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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我们俩像两个未开化的野兽般撕咬着,披头散发!人都说苗女热情如火,一生只爱一次,那仅有的爱轰轰烈烈,可以燃烧所有,甚至燃尽她自己也在所不惜!
可是她要夺走的不是我的生命,她要夺走比我生命更重要的东西!
她要的代价是我的荣耀,我的信仰——
是我……决不可以失去的全部————
“住手!”恍恍惚惚中,一只有力的手扯开了我身上的曼歌,在曼歌被扇翻在地的悲鸣声里,我看见了洛驰靳,帅气英武的帝王,明如水镜的眸子把一切尽收眼底却唇边含笑的帝王!在他轻而易举的抱起我的刹那,我顿悟原来从开始……所有都已在他的掌握之中!
那么……
“为……什么…………”你这个男人啊,你胸中是怎样的沟壑,竟纵容我们千方百计的处去你的每位爱妃,丝毫不加阻止?!或者说,你的所爱,根本不在这些女人之中……
“一个男人总是期待一个好女人的。”仿佛洞察了我的迷惑,他笑了,目光望向扑跌着追过来,绝望的扯着他袍角,拼命的磕头,却是为我在讨饶,磕到伤痕破碎了白玉般的面庞,指甲扣住青砖,指缝鲜血淋漓的曼歌……疯狂的曼歌……为所爱什么都可以不要的苗女!
“……但是,颐国所期待的,却是一个可以母仪天下,坐镇后宫的娘娘!”他冷笑着,郑重其事的补充道。
“你认为我是吗?”自嘲的笑了笑,曾经我为这个问题骄傲,现在我却汗颜。
“你不是……”他也笑了,若有所失。
“那她是了?”瞥了一眼被皇上心腹的太监总管拖下去,又挣脱桎梏再度爬回来抱着他腿不放,求他放过我,弄掉孩子的曼歌,我笑。
他也笑,笑着拒绝曼歌歇斯底律的苦苦哀求,笑着把我抱离夕阳下的朝阳殿,笑着为这场闹剧划上句点……
“……遇见你之前……她也不是…………”
“哇——哇——”孩子在哭闹,血在止不住的流失。
曼歌终于被放了进来,我避人耳目躺在冷宫待产的时候,她被锁在了朝阳宫里,听说,她的执着抓烂了厚木的门扉。
“不——”她的眼眸睁大了,倒映的全是我染血的残影。看到她推开拦上去的太监们的那疯狂的力道,我讽刺的笑了起来:“看来苗人的同生蛊不过尔尔,你很精神嘛……”真是的,还以为最后能把她带走呢。把这个用不共戴天的仇恨看着我初生的孩子的疯女人带到死亡的安息中去。
“蛊?哈、哈哈~~你说同生蛊?哈哈哈哈——那东西怎么可能存在?!同生蛊就是每个苗女一生一次的感情啊!除了心……还有什么能拴住忠诚?!除了爱……还有什么可以让烈火般的苗人顺从如水?!没有同生蛊,一开始就没有!有的……只是那闯入我眼中的不祥的红月……璀璨夺目的红月……点燃我生命的黯然!本来我不想给你的……可你那么的执着,那么的自信,那么的期待……我抵抗过的,可我拒绝不了……我拒绝不了…………”意识渐渐飘远,我顽固的维持着清醒,深深地看着她,看着她不停的叙述:“你说你要飞翔……我就给你翅膀!你说你要触摸天空,我就把你举上枝头!你说你要万人簇拥的荣耀,我就给你卓氏的一门荣华!我什么都给了你……可你的棋局中,我始终是颗弃子……”
“谢谢你……”原来如此。
“你——你说什么?!”她的呼吸明显滞住了。
“我回报不了你什么……”狡猾地微笑着,我颤抖着唤来躲得远远的宫女,回光反照般坐起身,亲手把哭累的孩子抱过来,塞到她僵硬的怀里:“我给不了你什么……只有我的孩子,还有我的名字……当作你爱过我的证据,我留给你……”
“凤羽……”
“没有曼歌了……现在开始,天下只有你一个卓凤羽……你活着,我就还算是活着……我的孩子活着……我就还算活过一遭!”
