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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天医-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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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79 辞别
    更新时间:2013…5…22 18:04:29 本章字数:4882

    又是一个艳艳晴天,灵枢才睁开,眼就听见阿夏在外头尖叫。爱殢殩獍
    过了会,阿夏跑进她的房间,满脸惊恐的跪在地上:“小姐,少爷居然把你的药房弄的一塌糊涂!奴婢们能否进去收拾一番?”
    “什么?!”灵枢一个激灵,换上衣服迅速赶往事发现场。
    药房已经翻天覆地,她常用的三个药罐和火炉均被打翻在地,药罐里残余的药渣撒的到处都是,边上摆着的几个药架也是一塌糊涂,草药被糊成一团,七荤八素的摊在一起,更别说里面的器具,没有一样放在原位上,或掉在地上,或不知所踪。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苏墨就满脸无辜的站在药房角落的书架前,纤长秀美的手指一页页翻阅着一本医书,像是一个天使一般纯洁无暇。
    “苏墨!你给我出来!”灵枢怒火中烧,气的发抖,咆哮。
    苏墨乖乖的走到她身边,有点委屈的瘪瘪嘴:“我只是想找一本书……”
    灵枢才懒得听他辩解,又一指药房,怒道:“你给我进去!”
    苏墨听话的又进去。
    灵枢骂道:“今天不把它恢复原样就别想吃饭!饿死你这个小兔崽子!”
    “哦……”苏墨默默的答应,开始缓慢而有序的整理用具,一边整理,一边用余光偷瞄她,看她脸色涨红,咬牙切齿的模样,心里暗赞两个字:可爱!
    “给我搬张凳子来!我今天哪儿也不去,就守着他!”灵枢气呼呼的坐下。
    锦娘赶忙沏茶来送到她手边给她压惊,也数落苏墨:“少爷,你怎么能做这种事……”
    于是白司又被爽约了。
    他也不见动怒,趁着天气不错,带上白蝉和荣翦去了一趟灵隐寺。
    灵隐寺数度向他发出邀请,他总是抽不出空,今儿有空,索性去拜访一番。
    父女俩年龄相差不远,白司风华正茂,白蝉乖巧可人,两人看起来宛如恋人,走在哪儿都是瞩目的焦点。到了灵隐寺,庙里的僧人非常热情的款待他们,将白司引为上宾。
    白司与灵隐寺的几位得道高僧便坐在一起谈论经文,翻阅寺中古籍,谈话甚是愉快。
    白蝉坐在一边,托着下巴欣赏白司论经的姿态。
    眉目如画,神情平和,态度谦恭,引经据典,滔滔不绝,光耀全场……
    怎么看义父都是个完美的男人啊,就算他喜欢佛学,也是个完美的准和尚。她在帝都这段时间,不知道多少人给她登门送礼套近乎,目标都赤裸裸的指向义父。义父呢?人家都说他不近女色,他也的确好似没什么过多的感情起伏,就算现在和灵姐姐是那种关系,两人也不见得多亲密。可是,能和灵姐姐确定关系,对他来说也很难得了,如果他把灵姐姐带回帝都,绝对是爆炸性新闻——要知道,连她也一度以为,他回功成名就后会皈依佛门。
    真不知道是经历过什么事才会养成这种完美的有点不真实的性格……
    这种性格,碰上苏墨这样的对手,铁定会摔得很惨……
    不知不觉就过了午间,用过斋饭,白蝉提出去一趟铁索桥,白司辞别了僧人,暂且离去。
    走过上千级的阶梯,身边是徐徐的秋风和怡人的草木香气。白蝉忍不住多嘴:“义父,今天灵姐姐不是答应与我们一同来寺里参拜么?”
    “可能是苏墨有什么事,所以她耽搁了。”白司淡定的给灵枢找理由。
    白蝉眨了眨眼,转开话题:“你这么久不回京,不会有影响吗?我这些天看到好多京中来的文书在催你……”
    白司回避她的问题:“难得有空,多陪陪你,不好?”
