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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长汉子道:“你是严天梁之子么?嘿嘿,不愧为高人之后,神出鬼没,大爷一路追踪,数次均。。”
忽地面色一变,施身修地出掌。
眼前人影一花,腕脉疾麻,瘦长汉子一条右臂被五只钢勾扣住,面色大变。
来人正是乾坤八掌伏建龙,面寒如冰,沉声道:“尊驾夤夜侵入民宅,胆子未免忒大了点!”
秦琪忽夹而入,手指瘦长汉子道:“老爷子,此人就是好色贪花,无恶不作的关外剧盗夜猫毛彪。”
毛彪不禁胆寒魂落,奇痛彻骨,硬挺着冷笑道:“不料许善人家竟蓄养着内家高手,毛某有叟如盲误陷龙潭虎穴,不过冤有头,债有主,毛某并非冲着许大善人而来!”
伏建龙鼻中冷哼一声道:“毛老师,真人不打诳语,你从何处探知严公子落在许府内?”
毛彪道:“毛某等人探悉严天梁独子乔装出京,一路追踪,怎奈此子似是受了极高明指教,三易形貌,声东击西,竟把毛某等人搞得头晕眼花。。”
伏建龙厉声道:“老夫问你怎探知严公子在此?”
毛彪目露怨毒神光道:“此乃碰巧,毛某等人心灰意懒之际,无意在对街酒肆中卖醉,与酒保闲谈起许善人善举轶事,今晨有一双驹马停在门前,发现有一少年叩门而入。。”
秦冷冷一笑道:“所以毛老师心疑此子就是严天梁的后人。”
毛彪道:“不错,奉劝两闰,不如将此子让毛某带走,不然为许府带来灭门大祸。”
伏建龙右臂一伸,两指疾如电光石火点在毛彪的“期门”穴上。
毛彪眼前一黑,应指倒地。
秦琪道:“禀老爷子,毛彪似非杀害严天梁主凶同路人物,因他不知老爷子就是许南兴。”
伏建龙点点头道:“把毛彪带出去!”
秦琪一把挟起毛彪,迅疾如电掠出!
伏建龙望了严晓星一眼,欲言又止,微微一笑道:“贤契受惊了,慎勿外出。”转身快步离去。
严晓星镇定如恒,只微微叹息一声,忖道:“自己竟如此重要么?”
夜暮低垂,一轮明月悬挂当空,散发出清冷迷蒙光辉,许府门前长街上宛如积水空明。
对街酒肆中灯火通明,门府若市,食客们川流不息,蓦地门首走出秦琪。
只见秦琪向暗巷闪入,屋面上忽掠落两条鬼魅似的人影一前一后将秦琪阻住。秦琪骇然变色道:“朋友,你我无怨无仇拦截在下为何?”迎面一人冷笑道:“秦琪,速实话实说,那严。。”话尚未了,屋面上忽起了铮铮声响,拦阻秦琪两人忽闷嗥一声,仆仆倒地。
屋面上飞落一条庞大如鸣般身形,向秦琪喝道:“速移尸灭迹!”各挟起一具尸体,腾身拔起,栉比梳屋面上两条身影起落如飞,瞬眼落在城垣上已翻出城外而杳。
严晓星独自在室内默然忖思着,但想的都是茫无头绪,只觉紊乱如麻,忽闻室外响起伏建龙宏亮的咳声,不禁缓缓立起。
乾坤八掌伏建龙已飘身走入,含笑道:“方才连累贤契受惊了,老朽已决定明晚过后离开大名。。”
严晓星神色一惊,展齿欲问。
伏建龙手掌一摆,接道:“老朽此举于已于贤契均极为有利,江湖上乾坤八掌伏建龙重出之风声传开,凶邪绝不至将许南兴与伏建龙混为一谈,更不疑贤契藏在此处。”话声略略一顿,叹息一声道:“老朽再出江湖务必探明贤契血海大仇凶邪,及探出那本秘芨下落,要知老朽易名改姓后,每年外出两次查访杀害赵震藩仇家,六年于此,刻骨难忘。”说时目中泪光闪动。
严晓星暗道:“伏老英雄乃至情至性之人,所以含蕴不露者只因兹事体大,稍一不慎,即蹈杀身之祸。”触景生情亦流下两行清泪。
伏建龙用衣袖拭干眼泪,道:“贤契,老朽此刻传授你内功吐纳之法扎好基本功夫,府中有一敖武师,武功不逊于老朽在老朽未回之际,均由敖武师代为指点,贤契根骨不凡,老朽必为你引荐一位武林高人为师。”说着将内功吐纳要诀详细指点后,翩然疾闪离去。
严晓星怀着一种莫名愉悦的情绪,依照伏建龙传授内功要穴吐纳周天后,只觉遍体舒泰无比,目光落向窗外,天色已是四更将残。
突闻一苍老语声道:“少年人,你真姓严么?”
