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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进了昭阳宫,殿外一切都平静如昔,缉熙甚至有种那奴才在说谎子的感觉,然夹着院首的胳膊连青筋都蹦出来来,大踏步进了殿,就见常见的那宫使跪在地上只是哭。
“滚开!”缉熙目眦欲裂,大喝一声就已经欺近床前。
绿竹早就吓的魂飞魄散,她被尔兰叫进去看见床上的这一番情景捂了嘴才没有尖叫出来,等尔兰出去之后她就只能小心翼翼擦去娘娘脸上的汗珠子,旁的她就一点都不敢动弹。娘娘有孕的事,落子的事,这是不能叫太医知道的,这时候只能期望五皇子快快来,要不然娘娘可真要一身的血要流干。
缉熙在来的路上整个人俨然要气的发疯,他不敢相信,这宫里还有能害了昭阳宫那位?难道真是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生事?一路上走来缉熙上下牙咬的死紧,想着若真有谁敢害了他的孩子,他定是要叫那人求死都不能。
及至看见床榻上卧在血泊里的人,这人神智都有些混了。探手朝脸色死白的女人鼻前一探,随即便回头喝道“还不过来瞧人?”
险些被五皇子勒出个好歹的清丰也气得不轻,这五皇子每每都是说也不说一句只囫囵夹了他走,不舒服不说,他还得担着掉脑袋的风险,若不是人命关天这时他便要甩袖就走。清丰从刚进殿看见床榻上情景时候就知道元胎早就没了,只是不知躺着的大人还能否有救,亦或说眼前的这位要不要让他救人。
侧了身子叫太医上前,缉熙咬牙,方才他以为她死了呢,若是死了,若是死了……若是死了怎办?黄泉路上他也要追人回来,缉熙咬着牙花子在心里嗑出个血印子这样想道。
悄悄伸手捏了撮穆清耳侧已经被汗水湿透的头发,缉熙垂眼不言语,只死死盯着清丰。
清丰对于五皇子的盯视像是无所觉,抬眼看见五皇子手指捏着一缕头发搓动的模样,他便知殿下真是对这静妃不一样,于是也不言语,只抽了金针挑静妃周身几处大穴扎进去,先止了血再说。
“殿下,元胎早陨了。”清丰这话是对着盯他的人说的。话音未落便看见五皇子瞳仁颤抖几颤抖,随即皇子便垂下眼皮,整个人再无动作,只是就那么直挺挺站着,也不知在想什么。
赶在缉熙身后到昭阳宫的严五儿深怕殿下在外面发疯没人对付得了,放心不下也来了昭阳宫,这会刚到不久。他站在外殿将将好能看见内殿床榻的粉色貉子上垂着的流苏,流苏旁边站着他的殿下,殿下瘦高,站着像一杆标枪。也不知里面谁说了什么话,严五儿突然就看见殿下浑身一震,末了就垂眼盯着地面了,整个人绷得越发死紧,那杆标枪像是有一丝丝小风儿来就能给刮折了一样,就那么浑身的筋肉都拉紧站了半晌,严五儿分明瞧见自家殿下再抬头时像是噎住了一样难受的抻了抻脖子,喉结上下很缓慢的滑动了一下,然后便再没了动作,只嘴唇动着像是说了句什么。严五儿掐着自己的忍耐下那股子疼,他几乎伺候大了的殿下方才可能哭了,虽然没人瞧见那眼泪,可是严五儿知道主子难受几欲发疯。
“没了?”
“嗯。”
“治好她,没了就没了吧。”缉熙麻木一样的说。
于是清丰就着宫使们去收拾所需东西,热水,上好止血药等等一应。
过半晌。
“殿下,卑职须得问问娘娘身边之人几句。”清丰不知见过后妃落子几回,这样的景儿见得多,心下也约莫清楚这元胎是怎么掉的,看那一片红他就能知道定是服了不洁之品,只是五皇子这样眼珠子一样守着昭阳宫,谁还能动昭阳宫的心思?
