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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这一个季节都要这么平淡着过去,谁想到夏季的末尾,韶华馆里栀子花还洁白如盏的时候,其时书湘正领着上上下下一群丫头挎着花篮子拿银剪子剪花枝呢。
宫里头薛贵妃却派了内监出宫,言之贵妃娘娘有谕,命他们来接璟国公家的二小姐入宫小住,以慰娘娘思亲之意。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更。。。。
☆、第五十八回
当时璟国公并不在;后来家来知道了很是气恼。
他并不愿意女儿趟进薛贵妃的浑水里,薛贵妃无端来接书湘进宫;心思必定不单纯。这是后话。
却说书湘望着那几个眉目妖媚面皮儿白皙的太监干瞪了会儿眼;醒过味儿来才回去叫蔓纹麝珠几个收拾包袱。
内监就等候在韶华馆外;书湘站在雕花窗前朝外眺望,她不傻,自己是贵妃姨妈的亲人不假,是个亲外甥女儿,可姨妈思念亲人做什么不接她自己薛家的姑娘进宫里头陪着住去,偏生找上自己的?
这理由站不住脚啊。
书湘手背在身后在明间里踱着步子;忧国忧民的愁苦模样,小脸皱巴巴的像个包子。大太太进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她这副模样。
大太太的表情与书湘有十万八千里的差别,她甚至拉着书湘坐下,面色红润润地叮嘱道:“我已叫郑妈妈从我嫁妆里取了几套矜贵难得的头面交给茗渠收着,回头一并由你带去宫里,进宫里穿戴自然比不得日常在家中,湘儿可别不放在心上。
还有一些零散的尺头,回头你瞧着打赏底下伺候的宫人,料子都是上好的。另有几袋子金银锞子,也用作日常给下边人的打赏……”
大太太想的确实很周全,可她却完全没有心愁书湘之所愁。
书湘忍不住道:“贵妃娘娘做什么偏生招我进宫陪她小住,再怎么思亲也思不到我头上才是么。”
这点其实大太太也没有想通,可是她不在意,她呷了口茶,慢慢道:“再怎么想也无济于事,湘儿听娘的,进了宫万事听你姨妈的话,横竖她不会害你。”心说大抵是姐姐还不曾见过女儿做回姑娘的模样,一时想起来这一桩事,招进宫住几日也是有的。
当然,大太太也有旁的心思,书湘在这府里这么住着她总觉得女儿受了委屈不告诉自己,因而此番进宫小住住也好,小时候又不是没在宫里呆过,日后回来了底下人心里忖度着宫里的贵妃娘娘,想来才真正不敢轻慢。
母女俩个是各怀心思的,书湘不由暗自嘀咕母亲如今这是越发依赖姨妈了,她没法子,贵妃娘娘的口谕她不能违抗,只得在口中对大太太的嘱咐喏喏称是。
……
薛贵妃的朝露宫与大懿皇上日常处理政务的汉仪殿十分之近,这也是这座恢宏古建筑群里自古以来得宠妃子才有幸居住的宫室。
书湘这回只带了茗渠一个丫头进宫,眼下主仆两个行走在宫闱的红墙黄瓦之间。抬眼望望,前边是一望之下仿佛没有边际的暗红宫墙,枯黄的草儿委顿在角落里,四周静悄悄的一点杂声也没有。
当年书湘做太子伴读那几年惨痛的岁月茗渠并没有留在宫里伺候。因此上,此际茗渠东瞧西瞧后便鬼祟祟递在书湘耳边道:“姑娘,贵妃娘娘的朝露宫怎么还不曾到,咱们这都走了有一时了。你瞧前头带路那小太监,腰身那么样儿细,走起路来屁股怎么好像还一摆一摆的,瞧着就不是个好人——”
书湘眼前一黑,先在心里念了句菩萨,转脸就一记眼刀飞在她脸上,后者也知道自己放肆了,赶忙收敛心神默了声。
书湘抚抚脸,看她小可怜样心里过不去,便咬耳朵告诉她道:“什么小太监,他叫胡桃儿,在贵妃娘娘跟前极有脸面的,别人都唤他一声小胡桃公公。你可留神了,我知道他们这些人身体构造和外头爷们儿不一样,听说是——”
她蹙着眉头留神想了想,眼睛一亮道:“是了,听说下边缺了一块的男人听觉会比旁人好,你仔细着,才刚你说人家小胡桃公公走路扭屁股,他不定是听见了暗记在心里回头找你算账呢!”
