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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百涵咳了一声道:“这几日,无极帮按兵不动,分明有异谋,欲坐收渔利,在下岂能让他如愿。”
忽闻风送入耳隐恻恻冷笑道:“这倒未必!”
钱百涵面色一变,大喝道:“发话何人?”
只是不远处现出无极帮主仍然黑巾蒙面,目光炯炯慑人,身后两旁紧随着魏醉白高手。
钱百涵面色微变,道:“原来是无极帮主!”
无极帮主冷冷一笑道:“语云识时务者乃为俊杰,钱少侠为何妄想混水摸鱼,委实不识时务。”
钱百涵朗笑道:“在下为了找回师门遗物,有何不当。”
“什么师门遗物?”
“骊龙谷藏珍!”
无极帮主忽张口狂笑,笑声宏烈,震耳欲聋。
钱百涵怒道:“帮主笑什么?”
无极帮主笑声倏然而止,沉声道:“迄至如今,钱少侠仍无法证明确是神木尊者再传弟子,何可妄言骊龙谷藏珍是你师门遗物,何况藏珍亦未必是神木尊者所遗留。”
钱百涵冷笑道:“帮主是说藏珍系帮主之物吗?”
“不错,藏珍虽说知者有份,但应量力而行,老夫更不明白少侠来此凯觎志在什么?”
钱百涵道:“帮主明白,何必多问?”
突闻一朗笑传来,一株巨干古木上疾如鹰准泻落一画色蜡黄似带病容少年,目光寒冽如冰,道:“欲取得藏珍必先取得秘图,但图在陆道玄手中,又不在湖滨别墅内,无极帮主在此布下伏椿,欲将异己者一网打尽,钱百涵,你身陷重伏,还不省悟则甚!”言毕,一声哈哈长笑倏已冲霄腾起,杳失在浓枝叶间。
钱百涵猛然省悟,面色疾变,厉喝道:“老贼敢尔。”
无极帮主大笑道:“钱少侠,你醒悟得迟了,还不束手就擒则甚!”说时示意魏醉白追擒面色蜡黄少年。
魏醉白一鹤冲天而起。
钱百涵等人转面扑去,欲冲出重伏。
无极帮主大笑道:“逃得了了吗?”
转瞬,钱百涵等已奔出数十丈外,却发现其后紧随四条迅如飞黑影,无极帮主目中迸射慑人怒光。
魏醉白冷笑道:“原来钱百涵竟与白眉老怪沉瀣一气,本帮沿途布下伏椿必然被老怪党羽屠戮,如不及早残除恐后患无穷,容属下追去。”
无极帮主空手掌一拢,沉声道:“小不忍则乱大谋,让他去吧!老夫不愿节外生枝。”
魏醉白道:“属下欲查明他们去踪及有何异谋,亦可有备无患。”
无极帮主点点头,道:“也好,但不可中了老怪诱敌之计。”
魏醉白道:“属下省得。”偕同两人追去。
无极帮主转身隐去。
其实,钱百涵现身钓鱼崖外是诱敌之计,意在无极帮主或魏醉白两人,魏醉白这一追去,无异自投罗网。
那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条如淡烟的人影,若有若无遥蹑魏醉白三人之后。
魏醉白沿途发现本门伏椿,为点上昏穴,晕述不醒,却未遭杀害,心头震怒异常。
追出十数里之遥滨淦村之外,钱百涵等人突一闪无踪,魏醉白冷笑道:
“原来老怪藏身在这渔村内。”
蓝衣劲装老者道:“我等三人似嫌实力单薄,深入虎穴必蹈凶危。”
魏醉白道:“不如我等在村外潜藏,老怪必以为我等已离去了,深夜再入渔村。。”
言犹未了,突传来一声阴恻恻冷笑道:“魏醉白你不要等待深夜了,老夫现在此处。”
魏醉白心头一凛,循声望去,只见白眉叟面泛狞笑立在五丈开外,八蒙面老叟散布在要道,互相呼应,无异撒下天罗地网。
那蓝衣劲装老者闻言大怒,身形腾空斜飞,撤出肩头五爪镰疾挥,夹着悸耳排空猛啸,往一蒙面老叟儿头罩袭而下。
魏醉白偕同另一人亦出剑猛攻而去。
白眉叟陡地发出一声宏烈大笑,身形腾空飞起,那八蒙面老叟却渐渐推进猛逼,宛如将袋口束紧,刀光寒飙滚转,威势宛如惊涛骇浪。
片刻,蓝衣短装老叟左臂被凌厉剑芒扫及,血光喷射,发出一声闷哼,身形踉跄。
两蒙面老叟剑势合璧,蓝衣劲装大汉生生拦腰横斩,只惨嗥出声,便尸分两截。
魏醉白及另一无极帮高手虽武功极高,却难敌八蒙面人,合臂猛攻,虽施展独门暗器但剑被磕飞,八蒙面人剑势宛如怒涛飞泻,排空奔浪般袭去,魏醉白顿感焦急不已。
一声惨嗥扬起,无极帮匪徒胸口罗受剑穿,一道血泉涌出。
只听,一蒙面老叟喝道:“魏醉白还不弃剑就缚吗?”
