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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急的脚步声传来,很快,杜芷书被抱进一个宽阔的怀中,重光帝紧紧拥住她,重光帝身后,是跟着一同进来的杜伊柯。
重光帝隐忍着怒意看着眼前的亲生母亲,却仍是恭敬道:“母后这是做什么。”
没有想到陛下这么快来,这个时候陛下应该还在宣政殿议事才对!元妃瑟缩在张太后身后,张太后则是看着自己的儿子,道:“陛下如今愈发不像样子,这般纵着皇后!皇后还在禁足之中,陛下夜夜往锦荣殿跑,让其他人如何看待陛下?更让皇后批阅奏折,荒唐的很,皇儿可记得这是秦家江山,不是她们杜家的,皇儿而今这般行径,如何对得起秦家列祖列宗!”
“朕若有错,母后该是责罚朕,与皇后何干。难得母后记得这是秦家的天下,朕还以为母后想让天下姓张!”
一句话,让张太后气得不行,一连咳嗽着:“皇儿这是何意!好,皇儿今儿是铁了心要护着这个狐媚子,哀家也不管了,哀家养了个孝顺儿子啊!”说完甩袖离去,身后元妃更是吓得不清,赶紧身在张太后后面小跑着出去。
…
屋里只留着两个相拥的人,杜伊柯和紫瑶等宫婢都是退了出去,秋蝉更是因为刚才的情景吓得哭花了脸,道:“还好陛下来了,否则都不知道会怎样,张太后那样的怒意,怪吓人的。”
杜芷书一直是家中的娇娇女,比起两个姐姐,因为曾是太子妃的内定人选,家族里和宫廷中都是多纵她三分,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紫瑶朝杜伊柯行了个礼,谢道:“多亏杜将军帮忙。”
锦荣殿内被张太后的人团团守住出口,李公公根本出不去报信,好在杜将军守在锦荣殿外,张太后带着一众太监前来时,他便已觉不妥,如今面对紫瑶的谢意,他只是点点头,便大步离去。
“这杜将军实在怪异的很。”看着杜伊柯离去的背影,秋蝉说道:“姐姐与他说话,他竟理也不理。”
紫瑶倒是没有放在心上,打发了秋蝉下去做事,自己则是走向不远处的小周子那儿,他跟着何公公在宣政殿伺候陛下,许多消息都灵便些。
“近日朝堂可是有什么事情?”
小周子曾是李公公带着进宫的,加上紫瑶平日的照顾,和锦荣殿很是亲近,见四周没人,才是答着:“太后只是一时气头上,前两日早朝有几位大臣联名弹劾钦州的守将胡都统,证据确凿,陛下自然下旨罢黜,谁曾想昨日又一些大臣们联名上书,保举张成和大人接任,陛下一直不发话,直到今日早朝,陛下才是认命了杜凯将军接任。”
说完,又小声凑到紫瑶耳边:“陛下今儿心情格外好,除了杜凯将军,还一连擢升了好几人,包括安阳侯。”
都是杜家人,难怪张太后气成这样。紫瑶抬头看了眼前边大殿,门是她亲手关上的,却不知里头陛下和娘娘此时如何。
☆、第45章
大殿里只帝后二人,重光帝低下头,微微抬起怀中杜芷书的下巴,看着杜芷书略微红肿的脸颊和唇角的一丝血色,眯着眼,轻柔问着:“可是很疼?”
杜芷书正摇头,却因重光帝右手的轻轻触碰而倒吸了口气,疼得龇牙。
重光帝赶紧收回手,看着这番模样的杜芷书,心中怎一个心疼了得,双眼更是半眯着,那是他怒急的表情。
杜芷书低着头轻声说着:“陛下何必惹太后不高兴,太后处罚臣妾定是臣妾还做得不够,若是因臣妾而让陛下与太后母子失和,才是臣妾的罪过。”
“皇后因为朕的妄为而受罚,却是朕的罪过。这些年母后在宫中的偏颇,朕也看得明白,只是朕不爱掺和后宫事情,便一直由着母后。”
重光帝捧起杜芷书的面颊,继续说着:“你可知,看见你这番模样,朕心疼,而听见你这般说话,朕更是心疼?”