    “当然好,我最喜欢义父了。”白蝉甜甜一笑,“义父,女儿有话想对你说。”
    白司道:“若是关于灵枢的,就不要讲了。”
    “不是,是关于苏墨。”
    白司疑惑的望向她:“苏墨?”
    “上回我跟着苏家人逃出西河郡的时候,原本阿墨也在车上,我本打算让他随我入京去见你。到了半路上我才知道,是灵姐姐用迷药把阿墨迷晕,塞进马车,为的是确保他安然无恙。那天晚上,马车走出西河郡很远,半夜的时候阿墨醒了过来,寻灵姐姐寻不到,就发疯要下车。你知道他武功高,车里谁也奈何不了他,他硬是把一车子的人给打伤要走,苏伯伯毫无办法,允他走了。我抱着他哭着求他别回去,他拿匕首对着我,说灵枢在哪,他就在哪,谁挡他就杀了谁。我虽然不太懂他的唇语,偏偏那句话看得很清楚。”
    白司有些震惊的望着白蝉,发生这种事,她竟也没告诉他。
    白蝉的声音渐渐低下去:“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苏墨和我想象的不一样。我最初以为他是个翩翩公子,发现他花天酒地后还是觉得他只是稍稍走歪了路,到他对我们的婚事毫不关心时我还相信着什么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他只是封闭自己——等他的匕首抵着我的脖子时,我才清醒过来。义父你不必生气,他当然不是真的想杀我,不过是在告诉我,离他远点。他也不能说话,只能用这种最直接的方式表达他的意愿。”
    白司看着白蝉,终于是有点心疼了,早知如此,还不如将她带在身边。
    白蝉继续道:“苏夫人在阿墨走后发怒,说全家人在他心里的分量也抵不过一个灵枢。我觉得,这句话没错,只是还太轻了些,何止全家人,相较灵姐姐来说,恐怕连他自己的命他也不顾惜。义父,阿墨爱灵姐姐,毋庸置疑,他是不达目的绝不会罢休的人,你这样柔和的对待他,只怕他得寸进尺,暗中使诈,非要把灵姐姐据为己有才罢休。要我说,灵姐姐就是心肠太好,才老被阿墨各种谎言蒙骗。”
    白司淡淡道:“苏墨是什么人,我很清楚。你不用把他想的太好,也不用把他想的太坏,他这个人还算坦荡,使了手段他也不遮瞒,要是能从我手里把灵枢抢走,也算他的能耐。这件事,关键还是灵枢的态度。她很有自己的想法,只是有点不太明白自己的心。”
    “灵姐姐她……”
    “不管苏墨说什么、做什么,哪怕是啼笑皆非的借口,她都很受用。”白司似笑非笑,语气中有淡淡的怅惘,“同样的招数用很多次,她也不会怀疑。她那么聪明的人,不是看不破,只是舍不得,舍不得苏墨有一分一毫的伤心。”
    白蝉一愣:“义父你……都不在乎吗?”
    白司很快收起脸上的情感,不置可否:“很快我就回帝都,这些毫无意义。”
    白蝉讶然:“你不是要带灵姐姐一起走?”
    “情况有变,带她走太危险。”白司沉着嗓子道,“蝉儿,自我下个月回京,如果半年之内没有给你任何消息,你暂且收拾一切躲起来。我会给你提前安排安置的地点和托付的人选,你过去之后更换姓氏重新生活。”
    白蝉的脚步停了,傻愣愣的看着白司:“义父,你说什么?”