“嗯。”缉熙木木站着,应了一声儿。
过会子昭阳宫的奴才们跪了一地,清丰招了脸色煞白的尔兰问话,自是问的穆清这一日的吃食用度及干了什么事儿,听罢尔兰的一番话清丰心下便有了个底,吃食用度专人看着,也未曾出国殿,睡前还好好儿的,一个时辰之后胎儿掉了,这八成是静妃自己的意思,就不知五皇子要怎样处置了。
“殿下,娘娘应是误食了活血逐瘀之药,这时候胎元本就不稳,活血竣猛之品半匕就足以造成如此境地。”
缉熙身子一动,高瘦的竹竿子一样的身子险些那么凌空劈到地上去,只是他终是站稳了,随即扔了句话便面无表情出了内殿。
“治好她我就饶了你的命。”
一刻之后,緑萼跪在昭阳宫外殿。
此时申时要过,日头还在,只是昭阳宫外连鸟儿都不落了,连洒扫的使女都不见了,只余下一班班比往日里还要勤快些的侍卫,此时后宫里,俨然有道罩子将昭阳宫罩起来了。五皇子在昭阳宫要杀人去地下伺候他未出世的孩子了。
穆清醒来的时候有些恍惚,周身都是洁净的,被褥也是松软被香薰过的,于是就觉得一切还可能是先前的样子,她未曾吃了那一匕川芎,也未曾疼得死去活来感受腿心间一股股的热流往出涌动。于是手下意识的放在自己腹部,然后觉得空了,真是空了,浑身都泛冷的空,鼻间隐约都能闻见那股子炙热的腥气,侧头张嘴无声的撕心裂肺,她终于手上连自己孩子的血都沾上了。
穆清将将醒来,大脑还未真正清醒过来,等那股子疼疼到骨髓里去的时候,她也就疼醒了,然后终于听见殿外的声音。
“去将萧铎带进宫来。”一道阴冷的像是前世听过的声音这样道。
穆清软软掀开帐子,挣扎探出半个身子随后险些呕出来,不远处地上瘫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脸朝她这方,她也就因而能看清那张脸的模样,那是緑萼的脸。
咬牙撑起身子下地,浑身疲软的一丝丝力气都没有了,穆清知道,缉熙在殿里。
穆清从内殿走出来的时候,外殿的场景真是清清楚楚的了,昭阳宫所有奴才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殿门口站着两排侍卫,地上的血都将案几腿淹了半寸高,缉熙正满身满脸的血动手,竟是徒手在撕扯緑萼身上的肉。
“你在干什么?”穆清惊问,眼前这样的景象不抵是修罗地狱里的场景,她顿觉喉间翻滚厉害,可是更是骇怕还有惊痛,缉熙在活生生的撕碎她的使女,整个人完全没有人的模样。
她觉得她的声音可能很大,可她因了失血过多,拼尽全力喊出的声音也不若她平日里说话的七分,于是缉熙便毫不在意抬眼看了穆清一眼,随即道“将她撕小了伺候我的孩子。”
穆清眼前一黑,踉跄险些倒地,被这殿里唯一清醒的严五儿凑上来扶着。
“都是我干的,是我叫娘娘吃药的……”显然这话重复了不下一次而是一直在重复,緑萼整个人早已神智昏迷只有嘴唇在这样动。
穆清忍过了那阵子眩晕,然后就听见全身只有头脸还完整的緑萼这样道,一时再是忍不住,扑上去抓此刻浑身是血的人“住手!不要这样,是我要吃药的,是我不想要孩子的,你放过她。”
真正眼见了这样的场景你才能知道什么是杀人不眨眼,什么叫兽性,穆清大脑眩晕,看见緑萼这样说,只悔恨要死,喊出这样的话便看见原本撕扯緑萼小腿肉的人动作一顿,随即便转回身。
“是你不想要孩子的?”语调无一丝起伏。
“是,是我不想要孩子的。”穆清哭喊,捧着緑萼的脸冀望着汗水血水一身的人能睁开眼,她真是造出了大孽,谁能知道几个时辰之前还鲜活的人这会就被撕扯成这样七零八落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窝滴神啊、、、窝头痛欲裂的睁眼写了几个字 下午补上这一章 多余的字数当赔罪~~~
星期五:现补上这些 剩下的明天再补上 多余的字数当赔罪~~ (有人扔臭鸡蛋就扔吧,我挨着!!!)我跟大家说下我的生活是嘛样子的啊,每天闭眼之前是更文关电脑,睁眼之后是上课,上完课就是码字 每次下课的时候有人跟我说“哎,XX路新开了个主题餐厅,下课咱一起吧。食堂有新的XX,要不要去吃下课洗澡去,要不要一起(诸如此类)”我都会说“我去不了,要去自习室。” 然后回去开始码字,码字的时候各种自我折磨 。。。。每天都是这样,每天都是这样~~~~~~瓦想下课之后不码字想的发疯!!! 啊!!! 好了以上都是借口,大家扔臭鸡蛋的扔吧 一二三,开始!!
