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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通几曾见过如此迅厉剑势,不禁胆寒魂飞,身表一矮遁逃而去。
蟹脸僧人心神猛凛,大喝道:“朋友,你忒心狠手。。”“辣”字尚未出口,蓝衫怪人已自一鹤冲天拔地卢,空中一式“神龙翻云”,头下足上化为苍鹰攫兔扑下,左手指抓入僧人肩胛骨内,身形沾地即起,挟着蟹脸僧人穿空飞而去。。。
南宫子诚独处室中,握卷朗朗诵读:
“出岫何幽独,
倏然风碧空。
遥分秋水影,
忽度夕阳风。
长天不留迹,
冷月若为容
归宿应何在,
崆峒第一峰。”
悠扬顿挫,铿锵入耳。
蓦地,门外响起重物倒地声,他不禁一怔,启门一望,只见是悟通踉跄踣地,倏又立起,脸上悸容犹存。
南宫子诚惊诧道:“大师遇上何事?”
悟通便将前情叙出,道:“长身怪人武功辣毒犹自小事,贫僧遁逃之际,忽感脑后吱吱怪鸣,四面一望,原来是一只通体赤红,长约尺许毒蜈追来,不禁亡魂皆冒,迳奔来此处,哪知毒蜈追至寺外竟自动折回。”
南宫子诚目露迷惘之色,喃喃自语道:“这就奇怪了。”
悟通道:“何事惊异?”
南宫子诚道:“此一物分明是百足天蜈皇甫炎豢养,但长身老怪何能与皇甫炎沉瀣一气?”
“长身怪人是何来历?”
南宫子诚道:“此人名廖独,一向独来独往,绝不与人现事,貌似中年,却已逾六句,武功已臻化境,帮主风闻廖独共踪,己传讯在其现踪之处严密注意。”
悟通面色微变道:“看来廖独已发现本帮隐秘,更认识贫僧形貌,如不及时除去,祸将不测。”
南宫子诚略一沉吟道:“这话不错,不过廖独绝不致向掌门人当面索人,因无确切佐证,依在下之见大师不妨避不露面,推称伤重未愈无法行动。”
说着,语声转沉,道:“本帮尚有人手潜迹在五台么?严命不得节外生枝,偾误大事。”
悟通心神一凛,答道:“本帮只贫僧三人在此!”
南宫子诚面色泰肃道:“大师速离,无事少来此朝阳寺。”
悟通道:“贫僧遵命。”疾闪出室而杳。
南宫于诚缓缓步出寺外,径往聚星坪走去。
聚星坪上云集五湖四海天下豪雄,五台派在坪上摆设十桌素宴,并有自酿陈年佳酿,芳冽甘醇。
席间最惹人注目的独数白衣银神龙翱翔师徒三人与北岳名宿虬成神鞭苍恒毅踞坐一席,高声谈笑,旁若无人。
于中龙拈杯就唇,目光不时移向邻席降魔八掌雷玉鸣桌原来邻席雷玉鸣偕同其子女雷俊峰雷翠瑛及东岳高手震双钩庞琦,混元爪铁迪,神鹰七式廖独低声谈论。
于中龙私自倾慕着雷翠瑛,只觉雷翠瑛宛如空谷幽兰,清丽脱俗,一颦一笑无不动似醉。
人非太上,岂能忘情,于中龙这舱痴迷情景,均瞧在其妹于中凤眼中,感觉有这么一个嫂子,真是修来之福,暗动念撮合他们。
淮上叟祝秋帆乔装一白发苍苍老叟,径向白衣神龙桌上走来,笑道:“龙老儿,你我又在此遇上了。”
龙翱翔听出语音稔熟,憬司出何人,大笑道:“原来是龙翱翔以蚁语传声说明祝秋帆乃乔装改扮。
苍恒毅微微一笑,道:“算我有目如盲,罚酒三杯。”连斟三杯满酒仰饮而尽。
祝秋帆抢过酒壶,道:“如此好酒,岂能让你糟蹋了。”
他们谈笑时,武林豪雄仍络绎不绝到来,片刻之间,聚星坪上只见黑压压的一片,少说也有百数十人。
祝秋帆发现于中龙两道眼神凝注庄雷玉鸣席上,如痴如醉,不禁望了于中凤一眼,轻轻叹息一声。
于中凤玉雪聪明,不禁一呆,低声道:“老前辈为何叹息?”
