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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枫岑重新埋下头去,没有说话。
“我不想呆在这里,我要离开!”程汐咬牙说着,飞速站起身来,又去抓绳子。
没关系,你射吧,你尽量射吧,我就不信,你手里的石子用不完,等你没有石子了,我看你用什么东西来拦我!
萧枫岑急忙又射出一颗石子,程汐硬是忍住了手背上的刺痛,坚持把另一只手也握在绳子上。
萧枫岑皱起眉头,双臂一翻,轮椅从纱帘后飞射出来。
程汐惊惧地往后看了一眼,情急之下,连忙双脚跳起,攀住绳子,又快速抬起一只手来,向更高的地方抓去。
萧枫岑拧紧了眉心,脸上各式神色飞速转换,有痛苦,有隐忍,有愤怒,还有显而易见的恨。
程汐的手还停在半空,就被他暴怒射出的石子打个正着,这一击,比之前的任何一击都要剧痛,可见他的理性又一次输给了他内心的悲怒。
程汐脸色刷地煞白,一个没把住,差点滑下来。可是一个颤抖过后,她却咬牙硬是拼命抓上了高处,因为,她知道,这一击会这么痛,是由于萧枫岑真的动怒了,所以,她必须逃出去,否则,他要是抓住她了,那也许等待她的就会是非人的折磨!
正文 083 痛
萧枫岑冷哼一声,再一次抬起手来,这一次,指缝间扣着的是三颗石子,另外,他的人也已经到了绳子底下。
一手飞射出石子,一手抓住绳子用力一抽。
程汐惊恐地瞪大的眼睛,眼睁睁地看着绳子的上端被盛怒的萧枫岑一把扯断,后背亦被三颗石子砸地骨骼脆响。
砰然倒地是避免不了的,程汐痛得蜷缩起身子,连连抽搐,滚大的汗水渗地额间碎发湿漉一片。
可恶,她的后背一定淤青了,说不定有几根骨头都已经骨裂了。程汐猛倒吸一口凉气,愤然抬头,怒视萧枫岑。
虽然萧枫岑看不见,可他全身除了视觉以外的其他感观却是比一般人要灵敏百倍。他可以感受到程汐的愤怒,那就像是无形的尖刺,一下子飞插进他的心窝,锥痛难忍。
恨他吧,厌恶他吧!
他早该死心的,这世上再也不会有人关爱他了,他是恶魔,他永远只会伤害人!像他这样不正常的人,谁会关爱?!哪怕他没有发病,哪怕他拼命压制心魔,最终他还是只能成为一个人人厌恶的变态、恶魔!
内心的冷寒像浓密的海藻,丝丝缕缕缠在心头,萧枫岑走不出那片阴影,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步一步迈向深渊,从此万劫不复。
忽然,他扑哧笑了出来,可脸上却带着死灰一般的绝望,眼角也迸出一串晶莹的泪珠。他缓缓摇头,摇着轮椅,又滑进了纱帘后的阴影处,将背影留给满地的狼藉。
断裂的绳,散落一地的石子,狼狈匍匐着的程汐。
她很痛,全身都痛,真不知道萧枫岑从哪里找来的那么多的石子,颗颗圆润,墨黑坚硬,不像是一般的石子,打在人身上也不是一般的痛。她全身除了绑着铁片的腿,没有一处幸免于难,所有的骨头都像被人一寸一寸打断,而后又一缕一缕续上,骨节似有错位,但又好像没有,每一寸皮肤都在火辣辣烧痛。
她知道萧枫岑又退到纱帘后面去了,她想爬起来,可她实在懒得动弹,两手已然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支撑身体,她任自己直挺挺地躺在原地,默默忍受着火烧般的剧痛。
脑海里却开始想着他孤寂前行的背影,以及刚才笑着笑着,眼角却流下眼泪来的样子,一下子,心尖一堵,竟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恨他,还是该同情他了。
她很想骂他的,可是,她忽然又骂不出来了。
他,应该很痛苦吧……
就算是正常人,被关在这样不见天日的石室里,时日长久了,也会神经衰弱的,更何况,他身有残疾,本来就急需关爱,一个人日日夜夜与石墙做伴,原本不疯狂也会被逼得疯狂了的吧。
程汐拧起眉头,忽然心头有些怨恨美人教主,他好歹是人家的爹,怎么能把自己的儿子这样囚困在石室里呢?他会变成这样,美人教主可得负一大半的责任!