虽然魏醉白身负奇学,异招频施,却无如这八蒙面老叟都有一身臻入化境的武功,无法解救困厄,肩背等处剑伤甚多,血污斑斑,已是守多攻少,闻言闷声不答,剑势反更凌厉。
魏醉白此刻已认定非死不可,抱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之心,是以充耳不闻。
蓦地,天际遥处忽随风传来一声清澈长啸,声如龙吟。
只听传来白眉叟大喝道:“速退!”
一个蒙面老叟却迅疾如电撞向魏醉白而至。
魏醉白喉中发出一声闷哼,身形冲出五步。
八蒙面人穿空飞起,去势如电,瞬眼无踪。
魏醉白只感一阵头晕目眩,察同前立着神木尊者传人及金刀四煞,心中大惊,眼前陡然漆黑,昏死在地。
蒙面少年五指疾伸抓住魏醉白腰间丝条,偕金刀四煞离去。
这情景被无极帮一名匪徒目击,他乃帮中小卒,武功相差太大,所以潜在草丛中,眼见魏醉白被带走,暗暗蹑随其后。
蒙面少年及金刀四煞步履从容,进入一片密林中放下魏醉白,微叹一声道:“魏醉白剑伤多处,却不至有碍性命,但被点道手法异常奇奥,在下若强行解穴,不但功力全失,而且内腑受伤极重。”
只听四煞中一人问道:“那么主人带来魏醉白又有何用?”
蒙面少年微微一笑道:“在下心受魏醉白一身武学,是以带来此处,依在下看来点穴手法奇奥,半个对时后必自动解开,那时在下再问他无极门中隐秘。”
无极匪徒似觉林内结有一座虔,暗道:“神木尊者传人原来潜迹林内,我不免回报帮主知道。”心意一定,转身疾奔而去。
无极帮主一闻知魏醉白落在神木尊者传人手中,心头巨震,魏醉白生死本关宏旨,却知帮中机密,若被神木尊者传人逼供吐露,本门将蒙极重大不利,短时急急传命率众赶去。
他们到达林外之际,却不敢恃强冲入,潜伏林外窥伺,隐隐可见神木尊者传人及金刀四煞在茅屋席地而坐,一面饮食,一面谈话,魏醉白竟昏睡在丈外草地上。
只听神木尊者传人道:“为今之计,我等暂莫轻举妄动,一俟那两份藏图获有确讯,立即采取双管齐下之策。”
“少主,若陆道玄将藏图交与严晓星手中,亦不惜破颜为敌吗?”