于中凤细语问道:“雷姐姐不成么?”
祝秋帆摇首道:“这妞儿情有所钟,劝令兄不要痴心梦想,以免陷入泥浊,难以拔身。”
龙翱翔皱眉道:“你们一老一少在说些什么?”
祝秋帆道:“不关你的事,老朽见她聪明伶俐,意欲教她几手武功。”
龙翱翔笑道:“那是她的造化,龙某就此谢了。”
蓦地——
如潮语声顿然寂灭,邪雀无声,松林曾经上突现出天外三凶白眉叟师徒两人,身后紧随着六个面目阴鸷短装汉子,身法飘飘登上聚星坪来。
白眉叟威名如昔,威慑全场。
突然响起一声哈哈朗笑道:“好大的威风,却吓不倒你我,来,钱老弟,咱们痛快地饮上几杯。”
群雄不禁一怔,循声望去,只见冷面秀士庞雨生与钱百涵对坐一席,互举酒杯一饮而尽,旁若无人。
白眉叟目中威棱逼射,面上冷布森厉杀机,朝一张空席上坐下,招手示意执役僧人过来,沉声道:“老夫愿求贵上一见。”
僧人喏喏连声而退。
钱百涵忽自言自语道:“既来之则安之,急着见面又有何用,何况五台掌门未必惧怕你。”
白眉叟大怒,须发怒张,厉喝道:“小辈多管闲事,稍时老夫定要让你知道厉害。”
钱百涵冷笑道:“天下事天下人管,你白眉能耐也不过尔尔,倘若动手,在下立即奉陪,不然你乖乖地坐在那儿恭侯五台掌门人出见。”
白眉叟只觉怒不可遏,一个青衣汉子突身形电欺钱百涵身侧,右手斜切而下,而指分竖如戟,横戮钱百涵双目。
此人出手奇快,迅辣歹毒,错非钱百涵,非要折在当场。
钱百涵冷笑一声,坐式不动,右手疾弧反扣在青衣汉子腕脉上。
克察一声,只听青衣汉子惨嗥出口,一条右臂被生拧折,血涌如注。
钱百涵猛一翻身,右足踢出。
青衣汉子身形倒撞飞出,摔在白眉叟身侧雪地上,眼耳口鼻内鲜血齐涌,气绝毙命。
十五
维摩阁突送出三声金钟,悠扬播回山谷。
武林群雄均知五台掌门维摩上人即要现身出见,这钟声无疑遏阻了白眉老怪一腔怒火,两道炯炯眼神逼射在钱百涵脸上。
冷面秀士冷冷笑道:“白眉老怪,理亏在你,你下不该暗算偷袭,如非钱老弟一身武学旷绝奇奥,岂不命丧五台,我看你还是忍耐的好,否则一世英名恐付之流水。”
白眉叟厉声道:“此事未了,老夫与姓钱的小辈尚须一笔清偿血债,没完没了!”
冷面秀士大笑道:“那要瞧你是否能活着离开五台再说。”
白眉叟气极,面色铁青,狞笑道:“老夫还想不出有那位今日要得了我这老不死的一条!”
冷面冷面秀士冷笑道:“话不要说太满,今日尚有五位正主儿未到咧。”
白眉叟厉声道:“那两位?”
冷面秀士道:“无极帮主和神木令传人。”
白眉叟冷笑道:“浪得虚名之辈,有何可惧。”
冷面秀士哈哈大笑道:“你比起明月禅师等七人自问何如?”
白眉臾面色铁青,双肩撼震,只觉肺腑几欲炸裂,但强行抑制着。
维摩上人身着袈裟,神色庄严肃穆,由四小沙弥前导,一踏人聚星坪,即合十躬身,朗声宣称嘉宾光临,未能一一接待,若有不周之处尚祈见谅等语。
百足天蜈皇甫炎霍地起立,高声道:“我等昧来方访,意欲请问掌门人二事,望不吝赐告/
维摩上人合掌笑道:“老柏当尽其所知相告皇甫施主/皇·哺炎道:“掌门人师弟明月禅师罹受元极帮暗算。为何贵派袖手不问?”