严晓星蓦然一惊,循声望去,却见那小圆窗内探出一个乱发蓬松的老叟的头颅,须发如银,皱纹满脸,目光如炬,炯炯慑人,不禁点了点头答道:
“在下正是姓严!”
“严天梁是你什么人?”
严晓星呆得一呆,道:“是先父!”
老叟哦了一声,目中眼光突奇低声道:“那么你要逃,不然你一条小命便要白白断送在此了!”
语声似蚁,却清晰送入耳内。
严晓星不禁楞住,只觉此话煞费疑猜茫然不知其解,忖道:“自己为什么要逃?”目光望去,那老叟乱发蓬松的头颅已消失无踪,不禁跌入一片沉思中。
这一日,严晓星只觉漫长如年,许飞琼进来过三次,一双灵活的双眸不时注视着严晓星,似为严晓星忧虑的面色所动,却未说话。
傍晚时分,许飞琼入内送上饭食,道:“严公子,是否为他老人家之话困扰?”手指着圆小窗内。
严晓星诧道:“你怎么知道?”继而面色如罩上一层阴霾,摇道凄然一笑,道:“我不知他为何叫我逃,又逃往何处更是茫然不知?”
许飞琼水汪汪的双眸望着严晓星,笑道:“他老人家心地倒是顶慈祥,只是说话有时颠三倒四,疯疯颠颠。”
领室忽起了一声冷哼道:“谁说我老人家疯疯颠颠,琼儿,你带他过来。”
许飞琼陡现喜容,拉严晓星望外就跑。
严晓星只觉许飞琼拉着自己穿入一条暗巷中,伸手不见五指,七转八弯,许飞琼推开一扇木门,双双进入一间幽暗的小室内。
只见那银发蓬松的老叟目光炯炯坐在榻上。
严晓星发现通往自己住室的小圆窗,竟距老叟头顶四五丈高,不禁骇然,忖道:“原来此室如此低下,想必系许府秘密之处,无疑这老人具有一身武功。”
老叟冷冷一笑道:“少年人,老朽叫你逃并非无因,琼儿,你带他爬上假山洞内静观外面情景便知。”
许飞琼应了一声,领着严晓星走出房门,门外更是漆黑一片,穷尽目力,隐隐可见石阶,循着石阶踏上十数级已至顶端,只见一个洞隙,可见外面景物,原来是在一座假山之内。
假山外是一片庭园,常青乔木,芳草如茵,月华似水,映照一条直立的人影,却是那秦琪。
忽闻一声轻啸,庭园高墙外忽疾逾飞鸟掠落三人,均穿着一身白袍,面目阴寒如水,年岁均在四旬开外。
秦琪抱拳微微一笑道:“三位可是午刻时分掷刀寄柬之人么?”
中立白袍人面色惨白如纸,瘦长马脸,两颧高耸,鼻梁上长有一颗豆大黑痣,嘴角噙着一丝阴笑,益显得不类生人乍睹之下不禁悚然战粟,闻言答道:“今晚到的不仅我天南三魔,尚有崆峒七煞,鄷都双判。”
秦琪不禁脸色大变,背骨上不由泛起一缕奇寒,机伶伶打一寒噤,暗道:
“怎么今晚来的均是些武林卓著盛名的凶邪,看来老爷子如应付无方,必身败名裂。”
严晓星忽闻身后送来老叟蚁音传声道:“少年人你要谨记,今晚所来凶邪均与令尊之死有莫大的干系。”
他闻声不禁心头一凛。只见中立白衫人又道:“伏建龙何在?”
