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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刀四煞!”
“为了何故?”
“四煞奉了主人之命,志在探明无极帮总坛确处,俾便登门索取藏珍图,不料那师门长辈酒后无德,吐露口风,怎知惹祸上身,悔已莫及。”
两人言谈之际,忽闻阴恻恻冷笑道:“尊驾可是姓钱么?”
只见桌前屹立着一獐头鼠目蓝袍老叟,钱百涵面色一冷道:“在下就是姓钱,阁下有何赐教?”
蓝袍老人道:“西关外松林村,敝上请在驾一叙。”
钱百涵道:“贵上是谁?”
蓝袍老者阴阴一笑道:“敝上南天三魔,尊驾当有耳闻。”
钱百涵目中不禁泛出一抹杀机,扫视了一眼,楼面上已不见南天三魔影踪,冷笑道:“在下正要找南天三魔,阁下请转覆命,半时辰后在下必到松林村拜望。”
蓝袍老者抱拳微拱,道:“钱少侠一诺千金,老朽告退。”身影如风下得楼去。
孙雁面色大变,道:“钱老师真个前去赴约么?”
钱百涵冷冷一笑,取出一锭白银,放在桌上道:“他日有缘当再相见。”
说着倏地立起,快步走下楼去,孙雁现出一脸迷惘之色。
孙雁略一沉吟,匆匆立起离去。
夜幕低垂,灯火闪烁。
雪,仍在悄悄飘坠。
松林村外浮影似魅,涛啸之声宛如鬼哭,令人不寒而栗。
忽闻一声朗笑道:“钱侠士真是信人,我等在此恭候了。”
倏地火光疾闪,松林内燃起数十支火炬,照耀得光明如画,映着闯天三魔狰狞恐怖的面庞,白衣飘飘,瑟瑟有声。
钱百涵面色凝肃,沉声道:“三位相约在下来,意欲何为?”
马天义哈哈大笑道:“风闻钱侠士乃神木令尊者第三代传人,执意寻觅无极帮总坛定有缘故。”
钱百涵道:“不错,有烦三位领在下面晤贵帮主之后,当道出其中原委。”
马天义道:“那是自然了,不过马某何以能知晓钱侠士确为神木令尊者第三代传人了?”
钱百涵目中怒火爆射,冷笑道:“在下能单人只身前往,就有可资凭证之信物,三位威望闯天,何胆惧乃尔。”
蓦地——
风势突转猛烈,四处火炬全熄,钱百涵只觉暗中有物向自己袭来,不禁怒喝一声,右臂疾挥而出。
暗中忽暴闪一道青虹,寒飙竟迁,只听一声凄厉惨过嗥叭哒坠地。
钱百涵似感多人向自身袭至,不禁杀机猛盟,喉中发出一声激烈长啸,寒飙轮转暴射出漫空银星,剑势划空带起刺耳锐啸。
马达嗥此起彼落,匪徒多人横尸剑下。
马天义大喝道:“尊驾如此心狠手辣,马某无法容忍。”
钱百涵冷笑道:“汝等诡谋暗算,怎能怨得了在下。”语音未落,突见一点红星飞袭面门而来,忙中摸剑疾封。
当的一声,格了个正着,红星炸裂轰的变作一团巨大火焰,热炙逼人室息。
钱百涵心头大骇,知是火龙棱费光独门暗器,情急一式“鲤鱼倒翻千浪”,仰腰贴地倒窜出去十数丈外。
只见那团火焰蔓延著树杆,风助火势,霎那间燃烧开来扩及数十丈方圆,火舌高冒,鲜红眩目。
钱百涵连连倒窜开去,不幸一点火花沾着衣襟,袍衫上冒起了一缕浓烟,迅即卧地翻滚,将烟滚熄,霍地跃起,心头余悸犹存。
忽风送人耳语声唤道:“钱老师!”
他听出是在酒楼上萍水相逢的孙雁,心中一喜,循声望去,只见丈外树杆后探出孙雁半身,以手示意自己前去。
此刻火势转弱,,闯天三魔等匪徒杳无形迹,钱百涵大感诧异,迷惑不解,身形一跃往孙雁身前落去,道:“孙兄如何来到此处?”
