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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姨娘忙附和道:
“姐姐说的是,姐姐说的是。不过现在这人已经在前院儿站了一刻多钟了,这毕竟是个女子,在外头也不妥当,还是先叫进来吧。”
“妹妹可是想看看她长得什么样子?姐姐可是听说她头上的那一套头面颇为值钱。”
邹姨娘瞄了一眼林姨娘,心中一转,笑道。
林姨娘银牙暗咬,她本是清贫出身的女子,身无长物,身边儿的衣服首饰都是方尚书赏的,自己没有多余的银子出来买首饰,不像邹姨娘,凭借自己的本事有几套颇为拿得出手的头面。
她装作毫不在乎的样子,撇了邹姨娘一眼道:
“一个商家之女的东西,肯定是俗不可耐的,要来做甚?”
这一句话戳到了邹姨娘的心窝子上,她本就是商家女,为了拉拢方尚书才被父亲送到方尚书家里,林姨娘这句暗讽是说她满身铜臭,俗不可耐。
邹姨娘咬着唇瞪了林姨娘一眼,斗嘴她斗不过林姨娘,干脆就不自取其辱了,还不如想想外面那个女人的安置,她的本意是不想叫进来的,不过想起方尚书如此费心思的将人给设计了过来,她们再把人给晾在外头,若是让方尚书知道了,少不得要受苛责。想想自家夫人,嗯,装贤良,装贤良。
邹姨娘这么想着就端了起来,整个人的气质还别说,真的就那么高了一点点儿。
林姨娘端着茶慢慢饮着,瞧见邹姨娘这般做派心中不住冷笑。
邹姨娘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对自己的丫头桃红说道:
“让人去将那个那个什么来着?”
林姨娘皱着眉头耐着性子笑道:
“是沈齐氏,倒也是个有骨气的,未婚夫死了就为自己改了名字,听说是今日出嫁呢。”
“哼!”邹姨娘冷哼一声不置可否,只一径的吩咐道:“叫那个沈齐氏赶紧进来,一个妇道人家站在前院儿像什么话!咱们官宦人家跟她们商家可是不一样,规矩大!”
“是。”
桃红屈膝应了,并不出去,等着邹姨娘继续吩咐。
邹姨娘又想了想,道:
“这安排么,就粗使丫头吧,怎么也得学学规矩不是?先让她去洗衣房当差,住的地方么,洗衣房那边有的是方间,爱住哪儿住哪儿去。至于我们这里,就不用她过来了,一个粗使丫头,也犯不着我们见上一见。”
邹姨娘拉上了林姨娘,坚决不肯说是怕自己见到沈齐氏的首饰后忍不住将她的首饰据为己有,并且怕被沈齐氏那花容月貌的伤到自尊心。不过沈齐氏的首饰到底是没保住,去了洗衣房就被洗衣房的管事嬷嬷给寻摸走了,倒是便宜了她们。
洗衣房是有住的地方,可是那地方潮湿不堪,根本就不适合住人,更何况那边还没有被褥,邹姨娘也没吩咐预备被褥什么的,沈齐氏若想住着,也就只能这么着了。
文章正文 第一一五章 病
隔天,梅素素忽然染了风寒,接着就出了疹子出来,请了大夫来瞧,说是要传染的,张夫人便急忙让梅素素搬出了市舶司,远远儿的寻了一处偏僻的小宅院让她住下了。
赵夫人不放心,潜了丫头婆子过去瞧,却被梅素素的人给挡在了二门外,只梅素素隔着门跟婆子说了几句话,只道是怕过了人过去,牵累了赵夫人,还细细叮嘱着来人回头让赵夫人将市舶司里她住过的地方撒上生石灰,用过的东西也都尽数烧了,等着她回去了再伺候赵夫人。
赵夫人听了婆子的回话,心头那叫一个舒坦,见了谁都感叹梅素素会做人,心思细腻,只是可惜了长的那副摸样,不然自己就为儿子讨了过来当个妾侍,日日伺候着自己才叫好呢。
梅素素这边大张旗鼓的搬出去养病去了,沈齐氏在方家过的日子却是悄无声息。
沈齐氏进了方家,似乎是被人给遗忘了一般,除了邹姨娘林姨娘两人时不时的过来瞧上一眼冷言冷语两句,方尚书似乎压根儿就不知道府里多了这么一个人。
每日里仍旧去衙里忙着民众内迁之事。
如今这沿海一带,能迁走的都分批迁走了,余下的一些着实不愿意走的,也都迁至了泉州城里。只是有些地方还有一些人既不愿意内迁,也不愿意来泉州城,只想着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还有沿海各地的富户,不舍自己的家财不愿走。
这沿海一带以前极为热闹,就算是平民百姓最穷的除了不肯卖力气的乞丐,哪家哪户少说也能存下几十两银子,就更不用说那些个商户门了。
但说沈齐两家在泉州城也不算顶顶富裕,也给沈齐氏留下了那般的家财,其它的富户哪家没有个几十万两的银子?