“……你……你好卑鄙!你好卑鄙——”紧紧抱着初生的婴儿,曼歌很用力,虽然她试图控制了,可她的恨还是传递到孩子的身上,敏感的婴儿再度哭泣,哭声微弱。
“……对不起……”没办法,谁叫你要爱我,谁叫你的这份爱注定是我的筹码。
“你好卑鄙!你明知我恨这个孩子!我恨他夺走了你——”
“……我卓凤羽这辈子就求你一次,求你照顾他……用我的名字,替我好好照顾他。”
“我做不到——我恨他啊啊啊啊啊啊————”
“你做的到……因为……你爱我…………”
我应该是断气了吧,身体好轻,游移不前,仿佛飞翔的翅膀正被放不下的梦所羁绊。
曼歌,不,现在是卓凤羽了,她正抱着孩子蜷在我死不瞑目的尸体边哭喊着,而始终微笑的明君则弯下腰,在尸体的耳边呢喃了一句什么……
我听清楚了,所以我闭上眼睛,身体沉入了永恒的睡眠,灵魂翱翔在天空之上!
冥冥中,我听到了记忆的长河里翻涌出曼歌当年进宫时意味深长的那个问题……
“凤羽,争来争去,你真的是快乐的吗……”
……快乐与不快乐,我到还真的不知道了……
不过,这一生我过的很精彩,我没有遗憾,真的,没有遗憾,就好……
翔宇四年八月中旬,朝阳殿惠妃顺利产下太子洛云舟,母子平安,圣上龙心大悦,当即册封惠妃为后,统率三宫,掌管六院,母仪天下……自此,卓氏一门飞黄腾达,旁系十一支,位及人臣三十九人,成为颐国八大旺族之首,权倾一时。
完
PS:现在大家知道为什么太后对皇帝喜欢男人的事丝毫不介意了吧?也知道为什么太后对皇帝爱恨交织,帮他得到天下又处心积虑的想要拉他下台了吧?汗水……
其实皇帝像他生母,信仰坚贞不屈。
其实皇帝像他养母,心底致情致性。
其实皇帝像他父亲,所系颐国江山。
其实皇帝谁都像,谁都不像,他是他自己,仅此而已。
《天书》无责任番外篇《云归何处》
白云出岫,生于天外,升于山间,随风万里,将归何处……
帝王的陵寝也许内有世人看不见的玉树琼萝点缀着,但展现在眼中的,却仅有一座蔓草覆盖的丘峦,以及傲立在斜阳余辉下,映衬着苍茫天际的一块巨大石碑,密密麻麻的雕刻着……那个人一生的功勋,一生的坎坷,一生的对错,好像是历史长河里一朵涌起的百浪,翻涌在眼前,慢慢地等待着……后世有人来评说………
然而对又如何?错又如何?
