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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罢!妲”
“恒,你怎么能说‘不要他’这样的话?”慕容映霜不满地看了轩辕恒一眼。这样的话,总令她听着觉得心中不安。
“母妃要你!母妃无论如何都会要你,母妃爱你呀!窀”
像是担心纬儿听懂了轩辕恒的话,她抱着他一个劲儿地安慰着,却听得轩辕恒既是气恼又是想笑。
整整一个下午,轩辕恒便那么静静地坐在房内,看着慕容映霜忙乱地又是逗哄纬儿,又是给他穿衣擦汗,把屎把尿。即使她累极了,也不舍得将纬儿交到轻歌、漫舞等人手中。
“你便不觉得累么?”轩辕恒终于看不过眼,淡淡开口道,“让轻歌她们抱去照料一阵,你且歇息一下吧!”
“不要紧,我不怕累!虽说确实有点累,可我觉得这样抱着他,照料他,快乐比辛苦更多,那点累又算得了什么?”慕容映霜说着,腾出一只手擦了擦额头的轻汗,“如今他尚未出月,我更要多带带他。等出了月,他慢慢长大了,我也便没法总是这么抱着他了。”
“你总是这样宠着他怎么行?”轩辕恒有些不耐地说道,“轻歌,将小王爷带到外室去,让慕容昭仪歇息一阵。”
“是。”轻歌应了一声,走到慕容映霜身旁笑道,“娘娘莫要累坏了,还是让奴婢抱着小王爷吧!”
慕容映霜突然想起午间的那个恶梦。
可是看着轻歌满含浅笑的脸,又看看轩辕恒平静淡然的神情,她知道那一切仅仅是一个梦,与此刻的事实完全不同。
尽管心底有依依的不舍,她还是选择理智以待,将手中的纬儿交到了轻歌怀中。
轻歌和漫舞等人,抱着纬儿到了外室。
见慕容映霜怔怔地站在那里,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轻歌离去的背影,似乎随时便要冲出去将纬儿夺回怀中,轩辕恒伸出一手,将她轻轻地拉到了自己怀中:“霜儿对纬儿太过依恋,也太过担忧了。为何竟会这样?是因为我对霜儿关心不够,以致让霜儿觉得不安么?”
“恒……”慕容映霜望着他深深注视自己的俊眸,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的不安。
想着他竟在华碧苑中一坐便是大半日,她不禁疑惑问道,“你今日不用批阅奏折,也没有别的要事要忙么?”
“霜儿该不是对我下逐客令了吧?”
“哪里是呢!霜儿只是觉得奇怪,恒前段日子忙碌得很,为何今日却有闲功夫坐在这里?”
“该忙的要事,前段日子已经忙完了。今日的奏折,因为想着要来陪你,怨也早早地批阅完了。”轩辕恒眼眸深深,“我不仅如今可以一直陪着你,晚上也顺便在华碧苑歇下了。”
“你今夜要在华碧苑歇下?”慕容映霜讶然问道。
自她生产过后,轩辕恒为免打扰她休息,更为免半夜频频醒来的纬儿打扰他休息,早已住回到他的乾心殿整整二十日了。
“嗯,不仅仅是今夜。我以后晚上都要歇在华碧苑。”轩辕恒轻抚她的脸,亲昵说道,“霜儿近日情绪不稳,心情郁结伤心,听说更是时时哭泣。若不陪在霜儿身边,我如何能放心?”
“可是,纬儿在夜间时常醒来,还闹腾得很呢!”慕容映霜好心劝阻道。
“那么今夜起,便由轻歌、漫舞与乳娘将纬儿带到侧殿去睡吧!他夜夜这亲吵着你,你如何能休息得好,难怪霜儿日夜哭泣!”
“不可以!”听说要让纬儿到侧殿去睡,慕容映霜大惊,拒绝并恳求道,“纬儿尚未满月,夜里当然要跟我这母妃睡在一起。恒,求求你,不要这么快便将我们母子分开!”