且不说这些银子,就是那些人名下的田产也值着不少银子。
有人将目光盯在了这些富户身上,别人搬不搬的真的没人管,可是这些个富户,那是真的不搬不行!
几十万两银子,每家搂个数万两,那可是上百万两的银子!更别提那些田产了,过得三五年的,倭寇清除尽了,搬出去的人不让回来,这沿海一带还不是谁占着了就是谁的?
方尚书是忙的脚不沾地,沈齐氏和雀儿也是忙的每日里子时睡,寅时起的,因着两位姨娘的授意,这全府上下几十口子的衣服都让她们两个洗了。
虽然是几十口子的衣服,可是这衣服也不是谁都天天换的,每日里不过一个白天的功夫也都洗完了,偏生邹姨娘下了令,这上上下下每人每天必须换一套衣服。
时近深秋,这泉州又是临海,这衣服便极难干,一件衣服两三天的功夫还微微透着潮湿,这般一来,方家又费了许多银子给下人们多做了几套衣服,免得不能够一日一换了。
这还不够,邹姨娘与林姨娘院子里的帐幔床单被褥等等也是隔个一天就换下来,偏生那些东西都是极为娇嫩的料子,跟下人们的衣服好歹搓上两下,用洗衣棒锤两下不同,那是要极为仔细的清洗照料的。
沈齐氏与雀儿两个每日里忙的真真是要到极晚才能歇下,子时可以歇下已然极为不错了,很多时候都是忙到第二日寅时去,趁着各个地方的脏衣服没送过来,好歹眯瞪上半个时辰,一整天的连口水,连碗饭也吃不上。
饶是如此的熬着,这沈齐氏的姿容更是半分不减的,只是饿了这么些天,又是辛苦劳累的,脸上带的那几分倦色,竟让人有种“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初承恩泽时”的娇艳魅惑之态来。
邹姨娘与林姨娘过来看过几次,每次都被沈齐氏这幅模样气的一肚子气的走了,如此三番四次的下来,这两个人干脆也不过来了,省的给自己找麻烦。反正方尚书似乎是忘记了沈齐氏,仍在这里不管了,她们再上杆子的去折腾人去,万一折腾出什么毛病来,让方尚书想起这么一个人来,可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于是一个月后,深秋时分,眼看着就要入冬了,沈齐氏的活计总算是轻松起来。
每日里亥时就可以忙完了,第二日卯时起身便可以了。
如此轻松下来,沈齐氏反而病倒了。
赵元清自打沈齐氏走后是日日想天天念的,可是因着陈凌的话,赵元清也不敢过分轻慢了,只耐心等着赵信将消息打听出来。
因着赵元清的叮嘱,这次赵信不再相信一家之言,耐心细致的将沈齐氏从小到大的事情调查了,每个人说的每句话都要反复找两个以上的人来求证了,方才记录下来。
如此过了有十来天的功夫赵信才将打听来的记录成册的消息递给赵元清。
因着许多东西打探了出来,就跟赵括所打听到的有了不少的出入,可是大方向上是一点儿出入也没有。
那就是,这沈齐氏真的是齐家的女儿,真的跟沈家定过亲,而且沈家的少爷是死于倭寇之手,而后沈家老爷太太就因着伤心过度病逝了。
沈齐氏的身份一确定下来,赵元清就再也坐不住了,他打定了主意要去问方尚书讨了人来,偏生就是碰不上方尚书的人,就是遇到了,方尚书也是滑不留手的说那么一大段子的话就走了。