神木尊者传人长叹一声道:“为了武林安危,亦不得不尔,我与那严晓星似是一极通情达理之人,决不致以私仇为重,否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但另一份藏图却在无极帮中。”
“不错!”神木尊者传人颔首笑道:“那魏醉白在无极帮内似是位居崇高,极可能知道那藏图放置何处,如他能醒转,定可以从他口中问出,其中金刀四煞中一人道:“魏醉白受之手法极为歹毒,未必能转醒。”神木尊者传人朗笑道:“我等在无极帮内已布伏数处内应,最短期间必能探明他们总坛巢穴及藏图之处,有否魏醉白都是一样。”
无极帮主闻知不禁大骇,忖道:“这小鹤竟然神通广大,无孔不入,本门中亦要有内应,此事极为可虑。”默默寻思须臾,作了一危害决定,密命他手下潜守此处,伺机救出魏醉白,若无法救出则杀之灭口,急急返身掠去。
逍遥太岁冯叔康与青面伽蓝董飘萍两人徘徊在桃林中,在值桃花盛放,风动枝叶,只见一片红浪,馥郁芳香,飘送十里,沁人心脾。
忽见一壮丁匆匆奔来索明乾坤八掌伏建龙求见。
冯叔康目注董飘萍微笑道:“果然不出星儿所料,董贤弟,你我出迎。”
壮丁急奔而去。
冯董两人步履如行云流水般向庄外走出,迎面伏建龙,相与哈哈大笑,步入大厅内,伏建龙即道:“严贤侄现在何处?速速请来,伏某有话对他说。”
冯叔康笑道:“伏兄别忙,我这位义子去游湖去了,今日天气晴和,你我何不设席湖楼上畅叙。”
伏建龙大笑道:“客由主便,伏某恭敬不如从命了。”
望湖楼造瑰丽,金碧辉煌,楼高三层,垂檐走栋,浮雕刻镂极工,令人叹为观止,倚栏眺望,只见浩渺烟波,一碧万顷,凡帆沙鸟,远山隐约,期晖夕阴,气象万千。
伏建龙登楼四面巡观了一眼,赞赏不绝。
冯叔康点燃一支旗花,抛掷云空,爆射五彩流焰璎珞。
伏建龙知冯叔康此举乃召还严晓星,也不多问,笑道:“冯兄知伏某为何而来?”
冯叔康在伏建龙樽中斟酒,微笑道:“小弟哪有不知之理,但外事一切皆由星儿作主,烦恼无所索怀,来,小弟敬伏兄一杯。”
伏建龙举杯一饮而尽,暗暗冷笑道:“事到头来不由人,你怎能置身事外。”
冯叔康手望外一指,道:“他们来了。”
伏建龙凝目望去,只见水天遥处现出一叶扁舟,驶行似箭,人影似豆。
舟行临近可以瞧出一男一女,伏建龙不禁问道:“与严贤侄同舟者是柳姑娘吗?”
冯叔康摇首道:“柳姑娘大病方愈,仍在静养中,同舟者乃小女。”
伏建龙点点头,忽笑道:“冯兄,尊府戒备森严,安若泰山,却察觉不出丝毫有异,平静如水,小弟只见过青面伽蓝董飘萍一人而已,此一举措,小弟望尘莫及,否则小弟亦不致再出江湖了。”
冯叔康捋须笑道:“武林是非,干戈四起,为求自保,小弟能无动于衷吗?”
正说之间,严晓星已自登楼,忙与伏建龙施礼,又向冯叔康道:“义父,兰姐有事须与义父商谈。”
冯叔康双目微皱,笑笑道:“这丫头真烦人,小弟去去就来。”说着离座下楼而去。
伏建龙道:“贤侄,事急矣,神木尊者传人与金刀四煞亦在附近潜隐,为了骊龙谷藏珍,不惜与贤侄为敌。”
严晓星黯然一笑道:“箭在弦上,他不得不发,与小侄虽彼此惺惺相惜,但无渊源,既均有志必得之心,纵然为仇,那也无可奈何。”
伏建龙道:“你没问柳无情图藏在何处吗?”
严晓星道:“问了,她说藏在盘龙谷子午洞内,子午洞里禁制厉害,她要绘一图形并说明禁制布设应如何避开,不过柳姑娘之言,此刻是否将藏图移置另处就不得而知了。”
伏建龙闻言不禁暗暗心喜,忖道:“柳无情并未将实情吐露,大事可成矣!”
严晓星又道:“柳姑娘心忧的是伏伯父那两位至友无法将图盗出,而至白白送了性命。”
伏建龙笑道:“无妨,老朽友人武功已臻化境,心计尤工,只在老朽之上,必可全身而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