她满眸惊慌地看着他,仿佛又看到了午间恶梦中的情境。
见她焦急得两手紧紧揪住他的衣袖,惊慌的眸光中既有恳求,又有定要坚持的决绝,轩辕恒思索了好一阵,才道:“好吧!既然你舍不得他,便暂且依你。”
“恒,谢谢你!”
慕容映霜闻言大喜过望。想了一想,她又有些抱歉地说道,“他夜里吵闹得很,那么,你今夜便不留在华碧苑了?”
“他是你的儿子,也同样是我的儿子。既然你夜里能陪他同一寑房入睡,我为何不可以?霜儿月子未满,我便陪你一起坐月子。”
“恒,这个……怕是不大好!”
“有什么不好?”
“自古以来,还从来未曾听说过,皇帝陪妃子一起坐月子的。”慕容映霜脸色有些尴尬,心底又有丝小小的甜蜜,不觉低眸笑了。
“你怎么知道没有?你没听说过,并不代表未从发生过。便如我若然陪我的宠妃坐月子,史书不会记载,后世之人更不会知晓。”
“那么,霜儿该如何感激恒皇上呢?”慕容映霜不觉抬起眼睛瞧他,却实在想不通他为何要这么做。
“霜儿不必感激我,霜儿只需答应,待月子满了之后,便将纬儿交给轻歌她们照料,可好?”轩辕恒语气温柔,竟是从未有过的商量口吻。
慕容映霜想了一阵,轻轻点了点头。
作为宫中地位最高的妃子,她有着侍奉皇上的职责,又怎能由着自己的性子,将小皇子一直留在身边同室而眠呢?
“霜儿这便对了。”轩辕恒宠溺地捏了捏慕容映霜的脸。想着她月子坐满那日的到来,他心中竟是舒畅无比。
“娘娘!”轻歌的轻唤在门外响起,伴着轩辕纬不满的哼哼啊啊声。
慕容映霜连忙从轩辕恒怀中站了起来,对着门外说道:“进来吧!”
“皇上,娘娘,小王爷怕是肚子饿了,正四处找娘娘,要吃奶了呢!”轻歌边笑说着,边抱着轩辕纬走了进来。
“给我吧!”慕容映霜将轩辕纬接过,“你们在房外侍候便好了。”
待轻歌重新退出去后,慕容映霜抱着纬儿坐在一张宽大的座椅之上,略有些不好意思地对轩辕恒道:“恒,我要给纬儿喂奶了。”
“好,你喂吧!”轩辕恒若无其事地看着她。
“可是,你不回避一下么?”
“回避?我为何要回避?我是他的父皇,你是我的妃子。再说,我不是说过要陪你坐月子的么?这些事,为何要我回避?”轩辕恒认真说着,毫无表情的脸上竟似不悦。
慕容映霜想想,避他实在无甚必要。怀中的纬儿早已饿得急不可耐,她虽觉娇羞,却也只好稍稍侧了身,开始解自己身上衣衫的扣子。
精巧特制的寑室便服,本便是方便哺乳的,她很快地将扣子解了开来,大方地撩起衣衫,开始给纬儿喂奶。
轩辕恒抬眸望去,不禁俊眸一紧,顿时便心跳气促起来。
他错估了自己!
原本以为,他可以平心静气地面对这一幕的。可是,此刻看着人世间至纯至美的母亲哺乳图,他竟然……
以往他与她的一幕幕亲昵情境,竟不期然地在脑海中浮现,如梦幻般美妙,又如此令人心动向往!