维摩上人道:“何以见得老初袖手不问,莫非老袖以一派之尊尚须向皇甫施主请示机宜么?”
皇甫炎万没料到维摩上人当面如此奚落自己,不禁老脸通红,半晌做声不得。
武林群雄也大感惊讶,均知维摩上人随和平易,恢宏大度,但如今情景与往草闻竟泅若两人,殊不知此时局势维摩上人倘不用快刀斩乱麻手段,无法绥靖群雄胸中之疑。
只见维摩上人合手高喧了一声佛号,接道:“老初此话似说得太重了点,但求黄甫施谅,为了此事老初手心情沉重,日夜焦虑,因兹事体大,如向武林同道求助,非但徒劳无功,抑且白白牲牺性命,老袖不忍更非所愿。”
冷面秀士道:“掌门人言之虽是,但据在下所知贵派并无采取任何举措,是以武林同道均困惑不解,莫非其中另有隐性么?”
维摩上人面色一肃道:“庞施主真信那捕风影的无稽谣诼么?”
冷面秀士道:“事出有因,必非无稽。”
维摩上人面色一沉,道:“佛门中人戒打诳语,庞施主不信,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忽闻一声豪迈的长笑道:“老朽相信五台掌门之话丝毫不假。”
群雄不禁一怔,循声望去,只见坪端一张空座上,不知何时,竟坐着乾坤八掌伏建龙。
皇甫炎道:“伏老师何以断言不假?”
优良经大笑道:“江湖谣诼坚谓明月禅师等七人身怀藏图隐秘,誓不吐露,才遭此奇祸,五台掌门如果知情怎可安然无事,老朽斗胆放肆一言,说不定那屠三山失窃藏珍图就在今日在座诸位身上。”
皇甫炎道:“伏老师何不明言。”
伏建龙微笑道:“皇甫当家请稍安勿躁,今日之会尚有两个主要人物未到,他们到时必然明言指出何人。”
“两人是谁?”
“神木令传人及无极帮主。”
群雄不禁心神一震,面色疾变。
伏建龙淡淡一笑道:“如此好酒,诸位岂可有负五台掌门雅意?”
冷面秀士眉头一皱,道:“伏老师怎知两人必来?”
伏建龙道:“今日武林,已形成无极帮与神木令传人对抗局势,五台风云际会,他们耳目遍布江湖安有不来之理。”说着举杯一饮而尽,旋即目注崖下远处龙翻石奇景,怡然自
武林群雄窃窃私议,维摩上人周旋于群雄之间,略略寒喧数句,经趋向降龙八掌雷玉鸣席上,相与低声聚商。
再说伏建龙目凝远处,忽耳闻朗笑声道:“伏伯父别来无恙?”
伏建龙不禁一怔,循声望去,只见是丰神俊逸的严晓星,露齿微笑,衣袂飘飘立在桌侧,霍地立起,面上洋溢着欢愉的笑容,握住严晓星双手道:
“贤契,长远而来,老朽不胜怀念,数日来贤契往何处去?”
严晓星闻言答道:“小侄瑞返甘凉一趟,查视当年有无遗下蛛丝马迹,再遵照伯父所列名单赶往滇西。。”
伏建龙道:“找着了傅骥么?”
严晓星面现怆然神色道:“小侄以时傅骥于三日前老病身亡。”
“可惜!”伏建龙叹息道:“如今贤契意欲如何?”
严晓星道:“仍旧一贯初衷,依从伯父所列名单逐一访明,他们不过胁从之辈,只诛元恶,决不妄杀无辜。”
伏建龙道:“好,贤契气度恢宏,与令尊当年无异,他日必重振雄风,冠冕武林。。”话声略顿,又道:“贤侄可去过双面佛沙嵩庄中么?”
严晓星道:“风闻沙嵩己离家赶来五台,是以小侄也来此处,但并无双面佛沙嵩踪迹。”
伏建龙略一沉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