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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开望着灯光下眉目更显俊朗的于安之,犹豫了一会,终是问道:“公子,您若要杀淮岚岂不容易,为何多费周折让丑奴去?”
“你知道我的父亲这一生犯的最大的错是什么吗?”于安之随手拨了拨蜡烛的焰心,火光忽大忽小,映得他噙笑的面容阴晴不定,“他最不该做的就是让母亲知道是他杀死了那个姓蒋的男人。而我,是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的。”
“可是……只要他死了,若姑娘是不会知道是谁杀的啊?为何要专门找到丑奴动手?”
“因为,她永远也不会想到,是她身边忠心耿耿的仆人杀死了她喜欢的人,呵……”于安之轻声笑了出来:“而丑奴也绝不会承认他给淮岚下了毒,然后,等淮岚死了,她也就能死心了……”
三声敲门声响起后,大门静静地打开,开门人隐匿在阴影中,安静得好像和黑暗融成了一体。雅姬没有注意他,提着裙子跨过门槛,莲步远去,留下细碎的环佩交击声。
阿莎在她身前侧提着灯笼为她照亮前路,两人直接走入了于安之所在的院落,雅姬一直垂着眼似乎想着心事,忽而脚下一滩血迹映入眼中,她心中一动,面色上却平静地绕了过去。
走到房门前,阿莎正要敲门,邓开忽然从里面打开了门,阿莎有些吃惊地退到了雅姬身边,而雅姬却微笑着对邓开点了点头。
他用审视却不至于让人感到被冒犯的目光将雅姬打量了一番,方才冲她点了下头,离开了院子。
雅姬示意阿莎留在门外,她步入房中,将刚刚得到的关于方行知的消息告诉于安之。
若原站在淮岚那间破败的房屋外,喊了两声他的名字,却没见有人出来。
他不在吗?要不然待会再来看看?她犹豫了一会,将包着毛巾澡豆之类日用品的布袋系在了腰间,到淮岚住的地方,一床一桌一灯就是全部了,她实在看不过眼,特地为他买了些零碎用品带了过来,他却不在,若原嫌再回来太麻烦了,索性打算跳墙进去把东西放他房里。
裙角挽起来,掳掳袖子,若原踩着一处凸起的墙体攀着墙头爬了上去。
淮岚躺在床上,昏昏迷迷中似乎听到了若原呼唤他的声音,只是她的声音漂浮在空气里,渺茫得让他以为是幻觉,他自嘲地睁开眼,尝试着坐起来从包裹里翻药出来。
“淮岚,你又怎么了!”
忽然,若原带点吃惊和气愤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如此真切,淮岚一愣,从枕头上望去。
背着阳光而站的女子,手里提着一个布袋,裙子上沾着黄土,正皱着眉头看着他。
“你怎么又受伤了。”若原知道淮岚不会给她看他的伤口,不过丢在地上用来擦血的布已经被浸得湿透,伤势如何便不言而喻了。她坐在床边,质问道:“用药了没?”
她一来,一直坚持的神经好像松懈了下来,淮岚躺在床上,疼痛几乎都要被睡意淹没了,他说:“外敷的药已经用完了。”声音里是掩不住的疲乏虚弱。
若原看他眼皮沉重地半垂着,双目无光,床上铺盖单薄,枕帐破旧,顿时觉得淮岚颇为可怜。
“我还是给你找个大夫来看看吧,这样拖着太危险了。”
若原起身就要走,却被听到她的话后突然抬起眼皮的淮岚拉住了手。
“别去,我的行踪不能暴露。”
“那怎么办?你要躺在这儿等死吗?”
“算了,”淮岚有些艰难地慢慢说:“我给你说个药方,你帮我抓份药回来熬吧。”
抓药!若原提着裙角奔到街上,抓住路上一个行人问清了最近的一所药铺,跑到一半,才想起钱已经花光了,她跺跺脚,只好反身跑回家。
门竟然没锁,丑奴今天没有出去?若原来不及问他,直接奔到她房中,掏出枕头下的钱袋又急匆匆地跑出门,差点与丑奴撞上。
“主人?您去哪?”
