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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灰衣少年呆得一呆道:“在下自知无法取信诸位,但朋友方才应允可为在下指点一条明路。”
严晓星忽长叹一声道:“阁下倘不以兄弟之言为忤,兄弟便可斗胆放言无忌,此次阁下实出非其时。。”
灰衣少年道:“此乃何故?”
严晓星道:“正予无极帮可乘之机,阁下这一自承来历,无极帮必礼邀阁下相助,如此一来,无极帮主则可冠冕堂皇大行其事。”
灰衣少年朗笑道:“不错,诸位若不助在下相寻金刀四煞,在下自会找上无极帮主。”
严晓星亦放声大笑道:“阁下倘须自投虎口,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阁下请自便吧。”
灰衣少年淡淡一笑道:“在下必令诸位后悔莫及。”说着缓缓转过身去。
突闻廖独大喝一声道:“且慢!”
灰衣少年目光神光暴炽,森厉慑人,沉声道:“尊驾等拒人千里之外,还有何话说。”
廖独冷笑道:“难怪神木尊者心灰意懒,似你如此丧脸寡耻,全无骨气之人,如何呆授以衣钵,光大师门?老朽今日便代神木尊者教训教训你。”
灰衣少年狂笑道:“凭你也配!”右臂一抬,立掌如刃,呼的一声,臂向廖独肩头。
出掌奇快无比,以廖独成名武林名宿,竟无法闪避开去,忙中横里一挪,硬生生地闪开五寸,只听袭帛声响,廖独右肩袖管被迅厉的掌锋削裂一尺。
廖独暗暗震凛道:“好快的掌法!”
灰衣少年哈哈一声长笑,右掌又起砍向廖独后脚,掌式宛如天怒雷霆,带起了一片刺耳掌风。
廖独只觉无法闪避,暗道:“我命休矣!”
严晓星忽腾身穿出,凌空一个倒翻,身化怒龙入海,两指疾点向灰衣少年胸后命门要穴。。
灰衣少年眼见廖浊就要丧命在他的掌下,忽感一缕寒风点向胸后要穴,心中一凛,拿式疾撤。扭身掌化周处斩蛟,劈向严晓星。
雷玉鸣闻言不禁陷入沉思中。
武林群雄见降龙八掌雷玉鸣面色凝肃,深知吕鄯非戏言,实有所指,不由自主地思索吕鄯之言,大厅中倏地鸦雀无声,静如止水。
忽雷翠瑛响起一串银铃悦耳地娇笑道:“爸,女儿猜着了!”
雷玉鸣捋须含笑道:“瑛儿你说说看。”
雷翠瑛绽如花笑容,柔声道:“钱百涵刚才不是说过其师抑郁而终,遗言神木遵者将神木令另托至友代为收存,武功秘芨当时藏在东南名山中,神木尊者必留下遗瞩,书明神木令托由谁人代为保存,秘芨亦隐约指明埋藏何处,此遗瞩现在钱百涵怀中。”
吕鄯哈哈大笑道:“雷贤侄女委实灵心慧思,料事如神,不过如此一遗嘱现为严少侠所得。”
严晓星微微一笑,在怀中取出一张摺叠好的羊皮粗纸,及三枚长约两寸,六棱凹锐寒钢长钉。
东斗天君葛元良不禁失声惊道:“神木尊者未成名前,以三支六棱乾坤雷火钉震慑武林,此钉无坚不摧,暗器手法更是奇诡绝伦,对方无法幸免,看来钱百涵确是神木尊者第三代传人。”
在座武林群雄奉斗均是成名名宿,老于江硝,俱却耳六棱乾坤追魂钉情事,不禁骇然。
吕鄯道:“钱百涵途中必然发觉两物失窃,恐返回寻找。”
严晓星道:“我等均非本来面目,钱百涵不易追寻。”
雷玉鸣道:“恐偷天二鼠难脱干系。”
盂逸雷哈哈大笑道:“那是严老弟不施展空空妙手偷钱百涵怀中之物,难道偷天二鼠又脱得掉干系么。”
真是难脱干系,威震三湘铁掌追魂屠三山那幅藏图失踪,武林中人多认为系偷天二鼠所为,偷天二鼠至今有口莫辩。
