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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俊道:“他们是教主与副教主,手底下握有全教三分之二的实力,还可得到许多外力帮助……”
大祭司冷笑道:“他们如果真有这么大的把握,早就对我行动了,还会等到这个时候吗?哼!三分之二的实力,他们简直是太看得起自己了,看起来也许会有那么多,但是他们那三分之二里面,有一部分是我的人。”
南宫俊道:“你的人里面,难道没有他们的人吗?”
大祭司笑道:“这个我倒很放心,我不敢说绝对没有,但数目上少得很,不会起什么作用,若以外力为助,那就更笑话了,除非你把南宫世家的人拉进来,或许还能帮到他们一点忙,此外,他们就别想找到什么人!”
南宫俊道:“南宫世家的人手已经够了!”
大祭司道:“只可惜南宫世家目前还不是由你做主,我会把利害向你祖母晓喻,劝她别管人家的门户私事,她审度一下利害,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南宫俊道:“笑话,南宫世家的从没被吓倒过。”
大祭司笑道:“我不是吓她,而是分析利害得失给她听,呼尔哈多要在中原立足,虽然他肯改变若干教规,但究竟未能完全适合中原的世俗人情的,此其一;谁能保证他们将来不作进一步的发展,或者是故态复萌呢?而魔教的一切都是从心所欲,反抗各种束缚的,很容易得到人心的呼应,此其二。”
南宫俊道:“胡说,你们违背伦理纲常,男女杂处苟合,如禽兽,谁都不会赞同你们的。”
大祭司笑道:“我不跟你谈道理,而跟你谈实际,在口头上大声疾呼反对我们,而私底下又偷偷地参与我们的大有人在,这你信不信?”
南宫俊无法不信,他已经见识过两处百花分宫,尤其是以莫愁湖畔的莫愁分宫为最,那些阵仗是很容易使人迷失本性的,因此只有沉声道:“你们最多只能蛊惑一些意志薄弱的人,真正的道德之士,定然会反对你们的。”
大祭司一笑道:“对,有识之土,都不会希望魔教在中土传行,所以我限期把魔教迁回西方之举,必定可以获得武林道的支持,令祖母也会考虑了。”
南宫俊发觉她这一着的确厉害,只要她把这一点作公开地宣布后,的确可以得到广泛的支持的。
花极大的人力去对付一个邪恶的门派,是谁都不愿意干的,只要他们不太过分,容忍些时,要他们自己离去,这也是大家所乐见的事。
南宫俊如果对魔教不是深入地了解,他也会站在支持的一边,只不过他对魔教太了解。
知道他们在西方不但已无法立足,而且还受到一致的排挤,西方各邦族都是政教合一的,宗教上的领袖,也是政治上的统治者,魔教在中土,只是一个邪恶的门派,在西方,却是视为篡夺政权的叛逆。
他们不可能迁到西方去,大祭司的这番话,只是一种拖延的借口,拖延到她的实力打稳,根深蒂固之后,就再也无法把他们赶走了。
不过南宫俊在表面上不去拆穿她的慌话,只是问道:“你要多久的期限呢?”
大祭司一笑道:“南宫俊,你不是明知故问吗?你根本就晓得我不会去的,我已经在这儿扎下了根,只需要一点时间来稳定而已,可是有别人来问我,我会给他们一个期限的,少则三年,多则五年,这点时间,大家都会付出耐心来等待的。”
南宫俊道:“五年之后呢?”
大祭司又道:“我会找个原因,再延个两三年,再后,就不会有人来问我了,因为我已经不必去讨好他们,该是他们来讨好我了,南宫少主,这个答案能使你满意吗?”
南宫俊一叹道:“满意了,你回答的很坦率。”
大祭司一笑道:“对你,我用不着隐瞒什么,因为我知道你不会告诉别人,或是跟我捣蛋的。”
南宫俊道:“你那么有把握吗?”大祭司一笑道:“南宫少主,你别忘了有一个人质落在我的手中,那位西门姑娘或许你不放在心上,那位东方姑娘在你心目中可占着重大的分量。”
南宫俊沉声道:“你手中一共扣着四个人。每一个人都对我非常重要。但是你别打算要用她们来威胁我。”
大祭司道:“你对她们的生死毫不关心吗?”
南宫俊道:“当然关心,我就是进来救她们的。”
“你知道她们在这儿吗?”
南宫俊道:“我不知道,但是知道一定落进了你手中,因为她们是没有经过战斗就被制住了,只有月儿跟海儿能把她们诱人陷阱,而只有百宝斋,才能发出指令叫月儿、海儿上当,我问过教主与副教主,他们都说没有下过那个指令,剩下的就只有你了,而且这圣台是你祭司的私地,也一定是藏在这儿的可能性居多,如若是藏在别的地方,教主不会不知道。”
大祭司的神色又是一变道:“这倒好,她们两个人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来了,那也没什么,我认了好了。南宫俊,人在我这儿,但是你一个人进来,就想救人,那是在做梦!”
“我只是进来确定一下,只要知道人在这儿,立刻就有大批的人进来。”
大祭司冷笑道:“再多的人也没有用,你自己经历过,应该知道,我这片地穴中道路错综复杂,我只要把进路一封死,他们找上十年也未必能找得到。”
南宫俊一笑道:“你以为你这个地方很隐秘?”
大祭司道:“这所圣坛是我构思了多年,又动员了多少的工匠才构建完成,除了几个人之外,谁也不知道它的真正所在方向,你能摸到这儿,已经是奇迹了。”
南宫俊一笑道:“我也听说了,所以我没有自己摸索,我是跟着他两个人进来的,也没掌灯光,只要维持着适当的距离,遥遥缀着而来就行了。”
大祭司脸色又是一变:“你是蹑在他们之后进来的,那绝不可能,除非你自己也点了灯火。”
南宫俊笑道:“假如我点了灯火,你岂有不知之理,我蹑在他们之后进行,有什么不对的?”