    白司并不停步等她,依旧用平淡的语气缓缓道:“本来打算下个月再跟你说这件事,免得你平白又多担心一个月。既然话说到这,就索性把话给你说清楚。我回京要办大事,生死未卜,蝉儿,你不是小孩,我也不想瞒着你,我生也好死也好,这些你都必须接受。至于灵枢,我承诺在先,还是会尊重她的选择。”
    “我也要跟你回帝都!”白蝉三两步追上白司,拉着他的衣袖不放。
    “不可以。”白司这才停步,平静的看了她一眼。
    “凭什么?灵姐姐可以去,我也可以!”白蝉急了。
    “这不一样。”白司没把话说的太明白。
    白蝉生气,一把甩开白司的衣袖转身就往山下走,白司转回身,默默的跟着她的脚步下山。
    白司之所以如此放纵苏墨的言行,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苏墨的手术日期逼近。
    手术完成的异常艰辛。灵枢将此生所有的功底都压在这场手术上。
    那天就像在地狱中一样难熬,苏墨被打了麻药沉沉睡去,至夜里他苏醒来,对她露出一个笑脸,灵枢紧绷的神经才松懈下来,伏在他身上失声痛哭。
    康复仍需漫长的时间。苏墨连饭也吃不下,只能喝稀粥和清汤度日,营养跟不上,得用补品。灵枢衣不解带留在他身边照顾,一照看就是大半个月。
    大半个月后一日,白司登门拜访,苏家人设宴款待,灵枢才头一次出墨灵苑的大门。
    见到白司时,他正与苏格谈笑风生,浅笑嫣然,眉目温柔,一如灵枢在市集上初遇他的模样。反倒是灵枢这些天劳心劳力,身形消瘦不少,也打不起什么精神来。
    苏格空了个位置给灵枢,与白司相对而坐。两人互相点头,也算招呼。
    灵枢忽然觉得他的距离又远了——好远好远——就像天上的星星,遥不可及。
    席间他不知是礼貌,还是真关心的问起苏墨的情况,灵枢木讷的回答:“嗯——在恢复中,再半个月就能恢复正常生活了,不过,能不能说话还不能确定。”
    苏格对苏墨很有信心:“阿墨一定能说话!我都觉得他只是懒得开口而已……”
    听到这样的话,灵枢总算开怀大笑:“估计他就算能说话,一辈子也说不了几句。突然觉得我挺没成就感。”
    白司看见她开怀,也松了口气,刚刚看她没精打采的进门,还以为不顺利呢。他的表情和缓不少,与苏格道:“阿格,今天我过来拜访,一是来看看苏少爷的病情如何,既然他在好转,我也放心了。”
    苏格道:“那还有别的目的?”
    白司顿了顿,微微笑道:“是,还要顺便辞行。我定下行程这几日回京。”
    灵枢愣住了。她诧异的抬头看着他。
    苏格倒不奇怪,白司留了这么久他才奇怪呢。
    “几号?我来送你!”
    “不必了。具体行程,不便透露,见谅。”
    苏格明了,白司身份重要,行程肯定会非常隐蔽,他要送也确实不妥:“也好。过几个月我上帝都,到时候再去王府拜访。”
    “你过几个月要入京?”白司皱了一下眉头,“阿格,我建议你最近一年不要入京为妥。”
    苏格立即敏感的嗅到了一丝异样:“有什么问题?”
    白司笑道:“也没什么。个人建议罢了,你姑且一听。吃饭吧,看灵枢都饿的呆了。”
    灵枢这才回过神来,深深看了他一眼,默不作声。
    什么也吃不下。
    用餐完毕,白司辞行,苏家人送到府门,灵枢以探望白蝉为名也跟着上了马车。
    摆脱了苏家人,灵枢立即不满的发起火来:“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情也不提前通知我?!”
    白司不紧不慢的解释道:“事出突然,我必须马上回去。现在通知你也不迟,跟我走吗?”
    “你!——”灵枢大喊,“苏墨尚在病榻……我怎么能走?”
    他一改平和的态度,突然变得咄咄逼人:“你能做的似乎已经都做了。不管他能不能开口说话,你都拿不出下招,你已经尽力,还要怎样?如果他不能说话,你守着他一辈子?”
    灵枢愣了,她能做的确都已经做了,如果苏墨还是不能说话,她也别无他法。留下来,无非是求一个结果和心安。她恼怒的从车厢里站了起来,也不管车厢摇摇晃晃,来来回回走了几圈:“是啊,就是不放心,你知道我为他这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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