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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招双方都是出奇制胜,事前毫无拼命迹象。狄梦松心中方一动,想玉罗汉伏陀大师居然敢在知道自己冰魄神爪的威力之后,反而拼着前胸受袭,递出这一剑,大概其中必有玄虚。
心方一动,那景阳羽士朱雀真人和神乞吕兑三人,都一齐出手。景阳羽士的金枪,直取狄梦松后心要穴,神乞吕兑的青竹杖和青琐索,分取他左右腿上的穴道。朱雀真人的银丝拂尘去势最慢,但毫无风声。
天眼秀士狄梦松万万想不到以景阳羽士等人的身份地位,居然全施暗算。
碧睛一瞪,怒视对面的玉罗汉伏陀老和尚一眼,心想这老和尚最是可恶,若不是被他稳住,早就脱身下山去了。心头一怒,激发了狂野之性,爪上加到十分力量,根本就不理身后的几般兵器。
玉罗汉伏陀老禅师剑发极快,到了看见景阳羽士三人出手夹攻之时,他的一招“龙子初现”,已化为两点青光,奔袭敌人双睛。
说时迟,那时快,玉罗汉伏陀老禅师方一迟疑,敌人冰魄神爪上发出的五股寒风,宛如有形之物,击在他胸前。玉罗汉伏陀大师倏觉心头酷冷,不由得一咬牙,推剑出去。天眼秀士狄梦松惨叫一声,那对能够透云穿雾的碧眼,一齐出血。
景阳羽士的金枪已到了狄梦松后背,却听玉罗汉伏陀老和尚宏声大喝道:“道友住手—
—”
他登时悬崖勒马,枪尖一偏,轻轻刺在狄梦松“魂门穴”上,那么猛急的去势,却宛如穿针引线般恰到好处地刺人不及三分之深。
神乞吕兑也因伏陀老禅师这一声大喝,改变了主意,技尖点在敌人左腿“殷门穴”上,左手青琐索却点在右腿“承扶穴”上。手法细腻无比,但却是“透骨打穴”的煞手。
朱雀真人的拂尘最妙,因去势得最慢,故而听到玉罗汉伏陀大师喝声之后,突然一振腕,飞出两尺大的一蓬银雨。果然那狄梦松尚有一记煞招,他身形根本来不及动弹,左手向后微微一扬,已有四五点白光电射出来。
这数点白光,正是狄梦松的冰魄神爪自行折断爪尖,弹射出来。
朱雀真人手中拂尘一卷,恰好把这数点白光卷住,但手中大震,拂尘玉柄脆响一声,竟然折断为二。
原来狄梦松这一下乃以毕生功力发出,准备与敌人同归于尽。因此出手时虽平淡无奇,但暗蕴绝巨真力。若不是那银丝拂尘的银丝,也是宝刀宝剑难以斩断的宝物,这一下绝卷不住。
狄梦松双手掩睛,悲啸一声,木立不动。
玉罗汉伏陀老和尚丢了手中长剑,连退五六步,捧着胸口直喘。
景阳羽士叹口气,缓步走过去,道:“老禅师怎样了?”
玉罗汉伏陀老和尚长眉一轩,善目圆睁,有如两个铜铃般巨大。
他沉声道:“诸位道友怎可背信出手?”
这一句责问得严重异常。景阳羽士淡淡一笑,道:“大师先调养一下,切勿动气,贫道既然领头出手,自必有个交待。”
玉罗汉伏陀老和尚嘿嘿冷笑一声,但态度随即软化下来,道:“斩草除根,虽然不错,可是咱们这几派还有何颜在武林立足?”
天眼秀士狄梦松的碧睛已毁,奇痛攻心,加上一身气功,均因景阳羽士的金枪刺中“魂门穴”而破掉,那震惊一代的“冰魄神爪”,已经成为昨日黄花,广陵绝响。
正在此时,鹰婆余曼和何三省已飞纵而到,鹰婆余曼手中还倒提着一只白猿。
她首先喜叫道:“啊呀,这魔君已诛,天下从此太平。这只白猿是他所拳,也可以摔死……”
玉罗汉伏陀老和尚强自忍住伤势,缓缓道:“余道友不可残害生灵,但此猿已具初步气功功夫。可将之破去,日后便不能为患。”
鹰婆余曼运起“兰花掌”功夫,轻轻拍在白猿背上,然后放它在地。
白猿哀啸一声,扑到主人身边,伸臂抱住主人大腿。
何三省道:“这魔君尚未死哩,各位如不忍下手,老朽可以效此微劳。”
景阳羽士道:“就烦何道友教他结束痛苦吧!”
