡长手里购买了整个海湾。这笔钱很大,他把全部身家和苏家剩余的财产全压上去了,而且还没有支会过苏云海。
“那可不仅仅是一个海湾。”白司站起身来,侧身面向月亮湾所在的方向,伸手指向那一片布满轮船的区域,平和的面上显露出一丝凝重,“从经济方面来讲,月亮湾是天然的巨大海港,集中全国百分之五十以上的对外贸易出口,光每年收取的进出费用都足以支撑国库。从军事上来说,内政已经提上议程,月亮湾在三年内会建造一支出色的海军,成为大周的碉堡;从政治上来谈,西河郡的地理位置得天独厚,而帝都如今危机四伏,岌岌可危,许在不久的将来,西河郡会成为南都。”
灵枢却听出了一丝别的意味:“你……也想要这个海湾,是吗?”
白司好端端来西河郡开什么药店?指不定目标就是月亮湾!灵枢产生了这样的直觉。
白司并不否认,他略略扬起唇角,宽袖在微风中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