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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当,少主包涵,容属下等放肆之罪。”
南宫俊说的是一句客套话,但那些武士们回答的却不很客气,明白的说出来,不会留情,十分认真。
南宫俊看了一下阵势,笑道:“距离缩短一倍,人数却仍旧,这就是说可以同时出击了。”
欧阳敬道:“是的,如果距离够得上,四个人出击也有可能的,而且每人出手之数,也不止一招,只要少主还停留在他们所守的地段内,他们可以不断地出手攻击。”
南宫俊笑道:“果然是难得多了,欧阳叔叔,您对南宫世家的武功最清楚了,以你的了解,包括先父在内的几任府宗,他们都能过关吗?”
欧阳敬反倒踌躇了,顿了顿才道:“这个,属下愚昧,属下不知道。”
南宫俊笑道:“谢谢你,欧阳叔叔!我知道这句话,已经很够了,假如那些长辈们能过得去,你一定会毫不考虑地就告诉我了是不是?”
欧阳敬吐了一口气道:“少主心思果然细密,不过不要为属下的话产生错觉,属下是真的不知道。”
南宫俊笑而不再言,走到第一关前,略顿一顿,就跨进了白线,首度把关的是两个年纪较大的老人,须发花白,至少也有五十多了。
两人都是空手,一高一矮,高身材的那个也跟着由旁边插进去道:“少主,属下要以掌请教!”
南宫俊笑道:“宋老,对您二十四位的擅长,我都已知道了,倒是不必再说明的方式,但望手下留情!”
那老人是排云掌宋开志,掌上功夫卓绝,功力尤为深厚,一掌推出,有地动山摇之威,他只淡淡地说了两个字:得罪。即是双掌齐发,平推而出。
这一招他只是试试南宫俊的功力深浅,没有太用力。最多也不过是四成劲,南宫俊微微一笑,伸手轻轻一抬一格,封了回去,正因为宋开志用的是四成劲,易收易发,突然发觉南宫俊掌上的劲力强得多,连忙撤招退身,把对方的劲势化掉。
等他以为已经完全化去南宫俊的攻势,站住身形正准备作第二度攻击时,不知怎的,身子突然失去了平衡猛地向后仰倒下去,他年纪虽大,腰腿倒很矫捷,就在他后脑将要着地时,腰上突然加劲后弯,双腿已前翻而上,成为反虎跳,一连翻了七八个跟斗,才稳身站住,脸上现出了钦色,双拳一抱道:“少主高明,老朽承教!”
南宫俊笑道:“宋伯伯,如果你不明白对方的底细,跟人对掌时,最好不要用粘字诀跟绵劲去化劲,要立刻反击。古人有句话,叫欲速则不达。我只把劲道用顿字诀略顿刹那,在顿住的时候,你以为劲势已尽,想要发掌再击,就在你前劲收回,后劲未发的空当上,我顿住的劲势突发,你就要吃亏了。”
他说了一大堆,总算使别的旁观者明白了,宋开志自己也如梦初醒,终于明白了身内那股突来的劲儿,牵使他失势的是怎么回事儿了。
懂是懂了,可是想做到这一点又谈何容易,把发出在对方的劲道能使之顿一下再起作用,光是这一点,就要花到四五十年的专心勤练,才能略略有所成就。
据宋开志知道,在江湖上已经没有人能如此,可能在武当的真武观中,有两三位长老全真,还勉强能一施,而南宫俊却施用得挥洒自如,这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了!
所以,懂了之后,比不懂更为惶恐了,宋开志讷讷地道:“少主赐诲极是,只不过老朽难以明白,少主下了……”
南宫俊明白他心中想问什么,笑笑道:“我一共费了三个月的时间练这一门功夫!”
“什么!少主只练了三个月?”
