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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童道:“公子,你还要跟百花宫周旋去?”
南宫俊道:“不错!就是不为镖银的事,我也要找他们的,现在有了更充足的理由了。”
东方倩插口道:“你知道上哪儿去找吗?”
南宫俊目顾日童,要他回答。
日童忙躬身道:“百花总宫虽不知道,但宇文雷分批解送镖银的地方都有了着落。”
东方倩道:“那我们就去找他们。”
南宫俊摇头道:“这一次可不能就是我们几个人去乱闯了,因为百花宫组织庞大,实力雄厚,万一惹烦了他们,很可能会在江南武林掀起一场大风波,我要先回去跟我祖母禀报一声请她作个准备。”
东方倩道:“那我呢?我可以先上哪儿干点什么?”
南宫俊道:“你自然也跟我一起去,你跟马成是南宫世家新聘的门士,也应该跟主人见次面吧?”
这句话当然说得很不客气,但南宫世家为开林盟主,被聘为南宫门士,是一件莫大的荣誉,因此这句话听在东方倩耳中倒是很兴奋。
再者,她不知道为了什么,居然脸上莫名其妙的红了一红,低下头来,什么话都说不出了。
于是一行人重回镇上,略事打点,便直奔凤阳的南宫世家去了。
在路上,日童神通广大,居然为南宫俊找来了一头黑色的骏马,高约超过一个人头,毛色黑亮,四蹄如拳,腿细长而有力,圆颅短耳,不用骑,看上去就十分神气,而它的神骏使得脾气极为暴躁的胭脂火也为之俯首低头,羞怯怯地不太敢靠近它。
东方倩看在眼里,又是羡慕,又是惊奇,不住打量着道:“真想不到,世间还有如此的骏马,从哪儿找来的?”
日童道:“是大宛名种,原来是进贡的……”
“进贡的,那怎么又能到你们手中呢?”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是江南百宝斋的主人听说我家公子即将继长南宫世家,特地想法子弄了下来,送给主人以为庆贺。”
“这是外国进贡给朝廷的,有什么方法弄下来呢?”
“是这样的,百宝斋主人花重金买通了宫廷中的相马师,说这匹马实是驴,虽然神骏,却极为不祥而妨主,因为它是黑色的,的确看起来有点像,而且太子试骑时,也为之跌伤了腿,于是官家就认为此言属真……”
“那也不会流到民间来呀?”
“百宝斋主人又买通内医说这么一头骏马,闲散可惜,留在宫中也不吉利,不如拨给江湖上有名的武林世家,以凶制凶,南宫世家在武林中的地位,这马就顺理成章地拨出来了。”
南宫俊知道内情的,因此淡淡地道:“这倒真亏他们费了不少苦心。”
日童笑道:“百宝斋虽然自己也有武师,但是多亏南宫世家在维持了江南武林的秩序,才省了他们许多的麻烦,他们为公子尽点心也是应该的。”
东方倩却喜不自胜地道:“我能不能骑一下?”
日童道:“自然可以,此马已经通灵,而且十分的驯服,只要是名正言顺,谁都可以骑它,如果谁想偷它,那可是自找麻烦了。由京师到此途中,它已踢死了偷它的人。”东方倩试骑去了。
南宫俊才问日童道:“这匹马究竟是怎么来的?”
