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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砸吧,你有种就砸!”他暴怒狂叫道:“当日也是你这龟儿子从中阻挠,宋萍才没嫁给我——”
欧元平见他越说越不像话,倏然收杖跃开,冷然道:“我没工夫跟你胡扯,你可得记住我们的诺言,以后要好好做人,否则我专门在闹市中央鞭捶你,折辱死你!”
李骏回到家去,已经中午时分,他妻子莫芝云见他无恙归来,稍觉放心,但登时又悬念欧元平的安危,便含笑道:“你们真是骇死人啦,究竟你们后来怎样了事的?
”你们什么?“他暴叫道:”为什么要说你们,单问问我不可以么?哼,我知道了,你这贱人是在担心那龟儿子的性命是不是?“突然一巴掌掴在她玉面上,把她掴得珠泪直流。
李骏越想越怒,妒火烧得他无法抑遏,把她拳打脚踢地折磨一番,这才自去睡觉。
自此之后,李骏可真怕那欧元平听知自己在外生事而来辱他,故此大门也少出,但莫芝云却苦透了,三天两日总得挨一顿拳脚。
不知不觉过了大半年,李骏听闻宋萍已生了一个女儿,脾气又暴躁起来,宋萍的倩影老是在他脑中出现。她那对明亮得出奇的眸子,永远是望着遥方。这是昔年他和宋萍盘桓在一起的时候所留给他的印象。当时他已觉得十分不舒服,往往怀疑她这样地望着遥方,不知在想念着什么人!但现在她还会不会像少女时代那样,用明亮得出奇的眼光,凝眺遥方?
又过了半年,李骏因性情暴戾,夜夜酗酒,身体日见其瘦。这天晚上,他喝了两斤烈酒,忽然发狂地飞奔离家。
丁玄的家在城郊僻静之处,风景幽美。李骏飞奔到丁家,在园外一看,只见灯光外射,室内隐隐传来笑语之声。
这笑语声有如一记闷雷,轰在他天灵盖上。凑近窗缝往内一窥。只见室内银灯高挂,光照一室。各种家具都十分精美,窗前几上,摆着一个名贵的古瓷瓶,插着鲜花。绣床罗帐高悬,一位微见发胖的绝色佳人,怀中抱着一个小女孩,正逗着笑。在床前有一个青年男子,眉目韶秀,但缺乏一种男子汉的刚强。他坐在一个锦塾上,含笑瞧着娇妻爱女。
李骏已有点酒意,忽地错乱地认为那面目韶秀的丁玄,鸠占鹊巢。登时无名火起三千丈,脚下不留神,身躯一倾,头面撞在窗户上。
床上的美丽少妇乍一抬目,两道明亮的眼光,仿佛像电光划过深夜长空。李骏打个寒噤。觉得她好像已经发现了他,眼光中含有责备之意。
丁玄突然纵到窗边,猛可推开窗户。忽见一条人影,已从侧面绕人屋角。他迟疑一下,然后回身由房门出厅。宋萍露出惊讶的神色,问道:”你看见什么?“她丈夫摆摆手,跃出厅申,忽见一条人影有如迅雷下击,其快绝伦地当头扑到。丁玄功夫本来不弱,但吃亏在一向胆小,此时已发现来人乃是凶暴无比的李骏,心方一惊,对方的掌力已如山压倒。
丁玄只吭了半声,胸前便中了一掌,直滚到房门边。李骏毫不停留,跨过他的身体,直人房内。
这些声响传入宋萍耳中,以及见到李骏入室,芳心已了然是怎样一回事,猛然起身奔去,怀中小女儿滚跌在地上,放声大哭。
李骏伸臂一拦,哑声道:”还要看他么?“宋萍用力一推,李骏纹风不动。她低头便咬在他坚实如铁的臂上。李骏没有缩开,只见鲜血迸涌,霎时衣袖都染红了。宋萍见他还不让,尖叫一声,一拳打在他胸口。李骏不敢不理,运功硬挡,”蓬“的一声,宋萍却反而震开一步。
她一抬眼,芳心尽碎,却好和他血丝满布的眼睛相遇,忽然为之一愣。这时小女孩子的哭声,变成一支支利锥,直向她心上刺戳。
李骏狞笑一声,道:”你虽忘情,但我仍然发狂般爱你。今晚你必须顺从我……“话声一住,突然伸臂便抱,把宋萍紧紧抱在怀中。宋萍骤遭巨变,脑中一片混沌,竟任得他抱住。要知她本来一身武功,但出嫁之后,便搁置下来。是以刚才一拳,没有击倒李骏,如是昔年,这一拳足可洞穿牛腹。