过得许久,程汐迷迷糊糊间似乎睡过去了,但又似乎没有,朦朦胧胧间,忽然猛地打了个寒颤,一下子惊醒过来。
正文 084 该死的!
身上的痛终于有些舒缓过来了,程汐低低嘘气,顾不上擦额头的汗渍,勉力扶膝慢慢站起身子来。后背和手上的痛令她无法舒展眉头,她望着纱帘后的黑影,皱着眉头动了动嘴唇子,想要说点什么,可最终却还是忍住了没敢再开口,生怕一个不小心又说错了话。
她小心翼翼地在桌台边坐下,大气也不敢喘一下,警惕地看着纱帘后的身影,背脊挺得刚直。
绳子被萧枫岑扯断的时候,她就死心了,她不奢望能在晚上出去了,只希望自己从现在开始一动不动,对面那个暂时沉默着的孩子也能好好的,不要再突然爆发给她来点事。这样就好。
两人皆无声,这一坐,就是一整个晚上。
时间久了,程汐慢慢也就放松下来了,不知什么时候,一觉就过去了,可冥真却一夜无眠。
他抱臂侧躺在绳子上,虽一直闭眼调息,可脑海里却始终无法完全平静。他觉得有些冷寒,怀里那种突然空洞了的感觉,让他一时难以适应,他辗转反侧,眉心深蹙,胸腔里无端鼓起一阵烦躁,始终无法舒缓,呼吸也变得越来越急促。
该死的女人,怎么还不回来?
几十个夜晚,他夜夜抱着她睡,本以为这样会使那个女人久而久之对他产生依赖,但现在看来,他似乎也同样对那个女人产生了依赖。没有她在身边,他竟然心潮翻腾,久久无法平静。
那样傻冒的女人,真叫人不省心!
该死的!冥真黑着脸低声咒骂,一个挺身翻坐起来,双腿打开,划过一个圈,从绳子上跨落下来。
今夜月色清明,倒映在水面上,细风微拂,一池平波被吹皱,圆盘形状的皓月,轻晃晃地抖动起来。
冥真皱着眉头看着水面上轻轻晃动的月影,不知怎么的,他越看越觉得圆而明亮的月亮,像极了记忆深处那朵洁白绚丽的花。平静的脑海里,骤然起风,吹皱了一池涟漪,池水晃啊晃的,就浮现出一张皎洁明亮的笑脸来。那张脸还很稚嫩,俏皮地勾着嘴角,涟漪不断荡开,就像她嘴角逸出的清脆笑声。
眼皮陡然一跳,冥真猛地后踏一步,一脚踩空,溅起一大片水花,他没有管鞋子是不是湿透了,而是第一时间选择快速别开视线。该死的!那个明月,那片涟漪,为什么晃得他心潮悸动?!
冥真煞白着脸,边摇头,边慌乱地捏眉心,试图将脑海里的那张脸飞速甩走。
冥真,你疯了吗?你在想什么?为什么要想起那个蠢女人,不要再想了,她在不在,和你有什么关系?
冥真在心里反复劝诫自己,可心潮既已被挑起,又岂是这般容易就平复地了的?他越是压制自己的心绪,那份悸动便越是叫嚣着要喷涌出来,他烦躁地将眉心拧成了深刻的川字,无奈之下,最终只好干脆立在原地,飞动唇瓣念起咒语来,将神魂放出身子,在这四周自由活动。神魂离了身,他便可以不思想;亦可以吸收暗夜的力量,帮助修行,两全其美。
这个方法他只是病急乱投医才想到去用,不想,后来却总能用到。
正文 085 偶遇
翌日,天明,阿玲准时来石室整理房间,刚一落地,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躺在地上,正呼呼大睡。
“啊!汐儿!你怎么还在这里?”阿玲连忙上前去看,却见程汐抱着桌脚,睡得正酣畅,连忙蹲下去摇醒她,声音不敢太大,生怕惊到萧枫岑。
“啊?啊?什么?!”程汐噌一下挺身坐起来,下意识就要挥臂去打碰自己的人,阿玲被她激烈的反应,以及满脸墨渍的诡异模样,吓得飞退一步,一**蹲坐在了地上。
“汐儿,你……你怎么了?”阿玲指着她的脸错愕地问。
“阿玲?”程汐揉了揉模糊的眼睛,看清楚来人后,不由嘘了一口气,这一惊动间,后背已经渗出了一层细汗。她伸手抚在胸口,帮着自己顺了顺气,见阿玲满面担忧,忍不住扁了扁嘴巴,一脸哀怨地揪住她的衣角,“你怎么才来啊!”