“买药……”若原喘着粗气回道,脚下就要往前走,却突然停住了,她盯着丑奴拍了一下脑袋,丑奴不正是学毒的么,淮岚腰间的伤可以让他看看啊!而且毒医不分家,也许不仅能帮他解了毒,他也能看看淮岚的外伤呢?
“你跟我来!”若原一把抓住丑奴的胳膊就拉着他往外跑。
丑奴怔忪:“主人买药做什么?您要带我去哪?”
“去看淮岚!”
她大声回了一句,丑奴沉默了下来,不再提出疑问。
按淮岚说的方子买了草药,又马不停蹄地返回淮岚的住处。若原捂着肚子有点喘不过气了。
淮岚躺在枕头上,嘴唇发白,闭着眼睛,就连若原和丑奴进屋都没有反应,若原轻轻摇着他的肩膀,轻声喊:“淮岚?淮岚?”他却始终没有睁开眼。
若原有点紧张,对丑奴说:“我马上去把药熬了,你在这儿看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春困了……
49
49、淮岚被俘 。。。
丑奴低声应了,望着若原带上门,将目光移到淮岚的脸上,眼中迅速地滑过一抹难辨的神色,他伸出手,指尖捏的赫然是一枚红色的药丸。
忽然匆忙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丑奴猛地从淮岚脸上收回手,掩在袖中。
若原推开门,抓起忘在桌上忘记带走的药包,来不及和丑奴打招呼就重新离开了。
丑奴脸上的肌肉不再僵硬。他又等了一会,没有动静,才掰着淮岚的嘴把药丸塞进了他嘴里。
淮岚缓缓地睁开眼睛,腰腹上隐隐的阵痛袭击着他的神经,并愈发尖利。额头一涨一涨的,他使劲闭了一下眼才看清眼前的景象,若原正坐在床边一脸烦恼地看着他,心中不知为何突然轻松了一点,这才注意到她手里端着一个白瓷碗。
若原看到他醒过来,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抽出手帕探身擦了擦他的嘴,说:“还好你醒了,要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喂你喝药了,刚刚送到你嘴里的药都流了出来。”
他略微不自在地垂下眼,避开她因探□而距离得格外近的面容。她轻擦着他的嘴唇的时候动作十分轻柔,她随身带的手帕很柔软,有一股洁净的阳光气息,就像一朵微云拂过唇瓣。
擦净了嘴边流出的药汁,若原扶着他坐了起来,端起碗坐在他床头:“我来喂你喝药。”
“不用,我自己来就行了。”说着淮岚就探手去接她手里的碗。
若原将手一挪,挑挑眉说:“你是病人,就要听话。”
淮岚无奈,只好在她的瞪视下张开嘴,饮下苦苦的药汁。若原每舀一勺,都要小心地吹凉,淮岚看着她微微嘟起的润泽的唇,一时有些失神,直到她将勺子递到他嘴边,他才回过神来,尴尬将目光移到那勺深褐色的药液上。
喝完一碗药,淮岚已感到有些疲惫,若原扶着他躺下,顺嘴说道:“丑奴出去买菜怎么还没回来。”
淮岚兀地睁开眼:“丑奴跟着你来了?”
“是啊,怎么了?你……不放心他?”若原试探着问。
淮岚闭了闭眼,他与丑奴本身都不是多话的人,在柳宅的日子,他其实与丑奴接触不多,对他这个人他并不了解,可是丑奴对若原的忠心他却看得很清楚,虽然若原把他带了过来,应该也能放心,于是说道:“不,只不过你从没带他来过。”
“嗯,因为他……”若原张了张嘴,停了一下又继续说:“其实我也是刚知道丑奴小时候学过一点医术的,所以把他领过来,等他出去买菜回来就让他帮你看看。”
“买菜?你要留在这里吃?”
“对啊,你现在伤得这么重,我要留下照顾你。”
淮岚断然拒绝道:“不行!”
“为什么?”若原惊讶道。
“你住在我这里的话,被他们看到就危险了。”
“他们是……”若原看了他一眼,还是没有问下去,叹了口气:“我知道了,给你做了饭后我们就走。”
“什么?于安之还没死?!”孙道猛地将酒杯摔到地上,绞蓝的香气瞬间盈满室内,他狠狠地瞪向向他禀报的黑衣人,说道:“淮岚被他发现了?”