偷天二鼠不禁纵声哈哈大笑。
这时,严晓星暗暗展阅那幅羊皮纸芨,剑眉微皱,倏又叠好放置怀内,叹息一声道:“神木尊者遗嘱俱是责斥其有辱师门隐私,其余皆不足为外人道,恕在下守密。”
大宅中巨烛燃烧,云中怪乞孔槐已设下三桌酒筵,山珍海味胪列,武林群雄均是豪迈不羁人物,暂释愁怀,相与举杯痛饮。
三鼓将磬,肴酒半残,两条人影忽疾掠人厅,身影定处,现出丐帮高手率领一个灰衣老者。
严晓星诧道:“这不是左家堡两路总管候坤候老前辈侯坤久身施礼道:“前次蒙少侠恩施格外,饶老朽不死,老朽平生无他长处,但知恩必报。。”
严晓星微笑道:“侯总管请坐,如不嫌肴残酒冷,不妨共饮。”示意从人速添一副碗筷。
侯坤道:“那么老朽恭敬不如从命了!”随即落座,望了严晓星一眼,又道:“老朽今日弃邪归正,特来此造谒禀告一桩重大要紧之事。”
严晓星亲为把盏,道:“好,侯老师有话慢慢讲,在下敬你一杯。”
侯坤接过一饮而尽,面现愧容道:“老朽十日才知左堡主亦是无极帮主外堂堂主,密谋残害敌对武林人物,五台山明月禅师等七人左堡主实参与其事。。”
武林群雄不禁骇然变色。
候坤又道:“三月前左堡主接获无极帮密谕,严命各处分支坛皆须蛰伏,采取了一项辣毒阴谋诡计,挑拨离间,残害武林各大门派成名英雄侠士,为此老朽不愿眼见武林中又起浩劫,决心弃暗投明。”
严晓星目光蕴怒,冷笑道:“以子之矛,攻之子盾,好,承蒙侯老师相告,足感盛情,在下敬侯老师三杯。”
侯坤忙离座立起,笑道:“不敢,老朽先于为敬。”说着连饮了三碗酒。
这碗酒直饮至四更将残才尽兴,纷纷回房安歇,但严晓星与数位老辈成名人物密议,采取了无极帮同一步骤,暗中残除无极帮羽,严晓星更遵照伏建龙逸与那份名单,循序觅寻仇踪。
严晓星明知伏建龙所给他的名单内中定有狡诈,但为了伏建龙不疑,是以如此决定。
吕鄯确独持异议,摇首不赞同道:“严老弟明知有诈,却身涉奇险,姑无论伏建龙知否老弟便是神木尊者传人,但虎有害人心,此去无异‘自投罗网’。”
严晓星微笑道:“在下岂能不知,无极帮主老奸巨滑,手段辣毒,非出奇制胜不可,在下已思得万全之策。。”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张书满纸迹素笺,接道:“此后行事方针,尽书在内,皆为一己之意,难免不周,诸位均是武林前辈,详虑周密,老成恃重,容不逮之处,尚祈指正。”话声略略一顿,又道:“无极帮总坛如在下所料不错,当在江南。燕山之说乃疑兵之计,在下尚要赶往一处赴约,去去就来。”手卷递在降龙八掌雷玉鸣手内,身形疾晃一闪而出。。
狂风怒吼,彤云密压,漫空飞云鹅毛片般旋然飘坠,四野苍茫,只见一片银白,四野,山丘,溪流尽都埋藏在尺许厚的积雪下。
距紫荆关外约莫二十余里官道上出现一条灰色人影,身法迅快如风,生似在雪地上划一条灰线,转瞬消失在雪野尽头。那人是谁?
不问而知就是那自称是神木尊者第三代传人的钱百涵。
申牌时分,无色已慢慢暗下来,这日正是大年除夕,紫荆关内家家户户均张贴着大红泥金春联,迎春纳福。
五福酒楼买卖正旺,一楼一底三十六张桌面上已成了九成座,猜拳行枚,声嚣如潮。
临壁向楼一张桌面上权坐着一位三旬余中年汉子,紫膛脸孔,双目炯炯有神,身着一袭黑缎老羊皮袍,肩带一柄长剑,绺著着红黄白三色丝穗,面前炖着一锅香喷喷羊蹄,独自一人喝着闷酒,充耳不闻嘈杂喧哗之声。
楼口忽冒起一条灰色人影,店小二忙不迭地迎了上去,哈腰笑道:“小的给您老看坐!”