日童道:“的确是百宝斋主人向大内要出来的,而且也是指名赠给公子的,他只是在暗中花费尽心而已。”
南宫俊道:“可是我不情愿领这份人情。”
日童道:“公子大可不必领这份人情的,如果没有南宫世家赫赫的盛名,谁也没有办法把这匹马名正言顺地拨来使用,公子此刻已经誉满江南武林,理应有一匹坐骑,才能配合公子的身份。”
南宫俊没有再说什么,可是他心理的压力却又加重了,由横江一窝蜂,已经引出了百花宫,可是真正的隐忧,却是在那个魔教正宗的百宝斋。如何把这一股邪恶的势力消弭于无形,实在是一个很棘手的问题。
南宫俊开始感到这不是他一个人的力量能够完成的了,他要回到家里,主要的就是向祖母请示一下。
他也开始有点埋怨那个惹祸的东佛,为中原武林引起这么多的麻烦,严重的程度,远超过他当初的想象。
东佛的猜测,那些魔教余孽潜入中原,最多只是凭仗邪术害害人而已,却没有想到他们会改头换面,把魔教的那一套搬到中原扩展开来。
更没想到魔教教主萨克宗尊者,还有一支近宗传人也到了中原,易姓为王,开设起百宝斋来了。
魔教在西方,就以聚财为目的,也以财富为诱人的手段,其次是色欲,再者是权势与武力,四者并进,造成他们雄霸天下的目的。
而来到中原的这两批人,同样也没有脱出那个范畴,而东土比西方更为富庶,土地更为广大,不安分的人也更多,他们就更容易得势了。
现在看情形,双方的势力都已经养得丰满了,百花宫的意态已昭然若揭,百宝斋则尚在暗中活动。
目前为祸较烈的是百花宫,可是在暗中的百宝斋却更为可怕,从他们能够运用到官方,甚至于有办法把进贡给朝廷的骏马都名正言顺地弄出来,足证他们的势力不仅是在江湖,而且已经进入到官府。
百宝斋主人送给自己这匹骏马,因有拉拢的意思,但又何尝不是在向自己炫耀示威呢?
他们能够叫皇帝下诏,把一匹宝马送给南宫世家,自然也有本事利用官府的力量,置南宫世家于万劫不复之地,这使南宫俊深感事态的严重,不得不打破原来的计划去力挽狂澜,而要回去讨教了。
东方倩试马回来,恋恋不舍地把马还给南宫俊道:“南宫兄,这匹马的确好,走得又轻又快,它疾奔的时候,就像是在地上飞,马蹄点地只发出轻微的声响,连路上的沙土都很少扬起,我跑到前面处有条河,宽有十来丈,我正在着急收不住,它却一纵身,毫不费力地跳了过去……”
她越说越得意,手抚着马匹,无限爱惜之状。
南宫俊笑道:“你若是喜欢,我们就换过一匹好了。”
日童却忙说道:“公子,这可不行,这匹马是御赐的,而且指定是送给公子的。”
南宫俊道:“既然送给了我,我自然就有权处置,南宫世家既不食禄,又不在官,凭什么要听官家的那一套。”
日童道:“公子,话不是这么说,朝廷赐马,原是一番敬重之意,公子又何必辜负了呢?何况民不与官斗,南宫世家虽不在乎官势,担上个藐视朝廷的罪名,这又是何苦呢?”
南宫俊皱眉还想再说,东方倩却笑道:“南宫兄,小妹虽然喜爱此驹,却无意要向你夺爱。”
南宫俊道:“我倒不喜欢,马匹只是用来代步,好坏全一样。”
东方倩道:“这倒不然,一头良驹,在必要时可以有很大的帮助。”
南宫俊笑道:“我又不是武将,要骑着它去冲锋陷阵,江湖人故不免征战,从没有要马战的,真到了紧急关头,还不如靠我自己得力的多!”
东方倩笑道:“不管怎么说,我还是不想要你这头黑天虬,我的胭脂火在脚力上虽然差一点,却是我亲手训练饲养的,我舍不得搁下它!”
“你还是可以同时拥有胭脂火的!”
东方倩摇头道:“那不行,我一个人骑不了两匹马,何况我若是冷落了胭脂火,它会生气,现在它就有点不高兴了!”
