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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椘问。
梅素素在外头跑了一天,很是疲惫,但是却是真的没有打算出去见聂顺:
“我的想法昨日已经跟你说了,你跟他谈便是,另外陈太太那边过几日会派人过来,这个也交给你去做了,只是不知道会不会耽误你进学。”
听闻自己可以帮上忙,林椘将胸膛敲的嘭嘭作响:
“放心!我定不会耽误功课的!”
梅素素放下心来,她还真是怕林椘闲下来了再像之前那样胡思乱想:
“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这是我做的一些胭脂水粉的样品,还有卸妆粉,你拿去给他看。”
梅素素知道这些做生意的人定要做一番调查才会决定是否插手这一行,所以今日出门前已经准备了一些小份的胭脂水粉出来,就连药粉也是换了小瓷瓶来装了一些,她捧出来了一个尺长半尺宽的盒子,打开来里面是十多盒的胭脂,全部用的是一寸许的圆盒,细白的瓷盒上只有或浓或淡的一点花瓣,标示着这盒子里胭脂水粉的颜色:
“这是我新作的胭脂,盒子也是以前在南越的时候找人定做的。你跟聂公子说,日后我们得胭脂铺子也要用这种盒子,最好专门找了窑厂定制。日后我们卖出去的东西多了,可以回收这些胭脂盒子,每几个胭脂盒子换一盒全新的指定的胭脂。这些瓷瓶也是一样。至于银子的事情,还要等陈太太那边派人来看这铺子要如何弄。”
林椘道:
“聂家倒是有两处铺子,不过都是在东城,南城却是没有铺子,至于北城和西城就更不用说了。”
“是吗?”
梅素素蹙起了眉头,她本来是打着不让陆玉璇独专的想法,所以拉了聂顺下水,就是想着可以让他出个铺子,到时候他们三方可以相互制衡,只是现在这样少不得还要让陆玉璇拿大头出来。
沉吟半响,她对林椘吩咐道:
“你若是有时间,就跟聂公子将京城附近花田的价钱以及每年花瓣价钱和南西北三处的铺子价格打听一下。”
林椘很是好奇:
“南城也罢了,北城和西城也要打听?”
梅素素打开一盒胭脂,看着那喜庆的正红色,信心满满:
“要开就开最好的,要卖就卖最贵的。我的胭脂值得最好的位置!”
仿佛梅素素的信心也传染给了林椘,他一瞬间也觉得他们的胭脂可以卖的最好,也值得最好的铺子,他看着梅素素将那盒胭脂放进匣子里,抱起匣子,道:
“我去跟聂顺说!”
“好。”
梅素素目送了林椘离去,而后走到书桌前开始盘算这个铺子下来具体要多少银子才可以。先前说两千两,不过是预估而已,若是真的要做大的话,怕是要三千两左右。
还要好好计划一下才好。
想了又想,这铺子和花田的价格还没有打听下来,她便算了每月制作胭脂水粉以及卸妆药粉所需的银两数目。
其实卸妆的药粉本不需要十两银子那么贵,其成本算下来也不过三两银子上下,这还是她自己卸妆用的,若是再减一两种名贵的用药,想来成本可以控制在一两银子多一些,这样其实她们除去店铺人工赚的银子应该会很多。
至于胭脂,外头卖的最贵的胭脂,究其成本,也不过一两银子多,最好的也不过二两银子罢了。这胭脂水粉可是一个暴利行当呢。
用过了晚饭,梅素素一直算账到了深夜,当她放下了笔吹熄了烛火打算宽衣睡觉之时,床前的帐幔忽然无风自动了一下,她忙掩住了解开了一半的衣襟,猛地转过头去,看到来人之后,她皱紧了眉头,气鼓鼓的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说什么?这人翻墙闯人闺阁已然成了习惯了,再说还有用吗?
她索性便不理他了,背转了身子扣上衣服的扣子,然后又低头细细的检查。
“不用那么仔细了,你这么丑,本公子又怎么会有兴趣?”
陆博看她那紧张兮兮的样子就忍不住想逗逗她。
梅素素转头瞪了他一眼,道:
“看来改日我要养两条大狼狗才是,最好是獒犬,省的有那登徒子夜半翻墙而入。”
“登徒子?谁?是谁?还敢有人来翻你的墙?我帮你教训他!”某人极不自觉的问道,看到梅素素那恨不得吃了他的目光,嘿嘿一笑,转移了话题道:“那个你是不是缺银子?”
梅素素往后退了半步,谨慎道:
“你问这个做什么?”
“不做什么,随便问问。”陆博也不想说太多,他挠了挠头,然后道:“我听人说你好像要开铺子?”
梅素素上上下下打量他:
“你是怎么知道的?知道我开铺子的人可是不多。”
陆博看了一眼窗外,道:
“今日在街上看到林椘和一个小子在说开铺子的事情,我就留意了一下。你需要铺面不?我低价租给你,要知道,这好位置的铺子可是不好租呢,就是租到了,这价格也够你受的。”
梅素素本想拒绝,不过她在看了陆博一眼之后便改变了主意:
“你的铺子是哪儿的?”
“北城,距离宫门不远。”陆博笑弯了眼睛,忽然问了一句:“你睡觉都不卸妆的吗?”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梅素素就狠狠的剜了他一眼,颇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多少银子!”
陆博知道梅素素不乐意谈这个话题,就识趣的不再问:
“一个月五十两。”
文章正文 第四十七章 深思
“你抢钱啊!”