书湘其实是有意吓唬茗渠,然茗渠却探究地往前头带路的胡桃儿下|身张望,过了好一会儿,转过一道宫墙,茗渠突然斜着眼睛看她们姑娘。
“您知道他们下边…咳,下边缺了一块儿?”她抿抿唇,“姑娘果真的知道缺了哪一块?”
书湘却怎么知道,她拍拍袖子不在意道:“我又不是宫里边当差的,你问我做什么。这有什么值得打听的。”
茗渠转过脸看着前头一块一块齐整的方石子路,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但是有些事情不能是由她这个近身伺候的丫头来告诉姑娘。
依着府里的规矩,这怕得等到她们姑娘成亲前夜,大太太才会使了老妈妈交付一本内容丰富的、图文并茂的、必不可少的奇书与姑娘观看。
嗯,茗渠摸着下巴想了想,确实是奇书。
书湘视线不知不觉在小胡桃公公臀部以下方位扫了扫,当是时,前头的胡桃儿冷不丁停下了步子。书湘堪堪也停下来,跟在他们身后的宫人也都低眉敛目站住脚跟。
书湘心里一紧,她拿眼神唾弃茗渠,意思是你瞧你刚儿那么说人家,这是被听到了罢。茗渠接收到视线暗自腹诽连连,也不知道是谁说人家下边缺了一块儿……
虽然胡桃儿即便听到了也不至于拿她们怎么样,书湘还是觉得尴尬,她抿着唇要笑不笑地看着小胡桃公公徐徐转过身来,“公公这是?”
“到了。”胡桃儿操着太监固有的阴长声调,视线打二人面上看过去。至于他有没有听见她们在后头的嘀咕,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书湘难得的讪讪,由胡桃儿领着进入薛贵妃的朝露宫。
朝露宫里的宫人们见了书湘态度都很恭敬,书湘对这里还是比较熟悉的,和这胡桃儿公公也有过接触,听他在旁边道:“贵妃娘娘是我胡桃儿的主子,姑娘是主子的亲外甥女儿,便等同是我胡桃儿另一个主子,您有事只管差遣咱家,倘或底下人伺候的不尽心也只管使人告诉我知道,管情儿都给您整理妥帖了。”
胡桃儿是朝露宫太监里的一把手,他说的话是信得过的,想来也是贵妃娘娘的授意。
书湘笑着谢过他,茗渠则被另一个有头脸的内监带着,领别的拎行李的粗使宫人进主殿后的一处配殿里归置东西去了,显然书湘被安排住在那里。
“姑娘可先往御花园里头逛逛去,娘娘这会子正在汉仪殿伴驾,回头回来了咱家再使人寻您去。”胡桃儿对插着袖子,一脸征询的意思。
书湘点点头看着他走远了,她在原地磨了磨后脚跟子,因还闹不清贵妃姨妈叫她来是为的什么,所以没有逛园子的心情。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想了想,拔脚正要往后头配殿里去,袍角却被人拉扯了扯,书湘嘀咕一声,回头看却并没有人。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这章炒鸡短,过度章节
☆、第五十九回
“看下面。”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说道。
书湘果真低了头;入目是一双骨碌骨碌的漆黑眸子,面上白里透出红果果的晕泽;她弯下腰打量着这三四岁大的小奶娃娃;疑惑道:“可是佑哥儿?”须臾展眉笑起来;“许久不见,我们小殿下都长这么高啦!”
奶娃娃抱着书湘的腿想往上爬,嘴里一叠声要抱抱。书湘巡视四周不见小皇子的奶嬷嬷,蹙了蹙眉,方抱住姜佑小小的身子将他兜揽在怀里。
甫一抱住便嗅到小皇子身上浓浓的奶味儿,他在她怀里动了动;似乎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眨巴着清澈如洗的大眼睛瞧着她。
似乎是认得的,然后“吧唧”在书湘面颊上亲了一口,委委屈屈地说:“哥哥带佑儿出去玩儿成不成?佑儿要出去玩,可是奶嬷嬷不叫我出去……”
你管谁叫哥哥呢,书湘嘴角抽了抽。小皇子可不是一般的人物,她不好带着他到处走的,出了什么事儿算谁的?
