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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晓星摺扇一松,望乔五笑道:“乔兄速去准备酒食,在下腹中已饥鸣如雷。”
乔五三人一跃落身木排,取来碗筷,盛装买来酒菜。
索寒心如刀剜,自己在武林中威望卓著,竟败在一名不见经传后生小辈手下,怎不愧恨欲死,面色青白交易,胸中怨毒已极。
蓦地,传来一声宏亮大笑,道:“索老师何不悬崖勒马,速速回山,难道真要死在这江都么?”
索寒面色铁青,气炸欲裂,厉喝道:“朋友,鬼祟行藏,有损英雄行径。”
土阜之后人影纷纷射掠出。
兰文襄吃惊道:“怎么庞雨生与参与其事,此人辣手难缠,只怕今日难以为善了。”
为首正是冷面秀士庞雨生,一袭锦袍,背背长剑,眼神一扫,道:“庞某并非轻视索老师,只是兵凶战危,死得不值,是以庞某良言奉劝。”
兰文襄哈哈大笑道:“庞老师之言未免自不量力,兰某不信庞老师武功强过愚兄弟。”
庞雨生道:“这话不错,庞某有自知之明,比起两位不过伯仲之间,但以机智而言,是强过二位太多,”说着用手一指身侧灰衣少年,又道:“这位乃神木尊者再传弟子钱百涵少侠,二位当有耳闻!”
索寒暗中骇然道:“世无两个神木尊者传人,焉能断言孰真熟假,请显示神木令,我等才可信服。”
庞雨生道:“钱少侠正是为了追回神木令才奔波江湖。”
索寒沉声道:“这与我等何干?”
庞雨生不禁放声大笑道:“两位真是不见棺材不流泪,庞某不忍见这江岸成为两位埋骨之所。”
兰文襄大怒道:“庞老师,请问此刻是寻仇,抑或无事生非。”
庞雨生微笑道:“良言奉劝,速离是非之地,否则,庞某无法阻止钱少侠出手。”
索寒目中泛出森成杀机,狞笑道:“请问目的何在?”
庞雨生淡淡一笑道:“无他,钱少侠意欲向柴青溪借取一物及共谋合作之道,不容外人干预。”
杜翠云冷笑道:“好个无耻之徒!”
庞雨生耳目聪灵,喝道:“姑娘骂谁?”
杜翠云道:“骂你不可以么?”
庞雨生冷笑一声,手出如风一式“飞花摘叶”攻向杜翠云。
杜翠云不退不进,双掌幻起漫天掌影,玄诡凌厉。
钱百涵暗道:“这姑娘是何来历,掌法错综复杂,竟瞧不出一点门道。”
目光凝向杜翠云身上,甚感困惑。
严晓星负手参观,突闻极熟念语声唤道:“严贤侄!”
他听出是伏建龙语声,心中一动,遂循着语声传来方向慢慢走去,只见伏建龙含笑立在一矮丘之后。
伏建龙笑道:“贤侄几时到江都来了?”
严晓星道:“小侄到此三日,江西湖景色四时不同,虽嫌凋秃凄凉,但文物之胜却令人留恋忘返。”
伏建龙颔首道:“贤侄又因何相识乔五,听老朽之劝,不要卷入是非旋涡中。”
严晓星正色道:“两月之前燕京旅邸邂逅柴青溪,竟一见如故,叙谈甚欢,小侄相求他探听数位仇家下落,蒙柴青溪首允,但燕京一别,从此并未谋面,片刻之前大街偶遇乔五,邀小侄与柴青溪相见,所以相随而来。”
伏建龙愕然道:“如此说来,贤侄此刻尚不明其中究竟了?”
严晓星道:“小侄不知,但小侄须与柴青溪相见。”
“这是为何?”