赵元清是行伍出身,那些个弯弯绕绕的懂得的本就不多,这会儿用得上那些心思了,他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来。
过得一段时日,赵元清再也忍耐不住,自己去了方尚书府邸,偏生被人给挡在了外面,他也不是那个重规矩的人,当天晚上就翻墙进了尚书府里,这个院子那个院子的翻了好一阵子就是没看到沈齐氏。
他觉得沈齐氏是个宝,自己这般疼着他,别人必也不肯让她受半分委屈的,是以他只去一些正经院子里的正房或者跨院儿东西厢房之类的地方找寻去,什么倒座儿,后罩房之类的他根本就没有去看。
如此出入了两三次,赵元清压根儿就没找到沈齐氏的人,他不禁怀疑方尚书是不是将人给藏起来了。
赵元清也是每日里忙的很,也不能常常这般堵着方尚书,夜探方府的。
赵元清接连忙了三五天,这几天里他一直就没有回到市舶司衙门里,不是宿在水军营里,便是宿在市舶司衙门后街的三十号。
这一个月的功夫,赵夫人是连赵元清的面儿也见不到,自己准备的几个貌美的丫头和那个俏寡妇桂花也没有机会送到赵元清跟前。
这一日,赵元清满身疲惫的从水军营里回来,本想回三十号去住着,可是想到还有些重要的文书在市舶司的书房里,这些东西极为重要他也不能让人去拿,便拖着疲惫的身躯去了市舶司。
赵元清的人影一出现在这条街上,赵夫人就得了消息,也顾不得避讳,叫上桂花就带着人浩浩荡荡的迎到了大门口去。
赵元清在门口下了马,还没站定就听到一叠声的莺声燕语:
“奴婢见过都督。”
“妾见过都督,都督,您可是回来了。”
赵夫人匆匆见了礼,人就捏着帕子凑了上去。
赵元清皱眉看了眼赵夫人,眼睛往赵夫人身后那几个跪在地上的生面孔瞧去。
赵夫人注意到赵元清的眼神,气的是银牙暗咬,可是她一直记着梅素素的话,要忍,要贤良,她深深吸几口气,转过头来对着桂花招招手:
“桂花,过来见过都督。”
桂花连忙起身垂着头走到赵夫人身后对着赵元清屈膝道:
“奴婢桂花见过都督。”
赵元清的脸色仍旧没有半分好的拧眉看着赵夫人:
“这是怎么回事?”
赵夫人拿帕子按了按嘴角,道:
“妾身最近身子有些不大爽利,伺候不了都督,又寻思着不能够让都督身边儿没有个贴心的人伺候着不是?都督每日里那般忙碌,身边儿总该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帮着捶捶腿捏捏肩。咱们府上的人妾身也知道入不得都督的眼,遂从外头寻了她们几个来。都督放心,都是清白人家的姑娘,妾身每日里将她们带在身边调2F教了这些日子,规矩礼数半分不差,这都督的喜好也都一一与她们说了,只盼着她们可以将都督伺候的舒坦。”
赵元清的脸色缓和了许多,却仍旧不满的看着赵夫人道:
“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不跟我商量?如今我们在这里这人是可以随便采买的吗?也不怕那些倭寇奸细混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