黑衣人抬起眼皮看了孙道一眼:“属下猜测,多半如此。”
孙道眼中阴沉得好像暴雨前的天空:“让他来见我!”
黑衣人勾了勾唇,领命退下。
孙道扶着椅子扶手坐下,为淮岚的失败气得胸膛不断起伏。什么第一剑客!亏他特地请了他来,结果拖拖拉拉,竟然把事情搞砸了!于安之那混蛋如此狡猾,一但被发现,再动手就麻烦了!
“哥哥,请你保佑我杀了他,为你报仇吧……”孙道抓着扶手低声说。
“大人,人到了。”黑衣人在门外禀报道,得到了孙道的允许后,推开门,示意淮岚先进去。
淮岚淡淡看了一眼幸灾乐祸的黑衣人,走进屋。虽然伤口严重,勉强起身随黑衣人过来,可是他即使走的很慢,也努力维持着正常的姿势。
一进屋,浓郁的酒香扑面而来,尽管孙道阴狠恼怒的气场压得人喘不过气,他仍忍不住分了心,这香味好怪,能钻到人骨头里一样。
“昨天,你暴露了身份?”孙道紧紧地盯着淮岚的眼睛问道。
淮岚收起涣散的思维:“昨晚他们显然已经埋伏好了,我刚准备动手就遭遇了围攻……”只是他们明明能杀了他,为什么最后却放了他?有什么目的吗?来不及多想,他接着回复孙道:“我想他们之前就察觉了我的行动,但不一定清楚我是你派去的。”
孙道要他将当晚的事情叙述了一遍,手指在扶手上轻轻点着,按他的说法,于安之应该不会得知他的行动,还是有人泄露了?
方行知的脸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孙道摇了摇头,虽然他并不可信,可是两人现在毕竟同处一个阵营,他没有理由……孙道敲着扶手的手停了一下,不,不一定,如果他死了,接手他手下势力的人毫无疑问就是方行知……
就在孙道对方行知心生怀疑之际,淮岚努力压制着体内沸腾的血液,绞蓝的香气犹如魔咒在脑中萦回,他和抢夺他意志的混乱骚动做着抗争,却逐渐失去对身体的控制。
热气涌上大脑,淮岚身体摇晃着倒退了一步。
孙道从座位上站起,背着手向淮岚走去:“你回去给我……啊!”他忽然惊呼了一声,守在门外的黑衣人立刻踢开门拔刀冲了进来。
“大人,怎么了!”
孙道死死盯着淮岚,黑衣人敏锐地从他表情僵硬的脸上看出了一点害怕。
害怕?虽然追随他的这个主子时间并不长,却也知道他是个心狠手辣的主,淮岚此时背对着他,并没有说话,不知是什么表情能让大人露出这样的神色。
黑衣人这样想着,侧着头,一边盯着淮岚一边从他身侧走过,突然间,一双红得似要滴下血的眼睛撞入眼中。黑衣人悚然一惊,便见寒光一闪,淮岚动作迅速地抽出剑如一道闪电般向孙道砍去。
孙道一早就感到不对,在淮岚突然抽剑的一瞬就往一旁扑去,剑风擦着脸扫了过去。黑衣人立刻挥剑刺向淮岚,却被他反手一招震得虎口发疼。
黑衣人大惊,淮岚的力道何时变得这么大了?!
孙道惊怒地大声呼喊,府中的侍卫皆赶了过来,在一群蓝衣黑靴的侍卫的围攻中,木着脸的淮岚那双血眸却让本该松口气的黑衣人越发心惊,那眸子,当真不是血染成的?他根本不顾他人的攻击,疯了般不管不顾地刺向对手,即使身中了好几剑,也没见他慢了动作,反而更加狠辣地攻击,像头饿得腹中空空的雄狮,见到人就扑上去咬住喉咙不松口!
府中侍卫几乎伤亡一半,方才制服了淮岚,黑衣人松了口气,拖着剑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