孙雁道:“南天三魔凶残暴戾,反目无情,孙某只觉钱老师应约前来定然凶多吉少,是以暗中蹑随。”
钱百涵道:“在下与南天三魔对话情景孙兄瞧得真岸觉么?”
孙雁摇首答道:“孙某藏处甚远,未曾瞧得真切,但切风熄火炬内定有蹊跷。”
钱百涵道:“莫说孙兄,就是在下身压其境也感困不揭,南天三魔为何猛然反脸暗袭在下,此刻又倏地退去,难道他们成名人物严守一击不中,绝不再击之戒么?”
孙雁道:“未必见得,南天三魔何等凶残,不死不休,如何能无敌退去,钱老师能否道出见面详情?”
钱百涵道:“在下仅与马天义寥寥数言。。”当下道出与马天义晤面情景。
孙雁眉梢一戚,忽长叹一声道:“钱老师既敢自承认为神木尊者第三代传人,定身怀信物可凭,是不知此刻仍在否?”
钱百涵闻言猛感心神一凛,探手怀中一摸,不禁面色大变。
孙雁目泛惊容道:“钱老师信物竟不翼而飞么?显然被南天三魔得去。”
钱百涵目中暴泛杀气,脸色铁青,咬牙切齿道:“不杀南天三魔,在下誓不为人。”
孙雁太息道:“钱老师不可激动,须知小不忍则乱大谋,必须谋定后动,何况钱老师咎由自取。”
钱百涵不禁怒道:“在下何故自取其咎?”
孙雁道:“钱老师自承神木令尊者第三代传人,便铸成大错。”
钱百涵怒道:“在下实在如此。”
孙雁微微一笑道:“难道那手持神木令之人是假?”
“不假!”
“乃何以为证?”
钱百涵不禁语塞。
孙雁笑道:“神木令威武林,手持神木令者便是令主,钱老师纵然舌烁莲花,也无法令人相信,何况钱老师已失去藉以证明为神木尊者第三代传人的信物。”
钱百涵懊丧欲死,一脸悻悻之色。
孙雁又道:“南天三魔为何窃去钱老师信物,他等偷去何用,令孙某困惑难解。”
钱百涵黯然汉息道:“师祖遗嘱上隐约指明武功秘芨似与藏珍图相吻合,若能参透,可收事半功倍之效。”
孙雁惊诧道:“钱老师身怀之物,竟是武林前辈神木尊者遗嘱么?”
钱百涵点点头,黯然一笑道:“尚有师祖仗以成名的三支六棱乾坤雷火钉。”
孙雁大惊失色道:“雷火钉尚为南天三魔所得,则无异如虎添翼,横行无忌头,请问钱老师目前如何去处?”
钱百涵冷笑道:“走遍天涯海角,也要找到南天三魔索回失物。”
孙雁一翘拇指,赞道:“好,钱老师不愧为神木尊者嫡传传人,大丈夫行径应光明磊落,才可重展师门雄风威望,不过此乃一段艰辛漫长途径,非须恒心毅力,剥筋抽丝,方抵于成。”
钱百涵似有所悟,抱拳一揖,道:“孙兄老于江湖,尚祈指点一二,尚能找回失物,在下必有报德。”
这时,那片数十丈方圆火势仅灰烬发出黯弱红焰,浓烟弥漫焦臭刺鼻。
忽见一条黑影疾闪落在火圈之外,孙雁不禁喜形于色,低声道:“良机勿失。。”在钱百涵耳旁密语数句。
钱百涵一跃而起,疾逾飞鸟,向那身形奔去。
那人系一独目老叟,年在六旬开外,满面刀斑,紫红横斜,狰狞恐怖,猛见钱百涵现身,不禁骇然变色,倒退了几步,厉声道:“尊驾竟还未死!”