杜芷书抬眼看着陛下,不解。
“以前的杜三小姐哪肯受这般委屈,就连当初被杜太后训斥,都鼓着脸反驳回去,倔强的很,从不曾见你低眉顺目过,何况如今贵为皇后之尊。”
杜芷书一怔,亦回忆起当年的情景,原来自己曾经是那样盛气凌人,姑母说她是杜家女儿中最不懂事的一个,倒还真没说错,只是陛下为何知道她的那些过往?
没有往下探究,杜芷书凑上前,额头抵着重光帝的,双手与他交握,柔声说着:“你我即是夫妻,陛下的母亲便是臣妾的母亲。”
这一句话让重光帝心头暖暖地,想起昨夜情景,更是心欢,而后用力回握,郑重承诺着:“朕定不会再让自己的妻受半分委屈。”
这般温情的场景,突地传来一阵咕咕声打破气氛,杜芷书霎时羞红了脸,将头埋在重光帝肩头。
重光帝忍不住笑出声,道:“皇后一直没吃过东西?”
感觉肩上的小脑袋点了点,才又继续调笑道:“是为夫的过错,昨夜让娘子太过劳累,娘子想吃什么?”
“冰糖葫芦。”
闷闷的声音从肩头传来,重光帝笑得愈加灿烂:“朕现在就让何公公吩咐御膳房去做。”
杜芷书拉了拉重光帝衣袖,道:“臣妾和陛下说笑的,只有建安街上的冰糖葫芦才有味道。吴嬷嬷做好了糕点在里屋,只是母后突然过来,臣妾还没来得及吃,吴嬷嬷手艺极好,陛下可要尝一尝?”
重光帝不太爱吃糕点,可听杜芷书这般说,却是点头:“朕从昨儿早上到现在,可是一口食物都没吃过。”
杜芷书惊讶,“陛下竟然一点不饿?臣妾两餐不吃就饿得发晕了。”
重光帝扶起杜芷书,对着她耳边轻轻道:“朕怎么会饿,昨夜皇后不是让朕饱餐了一顿么。”
好不正经的话,霎时让杜芷书羞红了脸,低着头不言语。
这才发觉今日的杜芷书衣着与平常不一样,许是因为身为皇后,平日总是穿着正统拘谨的宫装,他一直觉得进宫后的杜芷书相较以前少了几分灵动,而如今鹅黄的长裙轻柔飘逸,穿在杜芷书身上透着少女般的娇俏,与那娇羞的脸颊相得益彰,又因经过昨夜,杜芷书眉眼间多了几分成熟的妩媚,两种不同风情交织,更是让人欲罢不能!
重光帝低下头,双唇触碰上杜芷书的,在她呆愣之际,舌头长驱直入,在她诱人的小口中肆意游走,品味着她所有的滋味。
太过动情,一时没有注意到杜芷书唇角的伤口,直至听见她传出的呜呜声,才反应过来,而后在她裂开的唇角轻柔地落下一吻,道:“朕喜欢皇后今日的这件衣裳,以后只能在朕面前穿。”说完,打横将她抱起,往里头寝室走去。
想起昨夜他也是这样帮着她进屋的,杜芷书瞬时吓得不轻,这可是大白天的,再说昨夜已经承欢多次,身体再经受不住折腾了,遂用力扭动着身子,急忙道:“陛下,臣妾还没吃东西,饿得很!”
重光帝没有理会她,一路将她抱回寝殿,看杜芷书渐渐煞白的小脸,才是说着:“皇后再怎么扭动下去,朕可不敢保证待会儿会做什么?”