梅素素差点儿跳了起来,嫡母教养多年的涵养差点儿被她丢到海外去了。
陆博撩了衣摆在靠窗的罗汉床上坐了,今日的月光极好,从窗外照进来,映的屋子格外明亮,梅素素生怕他坐在这里被人给看到了,上前一步,道:
“你坐到妆台那边去。”
妆台就在罗汉床边儿上,却是没有对着窗户,陆博转头看了看窗户,道:
“这里光线很好,我喜欢。”
这人真是无赖!
以前怎么就觉得他那么温柔和善呢?想必是自己对这人的认识还不够!
梅素素恶狠狠的想,拿他没办法,只得想办法让他走:
“你还有别的事情吗?”
陆博看着梅素素的右脸,仔细回忆她没有了那胎记是如何的倾国倾城:
“你还没答应我。你看看,我都这么好的把铺子给你送上门了,还舔着脸求你低价租我的铺子了,你怎么也得给我一点儿面子吧。”
深呼吸,深呼吸,要保持风度,仪态!无论多生气,都不要让人看出来,保持微笑。
梅素素闭上眼睛,使劲儿回忆嫡母的教导,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脸上挂上得体的微笑,道:
“既然陆公子坚持,那么小女子便却之不恭了。”
看着梅素素脸上的笑容,陆博心底很是开心:
“那么就这么定了,这是租房的契约,我们签一下。”
见陆博准备的很是齐备,梅素素垂了垂眼,去拿了笔墨并印盒过来,契约上房东已然签了名字,按了手印,只是这名字却不是陆博,梅素素却也不多看一眼就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按了手印。
陆博见她如此干脆,不禁有些好奇:
“你就不看看?不怕我给你设陷阱?”
你还用给人设陷阱?
梅素素深知陆博若是要收拾自己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底下自然会有人办的滴水不漏,这点儿小事儿又岂用他处心积虑的觑设局?只是这样的话不是她应该说会说的,她挑了挑眉,道:
“我怕你说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你的意思是说我小人?”陆博倒是听出来她话里的意思,见梅素素一副你就是那个“小人”的样子,他嘿嘿笑了两声,再看向梅素素的时候,目光便有些许的不同,“我走了,你早些歇着吧。对了记得要卸妆,老这么捂着都把皮肤捂坏了。”
梅素素下意识的就去摸自己的脸,等到意识到上当的时候陆博已然都走的没影儿了,虽然对自己调配的东西有信心,可是想了又想,梅素素还是有些不放心,今日重新上妆的时候只是匆匆忙忙的怕惊醒了梅婶儿,没仔细看自己的皮肤,他这么说,这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梅素素赶紧点了油灯,又拿了卸妆的药粉进了净房,一刻钟后,她看着镜子里白璧无瑕的脸颊松了一口气。既然已然卸了妆,她便没有打算再画上,于是便这样宽了衣躺在床上细细思索这几日的事情。
二皇子,陈家,诚亲王府,这里面看似没有什么关系,其实里面的弯弯道道应该很多吧?还有如今方家也牵扯进来了,以前方家虽然与陈府不和,谁又知道这究竟是不是表面上的呢?毕竟两家距离如此之近,若是背后有什么勾结,谁也不知道。
还有那个方家大小姐方静怡她虽是个翡翠疯子,却从来不是这么无礼疯狂之人。想起前日之事,梅素素的眉头皱紧了再也松不开,她以前跟方静怡有些过节,这次便利用了方静怡爱翡翠的名声故意掉了那个小包露出来里面那点绿色的琉璃,那琉璃若是不仔细看就跟真的翡翠似的,本来依着她的算计,方静怡定会好奇荷包里装的是什么,然后要看荷包。
那个荷包的结很特别,一般人可真是解不开,她便可以利用解开荷包的时间将玉佩扔到方静怡的身上,这样回头也可以跟陈夫人说那玉佩是不小心掉了,想必陈夫人也没什么说的。
只是没想到方静怡会那样做,这不是生生的毁了她的名声吗?
她有何目的?
方大人的官职虽然不高,却是有实权的。
梅素素面无表情的看着帐子顶,眼睛却是亮了起来。嫡母总是教导她,大家闺秀要喜怒不形于色,面上最好永远带着三分笑意,就是遇到什么事情也最好永远是笑盈盈的,这样给人的感觉就会很端庄大方,若是遇事了,也会让人觉得镇定有担当。
嫡母还说过,若是练到了这样的涵养,什么喜怒哀乐都可以压在心底的人,便是一个极厉害的人了。
无端端的,她想起了陆博和陈家大少爷陈凌。
想起陆博不足为奇,总是听人说此人温文和善,人缘儿极好,人缘极好?
梅素素的嘴角未动,脸上却是带了几分笑意,这正是她烙印在骨子里的嫡母的教导。
三年来,她为了甩脱这个,做到“喜怒形于色”不知下了多少功夫,只是在一个人的时候还是惯常保持着以前那种端庄娴雅的样子。
说起来人缘,她便想起了二皇子来。二皇子为人阴枭好色,手段又毒辣,在朝中的人缘一向不好,跟他走的近的也在少数,只是今日见他似乎收敛了许多,这是不是代表着二皇子比以前难对付了?
梅素素的唇抿成了一条线,二皇子要拉拢人,那么方大人手中握有实权,便是最好的拉拢对象了,只是方大人那人为人有些迂腐,想来并不是那么好拉拢的。
那么二皇子是把主意打到了方静怡的身上?方大人两个嫡子具已成亲,庶子庶女虽未结亲,可是想来也不会在这件事上可以有多大的助力,所以想要拉拢方大人,虽好的突破口便是方静怡了,再联想一下二皇子为陈凌求娶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