小女儿的哭声突然把她惊醒,她尖叫一声,凄厉可怖,跟着挣出李骏怀抱。
房门外忽然纵入一人,李骏以为是丁玄未死,疾然一转身,举掌便劈。但目光到处,忽然失声道:”是你——“手掌悬在半空,没有劈下。
这个忽然现身的人,正是李骏发妻莫芝云。这时她珠泪满腮,悲声道:”你可知自己干下什么事?现在快跟我走,犹为末晚“
李骏暴声大叫道:”太迟啦,你已来得太迟……“猛可一掌劈下。莫芝云用掌一格,”
勒“地响处,玉腕已折,李骏掌力跟着击在她胸口,登时倒栽地上,动也不动了。
宋萍已缩到窗边口前,取起一柄裁纸刀,明亮的眼光扫过房门间丈夫尸体和滚在地上喊哭的女儿,便忽然变得暗淡起来。银牙咬处,回手一刀向咽喉刺去。
她如不先看看丈夫和女儿然后才自杀,则李骏已不能及时扑到。
李骏铁掌一件,五指抓着她的右腕,那柄小尖刀便空自指着她的咽喉,却不能落下。
宋萍到底也是练武多年的人,此时本能地骈指疾点对方胁下的“大包穴”。李骏仍不松手,仅仅身形旋将开去。
宋萍凄厉地尖叫一声,左手已从右掌中取过小刀,忽然向李骏脱手疾掷。李骏忙忙松手招架。
说时迟那时快,宋萍右手一圈,玉腕勾住那只古瓷花瓶,”呼“一声迎面掷去。
这时相距得近,瓷瓶掷来的力道又猛。李骏心神微乱,挥掌运劲一拍。”波“地脆响一声,那个大瓷瓶碎为无数片,满堂溅飞。
李骏双目注定在她身上,因此早已看见一片碎瓷直射向她心窝。方自发急,冷不妨另一片五寸长的碎瓷,已射到自己双眼。
他努力向下一缩,额上一阵奇痛,鲜血直流下来,遮住视线。宋萍微微呻吟一声,双手按住背后的红木几,那片碎瓷,其利如剑,已深深插入她的心窝。
李骏举袖一抹蒙住视线的鲜血,见她这般模样,忽然如泥塑木雕。
她的眼晴忽然明亮起来,口中仍然微微呻吟着,一个微笑凄凉地泛起来。李骏双膝一软,跪倒在她面前,但见她徐徐从几边滑下来,终于伏在地上,不再动弹。
此时地上的莫芝云忽然睁开眼晴,愤恨无比地盯着李骏的侧面,却见他额上斜斜嵌着一块长达五寸的破瓷片,血涌如泉。此时跪在地上,像似也快要倒毙!
莫芝云还未动弹,李骏忽然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深沉地叹口气。地上孩子的哭声把他的注意力移转过去,他走到小女孩面前,低头细看,那个小女孩肤色细白,小眼中虽然含着泪珠,仍然明亮异常,不论五官轮廓以至神情,都像极她的母亲。李骏撕下一块布,伸手将额上瓷片拔下来,扎紧伤口。然后把小女孩抱起来,头也不回地走了。他一直没有回眸看莫芝云一眼,莫芝云爬起来,双目吐出怒火恨焰,也从窗子出去隐没在黑暗中。一切都复归于沉寂时,房门口本来僵卧不动的丁玄,蓦地缓缓起身,蹒跚地走到宋萍伏尸之处,猛可跪下去,默然流泪。
第 一 章 古堡寒霾
一发青山,遮断遥天,黄昏时候的归鸟,都鼓翅向群峦叠峨飞去。
在那山拗里,一座小村庄遗世似的孤依山边。村前一道溪流,沿岸俱是垂杨,随风摇曳。那座小村庄虽然不大,但有四座石堡,分立四角,村中还有高楼,气派不小。
那座高楼最下面的一层,是个大厅,地方甚是宽敞。这时正有四个人在说着话。
当中太师椅上坐着一个年约五旬的人,满面于思,把整个面目的下半部掩住,额上一道疤痕,由左额一直斜垂到有眉角。可以想到这一道疤痕,在当年该是多么凶险。这道疤痕也就掩住了他上半面目,以致别人无法猜测出他本来的面容是怎样的。
他威严地道:“彭真那一案于得很漂亮,至今已有半年,金陵缥局还查不出一点头绪。
彭真虽然原是冀鲁夺命银蝉方秉的人,但如今可以信任他了!”