“探听仇人行踪,再他曾允赠小侄一颗夜明珠,依小侄看来,柴青溪并非坏人,若袖手旁观于心难安。”
伏建龙不禁一怔,道:“好,虎父虎子,你我同往相助乔五一臂之力。”
双双快步现身,场中胜负已见分晓,杜翠云身法神奇,在庞雨生身后,叭地一掌击实。
冷面秀士闷哼一声,身形一个踉跄冲出两步,肩后长剑被杜翠云拔出握在手中,颊现如花笑容。
这时冷面秀士庞雨生只觉羞愧无地自容,心内怨毒已极,突大喝一声,左掌疾伸。
伏建龙大喝道:“住手,庞老师竟不要命了么?”
冷面秀士不禁一呆,面色铁青,道:“伏老师为何相阻?”
伏建龙道:“庞老师试运真气察视右臂有无异样。”
果然,庞雨生面色大变,只觉右臂沉重麻木,微感灼痛如焚,厉声道:
“这女娃儿如此歹毒,兄弟如不杀她,誓不为人。”
杜翠云冷笑道:“姑娘随时候教,只怕尊驾今日无望。”
伏建龙大笑道:“姑娘也勿说此俏皮话,但庞老师明于责人却昧于责工,倘非庞老师咄咄逼人,事态亦不会变得如此恶劣。”说着目注杜翠云,领首为礼道:“姑娘,语云冤家宜解不宜结,解铃还须系铃人,请出手解救,握手言合吧!”
杜翠云冷冷一笑道:“谁愿与他交友,冷面秀士庞雨生在武林中声名狼藉,算不得什么好人,这点伤势七日后自可平复如初,让他吃点苦头,免他自命不凡,目中无人。”
伏建龙叹息一声道:“如此说来老朽似是多管闲事了。”
钱百涵缓步走前,一挥手中短剑,道:“在下意欲向姑娘领教几招。”
杜翠云面罩严霜道:“好,请先赐教。”
钱百涵面现笑容道:“恕在下有僭了!”语声甫落,灵蛇飞动,流芒一线迅疾无比刺向杜翠云胸前。
杜翠云暗道:“好快的剑法!”身形一闪,滑开三尺。
钱百涵剑势奇快,宛如附骨之蛆般击向杜翠云左臂。
先机为钱百涵所得,杜翠云处处受制,不容她丝毫还手机会,东闪西挪,流霞青芒更快,不离杜翠云周身重穴。
伏建龙低声向严晓星道:“钱百涵武功神似神木尊者,武林传言看来并非全然无稽,老朽断言钱百涵不出十招,杜翠云必伤在他剑下。”
严晓星道:“这倒未必!”
只听叮的一声,钱百涵短剑为微小暗器所阻,火花迸冒,剑势缓得一缓,杜翠云娇叱一声,长剑振得开来,剑起漫层剑飙,锐啸破空,织出一片天罗,宛如天海星泻,罩袭而下。
观战双方群雄均瞧出蹊跷,所以正反逆转,却无法察觉谁人暗助杜翠云。
伏建龙虽未瞧出谁人出手相助,但猜出严晓星所为,却无法断言必是,遂大笑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请勿意气用事,两位可否听老朽一言?”
剑霞倏收,杜翠云收剑跳了开去。
钱百涵一袭灰衫为凌厉剑势割破数处,面色红赤,额角微微见汗。
伏建龙跨前一步,宏声道:“两位生死拚搏,所为何来,今日黑白两道高手纷纷到来,可说是风云毕集,诸位何不现身。”
突闻阴恻恻冷笑传来道:“伏建龙,你好眼力,居然察出我等潜身周近。”
三条如魅身影疾逾电闪掠出,正是那南天三魔阴阳掌马天义,辣手摧魂童启彬,火龙梭费光。
伏建龙道:“只有三位么?”
远处传来阴冷语声道:“自然还有,不过我等却不愿现身。”
伏建龙道:“如不出老朽所料,诸位定是守候柴青溪到来现身出见了。”
马天义阴恻恻笑道:“不错!”
伏建龙微微一笑,道:“老朽只是适逢其会,本不愿多事,但又不能不把话说明,只怕柴青溪今日并不能到来。”
马天义面色一变,狞笑道:“你怎知道?”