大祭司道:“一路行来的暗桩就能阻住了任何摸进来的人,只要一踏错或踏空,就将堕入万劫不复之地,在那条地道中,有着一百多种陷人的布置,每一种都足以致人于死命,就算你打着灯笼,也不容易认清哪是实物,哪是幻影,为了布置这地下迷阵,我设置了三千多面铜境,除非你是得了指点才进来……”
南宫俊听了心头一惊,暗暗地庆幸着自己的运气好,但如果早知道有着如此艰险,他是不敢冒险的。
南宫俊没说错,他的确是蹑着前面的人进来的,只不过不是靠着视力来追蹑,而是靠着鼻子的嗅觉,闻着前面灯笼中烛油燃烧的气味来指示方向,因为走的都是前人经过的,所以才一点都没有错。
而且他是摸黑进来的,落脚全凭着一种感觉,像蝙蝠一般的感觉。特别哪儿是实地,哪儿是阻碍,要养成这种感觉的能力不容易,但养成之后,虽不似在黑暗中见物,至少在黑暗中可以摸索行路了。
看来他运气实在不错,若是有了灯火,反而令他受到镜中幻象所惑,踏到那些虚幻的木桩上而陷入危境了。
因此,南宫俊不再说明了,他觉得保留一些自己的实力不给人知道,有时能占很多便宜,所以他只笑笑道:“不管你怎么说,反正我已经进来了,这儿就不算是秘密了。”
大祭司冷笑一声道:“你只是一个人进来。”
南宫俊道:“我既然能进来,就能有很多人进来。”
炽司道:“这里是圣坛,没有人能随便进来的,你如果不信,不妨去试试看,每次你若能带三个以上的人进来,我就佩服你,就算你已熟悉此地一切的秘密,一次四个人,你要分多少次才能把人带进来,再说在行进的途中,我只要随便发动一点小攻击,就能叫你们有去无回了。南宫俊,这所圣堂是我多少心血的结晶,又岂是那么容易被人闯入毁坏的!”
南宫俊笑道:“我再带人来的时候,不会从那地道中走了,我们可直接一脚来到此地。”
大祭司道:“你说什么?这座地下圣堂……”
南宫俊笑道:“这座圣堂不在地下,而在地上。”
大祭司翻着白眼道:“笑话,不在地下在地上,地上能容这么大的屋字而不被人看见?”
南宫俊道:“只是跟入口距离得远,而且故意把方向弄乱,使人无从辨识就行了,我知道这栋殿堂是建在地上的,只是外表用土石遮掩,改变了形状,使人看不出来而已,我佩服你的巧思与匠心,故意造上那么一条几里长的通道来连通两幢屋子,使人真以为这是建在地下的,实际上这儿只是另一幢建在地上的屋子。”
大祭司的脸色大变,嗄声道:“你胡说……”
南宫俊道:“我一点都不胡说,这一带靠近大江,地接秦淮,挖下三五丈就是水源,在地道中都十分潮湿,可是这殿堂中却十分干燥,这就是一个破绽,在这里是绝不适宜建营地室的,尤其是如此高大的地下殿堂,大祭司,你实在挑错了一个地方了!”
大祭司道:“你知道这是哪里?”
南宫俊道:“距百宝斋里许处,有一所巨宅,屋子倒不大,但有个大园子,园里有一座土山,更大的出奇,我日间转过,感到很奇怪,顺便打听了一下,据说是林御史的故宅,我想就是你的圣堂吧。殿堂外面,被你堆上了土石,伪造成假山,因此我只要带人破山而入,就可以直捣圣堂,用不着那么费事了。”
这番话南宫俊只是凭着猜测,信口而出的,但是他对那栋林氏故宅却的确打听了一下,据说林氏故宅已经卖给别人了,因为宅中不干净,经常闹鬼,业主就任其荒废,只有一对老夫妇在看守着。
南宫俊当时没在意,此刻却因为一些线索的凑合使他作了那个猜测,再看了大祭司的脸色,他知道这猜测十有八九是正确。
大祭司的脸部肌肉都扭曲了起来,眼中喷着怒火,似乎要把南宫俊活活吞掉了才甘心,她只说出一个字:“杀!”
金宝与王致远都向南宫俊移近,而大祭司却再度站在那喷火的莲座下,缓缓地下沉。
那两名手执灯笼的女郎也向南宫俊包围过来,南宫俊道:“你们还打算要跟我拼命?”
王致远沉声道:“不是拼命,是奉命杀死你。”
南宫俊冷冷笑道:“你们能杀得死我吗?”
王致远说道:“一对一也许不是你的敌手,但四比一却绝对杀得了你,举世之间,没有一个人能抵得上我们四个人的联手。”
他说的倒不是恫吓之词,因为他第一掌攻到,南宫俊回手攻出时,虽然把王致远推后两步,自己也跟着退了一步,这说明了王致远的功力只比他略逊一筹。
金宝使的却是一对短剑,剑锋凌厉,南宫俊先用手中折扇招架,扇面却被剑尖嗤的一声,刺破了个小孔,这证明那对短剑是极为坚利的宝剑,另外两个女郎则是使的软剑,剑风霍霍,砭肌如割,证明她们的内力也是相当激厉,南宫俊发出几缕指风,都被他们连剑封住了,南宫俊没想到在这儿会遇上这四个高手。
好在他的身形轻便,只有利用卓越的轻功与那些大石柱子,迅速地移动位置,使得四人无法合围,但已经打得很吃力了,他一边战,一面盘算,一定要设法争取到先机,否则今夜就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