轩辕恒想着,心潮起伏,竟忍不住站起身来。
“霜儿,你先喂着他吧!”他尽量用平静的神情与语气掩饰着眸中的奇异变化,“我想起御书房中还有些要事,等忙完后,我晚上早些过来。”
说着,他转过身,稳步迈出寑室门。下了楼梯,出了华碧苑,他不禁加快了脚步,仿佛落荒而逃。
有关她的所有美妙的一切,他皆绝不可以想,同样也不可以看。
他是一个正常而健壮的男人,为了她,他已经莫名其妙了忍了这么久。
从去年八月初在去秋猎的路上发现她怀有身孕,到如今翌年人间五月天,他已经足足忍了整整十个月。
他的后宫有美貌宫妃无数,可是他却如一个出家修行的带发行者般,清苦地守在她的身边,甚至夜夜与她相拥而眠。
他不仅能克制自己对她心生欲念,更根本便无法掀起自己对世间其他女子的欲念。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心对其他妃子有了严重洁癖,似乎只要碰一碰她们,便是对自己身心的极大亵渎。
所有的女人,除她之外,他再也不愿为难自己去亲近,去宠幸。
他绝非刻意而为。
可是为了她,他却让自己年轻的雄性身躯,足足寂寞了十个月。
这种寂寞,即使是他拥着她和衣而眠的时候,也能用他的理智与冷静保持得如此完美。
这长长的寂寞,他等待得这样心甘情愿。
仿佛为了那一个无须言喻的美妙约定,他心甘情愿地,只等着那一场甘美酣畅的盛宴到来。
还有十日,这场盛宴便会如约而至。
每每想到这里,他年轻的心便总是暗暗躁动。而于无人处,他更会流露出只有他自己才懂的笑意。
可是适才那一刻,他保持了足足十个月的理智与冷静,在瞥见她的美好之时,竟差点儿溃不成军,让他几乎要失却他引以为傲的优雅从容。
只有区区十日而已。
轩辕恒一边走进御书房,一边独自浅浅地笑了起来。
为了他与她那场酣畅盛宴,以及此后众多日子的随心所欲,他可以再多一点耐心。
………………………………陌离轻舞作品………………………………
从那夜起,连续十夜,轩辕恒果然宿在华碧苑,与慕容映霜一起陪着小床中的纬儿一起入睡。
纬儿比起之前已长大了些,并不如慕容映霜所说的夜间有多么吵闹。
他最多,只是在烛火微亮的寑室内半夜醒来,转头看着大床上躺着的帝妃父母,“依依呀呀”叫唤两声,慕容映霜便会从浅睡中醒来给他喂奶。
而他吃饱喝足之后,便在慕容映霜的怀中甜甜熟睡,即使将他放回小床中,他也可一觉睡到天亮。
轩辕恒发现,与乖巧爱笑的纬儿相比,最为缺乏安全感的不是这未满月的婴儿,而是他的母妃,慕容映霜。
最初几夜,她总是睡得很浅,纬儿稍有动静她便会醒来,然后趴在小床上盯着纬儿熟睡的眼眉,怜爱而又担忧地看上半天。
而她难得熟睡之时,便似乎总是处于梦魇之中。
她眉头紧蹙,甚至时时突然在梦中惊呼,然后便是轻轻哭泣,反复轻唤着三个人的名字:
“娘……”
“纬儿……”
还有令他不禁心头一动的:“恒……”
每当此时,她都会下意识地做出她夜里常有的一个小动作,双手紧紧揪住他胸前的衣襟,似乎在祈求他的保护,又似是在拼命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他很早便发现她睡着时会有这个小动作。只是这几夜,她揪着他衣襟的动作更加紧张,也更加用力。她甚至抽泣出声,流下几滴泪水。
然而这一切,在她醒来之后,竟是完全不记得,也完全不知晓。
轩辕恒明白,她是一个聪慧的人。
从入宫之初,她便知道自己的棋子地位与命运,她心底深处有着深深的恐惧与忧虑,完全没有安全感可言。
白天,她用她的清冷与淡然武装自己,甚至连她自己也意识不到自己的绝望与无助。
可是到了夜晚,这些恐惧、忧虑与无助,便会通过她的梦境,以及寻找安全保护的习惯小动作,在他面前暴露无遗。
她梦中的这种种表现,绝望求助,楚楚可怜,让人无法不对她心生怜惜之意