☆、60必须看
整个殿里突然就安静无比;只能听见细小的滴答声还有液体无声蔓延的簌簌感,殿里充斥着血腥气还有浓烈的野兽气息;时间静止了一般;缉熙还是维持着那个侧身看穆清的动作,穆清虚弱不堪趴在地上流泪擦着緑萼脸上脖子上溅上的血点子。终于最靠近缉熙的一个使女顶不住这殿里的气氛;身子一歪厥过去这才打破了一室的沉默。
缉熙动动眼珠子朝那厥过去的使女看过去,站在边儿上的严五儿立即动了;招手让也已经麻木的侍卫将人拖下去。那使女都被拖下去好长时间;缉熙还是侧头看着那位置。严五儿只看见那一角的奴才们膀子抖得若筛糠面皮惨白唇无血色,眼看着再这样下去这殿里非得活活吓死几个不可,侧眼一瞄这会唯一敢发出声音的人;严五儿立时觉得这殿里的人被吓死的数目应该再加上几个。
穆清这会的抽泣声是这殿里唯一的声音了;那会刚从床榻下来的时候本就身子弱得很,哭也发不出多大的声音,只是眼泪珠子掉,这会在地上趴了半天,再加上越是近越是看着残缺的緑萼心疼,惊惧交加,哪里还忍得住。她一心趴在緑萼身边,看都不看缉熙一眼,这样儿的静妃看在严五儿眼里直恨不得上前扳过静妃的头让她看看殿下同殿下说说话,他知殿下如今这样发疯一则是那胎儿,另一则则是因了静妃身下的那一大滩血还有静妃惨白的脸。
“是你不要的?”缉熙转头看着先前的地儿,又说了那么一句。
这时候穆清也顾不上管缉熙说的话,她实是觉着眼前这一幕过于匪夷所思且她从心底难以接受五皇子原暴戾血腥残忍成这样,虽说是她先掉了胎儿,可是这人这样轻易的用这样的手段活生生将好好儿一个人弄成这副样子她甚至都恨上了缉熙,遂吭也未吭一声。
缉熙等了半天也未见穆清回个话,蓦地就回身一脚将已经残破不堪的緑萼踢出好远,直直撞上对过的黑漆嵌螺钿翘头案然后滑落下来,穆清眼睁睁看着缉熙做出如此举动,不敢相信这人怎能泯灭人性至此,她且害了想要害她的人都难以心安良久,这人竟然视人命如草芥成这般,如此看来那胎儿真是掉的极是,孩子生下来有个这样的皇父该是孩子的罪孽。
一时怕怒,咬牙抬眼迎上站着宛若修罗的人,看见一身血的人看着自己,身子微微朝她的方向倾着,像是带着些期待一样,可是就在她点头的瞬间身子站直了,只是无情无心的人一样就那么定定看了她半晌。
毛骨悚然,被猛兽大禽盯上的感觉,那双细长的眼睛是真的一丝波澜都没有了,只能看见内里的瞳孔缩成一个针尖大小的样子,穆清忍不住冷汗和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