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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冷的语调顿时让前方的金老板打了个哆嗦,连忙举香齐眉,很是虔诚地鞠了个笔直的躬身,嘴里默念道,“言家二老,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多有得罪的地方还请宽恕,我们这就回去了……”
说也来奇,当他做完这一套连续的动作,香头也正常的点燃了。看着一缕青烟袅袅升起,大喜之下,金老板连忙将香给插到了香炉之中,紧接着手忙脚乱的朝着身后的众人奔去。
见状,姚老板不禁暗骂了声没用,但是转念一想先前的异状,不由的更觉这灵堂的诡异,他也知道此时不好冲撞了言府,否则指不定这祸事等会便缠上了自己家。
将锦帕重新揣回怀中,姚老板才干笑两声道,“见外了不是,三公子的保证哥几个还是信得过的,不过可否给个具体期限,毕竟这数目还真不小……”
语毕,他还小心翼翼地看了站在灵堂中央的白衣男子一眼。
言惟砚沉吟了半刻,方才应声道,“最多三日,惟砚定会给各位一个交代,如何?”
“甚好甚好,既然三公子已经做出了承诺,香也上完了,那我们就不便多扰了,铺子里的生意都还需看顾。”
正说着,姚老板已是率先抬脚走了出去。没办法,这灵堂真是太邪门了,他一刻都不想多待。
看着一干人等陆续朝屋外走去,言擎不免也松了口气,其他人不知道,她可是将先前自家三弟戏弄两人的情景看的一清二楚。能让他这般行事,想必言府这次的损失定是颇为严重。
“对了,还有一事想要告知两位。”门口处传来一阵稀疏声,姚老板扬声道。
言擎蹙了蹙眉,莫不是让他看出了些什么。
“莫急。”身旁的白衣男子淡淡道,随后迎上前几步,方才开口,“姚老板请说。”
重新感受着骄阳下的温度,姚老板长吁了口气道,“只是突然记起一件事,三公子可知昨晚遭了火灾的还有一处地方?”
言惟砚疑惑的摇了摇头。
姚老板难得好心的说道,“城中央的藏月楼,并且是只烧了那一家。”
“藏月楼?”
“什么?”
灵堂内同时响起两道声音,不同的是言惟砚拧了拧眉心,而宝蓝长袍的少年则是倒退了一步,抽气道。
言擎本就苍白的脸色此时更是唰地一下泛青,指尖狠狠地掐进了掌心内,她终于知晓自己忘了什么事情。
诡异的蒙面少女,与之交手的青衫男子,那个藏月楼的后院……
言擎猛然记起临走前两人的对话,她上前几步连声急道,“那藏月楼对面的摘星阁呢?”
“摘星阁倒是关了大门安然无恙,二少这是?”虽然被这举动弄的一头雾水,姚老板还是好奇的回答了他的问题。
闻言,言擎只觉得心下一片冰冷,顾不上还披在身前的麻衣,她已是拨开人群,径自朝着屋外跑了去。
被撞开在一边的小姿起身惊道,“少爷!”
“小姿。”
正准备追上去的白衣小童听到这一声轻唤,生生地止住了脚下的步子,他回身垂首道,“三公子,少爷他……”
言惟砚脱去身上的麻衣,吩咐道,“你在堂内守着,我跟着他便是。”
小姿担心地看了看屋外,随即頜首道,“是,三公子。”
“那么,我不希望在回来之前,见到有任何不妥。”环视了灵堂一周后,言惟砚淡淡道。
话语间的冷意却让众人禁不住心里一寒,若说那言府的诸位公子之中,当属这言三公子最为冷漠,行事作风也是一向的凌厉。
姚老板一行见状,尴尬的扯了扯嘴角道,“那么,姚某就先行告退了,三日后见。”
话音刚落,他便疾步走向了出口。姚老板身后见风使舵的几人看到领头的都先跑了,自然是不愿落后的跟了上去。
喉间一阵火辣辣的涩意,言擎此时的身体情况已经不容她调息运步,只得强撑起身体不停地奔跑着。站在那一座被烧的焦黑的废墟之前,纵使头上是七月的骄阳,她也仅能感觉到一阵阵的寒意不断上涌。
略带着暑气的微风拂过,撩起散落在身侧的青丝,宝蓝长袍的少年怔怔的站在原地,眼中最后一丝光芒犹如烛火一般被熄灭。
不,不会的,那个一向狡猾透顶的黑狐狸怎么会这般轻易的就被大火吞没……
他们所有人都在跟她开玩笑而已,一个半点都不好笑的玩笑……
这些全都是假象,一定是这样的……
掌心内是一道道月牙状的血印,少年似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指尖蜷在一起,血肉模糊的唇瓣微微张开,带着一丝绝望的苦音卡在喉咙间。
蓦地,他像是疯了一般,冲进那堆废墟之间,不停地翻找着,直至掌心内连带着殷红的血肉都翻了出来。推开横在身前的木梁,少年嘴里不断地喃喃道,“出来啊!快点出来啊!”