可是一盏茶后书湘牵着奶娃娃出了朝露宫。
都怨小皇子哭功了得,她实在是招架不住,这才只得屈服在他的鼻涕泡泡之下。
书湘牵着姜佑走在过道里,小孩子像是从没出来过似的欢喜的不得了,想来薛贵妃将儿子宝贝得过了头,等闲并不让他出去走动。
走着走着,小皇子蓦地蹲下|身去,书湘狐疑地凑过去,看见石头缝里有几只蚂蚁在搬大米。
“湘儿哥哥,这是什么呀?”小皇子的声音甜的能冒出水来,书湘一时母爱泛滥,一手揽着他脖子,一手折断一根杂草指着那只大米道:“这是咱们素日吃的米,这搬大米的是蚂蚁,这前头的是蚂蚁爹爹,中间的是蚂蚁宝宝……”
她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头顶上冷冷的一声嗤笑,书湘只觉得来人的嗓音较为耳熟,她把视线从蚂蚁搬大米上挪开,映入眼帘是一双凤仙紫的男靴,视线再往上——
书湘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一旁的小皇子早已脱离自己温暖的臂弯抱住了太子姜池的大腿。他满脸的兴高采烈,糯糥着道:“太子哥哥抱抱佑儿抱抱……”
四周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无不战战兢兢低头垂面,书湘心道一声冤家路窄,自己果然不该出来溜达的。
她由蹲着的姿势直接跪拜下去,耷拉着眼皮瞧着那三只渐行渐远的蚂蚁。似乎这种时候也只有蚂蚁可以做到我行我素无视太子了。
皇宫里的秋意似乎比之宫外来得要早,不知从何处飘来一片发红的枫叶,无巧不巧落在她头上。
姜池到底是没有理睬姜佑,任凭奶娃娃跌坐在地上咿咿呀呀蹬着小腿儿抹眼泪。他似乎嫌吵,对身边的宫人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殿下送回朝露宫去,没的到头来贵妃娘娘在父皇跟前说些什么,倒成了我的不是。”
几个宫人应了,不知存了几分的小心翼翼,一路拉拽着姜佑走了。
书湘偏着头往小皇子的方向看,隐隐有些担忧,鼻端忽的闻到一股子龙涎香的味道,她皱皱眉仰起脸,姜池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倾身靠过来了。
头上那片火红的枫叶因书湘的动作从她头上飘下去,那红色极惹眼,书湘的视线跟了过去,下巴上却忽的被人一挑,迫使她的视线对上他的。
“我心说这是谁呢,恁的面熟。”
姜池勾起她的脸一寸寸端详,从眉梢至眼角,唇角逐渐噙起一抹讥讽的弧度,“这还是我那个小伴读么?宁书湘,你怎的穿成了这般,叫本殿下险些儿都认不出嗬。”
因太子轻佻的动作,一旁跪着的宫人们益发把头低下去,额头几乎点到地面上。宁家的宁书湘原是个姑娘家是谁都知道的事情,太子这会儿这样说明摆着是揭人伤疤,偏无人敢出声。
书湘心口微微起伏,看他一眼,径自低垂着眼帘默不作声。
只是忍不住鼻子里泛酸,她幼年时候就差点叫面前这人整治死,今儿却还要受他羞辱。书湘也宁可自己是个真正的哥儿,如此母亲也不必遭父亲嫌恶,她也无需把奉养母亲的希望寄托在并非一母所生的二哥哥身上。
终究是异母,现下虽增添了信任,可心底深处还是有芥蒂的。她相信宁书齐对自己也是怀有这样矛盾的感情的。想来若自己果真是个哥儿,兄友弟恭才适合他们。
姜池见宁书湘不理会自己反倒径自出神,一时冷笑起来,“你是哑巴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