南宫俊道:“是的,三个月练成了顿劲诀窍,我学的功夫法式全都是讲偷懒速成的,不足为道。别人用十天的功我只用一天,看来别人比我勤快,但是别人要费十天苦学才能做到的事,我只要一天也能做到,那就不是偷懒,而是省力了!省力不是偷懒,而是不浪费体力,因此偷懒的方法,也一定是最聪明,最省力的方法。”
宋开志道:“老朽不敢再试,多谢少主赐教!”
虽然不限出手次数,但南宫俊身体没动,却把宋开志逼退十来丈,一举手之间,高下自分,实在也不必再试了。
宋开志言毕退下,跟他合守一关的长拳梅上波却轻捷的一拳攻出,直取南宫俊的胸膛,南宫俊出手招架,好像慢了一点,居然未能挡住,被一拳直击中胸口。
每个人都大吃一惊,因为梅上波的拳势最强。
一拳出去,往往有开山裂石之威,居然打在南宫俊的胸前要害上,怎不叫人吃惊呢?
可是南宫俊挨了一拳后,竟像是若无其事,倒是主动攻击得手的梅上波,却捧着手有痛苦之状。
南宫俊笑笑道:“梅叔叔,你发拳的时候没打个招呼,我躲避不及,只好用行字诀把你的拳劲引到脚底下,顺便在你脉门上敲一下,多有得罪。”
梅上波脸色微红,却仍拱手道:“少主神武天纵,老朽受教了,不过梅某之所以发无声拳,乃专为对少主而出,少主日后在江湖上可能遇到的人不会个个全是君子,更不会每次都打招呼,少主若无随机应变之能力,一定会吃亏的,老朽昔年对令尊大人时,也是如此发拳的。”
南宫俊拱手笑道:“多谢梅叔叔指点,小侄知道叔叔跟先父私交极笃,所以小侄才恃宠而骄,对叔叔太过于冒犯了,叔叔想必不会见怪的。”
梅上波笑道:“这是什么话,梅某受少主一指之教,证明少主艺业超群,心中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生气呢!少主,梅某今天可以代全体的人说句话,虽然大家在测试时会尽最大的努力来遏阻少主,但是心中却是万分迫切地希望少主能够脱颖而出,领导大家。”
东方倩低声对马成道:“他们的气度真大!”
马成道:“这就是名门大派与人不同之处。百花宫中,也定期举行各类竞技,就没有如此和气了,一招落后的人不是衔恨对方,就是归咎对方使用诈术取胜。”
说着话,南宫俊已经算渡过第一关,走向第二关时,大家才见他前站的地方,已陷了两个深深的脚印,这才明白他说把梅上波的拳劲引到脚底下去的话是指何而言,所以才能接受拳而无动于分毫。
第二关的把守者是一对女将,一个半老婆婆,一个中年妇人,两个人都是使用兵器的,而且每个人都是使的一对纯钢短金枪,马成认得的,告诉东方倩道:“这是三十年前有名的一对姐妹花,合称双燕飞枪。后来则被人称为红颜白发双燕飞,纪玉和纪翠。”
东方倩笑道:“她们的脸型身材都很像,只是年龄相差得太大了,看来像是一对母女。”
马成道:“她们不但是姐妹,而且还是双生姐妹,白头发的是妹妹纪玉。”
双生姐妹,外貌年龄居然相差那么多,而且看来年纪大的居然是妹妹,说来更令人难信了。
南宫俊躬身道:“二位姑姑好,俊儿来受教了。”
纪翠笑道:“小俊……不,此刻该称为少主了,你可别那么说,我们姐妹俩最喜欢你,从小就抱着你长大,为了逗你玩,我们经常对打练枪给你看,所以我们枪上的招式,你早已滚瓜烂熟了。”
南宫俊忙道:“是的!二位姑姑的飞燕枪,小侄一直神往不已,只是好久没有见到二位施展了。”
纪玉道:“少主,我们姐妹俩托个大,不管你是用什么兵器,过我们这一关,你一定要用枪。”
