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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夷听见她跟来的脚步声,突地驻了脚步,转过身来,看着她,道:“娆娆在这里等我便好。”
柒娆摇头,执意要跟去。
公孙夷有些为难,道:“我要先方便一下。”
柒娆一时愣住,待回过神来,噗嗤一笑。
公孙夷亦是豁达地笑出声来,随后转身,潇洒离去。
秋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柒娆抬头,隐约的光亮透过树叶的缝隙射到林间。她望着那丝丝缕缕的光亮微微一笑。却在此时,一黑衣人从天而降,一股凛冽剑光闪过,她未及反应,身子已倒在了地上。
阵阵凉意浸来,柒娆缓缓睁开双眼。发现她正躺在地上,地板浸人心凉。她抹了抹脸上被人泼后不断往下流的水。听得有人尖叫“她醒了”,她循声望去,在她正前方,一人戴着银色兽面,正俯视着她。面具将那人的面貌全然挡去,只余一双眼睛及一张嘴露在外面。
柒娆站起身来,又环顾了四周,此刻的她身处一个密室,墙壁四周全是火把,却仍是昏暗。她看不见出口在何方,亦未瞧见才将出声之人。
她收回视线,向那位戴面具之人,却在此时,她的唇被一个软软的东西堵住。随后,一个炙热滚烫之物滑进她的嘴里,与她的舌头纠缠在一起。她频频躲闪回避,却惹得那东西更加得寸进尺地将她整个舌头都卷在了它的包围之中。
柒娆一阵窒息,闭了闭眼,狠心朝那东西咬了下去。嘴中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袭来,侵袭在她嘴中之物这才停止。她有些恍然地看着面前那张禽兽面具,听得那人轻笑一声:“能让娆儿心甘情愿地服下毒药,真是让我煞费苦心。”
似有一把尖刀正凌迟着她的心,她的心因此碎成一片一片的。她笑看着那张面具,踮起脚尖,在那张唇上轻轻一吻。末了,她明媚一笑:“风,谢谢你将我从洪水之中救起,谢谢你一直照顾着我。一直到刚才那一吻,我都喜欢着你。从今往后,我不再喜欢你。你给我下了情蛊么?这种毒需要双方两情相悦,又需下毒者的新鲜血液才能有所作用。然而,你不是真的喜欢我,这蛊是不会生效的。”
安阳风将面具扯下,露出了一张俊颜。他如往常那般温润一笑:“我从不做无把握之事。”
柒娆望着那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孔,从此刻起便是再陌生不过的容颜。她突感心口一疼,伸手紧紧捂住心口。那疼胜过千刀万剐,大量血迹从她嘴里涌出,滑落在她素白裙衫上,染成了团团鲜红,让人触目惊心。
安阳风甚是自得地笑了:“情之蛊,心之困,无所赎。娆儿听话,我不会时常催动蛊毒。只是,娆儿须在一年之内进得天朝皇宫,博得那老皇帝的信任,伺机进入桂溪宫,取出藏在其中的冰晶石。”
桂溪宫,旁人不得而见,只天朝皇帝才有能力得见。而那冰晶石乃上古传说中的灵石,世间只存一。据闻,将冰晶石铸炼成剑,得剑者得天下。只是,用冰晶石铸剑需用特殊法子,而其法尚无人知。
柒娆未理会不断往下流的鲜血,只望着那人的双眸,那双眸子中除了笑意再无其他情愫。她跟着一笑:“太子太高看我了。我自认没有蛊惑人心的本事。更何况,即便是我会被痛死,也不会再为你做任何一件事。”
安阳风伸手,轻轻勾起她的下巴,俯身吻干她嘴角血渍,然后哼声说道:“娆儿的容颜天下无双,能蛊惑得了本太子,其他的人自无例外。情蛊之毒,毒发之时,痛彻心扉,生死不由己。我不会让你痛死,因为你痛的时候,我也不会好过。但是,你同样须知,在你痛彻心扉之时,不光是我,还有你那可爱的妹妹亦遭受着同样的痛楚。”
他才一说完,柒娆便听到她同父异母的妹妹柒芸声嘶力竭的哭喊之声。柒娆心中一滞,他怎会寻到与她失散多年的柒芸?七年前,距凌国都城一百里的柒家庄突发洪水,那场洪水,淹没了她的父母、亲人。她以为她唯一的妹妹亦跟着父母西去了。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安阳风,怒道:“芸儿不过十二岁,你便对她下情蛊?安阳风,你真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惜费力让自己爱上一个在你眼里只是棋子的人!”