秦琪闻言面色强作镇定,抱拳笑道:“原来是马大侠,小可秦琪在这许府内充当一名护院武师,敝东许南兴只是一名俗人。。”
“住口!”白袍人厉喝道:“许南兴就是伏建龙,巧言谎骗,休怨马某心辣手黑。”
秦琪哈哈大笑道:“敝东已于半月前上京作客,马大侠倘坚欲指鹿为马,小可虽是无名小卒,请划下道来,小可无不接,纵武功不济,死而无怨。”
南天三魔不禁一怔,互望了一眼,马姓白袍人阴阴一笑道:“要死容易,马某取你性命易如反掌,但须你尝点苦头使你吐实后再慢慢死去。”说着跨出一步,右臂缓缓伸出。
秦琪冷笑道:“且慢,小可昔年也曾闯荡江湖,武林知名人物多半均耳熟能详,乾坤八掌伏建龙威震大河南北,如真是敝东,今晚未必惧怕三位,就是小可无名末学,无奈吃了护院这碗饭,亦是宁折毋弯。”
这番话本是乾坤八掌伏建龙所调教,照常理来说南天三魔应收兵而退,但却事有例外,因那本秘芨上不但录有极旷绝的奇学,而且载有一种灵丹炼制方法,能生死人肉白骨,可增一甲子功力,此为武林中人梦寐相求之物,岂能轻易放手,何况还有别的凶邪在旁,更不易就此改弦易辙。
这时,冷月霜华下又冉冉现出九条人影,袍袖迎风瑟瑟飞舞,面目森沉,今人不寒而懔,不言而知是崆峒七煞、鄷都双判。
马姓白袍人阴恻恻冷笑道:“尊驾是不见棺材不流泪。疾伸右臂向秦琪一招“毒龙出穴”,两指如电点向“七坎”死穴。
南天三魔阴阳掌马天义、辣手摧魂童启彬、火龙梭费光武功极高,心性阴险,出手不死即伤,尤以马天义狠毒残忍。
秦琪身形一旋,疾撒出肩头二郎戟,振腕三招疾出,幻起漫天戟影,劲风如割,逼得马天义撤指疾飘开去。
马天义冷笑道:“看尊驾不出,武功不俗,马某几乎失眼了。”错开双掌欺身猛攻,掌影如山,凌厉绝伦。
辣手摧魂童启彬蓦地轻啸一声,身形腾起,五指一反映抓在秦琪肩头。
只听克嚓声响,秦琪喉中发出一声惨嗥,肩骨粉碎,痛彻心脾,一柄二郎戟当啷坠地。
马天义收住不攻,童启彬五指一拧,秦琪一条右臂生生离肩折下。
童启彬冷笑道:“尊驾速实话实说,以免惨死之祸。”
秦琪不知伏建龙此刻为何尚不现身,忍住撤骨奇痛,额上却冒出滚滚汗珠,道:“小可是实话实说,看来南天三魔也不过尔尔!”
费光大怒伸指点在秦琪背脊梁骨上,欲错开筋络。
突然,秦琪脸色惨变,嘴中涌出一口黑血,气绝毙命。
马天义皱眉道:“老三为何如此鲁莽?”
费光面色异样难看,鼻中冷哼一声道:“小弟这分筋错骨手法虽然厉害,却万无一失,此人之死莫怨小弟。”弦外之音我亦责怪老二辣手摧魂童启彬不该将秦琪弄成重伤。
童启彬怒道:“这如何怪得愚兄?”
崆峒七煞、鄷都双判已走了过去,目露诧容。
马天义皱了皱眉,眼中凶光逼射,沉声道:“你们两人暂莫争吵,马某判断此人之言多半是实,我等昨夜投柬,原就要打草惊蛇,倘许南兴真是伏建龙,至少慌乱无措,必邀约朋友助拳,不料竟无所举动,可见伏建龙并非许南兴。
鄷都双判老大田敦明冷冷一笑道:“咱们将此宅仔细搜觅一下或可寻出一线蛛丝马迹。”
马天义尚未答言,只见一条身影掠入宅墙,疾如流星奔至,崆峒七煞躲身道:“风闻荆州一霸巢汝雄满门惨遭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