他的眼光扫过左右分坐的三人,就像两道电光似的,那三人都为之眼皮一垂。
其中一个长得鼻高颏尖,身材瘦小的人道:“堡主明见自然不会错的,小弟回头就命人把彭真放出来——”
“堡主且慢,请听在下一言。”另一个中等身材的人说,这人双眉漆黑如墨,杀气腾腾。他道:“彭真被禁闭了半年,虽然十分优待,究竟失去自由,不免会生怨心,这一点正副两位堡主务请三思——”
大家还未说什么话,忽然有个壮汉进来,躬身禀道:“来人已进人瞭望范围之内!”
堡主眉头一皱,额上的刀疤隐隐泛射出杀气。他霍然离座,道:“备马,我们去接—
—”
余下三人赶紧起身,副堡主道:“堡主不要亲自出迎吧?”
他阴沉地摇摇头,道:“本来我们在堡门迎接便可,但是……但我想早点看看这干人!”
没有人敢多言,一齐走出大厅,早有四匹骏马伺候在阶前,四人上马,便纵辔出堡,马蹄踏过满是垂杨的溪流,那座石桥响起特别清脆的蹄声。
眨眼间已驰出大半里,只见半里外一群骑士,沿着大道驰到。
当先有两骑并驰,后面共有三骑,却是两男一女。临到切近,只见来的五骑俱是上好良驹,鞍鞯鲜明。领先的两骑俱是年过五旬之人,后面三人都甚年青,那位女骑士明眸皓齿,虽是花信年华,却仍作姑娘装束。
堡主一拎马缰,迎将上去。来人立刻勒马,一齐拱手为礼,其中一个身躯魁梧,满面红光的老者豪爽地大笑道:“我说绝瞒不了威镇吴楚的天罡手杨老兄,但余老兄也同意试一下,特地兼程疾赶,哈……哈……”
天罡手杨堡主也抱拳还礼道:“两位一是坐镇河朔,一是独霸西川,今日联袂光临,实在出乎杨某意料之外!”
杨堡主的眼光如同闪电般扫过后面三骑,然后又道:“杨某有失远迎,实是两位作弄之故!”
那位面目阴险的西川黑道第一位高手余望淡淡一笑,道:“杨迅兄太客气了,在下与吕雄飞兄在信阳不期而遇,结伴东行。都是专程来白水堡拜访杨兄。宗岳,上来拜见杨伯父—
—”
话声未歇,后面三骑中一位年青壮士,响亮地应一声,飘身下马,走上来向天罡手杨迅行礼。余望道:“这是犬子余宗岳
杨迅还礼道:“贤侄不要多礼,请上马吧广心中却想道:“想不到余望这副尊容,却生个如此英俊的儿子!”
另外那威镇河朔吕雄飞也吩咐道:“明凤和姜钧快过来给杨伯父请安!”
后面的一男一女,也自露了一手轻功,在鞍上直飘飞起来,一齐落在杨迅马前。
吕雄飞道:“这是先师姐的徒儿水明凤,那是劣徒姜钧。”
杨迅身居吴楚黑道魁首,自然详知江湖之事。那水明凤芳名近五年来响亮之甚,只因她武功一来已深得吕雄飞师姐沈乞婆的真传,一面铁琵琶和十二子午神针,江湖人闻名胆落。
二来她长得样貌风流,令人心动。是以名声传遍武林。可惜她的名声不太好,传说她已和不少人勾搭过,因此杨迅心中不太欢迎这祸水。
两人行过礼之后,退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