听罢,杜芷书赶紧停下了动作,眼眶氤氲,带着几分娇气说着:“陛下,臣妾饿。”
重光帝并没有抱着她往床榻而去,而是将她小心放置在桌前的椅子上,桌上摆放着三样小点,都是杜芷书爱吃的。
杜芷书和重光帝对视了一会儿,重光帝忍着笑,道:“你不是说饿了?还不赶紧吃?或者皇后并不是那么饿,还可以做些别的事情。”
杜芷书赶紧伸手拿了块梅花糕往自己口中塞着,一块又一块,小小的嘴巴立刻鼓了起来,嘴里满满都是糕点,咽得艰难。
看着她这幅模样,重光帝摇了摇头,顺手替她斟了杯茶递到嘴边,“慢点吃,又没人和你抢,别噎着了。”
吃完东西,又喝过清茶,杜芷书心满意足后,这才犹豫着道:“陛下这件衣裳还是脱下来吧,叫人看了笑话。”
重光帝挑眉,“怎么?朕觉得挺好的。”
杜芷书指了指衣角杂乱无章的线头,道:“臣妾还没锁完边呢。”而后又扯了扯袖口,“接缝处也没处理好,怪难看的。”
“朕就喜欢它难看。”这样的针脚,一看就知是第一回缝制衣裳,他错过了她这么多年,她的许多第一回都给了旁人,难得赶上了这个,他欢喜的很。
很少看见这般孩子意气的陛下,“陛下是一国之君,这般胡闹,母后又得说是臣妾魅惑了陛下。”
重光帝面色一顿,抚了抚杜芷书发顶,道:“不怕,有朕在。”
突地,重光帝转身,杜芷书不明所以看过去,才发现他在梳妆台上取了把梳子走过来,站在杜芷书的身后替她梳理长发。
头发被那几位嬷嬷扯得乱七八糟,有几处乱蓬蓬地还打着结,杜芷书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刚刚自己竟是顶着这样的头发在陛下怀中撒娇,想想都是恶寒。
重光帝很小心梳着长发,每回梳到那些被扯拖的头发,眉头皱得更深,一想着自己若再晚一点过来,怕是更加不堪,便止不住的心寒。
两个人渐渐没了言语,眼前没有铜镜,杜芷书虽看不见身后重光帝的动作,却有一瞬的悸动:
相识得相守,莫道入围城,结发夫妻信,一绾青丝深。
曾经读到这一句诗篇,杜芷书深深被其中的描述打动,也曾想过有一日会和自己的夫君从相识到相守,一生相濡以沫,她替他整理衣角,他替她挽起长发。。。。。。
…
两人在屋子里待一个时辰,最后重光帝以处理政务为由离去,而出了锦荣殿的他却不是往宣政殿去,反是去了不同方向的慈安宫。
重光帝离去后,紫瑶才敢进屋,见杜芷书头发已经简单挽起,微微讶异。
“替本宫把头发散了重新挽个发髻。”
听了杜芷书的吩咐,紫瑶走上前替她松散了长发,盘起发髻。亦趁着盘发之际,将小周子与她说的话再重复了一遍给杜芷书听。
杜芷书听罢,嘴角一抹浅浅的微笑,意味不明,紫瑶才继续道:“这一年来杜家少有提拔,陛下多是提携张家和一些士族寒门之士,可见陛下对娘娘是真好。”
杜芷书却是摇了摇头,陛下对她确实不错,却也不至于影响朝堂,提携杜家将军,自是有陛下自己的考量,昨日陛下心情不佳,怕是和张太师步步的紧逼有关系,身为朝臣,陛下或许可以容忍你权倾朝野,却不能容忍你权逼帝王。
“钦州靠近鲜卑,可有听说鲜卑有何异动?”换杜家的将军去钦州,若不是要开战,杜芷书还真想不出其他原因。
“没有啊,赵久良将军如今正出使鲜卑,听说鲜卑王极为礼遇,赵将军送回的折子上都说鲜卑是诚意与大梁修好。”
赵久良有勇,却不敢说深谙谋略,都说鲜卑慕合王子聪明如狐狸,才入官场的赵久良又岂能玩得过他,只愿赵久良别在鲜卑出事,否则如何对得起九禾!
赵九禾的身手和智谋都在赵久良之上,那日中秋宴上,看着赵久良英挺的身姿缓缓走进,她总忍不住想,若是那一年父亲不曾设计陷害九禾,而今气势昂扬走入大殿接受陛下封赏的会不会是九禾!她曾一直相信他会建功立业而后许她凤冠霞帔,可终归是一场做了两年的梦,而今梦碎了,她也醒了……
“娘娘在想什么?”紫瑶替杜芷书选择凤钗,却发觉杜芷书心思早已飘远,才是出声询问着。
杜芷书摇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