玉罗汉伏陀老和尚虽然觉得这样不对,但又明知狄梦松一身气功已破,此刻只余下不到五成功夫,还有双腿吃吕兑以独门手法,透骨打穴,不出三旬以内,便自残废,而他的气功也将于双腿残废完全失去!与其教他忍受诸般痛苦,倒不如让他早点归天。
何三省走到天眼秀士狄梦松身边,运足真力在拳头上,方自蓄势欲发,墓地一阵哀急琴声,极其清晰地传人耳中。
众人均感一愣,何三省登时退开数步,心中一阵惭愧。
天眼秀士狄梦松放开掩目双手,矍然转头四望,他双目中流出鲜血,把面孔都染红了,样子可怖之极。
大家都像受惊而怔住,俱都木立不动。
一阵清香微风送人众人鼻中,然后一位仙妹丽人,挟着一面古琴,轻盈地出现在峰顶。
走动时长裙曳地,环佩有声,自有一种冉冉出尘的风致。
大家都知道这位清丽无比的美人,便是冷云仙沈寒。在这位鄙弃世俗的仙女面前,大家都觉得异常惭愧,为了他们的不光明的手段……
她仍然保持着冷冷的神色,及至看清楚天眼秀士狄梦松的样子,脸上的肌肉为之痉挛了一下,身形倏起,落时已在狄梦松身边。
她伸出玉手,轻轻握住狄梦松尽是血迹的手掌,幽幽的叹口气。
狄梦松也叹息,道:“你何必来这里,看见我的悲惨下场!”
冷云仙沈寒戚然动容,道:“你真是百代罕见的英雄奇士,但我已经来迟了……”
她转面向众人道:“诸位可以把他一条残命,赐给贱妾么?”
狄梦松道:“只有你可以要我的性一一命!”
玉罗汉伏陀老禅师歉然道:“沈仙子一生冷傲,今日居然动容,老袖莲花峰之行,可能错了……”
景阳羽士接声道:“大师之言,情味太重,但暂且不必理论此事。倒是冷云仙子所命之事,贫道代表其余四位道友说话,并无异议,就等大师裁决!”
玉罗汉伏陀老禅师闻言微讶,只因景阳羽士乃是得道全真,德高望重,武林无不景仰。
当下道:“老纳夫复何言,狄檀樾可还记得老袖见面时的话么?檀樾存此一身,尚可上邀天谅。老袖却不能久留,忏悔杀孽……”
景阳羽士朗声笑道:“老禅师不虞寂寞,贫道代表四位道友,愿陪老禅师一程,也教冷云仙子胸中之气略消。”
“什么?”
朱雀真人惊问道:“道见之言,究是何意?”
这时连冷云仙沈寒也举目看着景阳羽士。
景阳羽士从容道:“贫道等五人来时,曾蒙四位道友推爱,黍为领袖。最后我等违背老禅师之言,出手暗算狄梦松,这罪过贫道自须承担,决借兵解以谢天下。朱雀道兄及吕何余三位道友,日后才有面目与武林同道相见。”
玉罗汉伏陀大师诵声佛号,突然跌坐地上,不住喘气。狄梦松厉声长笑道:“你们不须假惺惺作态,狄某只要今日死不了,总有一日,要你们在我眼前磕头乞命……”
冷云仙沈寒平生不喜这种杀伐凄厉的场面,双手托住狄梦松胁下,猛喝一声“起”宇。
但见两条人影,一齐凌空而起,转眼间已从峰顶处消失。
朱雀真人鹰婆余曼何三省及神乞吕兑等人,一齐上前查看玉罗汉伏陀大师的伤势。揭开前胸衣服,只见那副“软铁甲”完好无损。将铁甲卸下,便见到胸口当中清晰地留下五点黑痕,形如梅花。
玉罗汉伏陀老禅师提一口气,陡然睁眼,微笑道:“老袖早知今日大劫临头,但恶人已除,总算不负一身所学。咦,景阳道兄呢?”