果然那匹胭脂火已经偏着头,走过一边,连翩翩要去拉它过来都不肯,的确是在生气。
东方倩笑着过去抚慰它道:“小气鬼,你没听见我的说话吧,我又没丢下你,别做出这副讨人厌的样子。”
说得大家都笑了,南宫俊也就不再坚持,骑上了那头千里名驹。一行人重新上路。
正因为这批马是朝廷所赐,一路上倒是少了不少事,每到一个县城,就有官府派人出来侍候,连带着也替其他的人解决了栖宿的问题。
因为官府要把御赐的宝马供奉在驿馆中以示敬意,因马及人,对马主人更不敢怠慢了,驿站里早就空出了位子,以便款待这一批贵宾。
这使得南宫俊很不高兴地埋怨日童道:“你看看,这都是你们闹的,我们哪还像个江湖人!”
日童笑道:“公子如果不愿惊动官府也行,通知他们一声,不再往下传递消息,马虽是御赐,身上没写着字,没人会认得。小的是拿了朝廷的谕旨,一站站的传下去,他们才来侍候的。”
南宫俊不禁怒斥道:“我说呢,怎么会有这此排场,原来是你这个奴才捣的鬼,你为什么要这样子招摇?”
日童道:“小的是一片好心,因为我们在刘老儿那里一闹,虽然不是我们挑他的地盘,但也是跟百花宫结上梁子了,他们一定不会甘休,很可能会在路上找麻烦,一路上有官人迎送,至少可以压住他们,百花宫的胆子虽大,还不敢公开地与官府作对,岂不省了许多事。”
南宫俊道:“叫他人来好了,难道我还怕他们不成?”
日童笑道:“咱们当然不怕,可是咱们目前还犯不着跟百花宫正面冲突,见过老夫人后,到底该怎么着,也好有个定准,现在就把事情闹得不可开交,又是何苦呢?”
马成点头道:“少主,日童说得不错,在下原是百花宫的人,对他们知道的略为清楚。
百花宫中,除了横江一窝蜂,还有十二处分宫,四十采蜜使,实力相当庞大,一定要找他们理论是件很麻烦的事,至少要做万全的准备,在下以为还是先见过老夫人后再作定夺。”
南宫俊也只得算了,大家行抵凤阳城外时,南宫世家早已得到了消息,也派人出来迎接了。
来人是由金刀侠杨公直陪同的一个中年人,虽然身着文士衣装,却显得气宇非凡,南宫俊对这个人却不敢怠慢,连忙下了马行礼道:“欧阳叔叔,您好!”
然后又为自己这边的人介绍道:“这位欧阳叔叔是……”
那个人不待南宫俊介绍下去就抱拳道:“欧阳敬,忝为南宫府总管,奉老夫人慈谕,特来迎迓各位!”
在一般的府宅中,总管只是一个下人的头儿,没有太崇高的地位,但是在南宫世家,总管却是个了不起的称呼,因为他经管南宫世家里里外外一切的事务。
因此马成跟东方倩一听到来人的地位,连忙跳下马来行礼。
南宫俊这时也很恭敬地道:“欧阳叔叔,马先生与东方姑娘是我新聘的武士,还望您多予成全。”
欧阳敬忙道:“少主说这话,欧阳敬就太不敢当了,少主有权延揽任何人到府中帮忙的,只不过属下为职责所在,总要请教一二的。”
南宫俊道:“那当然,我也不敢坏了先人传下的规矩,只是我也有一点不明白的,每次有新的武土人盟,是否都要经过一道武功测试,目的何在?”
欧阳敬笑道:“南宫为武林第一世家,肩负武林道安危重责,南宫门人,出去就代表南宫世家去排除武林纠纷,或惩奸顽,或除强暴,面对的也一定是会武功的江湖人,如若武功不济,就办不成事,也失了南宫世家的威信。”
南宫俊道:“欧阳叔叔认为这个方法是否合理?”
欧阳敬笑道:“少主领会错了,入门显技,只是给大家一个了解,并不是测试,因为测试并没有一定的标准,将来办事时,遇到对手强弱也不一样,通过测试的人不见得就一定能强过别人,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