这也是够意思的,比试过关,应该让过关者尽献所长,他们居然要规定对方的兵器,但南宫俊对纪翠、纪玉姐妹俩,竟是十分将就,笑着道:“小侄遵命就是。”
纪翠道:“你的枪我们给你带来了,还是我们以前送给你的那对,那时你才八岁,就跟我们对拼了五十招。”
说着招招手,有个女佣送来了一对烂银短枪,却是木柳,枪身上缠着丝线,枪尖不到半斤,就像是戏台上武旦们耍的花枪一般,等于是小孩子的玩具。
南宫俊接枪在手,居然是十分感动,抚着枪身道:“真想不到二位姑姑还把这对枪留着。”
纪玉道:“在陪你玩枪那一段时间,是我们姐妹俩最值得纪念的日子,我们可不像你,玩了一两年,就把枪一丢,把我们也给忘了。”
南宫俊忙道:“玉姑姑,你这是冤枉了人,我几时忘了你们,哪一天不是一有空就去看你们。”
纪翠道:“我们一整年里可没见着你一两次。”
“那可不能怪小侄,有时是我出门去了,有时是你们出门去了,不大凑巧而已。”
“不管是忙也好,是忘了我们两个老太婆也好,姑姑们可是一直把留着的这两柄枪当成了宝贝,每次我们磨枪也替它们磨一磨,打猎时也没忘记为它们上油,所以才这么新,我们一直以为再也没机会能够看到你用它了。哪知道还是给我们等到这天。”
“小侄这些年来,可没再练什么新招式,还是姑姑们教的那五十手。”
“那已经够了,真正的枪法以杨家枪为正宗,不过三十六手,我们因为是使双枪,才多加了十几手,姑姑们会的也只是这五十手。”
“还是像从前一样?”
纪玉道:“一样,你一个人比我们两个,只是这一次不一样,我们不会怕你输了没兴趣而哄着你、让着你,姑姑们手下可是很认真的。”
南宫俊笑道:“再认真,你二位也不舍得把侄儿一枪刺个穿吧!”
“那自然是不会,可是小俊儿,姑姑们要扎破你一点衣衫,你今天就可要歇下来了,等三个月再说吧。”
“既是一切都如旧,那还是小侄先开始了。玉姑,留意,我的枪来了。”
眼睛看着纪玉,脸也向着纪玉,攻势尖枪都对着纪玉,可是另一只手,另一枝枪,却对着纪翠悄无声息地刺过去,又快又疾,纪翠吓了一大跳,连忙跳开了道:“小俊儿,你怎么学得这么坏,不声不响就出招。”
南宫俊道:“我不是先开口打了招呼。”
纪玉道:“你是向我打的招呼。”
“我也是向玉姑学的精招,叫做声东击西,记得你第一次教我练枪,就教了这一招。”
“小俊儿,你把这招学会了,姑姑也没得耍的了,只有认输了。”
“多谢姑姑成全疼爱侄儿,知道小侄还要过十关呢,让侄儿省点力。”
姐妹俩就这么虚晃一招,测试算过去了,东方倩忍不住道:“这一关过得太轻松了,这也算吗?”
欧阳敬笑道:“当然算,而且也只是少主过得才能轻松,换了第二个人,要想在一招之内胜过她们,那是绝无可能的事,她们姐妹是府中性情最烈的两个,如果吃了一点亏,她们就会死缠活拼,非找回来不可,除非是对方的武功表现得真能令她们心服。”
东方倩道:“可是,南宫兄刚才那一招……”
欧阳敬道:“这是对府宗的测试,绝不可以儿戏视之,目前我们看不出胜败,但是她们必然会有交代的!”
说着,但见纪氏姐妹已换了衣服,手中捧着一个盒子,来到南宫云凤面前躬身笑道:
“恭喜太君,哥儿真了不起,属下等竟然连他的一招都挡不住!”
打开盒子,里面是两件衣服,赫然就是她们刚才出场时穿着的两件衣服,衣上各有一个小洞,就在肋窝之下,她们折衣时,特别把它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