发生过的故事变成了传说……
痛,终究是那一个人自己的折磨……
“云舟,起风了……”洛云夕牵过高俊的大宛黑马,迎风捋着被拂乱的发,轻声呼唤着默立在石碑前的翩翩少年。闻言,后者回眸淡淡一笑,单薄的身子,袂袂地衣衫,仿佛再一阵风过,就要被吹散零落的一朵雏菊。
“二哥,你有没有仔细看过父皇的碑铭?”侧头瞥了一眼朴素无华的白石,洛云舟哭笑不得地指了指角落处的一块斑驳,幸而有心人刻得不是“到此一游”的字样,否则守陵的众人都得被抓去凌迟了。
“什么?”疑惑地蹙了蹙眉,洛云夕依言走近,也看到了碑侧的那行小字,工工整整,秀秀气气,写的却莫名其妙,是“逝去化浮云,随风过天山”几个字,一向严谨的他见状,立刻有责罚守陵人的冲动,却被温良和善的弟弟,当今的皇帝洛云舟轻轻拉住:“二哥,你还记得吗?这句话好像其来有自呢……”
“……被你这么一说……”垂眸思索了片刻,也觉眼熟的洛云夕花了些时间,骤然醒悟,睁大双眸,脱口而出:“没错!这是父皇临去前在御书房写的那句话!我还记得……那时候御书房满地都是白花花的纸,上面或浓或淡,写的都是这十个字。你和我偷偷的捡了两张,你还不认识其中的三个字,缠着我念给你听,问我是什么意思……”
“所以,二哥,你说这十个字究竟是什么意思呢?”意味深长的抚摸上石碑的粗糙,洛云舟眨了眨杏眼,自顾自的答道:“天山……那不是我们和晏国的疆界吗?父皇是我颐国的天子,为什么却希望作一朵浮云,也要飞过那楚河汉界呢?”
“……我也不知道,只是听老宫人讲,父皇还是太子的时候,曾经随军与晏国打过青史留名的戍河血役。大概是不甘心最后平分秋色的结局,含恨当初没有打过天山吧?”
“……若是如此,又为什么要自比浮云呢?二哥,你不觉得这句话里并没有煞气吗?”
“这么说的话……确实有点淡淡的愁苦在内……奇怪。”
“二哥,我一直都有件事想不通,按照族系,我们这代排字应该不是云字辈啊?为何父皇要力排众议,给我们兄弟五人,每人一个云作名字呢?是不是和这句话有什么牵连?”
“……也许是父皇希望……我们能够有浮云的洒脱和自由吧。”
“父皇是我们颐国有名的明君,但他的愿望却是做一朵自由的云而已吗?”
“比起那些陈年旧事,我倒更想弄清楚是谁那么大胆敢在先皇的石碑上刻字……”
“呵呵~果然是二哥会说的话啊~~~~”
“云舟,快点走吧,要是让太后发现皇帝私自出宫你我就惨了。”无奈地耸肩,洛云夕深吸一口气,扳起面孔,改变了称呼:“起驾吧,皇上……”
“又是‘皇上’了吗?”不满地撇撇嘴角,洛云舟认命的叹息着伸出手,任兄长扶自己上马。而后者则在确认他坐好后,喃了句“告罪”便翻身而上,拉过缰绳,将纤弱的弟弟护在怀中,打马扬鞭,缓缓迈向暮色。顺从的靠在对方怀里,洛云舟百无聊赖地抚着被吹乱的发髻,刚要回头抱怨风大,却在不经意的转眸间,发现了不远处的碑前矗立着一道陌生的身影!
张嘴欲呼,然而看着那人将头轻抵在石碑上一动不动,任斜阳拉长孤单的影子的模样,那说不出的悲伤寂寥又让洛云舟觉得自己没有说什么的资格。感觉到怀中的气息微乱,洛云夕不疑有它的柔声询问:“皇上?怎么了……”
“没……没什么。”自失的笑了笑,被问的少年扬起头,发随风舞,纠缠着兄长的襟口:“二哥,我突然在想……父皇想要化作浮云,也许是为了去天山的那边见一个令自己牵挂的人吧……你说是吗?”
“既然至死都这么怀念,那为什么不起身前往,只能寄身浮云?”
“……因为作人的时候不可以吧……”
“父皇是天子,有什么不可以的?”
“……正因为是天子,所以才有许多不可以的啊……”
“皇上……”
“二哥,我记得降紫透金布料的染术是晏国的特有吧?”
“是啊?为什么问这个?”
“没什么……”了然的收回遥望的视线,洛云舟再不开口,只是怔怔地凝视着天边沾染了霞红的彩云,久久无语……
白云出岫,生于天外,升于山间,随风万里,将归何处?
终究是……心在咫尺……梦在天边…………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