许是因为昨晚那场突如其来的祸事,街道上三三两两路过的行人见此情形,莫不绕道而来。唯有一名白衣男子站在不远处,凝注着少年的动作。
作者有话要说:
果断上图调戏霸王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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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要感谢一路陪我这只小真空走来的大家,鞠躬群蹭~
入V之后基本日更或者偶尔隔日更,如果有事一定会提前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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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明天中午连更三章,揭秘迷局中……
☆、循迹
斑驳的血迹沾染在被烧的焦黑的木料上;每翻动一次;希望少了一分。
渐渐地,少年身上宝蓝色的长袍已是混杂了大片大片的泥色;他却像是毫无知觉一般,疯狂地继续着手下的动作。
见状;不远处的白衣男子双手骤然握紧;却始终没有上前一步。
冷汗从额间滑落,迷住了少年的眼,模糊了他的视线。
如果早知如此;她便不会去赴约,那么大哥就不会遇到那个诡异的蒙面少女。
如果她当初习武之时能再用功一点;那么昨晚就不会让大哥一人去对敌。
如果昨晚她能再快一步,那么或许这一切就会有转机。
如果她没有任性;那么就有能力阻止这些事情的发生。
如果,没有如果,这一切犹如噩梦般的真实全部摆在了她的眼前,触手可及……
掌心下忽然碰触到一片冰凉,动作一僵,言擎连忙胡乱地在衣袖上抹了一把,小心翼翼地打量到。这是一块质地极为细腻的羊脂白玉,玉面之上雕刻了一个精细的“墨”字,但是这块玉佩现在只剩下了半块。从断开的缝口来看,竟像是被人齐齐斩断一般。
这无疑是言惟墨随身携带在身上的玉佩,并且她很清楚,这块玉佩大哥向来是挂在衣襟内的心口处。这种断痕,还有这个位置……
一瞬间,言擎只觉的眼前一黑,身子颤了颤,整个人径直地跌坐了地上。
“二哥!”见他这般动作,站在不远处的言惟砚终是忍不住冲上前道。毫不在意身上的白衣被染上泥尘,他一手环在少年的肩上,紧抿的唇线更是泄露了此时的忧虑。
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下,言惟砚才发现少年现下竟像是处于冬季一般,微露在外的手臂更是冷的惊人,全身都在颤抖着。他只得紧紧地拥住怀中之人道,“二哥,没事了……”
“不!”血迹斑斑的指尖忽然间紧攥在他的衣袖上,宝蓝长袍的少年怔怔道,“怎么办,小砚?是我害了大哥!都是我!”
饶是素来冷静的言三公子此刻也不免感到无措,府内府外一团糟,心心念念护着的人,更是在他怀里被刺激成这样,他咬牙道,“二哥,不要这样,这些并不是你的错!”
只可惜,怀里的少年似是已经到了极限,他伏在白衣男子的肩头,语无伦次间隐隐带了股哭腔,“小砚,都是我不好……把大哥给害了,爹和娘也不要我了……”
被他的动作弄的一僵,言惟砚终是双手覆在了少年的背部,破天荒地柔声道,“二哥,相信我,大哥绝不会如此轻易的离去。”
“你说的可是真的?”怀中的少年愣愣的仰脸道。
白衣男子微微松了口气,然后頜首道,“自然是真的。”
正当言惟砚以为他情绪终于稳定了些的时候,怀中的少年却突然推开了他,神色激动道,“对了,摘星阁!”紧接着,蓦地转身朝着对面的酒楼奔了去。
还没待言惟砚回过神来,就已被推至一边,他看着一身狼狈的少年,暗叹一声追了上前。
“啪啪!”一连串的敲门声响起。
强忍着手上传来的剧痛,言擎早已顾不上什么形象的吼道,“开门,快开门!摘星阁的人都死光了不成!”
紧锁的大门内,一片死寂,无人应声。
宝蓝长袍的少年愈发的焦躁不安,只得加重了手中的力道,高声唤道,“里面的人,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不开的话我就破门而入了!”
说着,他又加快了砸门的节奏,途经的路人则是神色怪异的看了过来。
血迹和泥印混合的颜色,在素白的窗纸上显的格外刺目,言惟砚快步走了上前,握住了少年拼命砸门的掌心。
蓦地又记起昨夜的情形,言擎一怔,随即凝视着眼前之人厉声道,“如今你竟是还要阻止我?”
“无需这样伤害自己,我来帮你便是。”言惟砚亦望着他,沉声道。
挣开了覆在手背上的温度,言擎方才淡淡道,“不必了。”
正当二人对峙时,摘星阁的大门吱呀一声,缓缓从里被推了开。
闻声,两人同时后退了步,朝着阁内看去。
“这大清早的吵个什么劲儿?这不开张,快回去罢!”一名蓝底花印的少年打着呵欠,冲着门外站着的两人摆了摆手道。
说完,他像是被屋外的日光给刺到一般,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一手就准备重新将门给阖上。
好不容易等到开门,言擎又岂会这般轻易的让他退回去,抬起一脚就将少年半阖的门扉给踹到了一边,发出一声巨响。
少年顿时被吓的瞪大了眼道,“在这光天化日之下,你想抢劫不成?”
“让开!”看着挡在门前的少年,言擎不耐的低斥道。
挺直了背脊堵在中间,少年逞强道,“不让!你再这样我可就要报官去了!”
“你!”
见状,言擎抿了抿唇,抬手道,“最后说一次,给我让开!”
“稍等。”言惟砚再一次拦住了他的动作。
“怎么?”
对着他摇了摇头,白衣男子方才缓缓道,“有些事情想与摘星阁的东家商谈,劳烦小哥通传一声。”
闻言,蓝衣少年长舒了口气道,“早说啊,害的我还以为你们是来砸场子的!”
“那你现在可以让开了?”一刻也不想再多耽搁,言擎冷哼道。
“不行。”
“臭小子!”
这一次,言惟砚很识趣地退了一步,表示不插手。
眼见着这个凶神恶煞的大少爷要冲上来,少年连忙摆手解释道,“不是不给你们进来,问题是这间阁子早就易了主,你们就算是掘地三尺,也找不到什么东家。”
言擎一怔,“此话当真?”
正当少年准备回话之时,屋内传来一声疑问,“东儿,大清早的嚷嚷什么呢?”
被喊作东儿的少年回身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