“娆儿若能做成这件事,我便放你们姐妹自由。”安阳风负手而立,无甚在意地笑着。那笑容荡漾在那张俊颜之上,似极美的罂粟。
此时,密室微微晃动,外面刀剑碰撞之声哐当作响,呐喊喝斥之声不断。柒娆还听到有人叫着自己的名字。几个月以来,她对那声音已然熟悉。
安阳风鄙夷地笑了声:“娆儿的本事果真不小,与人萍水相逢便能得那人倾身相救!”
柒娆皱眉,看着安阳风鄙夷的笑,她抬手,对着那张笑脸狠狠地掌了一记耳光。
密室晃荡得愈加厉害,大大小小的石头纷纷落下来。安阳风抱着她,闪身躲避,然后打开机关,出了密室。
密室之外,仍是一处山林。此刻天色已大亮,霞光初现,正是晨日最美之时。而近处,片片落叶下,一青色身影手执长剑,正与几十名大汉缠斗。
“公孙大哥!”
公孙夷闻声,回头一看,柒娆正被人搂在怀中。而恰在此时,公孙夷左臂中剑。他回过头去,朝袭击自己的人怒喝一声,持剑刺向那人胸口。那人未及躲闪,只听“啊”的一声,那人瞬时毙命。
一直与公孙夷缠斗的人见同伴纷纷倒下,更加疯狂地朝公孙夷攻来。几十柄剑同时刺向公孙夷,公孙夷腾身一跃,双脚落在敌剑之上。随即迅疾旋身,剑尖随着他的身体旋转,直直划破了围攻之人的喉咙。霎时,惨叫之声迭起。又是一瞬时功夫,喧嚣之声嘎然而止,只余诡异的宁静。
安阳风见属下皆被杀光,将柒娆推向一旁,朝公孙夷怒斥一声,飞身举剑,从背后刺向公孙夷。
公孙夷迅疾转身,挥剑挡下安阳风的进攻。安阳风一招未准,紧接着又闪身攻其下盘。公孙夷反应敏捷,脚尖点地,跃起三丈高处,然后迅疾转身,举剑俯冲而下。
安阳风见势凶险,立即闪身避开,举剑横挡。一青一白两相纠缠,久战不歇,胜负难分。
一旁的柒娆见安阳风被公孙夷刺中左胸,心中一紧,猛地捂住嘴,这才未叫出声来。
安阳风中剑,恼羞成怒。他大喝一声,脚上步伐加快,身子回旋斗转愈加迅疾,剑气更是凛冽。劈、刺、挡、闪,只在一瞬。
公孙夷见其攻势比先前猛烈许多,便是提起十二分精神,全力以赴。
霎时,青白双影缠斗在一起,一时双双飞身腾空,一时皆是双脚着地相斗,亦有一上一下,攻守齐备,全力厮杀。
柒娆只觉那银色剑光甚是刺眼,看不清谁是谁,更分不清是谁中了剑,那滴落的鲜血又是出自何人身上。
却在她目不转睛盯着两人之时,腾空而起的两人双双落地,停止了动作。待柒娆看清面前情形时,只见安阳风握剑指向公孙夷胸口,而公孙夷剑指安阳风喉咙。
安阳风徐徐笑道:“阁下何方神圣?缘何管起他人闲事?”
安阳风喉结一动,便被公孙夷停在他喉咙处的剑刺破了皮,点点血腥子顿现。
柒娆猛地看向公孙夷。
公孙夷似有所察,却连眼皮子也未抬。他微微一笑:“在下无名之辈。管值得管之事。”
安阳风哈哈大笑:“如此,阁下须得掂量掂量,看看管不管得起!”