眼眶一红,似乎马上就要哭出来了。
阿玲连忙凑上前去,一脸关心地问:“汐儿,你这是怎么了?”
程汐一脸委屈地摇头,跪爬着上前抱住她的胳膊:“你先把我送出去吧!”
阿玲往纱帘那边张望了一眼,没有看见萧枫岑的身影,犹豫片刻,便点头站起身来,满脸疼惜地看着程汐:“好,我先送你上去吧,现在都这个时辰了,你回去以后,要和爷爷好好说,希望爷爷不会惩罚你才好。”
阿玲伸出手,迟疑了片刻,才一脸通红地搂住程汐的腰,经过昨晚的事,她现在都不好意思和程汐有身体接触了。不过程汐这会儿可没意识到这点,阿玲一抱她,她就立马八爪鱼似的把人家缠得紧紧的,害得阿玲原本微红的脸,红上加红,红得都要滴出血来了。
内心的动荡直接影响到阿玲施展翔术,连跳了三下,才成功飞上去,阿玲不由更加觉得羞愧难当,一放下程汐便急急忙忙又跳了下去,连一句再见也没有说。
好在程汐刚睡醒还有点迷糊,也没太放在心上。
身上的伤还很痛,程汐揉挲着肩膀,嘟着嘴,一脸哀怨,走得歪歪扭扭,走出几步后,她下意识抬头看了看天色,这一看,惊地险些被口水呛到,妈呀!居然都快日至中天了!
来不及估计后背还在隐隐作痛,程汐连忙摇摇晃晃地往霍老头的大树疾奔过去。
正要拐个弯,一种莫名的冲动,忽的令她顿住了脚步,鬼使神差地,她飞速转了个头。
身后不远处,一抹灰青色的身影被数名黑衣人包围着,也恰在此时,止在原地,回头往她这面看过来。
那是一名十一二岁年纪大的男孩儿,有着一头黑亮纤柔的乌发,被一只棕黄色的玉簪子高高簪起竖在头顶。他一身灰青色的长袍,宽大的衣摆随着微风轻柔翩飞,面料柔亮,一看就是上好的锦缎,在金亮的阳光下,表面还折射着温暖高贵的光芒,衣角袖口处团绣着大片大片华丽的祥云,还有小朵典雅大气的宫廷花。无论是衣着还是打扮,这个男孩儿,浑身上下散发这一股远山般温润沉稳的淡然气息。
正文 086 错过
程汐不由看得微楞,由于两人隔着一些距离,男孩儿身边的黑衣人又站得密集,程汐微微眯起眼睛,却也只能看见那男孩儿似乎冲着她微笑了一下,他究竟长成什么模样,却看得不是太清。
垠离远远看着眼前这个涂黑着脸,看不清长相的小身影,蓦地心头一阵飞跳,一种莫名的熟悉感绕上心头,于此同时,一股只可能在清文儿身上闻到的淡雅气息,随着风的飞扬,从鼻尖一扫而过。
但随即,他就摇头失笑开来了,一定是错觉吧,清文儿,他还在宫里等着自己回去呢!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一定是一早上没有见到他,所以,自己开始想他了,这才出现幻觉了吧。
垠离收回视线,优雅地转回头来,跟着带路的黑衣人,继续向前走。
可程汐却还是愣愣地在原地站着,她若有所思地看着垠离越走越,远逐渐消失的身影,眉心逐渐皱起,心中忽然有了一种骤然一空的感觉,有点失落,还有点莫名的委屈。
她觉得,他应该向她走过来才对,他不应该这样干脆地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