伏建龙回顾了乔五一眼,道:“乔五,眼天下英雄纷纷到场,哄骗欺骗无浏于事,不如实话实话。”
乔五观色惨白,嗫嚅笑道:“小的不敢欺骗,柴祖师爷已重伤不治,临终遗命将他老人家遗体火化。”
此言大出伏建龙意料之外,暗暗面色一变,喝道:“此话是真?”
乔五道:“倘有一句不真,日后不得好死。”
马天义喝道:“那本奇书咧?”
乔五道:“也随遗体焚成火烬了。”
辣手推魂童启斌突哈哈笑道:“这话只能骗三岁孩童!”说着身形疾闪而出,五指迅如电光石火向乔五抓去。
他快,乔五三人比他更快,转身倏地跟去,噗冬冬坠入水中。
伏建龙双掌一横,阻住童启斌去路,喝道:“且慢!”
童启斌五指仅离寸许便可抓住乔五,伏建龙掌挟内家真力扑面如山袭来,由不得身形疾闪让开,不禁目中暴射凶光,厉喝道:“伏建龙,你不要命了么?”
伏建龙面色一沉,冷笑道:“老朽找你们三个不是一天了,三年前侵扰寒舍之仇,今日也该清偿。”
童启斌怒道:“另订时期,我等三人准时赴约,今日不成!”说着向费光道:“速命帮中水性极高弟兄,投觅乔五,不容漏网。”
费光道:“此事早有安排,帮主已命水性极高弟兄多人潜伏水底,乔五三人必逃不出手外,我等走吧。”
南天三魔穿空腾起,迅疾远去无踪。
这时钱百涵向杜翠云道:“姑娘尊姓芳名可否见告?”
杜翠云冷冷答道:“我姓杜!”
钱百涵道:“杜姑娘,方才姑娘如非无人暗中相助,在下岂能落败,。。”
杜翠云怒道:“你若不服,再印证几招如何?”
钱百涵微微一笑道:“在下并非恃武好斗之徒,但姑娘与庞大侠仇已结下,日后退上当小心一二。”说罢转身转快步离去。
杜翠云面色冷若凝霜,道:“伏老英雄,他们都走了么?”
伏建龙稽首叹息道:“群邪凶心未泯,怎会真正离去,尚在暗中窥伺。”
杜翠云道:“乔五三人有凶险么?”
伏建龙道:“若真如童启斌所言,无极帮主预言之谋,只怕乔五等人凶多吉少。”
杜翠云面色阴暗道:“柴青溪已死,不知真假如何?”
伏建龙长叹一声道:“真假难卜,老朽不愿妄测,严贤侄你当尽知。”
严晓星淡淡一笑道:“据乔五相告,柴青溪确重伤不治身亡,此举不过诱使叛徒厉炎现身。”
伏建龙不禁一怔,道:“即是厉炎现身,乔五也未必有此能为将厉炎除去。”
严晓星道:“神木令传人及金刀四煞岂能让叛徒掀风作浪,逍遥法外?”
伏建龙闻下暗神大震,诧道:“贤侄是说神木令传人也在暗中窥伺么?”
严晓星点点头道:“不然为何白眉老怪等群邪不敢现身。”
伏建龙长叹一声道:“贤侄,是非之地不可久留,杜姑娘如不嫌弃,何不一同离去吧!”
杜翠云黯然一笑道:“晚辈身负血海大仇,岂能半途而废,老前辈请便吧,晚辈决意独自留下,探明事实究竟。”
伏建龙道:“天下事欲速则不达,老朽愿指点一条明路,助姑娘早日取得骊龙谷藏珍。”
杜翠云闻言不禁绽出如花笑容,道:“真的么?”
伏建龙蔼然一笑道:“老朽年逾花甲,怎能无的放矢,姑娘可同严贤侄先往城内监市街杏花村守候老朽。”
严晓星诧道:“伯父何在?”
伏建龙低声道:“老朽探明群邪意向举动后,不久自至。”说着催促二人离去。
严晓星杜翠云偕同奔去,在上游里许上渡船。
一男一女宛如鹤立鸡群,同船中人不禁频频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