灰衣少年鼻中冷哼一声,两道慑人眼神将楼面上扫视了一眼,忽落在那紫膛面孔汉子座上。
店小二机灵透顶,抢步趋向紫膛脸孔汉子陪笑道:“不知您肯商量否?”
中年汉子抬头望了灰衣少年一眼,目露惊愕之色,毫不思索地笑道:“反正对首空着,那位客人尚不嫌委屈,何妨共席。”
店小二连声道谢。
灰衣少年正是钱百涵,百色冷漠如冰,大刺刺地在对首坐下道:“五斤烧刀子,随便送上数样酒菜,三张烙饼。”
店小二喏喏连声而退。
自钱百涵落座后,那紫膛脸汉子仍是呷着闷酒,不时挟向锅中红腴香透羊蹄,咀嚼有声。
双方却是一股冷劲儿,谁也不理谁,钱百涵将烙饼卷起,以牛肉作馅,一手持酒,吃得津津有味。
此刻,钱百涵脑海中思潮起伏,脸色阴晴不定,忽闻对首紫膛脸汉子惊呼出声道:“怎么他们亦在紫荆关现身!”
钱百涵循着紫膛脸汉子目光望去,只见楼口上立着三个面目阴寒如冰,射着白袍中年人。
中年白袍人长相更是狰狞,瘦长马脸,惨白如纸,两颧高耸,嘴角噙着一丝阴笑,乍睹之下令人不寒而栗。
钱百涵情不自禁问道:“那三人是何来历?”
紫膛脸汉子望了钱百涵一眼,冷冷一笑道:“看来尊也是武林人物,怎么大名鼎鼎的南天三魔也不相识。”
钱百涵哦了一声道:“原来是阴阳掌马天义,辣手摧魂童启彬,火龙梭费光三个自命不凡黑道魔头。”似对南天三魔不屑一顾。
紫膛脸汉子闻言一怔,凝神钱百涵之久,徐徐低声道:“南关三魔心狠手辣,武功极高,无极帮主倚作左右臂一定不可等闲视之,在此现身必非无因,不过不关你我之事。。”说着举起杯中酒,笑道:“你我萍水相逢,缘总是有,小可孙雁,他乡作客,有道是杯中无量俱是友,来,小可敬你一杯。”
钱百涵正孤寂落寞,闻言冷漠的面色上现出一丝笑容,举杯一饮而磬,道:“在下姓钱,奉家师之命前往五台。”
孙雁淡淡一笑道:“钱老师是为了明月禅师等七位武林名宿之事么?”
钱百涵道:“不错!”
孙雁不禁一笑道:“徒劳跋涉,枉费奔波一场。”
“为什么?”
孙雁道:“如今武林纷纷,莫不是无极帮主一手造成,钱老师所知为何?”
钱百涵道:“神木令!”
孙雁摇首笑道:“那并非真正原因,而是为了骊龙谷藏珍。”
钱百涵道:“与明月禅师,七云上人等七位武林名宿又有何干?”
孙雁正色笑道:“移花接木,嫁福东山,无极帮主可坐获渔翁之利,两幅藏珍图其实均在无极帮之手中,他有意散布风声,一份藏图为偷天二鼠盗去献于金刀四煞,造成武林混乱之局,挑雾残杀使各大门派自顾不暇,趁机觅取骊龙谷藏珍。”
钱百涵闻言暗皱眉头,道:“孙兄之言是否真实?”
孙雁淡淡一笑道:“怎么不真,孙某师门长辈曾为无极帮内三堂副香主,不久前身罗重伤,逃往孙某住处不治毙命,临终前道出一切个中原委,务劝孙某洁身自爱,须知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已百年身,所幸小可名利二字看得极为淡薄,贩卖药材皮货维生,一年中难得有两趟离家,所得仅敷温饱而已。”
钱百涵道:“但不知孙兄师门长辈系何人所伤?”
“金刀四煞!”
“为了何故?”
“四煞奉了主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