钱百涵冷笑道:“南天三魔鬼蜮暗算,就能置在下于死么?朋友速道出南天三魔潜迹之处,不然别怨在下心辣手黑。”
独眼老叟答道:“南天三魔认为尊驾必难幸免一死,是以回转总坛而去。”
钱百涵道:“那么有劳朋友领在下前往。”
独目老叟强笑一声道:“老朽身怀外坛弟子,怎知总坛所在。”
“真的么?”钱百涵话出手出,迅如电光石火抓向独目老叟左肩。
独目老叟料不到钱百涵出手如此迅快,不禁心头一凛,他乃黑道凶邪,身手奇高,大喝一声,旋身挪上不出刀,几乎是同一时间,只见一片眩目寒光挟着寒空刀花,撕网般罩没钱百涵身影。
钱百涵暗中一惊,忖道:“为可无极帮网罗门下的均是一流高手,武功卓绝,不可轻视。”右臂疾扬,袖中突飞出一柄青芒吞吐的短剑,旋腕振出一招“万花吐锦”。
只见一蓬青霞如沸汤般蔓了开来,剑啸刺耳。
两人攻守奇快,招式辣手凌厉,约莫一盏茶时分过去突闻钱百涵一声大喝,青霞振开银虹,一式“顺水推舟”切下。
独目老叟猛感右臂一阵剧痛,鲜血冒出,疾地跃了了开去。
钱百涵冷笑道:“朋友,你走不了!”左掌一翻,身如闪电,五指平舒往独目老叟前胸按去。
独目老叟张嘴狂叫一声,鲜血从口中喷泉般轰出,眼中金花乱涌,天晕地转倒了下去,昏死在地。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天色微现金光,独目老叟醒来,发现自身躺在一洞穴内,浑身伤痛灼焚如裂,无法动弹。
在下身旁生了一堆火,火旁盆膝而坐一个中年汉子,正烤熟两头山鸡,溢出清香扑鼻。
独目老叟道:“朋友,是你相救老朽么?”
中年汉子微笑道:“在下怎有此能耐将尊驾从那冒名神木尊者传人救出,是在下路经偶过眼见他取下尊驾腰牌后欲意施展毒手灭口,一时心急,打过一支回旋响铃镖,声东击西,诱开此人,将尊驾移在洞穴内。”
独目老叟道:“承蒙相救,德重心感,朋友怎知钱百涵系冒名神木尊者传人?”
中年汉子朗笑道:“神木尊者传人令三度出现业已震动武林,遐迩皆知,此人不是冒名是谁,何况在下听到他们对话。”
“他们?”
“正是,共有两人年岁相若,名姓钱周,那钱姓少年欲从尊驾腰牌中查寻贵上所居之处,尊驾若可行动,速赶回传讯戒备,以免血腥浩劫。”
独目老叟痛不能禁,呻吟一声道:“有劳朋友在老朽身旁革囊内检视有无两只药瓶,其中一红瓶内装金创圣药。”
中年汉子闻言在独目老叟身旁解下革囊倾出囊中之物,是一些切散碎银两,两只盛药瓷瓶,笑道:“尚幸药瓶还在。”挽扶独目老叟坐起。
老叟颤抖着双手,倾出九粒朱红药丸吞服,只觉伤楚消释了一半,不禁长吁了一口气道:“老朽留得命在;实是万幸,朋友尊姓大名可否见告?”
中年汉子微笑道:“在下孙雁。”说着将一只熟透山鸡送向独目老者,接道:“尊驾不妨食用,可使体力恢复,天色已明,尊驾食后速回,在下也要告辞了。”
独目老叟诧道道:“孙朋友,老朽恩怨分明,蒙孙朋友相救,尚望稍留同回居处,大德不足言谢,但老朽略尽心意。”
孙雁哈哈大笑道:“咱们武林人物,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份所应为,何须言报,在下更不愿沾染是非,微末技艺,不足以防身自保,他日有缘定当相见。”说着撕了一大块鸡肉塞入口内嚼食。
独目老叟嚼食了一口鸡肉之后,叹息一声道:“孙朋友,老朽虽伤痛稍减,但内腑仍然伤重,无法行走,何能赶回。”
孙雁略一沉吟道:“既是如此,在下极可为德不终,一俟你我食饮饱,立即起程。”
两人饱啖烤鸡,老叟自称其为独眼枭欧阳东。
孙雁笑道:“幸会!”抛弃手中所执的鸡革架,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