大家都一阵黯然,没有回答老和尚之言。玉罗汉伏陀老禅师又缓缓道:“若不是有这副铁甲护身,老油五脏早完全震碎……咳,中原绝学,毕竟不同凡响!这副铁甲,请景阳道友取回,并向令师弟代致谢忱……”
老和尚的声音逐渐微弱,何三省从地上捡起那副软铁甲,回首要递给景阳羽士,忽见那得道全真也盘膝跌坐在两丈外的草地上,那支金枪横放在面前,却用双手掩着胸口。
何三省纵过去,道:“老道长不必为此事伤心,我等虽然不对,但尚可从长计议,也许另有解除心中苦恼的办法……”原来何三省见老道人瞑目端坐,面上一片索然之色,便以为他为了暗算狄梦松和玉罗汉伏陀老禅师之死而难过。
景阳羽士仍不作声,连眼皮也不抬。那边鹰婆余曼尖声道:“老禅师圆寂了……”跟着便是朱雀真人和吕兑的嗟叹声。
何三省突然振吭大呼道:“老道长你怎么啦?”
那边三人被他惊动,都跃过来查看。朱雀真人俯身摸在他手背上,大大一愣,道:“景阳道兄也坐化了……啊,是兵解的……”原来在那老道长掩胸双手中,暗暗覆按住一支长仅三寸的小匕首,此刻已完全刺人心房。因他双手抵得紧,几乎连匕首柄也按人肉中,伤口处没有鲜血淌流出来。
四人心中一阵惨然,愣了半天,然后彼此握手道别,要知他们都是一代名家,平生从未做过暗箭伤人的行径。本来认为那天眼秀士狄梦松罪大满天,复又武功高强,如要除他,势非用点手段不可!因此出手前和出手时,都不免有点惭愧之外,过后也就算了,哪知景阳羽士竟然以一死代大家解羞,这一来他们反而挂不住,便都准备在这莲花峰头自尽。
道别之后,各自散开,都跌坐地上。吕兑大笑道:“想不到我们一生行侠仗义,却得到如此下场!”
朱雀真人肃然道:“吕道友莫出怨言,我等正如孀妇守节,纵然守到死的一天,却不过是份内的事,远不如屠夫放刀,娼妓从良,贞善之念一生,便上邀天宠……”
鹰婆余曼笑道:“两位都是快死的人,还争论作什?”
何三省也接嘴道:“我们这么一死,异日被人发现,不知作如何猜测呢!”
忽地一阵美妙琴音,随风送来。曲调柔美舒徐,令人尘心尽涤,烦恼皆忘。
众人不觉侧耳倾听,心中都知道是冷云仙沈寒所奏。
琴曲一片和谐中,隐隐透露出畅茂生机,活力充沛之极,“青春”正放射出最美丽绚烂的光芒。
莲花峰头朵朵白云平滑地飘过,一片恬静。四周的一草一木,都欣欣然露出盎然生意……
四个盘膝跌坐在草地上的老人,俱在动手自尽前最后的一刻,停止了动作,沉醉在那美妙的,活力四射的旋律中……
“死亡”的阴影不知几时已悄悄飞走。除此之外,他们都感到“生命”的可贵,但又深深觉得时光之短促,纵然极力保真养寿,尚恐这过隙驹光,不肯稍待,更何堪自己加以戕贼。
他们都想起好多未了的事,譬如他们的一身绝技,尚未悉数传给门人。又如那魔君不死,日后又大张凶焰,除了他们,谁可与之一拼?同时天下间尚有无数的不平事,要等他们去解救……
第 八 章 一波未平
离莲花峰不远的一座幽谷中,天眼秀士狄梦松仰卧在如茵的草地上,在他左边便是一个清澈见底的水潭。
他面上的血迹已经洗净,双目因已被毁,故此冷云仙沈寒以独门手法将眸子抉出来,点上灵药。此时不但已经止血,而且十分滑净。不过在面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