公孙夷眉梢轻挑,仍是微笑:“那么,我们便来比比,看看谁的剑快。”
两人瞬时沉默,手上也均无动作,都似在等对方微微分心之时再伺机而动。空气凝结,山间甚是静谧。树叶轻旋,纷纷飘落在几人身上。
柒娆看着对峙的两人,大气也不敢出。
三人便似雕像一般立在原地。
良久,柒娆的脚已站得僵了,她想动一动,又怕分了那两人的心,于是,只得忍住。恰在此时,她感觉才将那股疼痛之感骤然袭来,痛彻心扉……她望向安阳风,他又催动了蛊毒,而他面色如常。
落叶在她面前轻舞,挡住了她的视线,再看不见安阳风的面庞。她陡然心凉,忍不住那刻骨的疼痛,闷闷地痛哼了一声,然后整个身子跪倒在地。
公孙夷余光瞟向柒娆,安阳风快剑刺入公孙夷胸膛。
柒娆紧紧闭起双眼,却仍能看到那鲜红的血液不断地自公孙夷胸口涌出,那刺目的鲜血染红了安阳风的嘴角。
第二章
阵阵脚步声传来,柒娆听得有人喝道:“太子在那边!快!”她睁开双眼,她未看到公孙夷是怎样刺伤安阳风的,此刻安阳风正一脸痛苦地倒在地上。那痛苦除了剑伤,或许还有其他。
公孙夷不顾胸口鲜血流淌,用剑撑地,缓缓走到柒娆面前。然后,他伸手将她抱在怀中,快速朝山下滚去。
山地布满了荆棘,柒娆虽被公孙夷护着,却仍是难免被刺。然而,她胸口的彻骨之痛全然掩去了荆棘刺来时的尖锐疼痛。她咬牙忍受着,却一不小心咬破了唇。
途中遇到积石、树木挡道,公孙夷重伤,无再多力气,他的手微微一松,却又立即紧了紧抱着柒娆的双手。
柒娆眉头深锁,她的脸紧贴他的胸口。她能感受到一股滚烫的液体流在了她脸上,然后自她脸上缓缓淌下。
公孙夷使足力气说了句:“我们不会有事。”
柒娆抬起头来,努力挤出一丝笑意。公孙夷见她满脸是血,抬手为她擦去,然后冲她微微一笑,再然后他将头靠在了她肩上,再也未抬起来。
柒娆反抱着他,绕开那些阻碍物,只求能越滚越远。
而身后追逐之声愈来愈近,柒娆知道是公孙夷的血泄露了行径。她脱下自己的裙衫,在公孙夷的伤口处厚厚地缠了几层。血浸染在她洁白的裙衫之上,鲜红似火,却再未流淌在地上了。
如此又是滚了一段距离,路遇岩洞,柒娆二人失足掉入其中。柒娆被摔得生痛,却是捂着嘴巴,不敢叫出声来。因为那追逐之声近在咫尺,还听得安阳风喝斥之声:“若不能追上那两人,你们都得掉脑袋!”
柒娆顺了顺胸口,那彻骨之痛已然消失。而曾经说要娶她的人正不予余力地要捉拿她,并且那人便在她的头顶。她大气也不敢出,心中默默祈祷安阳风不会发现他们,他们可以安然躲过这一劫。
良久,安阳风斥骂之声渐渐远去,阵阵脚步声亦是再也听不见,柒娆终于松了口气。才将掉下岩洞,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松开了公孙夷。她起身走到掉在距她一丈远的公孙夷身边,他已经昏迷过去。
柒娆四下环顾,得尽快寻些止血之药。而四周皆是些普通的荆棘藤条,未见能入药者。于是,她出了岩洞。走了约莫半里之路,她终是寻得了。她欣喜地捧着草药,朝那岩洞中奔去。
进得洞中,却发现公孙夷撑剑端坐于其中。
“娆娆……”公孙夷唤了她一声便又倒下了。
柒娆赶忙将药捣碎,揭开裙衫,将药敷于他的伤口。他的伤口离正心之位只余毫厘。柒娆心惊地想着,或许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公孙夷反应迅速,稍稍偏了身子,安阳风的剑才未刺中他的心脏。
而除了胸口及左臂上的伤,公孙夷的身上还有许多旧伤痕。那些伤痕多得数也数不清,深深浅浅的,狰狞可怖。柒娆不由自主地伸手抚上那些伤痕,不知他经历了何事。
随后,她走了很远去打了些水、寻了些野果,并拾了些柴禾将火引燃。为给公孙夷的伤口退烧,她打了许多次水。每一次都要走很远。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